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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莫橙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七點。

外頭還在哐哐拍門，莫橙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起身拉開門出去：“誰啊？”

“小莫，八點半到402開會。”

八點半開會，不到七點就下通知？

簡直是有大病。

莫橙問了句：“開什麽會？”

外頭的人已經去拍602的門了，聞聲轉身道：“到八點半就知道了，每家出一個人參加，這是咱們8號樓的集體會議，事關生存大計，哪家也不能缺席。”

莫橙挑挑眉，轉身回去補覺。

感覺剛閉上眼，門又被人大力砸響。

八點十五。

眼睛一閉，一睜，就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莫橙壓着火氣應了聲，出去洗臉刷牙。

她檢查了家裏的東西，把多餘的物資放回一世界，只往包裏裝了幾包泡面、幾袋榨菜，幾瓶礦泉水，背在身上。

看了眼随身空間裏的馬齒笕，血條沒降，依然很活躍，莫橙把它取出來放到地上，馬齒笕立馬張牙舞爪的試圖攻擊她。

莫橙觀察了下，見确實沒什麽影響，重新把它捉起來扔進空間，去收自己的小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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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球直徑差不多有一米左右，進入空間後被壓縮成籃球大小。

月季花、山楂樹、木瓜樹被壓縮後跟小球差不多大小，全部排到角落裏。

剩下的空間勉強能把小虎放進去，小草坪放不下了，讓它随便往地上一鋪，充當塑料草坪地毯。

空間裏還有一丁點空餘，剛好能把弓箭塞進去。

莫橙這麽收拾，是擔心有人趁機摸進來偷物資，大白天的，她不想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有那時間睡覺多好。

晚上還想出去殺怪拿金礦石呢，二次升級要50顆，必須盡快湊齊把空間擴展起來。

戴上棒球帽、口罩（遮一下紅潤的小臉），穿好沖鋒衣，往口袋裏裝了一把花粉，再把背包背上，拿上工兵鏟，挪開沙發，拉開了門。

感覺很長時間不走正門了，才一跨出去，就聞道了樓梯裏那股臭烘烘的味道，莫橙趕緊轉身關門上鎖。

602的人也剛好出來，張叔和許姨兩人一起，留下他們的兒子看家。

莫橙打了聲招呼，許姨點了點頭。

三人結伴下了樓。

在樓道裏住的人已經把鋪蓋卷了起來，留出窄窄的過道。

看見莫橙他們下來，十分熱情殷勤地打招呼。

莫橙沒回應，許姨也沒回應，倒是張叔挨着打了遍招呼。

到了402，只允許開會的人進，每家限一位。

602下來兩位，許姨直接拽住張叔，冷聲道：“這麽多毛病，這會我們不開了。”

莫橙也準備轉身走。

樓下的住戶她不說得罪了個遍，也差不多得罪一小半了，六樓要是只她自己來開會，她擔心這些人把她堵屋裏揍一頓。

402的錢會濤趕緊打圓場，熱情地招呼道：“來吧來吧，許大姐是當家做主的人，老張也是自家哥們，都進來都進來。”

六樓三人走了進去。

莫橙看到了401的女主人，對方仇視地瞪着她，莫橙擡手刮了刮工兵鏟鋒利的刃面，對方臉色微微一變，尖聲道：“小莫你下來開會還帶着兇器啊，還怕我們吃了你啊。”

莫橙一點也不掩飾，笑道：“是啊，萬一真有人動壞心眼呢，拿着武器方便見血。”

對方一噎，随後又陰陽怪氣道：“淨裝相，我們這麽多人呢，真想收拾你，你拿再多武器也白搭。”

莫橙笑道：“那就砍死一個回本，砍死兩個賺了，黃泉路上，總得帶個作伴的。”

其他人也看見了莫橙拿着的武器，而且來開會的人就她自己拿着，各人臉上都多少有些不快，覺得這小姑娘事兒有點多。

但見她這麽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再看看她手裏那鋒利的鏟子，卻也存了些忌憚。

老林的嘴可還沒好呢。

一樓兩家住戶更是，強忍着才沒翻白眼。

但會議還沒開始，怕把人得罪了。

畢竟今天是為了解決他們的住宿問題，

這個會議主題是402提倡的，他忙笑着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這天災搞得大夥兒心裏慌慌的，人也格外浮躁，鬥兩句嘴發洩發洩得了，可別真翻了臉。”

他招呼大家落座，苦笑道：“放在以往，諸位來了家裏，定好茶好吃的招待着，現在天災還沒過去，各家日子都不好過，我是連口水都拿不出來，大夥兒莫怪。等天災過去，我做東，到時候去海鮮大酒樓擺一桌，咱們好好痛快痛快……”

其他人都知道這是句客氣話，更不會當真。

如今連喪屍都出來了，他們還能等到天災結束的那一天嗎？

“好了老錢，各家的難處大夥兒都明白，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今天把大夥兒召集起來到底是有什麽事？”602張建安問道。

