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什麽內情?”肖擎天有些吃驚。
陸姳微微一笑,“這個麽, 說來話長。”
當然說來話長了, 內情什麽的是不可能告訴肖擎天的, 就是拖延時間。
冬七回侯府報信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大哥很快會趕過來。只要拖到大哥過來,就有救了。
陸姳雖然存心拖延時間, 但眼前這個肖擎天傲慢又陰狠,一臉精明相,陸姳必須說點幹貨來, 讓他相信, “肖先生既然知道抓捕令尊的是任縣令和鄧參将,那有沒有想過,這兩個人為什麽要抓捕令尊呢?要知道,令尊是朝中寵臣,等閑無人敢動他。”
“任縣令出身貧寒, 做官一直小心謹慎, 誰也不敢得罪。他這麽小心翼翼的一個縣令,人微言輕,為什麽敢對令尊動手?和令尊這獅子般的威猛人物相比,他就是只蝼蟻。”
“鄧參将一直想要出人頭地, 想要升官,他名利心那麽重,為什麽會铤而走險, 冒犯令尊?令尊當時的地位,當時的份量,足以讓鄧參将退避三舍。鄧參将求的是升官發財,不是找死。”
“為什麽?”肖擎天逼近兩步。
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陸姳喉頭一緊,心跳加速,有意壓低了聲音,“這其中的原由嘛,唉,無非就是-----”
伸手往上面指了指,“無非是上面的意思。若非接到上峰指令,任縣令、鄧參将吃了熊心豹子膽麽,敢跟朝中要員叫板。”
肖擎天眼神變得陰郁暗沉。
他雙手齊揮,兩邊出現了兩排蒙面黑衣人,手持長刀,渾身上下盡是兇悍之氣。
陸姳渾身冷汗,幽幽嘆了口氣,“唉,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果然是她。”肖擎天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
陸姳憑直覺知道,肖擎天說的應該是一個女人,是劉太後。
慶陽侯肖玻原來不就是劉太後的人麽?
陸姳苦笑,“知道主人的秘密太多了,下場大多……唉,有時候啊,莊子說的還真是挺對,‘樹不成材,方可免禍;人不成才,亦可保身也’……”
陸姳已經開始亂說話了。
對着個突然冒出來的煞神,心慌啊。
肖擎天緊纂着拳頭,骨骼咔咔作響,“賤人,果然是她!我父為她做了多少大事,掃除多少障礙……”
急促的馬蹄聲。
肖擎天驀然警覺,厲聲道:“全部帶走!”
救兵就要到了,陸姳心中激動,哪裏能讓他如願,高聲呼喝,“後面來的是官兵!你們還不快逃?”
利箭破空之聲頻傳,接連有數名黑衣人中箭倒地。
肖擎天伸手來抓陸姳,陸姳一臉焦急關切,低聲催促,“快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走,肖侯爺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點骨血便是你了,如果你也被抓,肖家無後。”
肖擎天愣了愣,“你為何對我如此關切?”
陸姳恨不得一腳将他踹下去,但武力不及他,不得不虛與委蛇,“追兵到了,來不及細說,快走!你若能安全離開,記得後日子時,到黑龍寺相見。”
馬蹄聲漸漸近了,黑壓壓的一片,不知有多少官兵。
肖擎天知道來了勁敵,向陸姳點了點頭,“好,後日子時,黑龍寺。”跳下馬車,叫聲“扯忽”,帶着他的下屬要逃跑。
“妹妹,你怎樣了?”陸千裏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頭。
“我沒事。”陸姳忙道。
揚景澄的坐騎随後趕到,面無表情喝道:“殺!”敬王府的侍衛聽令掩殺過去。
他仰頭望着車上的陸姳,見陸姳身上并無血跡傷痕,心裏安寧了不少。
“沒事吧。”他柔聲問道。
“沒事。”陸姳微笑。
陸千裏跳下馬,張開雙臂接妹妹下了馬車,“大哥快被你吓死了。”
陸姳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擔心婉婉麽?唯恐不能找回她,誤了吉時。大概是太着急了,沒有想清楚,上了當。”
“誤了吉時也無妨。”揚景澄道:“莫說誤了吉辰,便是裴家已經将人娶走了,也得換回來。”
陸姳不由的笑了,“對,就算花氏已經将她親生女兒任婉柔嫁到裴家了,也得把人換回來,不能如了那惡女人的願。如果她敢不聽話,或是裴家有話說,你便出個面。”
有時候以勢欺人也挺爽的,揚景澄是攝政王的兒子,頂着攝政王的名號,吓也把花氏吓死了。