張叔的名字叫張建安。

五樓兩家住戶也看過來。

錢會濤忙言歸正傳，說起這次的會議主題——幫忙解決三樓以下住戶的住宿問題。

這樣的生存大計？

五、六樓的住戶表情都有些微妙。

“都說天災無情人有情，現在樓道裏住滿了人，樓梯角住不開，大家都躺在硌人的臺階上，哪怕墊了再多東西，他也不舒服啊。”錢會濤沉痛地道，“我想着咱們大夥兒共同伸出援助之手，幫一幫這些老鄰居們……”

一、二、三樓上來開會的人眼圈都紅了，感激地望着錢會濤。

錢會濤接着道：“當然，大夥兒擔心啥咱心裏也都清楚，要說一家進一家，誰也不放心，咱們就把各家人員打散，分散後安排到各家各戶，避免各家抱團，你們考慮考慮這提議行不行？”

這話說完，沒人接話。

錢會濤面子上有點過不去，他又道：“既然是我提議的，我先表态，我願意幫一幫咱樓裏的老鄰居們。”

其他人還是沒開口。

場面有些冷，錢會濤給401使了個眼色。

401抿了抿嘴，她也是老大不樂意，但老錢來家裏勸時跟他們分析了，這是為自己兩家鋪路呢。

水都淹到三樓了，那離四樓還遠嗎？

這雨誰也說不準啥時候停，要是停了，水位一退，各家回各家，要是繼續下，等淹到四樓，他們找落腳點也順理成章。

401住戶開口道：“我、我也表态，我願意，我不當那狼心狗肺的。”

五、六樓住戶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這意思是只要不答應就是狼心狗肺？

莫橙輕嗤一聲：“要不樂山大佛給你坐？這麽不狼心狗肺，之前怎麽不直接把人接你家裏。”

401一噎，剛要跳腳，就被錢會濤一個眼神壓了下去，看向502戶主，502搬來這邊時他正好碰上，順手幫了個忙，自那以後在樓道裏碰上都會說上兩句，關系還說得過去，道：“老邢，支持下工作，表個态！”

502的老邢有些抹不開面子，來之前他還以為樓裏要組織人出去找物資呢，沒想到是幫人解決住宿問題，現在有兩家同意了，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猶豫了下才開口道：“住我家的話只能打地鋪。”

201住戶忙道：“打地鋪也行，老邢，謝了！”

其他幾戶忙紛紛表示感謝，一下把502架了上去，連反悔的餘地都沒有了。

莫橙抱臂站在玄關處，瞥了錢會濤一眼，挨着點名，這是想逐一擊破？

“我不願意！”莫橙強忍着打哈欠的沖動，淡漠開口，趕緊表完自己的态度趕緊上去睡覺，反正早得罪人和晚得罪人都一樣，也不差這幾分鐘了。

哪怕莫橙知道這邊即将被轉移，或許一兩天，或許兩三天，按說這點時間她能應付下來，完全可以賣個好。

但這是‘莫橙’的房子，‘莫橙’已經為收留別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不會還替‘她’答應別的陌生人再住進來。

莫橙的拒絕引起了三樓以下鄰居們的不滿，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錢會濤臉上也有些挂不住，心說這小姑娘可真不懂事，他看向602，套近乎道：“老張，你呢？前幾天出去找物資，咱哥倆配合可挺默契……”

602的張建安确實也有點抹不開面子，臉上露出為難的猶豫。

“老邢！”錢會濤再次催促。

“這，要不……”張建安征求地看向身邊人，琢磨着不然應下算了，就聽他愛人道：“我們家也不同意！”

默契怎麽了，又沒占他們家便宜。

許姨說完拉着張建安準備離開，看向莫橙：“你走不走？”

莫橙點頭，準備跟上。

錢會濤忙攔着，道：“許大姐，小莫，先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這樣，咱們安排人時再開個集體大會議，不管住到誰家，一律不準惦記人家的物資，口糧自備，睡也只睡在地板上，一律不準找各種借口搶占主人家床鋪。就是為了讓大夥兒能舒坦的睡個覺，不然這一天天的休息不好，時間長了身體也受不了。”

“是啊，我兒子天天睡在樓梯上，一個大小夥子，腰都睡出毛病來了。”101的住戶道。

“我們不惦記你們的物資，就是借個地板睡覺。”202的住戶也道，“你們不用害怕成這樣，水一退我們就撤。”

102的曾志國則看着莫橙斥責道：“都是一個樓裏的鄰居，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誰樂意這麽低頭求人？小莫，我跟你大伯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你別給你大伯丢人。”

莫橙笑道：“等見了我大伯，你跟他老人家告狀就是了。”

曾志國剛要開口，一直沒表态的501戶主突然道：“那天誰撬的我家門？這隔着門都偷，我不信住到家裏手就能幹淨了，這事沒得商量，我不同意！”

三樓以下幾位戶主表情頓時有些讪讪。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當你有所求的時候，那話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等真進了門，那就是妥妥的引狼入室。

莫橙拉開了門。

601、501兩戶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