陸姳上車安慰過陸娟、鄧琪華等人,被陸千裏叫了過去,“這車裏有兩個人。”陸姳忙過去看了,任家的車裏有兩個人被綁了扔在地上,一個是任婉然,另一個是臉色黑紅的陌生年輕人。
“婉婉。”陸姳忙為任婉然松綁。
陸千裏給那年輕人松了綁,扔出車廂。
任婉然呆愣愣的,一幅萬念俱灰的模樣,“呦呦,多謝你。可是晚了,就算你送我回任家,這會兒任婉柔也頂替我出嫁了……”
陸姳抱着她柔聲安慰,“不怕,就算任婉柔已經頂替你出嫁,咱們一樣有法子把人換回來。”
“怎麽可能。”任婉然不信,“同樣是任家的姑娘,任婉柔如果真的替我上了花轎,木已成舟,沒辦法了。”
“怎麽沒辦法了。”懶洋洋的、玩世不恭的聲音,“把心放到肚了裏,本世子替你主持公道。”
陸姳和任婉然一起向外看過去,只見四名侍衛擡着寶座,寶座上坐着位年輕公子,紅衣勝火,美得有幾分邪氣。
“大表哥,多謝你啦。”陸姳歡聲道。
揚景序意氣揚揚,“不講理的事,欺負人的事,都交給本世子。”
揚景澄不同意,“其實我也可以欺負人的。”
揚景序不許,“弟弟你就像高山上的白雪,不能沾染一絲一毫的污點。這種事交給哥哥就好了。”
任婉然聽呆了,看呆了。
陸姳拍拍她,“這位紅衣公子是敬王世子,很霸道的,你放心吧,他一定會把你的婚事搶回來。”
任婉然過了半晌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高興得哭了。
鄧琪華也過來安慰她。
三位姑娘抱在一起,任婉然快凍僵的身體漸漸暖和了,心也暖和了。
陸千裏命人把那個名叫莊夏的年輕人叫過來,問前因後果,莊夏是村裏人,見了這個陣仗渾身啰嗦,說話結巴,“表,表,表,表嬸說……”
揚景序不耐煩,“再結巴把他舌頭割了。”
莊夏吓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一個激靈,還真就不結巴了,連喘口氣也不敢,高聲說道:“表嬸說裴家看上的是二姑娘,讓我帶大姑娘回鄉成親。我見大姑娘是綁着上車的,我也不敢帶,表嬸罵了我一頓,逼着我非帶不可,結果才出城便被人劫了!”
陸姳嘆氣,“花氏想的只是換親、替嫁,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肖擎天給劫了,連莊夏一起綁了,等着琪華來救人。要把任家、鄧家的姑娘都擄走。唉,這回花氏攤上大事喽。”
鄧琪華忙點頭,“就是就是,如果只是替嫁,那不過是家務事,但和肖玻老賊的餘黨扯上幹系,她吃不了兜着走。”
任婉然嗓子嘶啞,臉上全是恨意,“我從小到大在她手上讨生活,小心翼翼,簡直連睡覺都不敢閉上眼睛。到我出嫁的這一天,她還要來這一手,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恨不得親手撕了她。”
“那就撕。”陸姳和鄧琪華同時道。
任婉然鼻子一酸,又流下眼淚,“我任婉然何德何能,能有你們兩個這樣的好友。”
鄧琪華謙虛,“我和呦呦對你的心是一樣的,不過我可沒有呦呦本事大。婉婉你看看,平遠侯府,敬王府,全是呦呦的人。”
任婉然往車後望過去,感慨萬千,“當年在閨學的時候,同窗們都說呦呦是窮家嬌女,身份太低了,家裏那麽平常居然也來上閨學。可是誰能想到呢,呦呦才是身份最高的人。”
鄧琪華親呢抱住陸姳,“我最有眼光,最早抱了呦呦的大腿。”
任婉然忙道:“我第二個抱,也還不晚。”
陸姳一樂,“成啊,給你們抱。”腿往前一伸,三個女孩兒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任婉然的愁苦煙消雲散。
一行人到了任家門前,只見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
由揚景序打頭,衆人一起去了喜堂。
身着大紅喜服的新郎和“新娘”正拜別父母。
“別拜了。”揚景序諷刺,“新娘都弄錯人了,傻呼呼的拜什麽?”
“任伯伯,婉婉在這裏。”陸姳和鄧琪華忙把任婉然帶上前。
任若光笑容僵在臉上,驚愕萬分,“婉兒?你怎麽會……”看看眼中含淚的任婉然,再看看身着大紅喜服的“新娘”,實在難以接受。
花氏端坐不動,一張臉板得跟棺材似的,“新人已經拜別父母,快上轎吧。”
任若光怒道:“花氏,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花氏把心一橫,豁出去了,“橫豎都是你的女兒,柔兒和婉兒有什麽分別?柔兒和女婿已經拜過父母,名份已定,沒辦法更改了!”
“你胡鬧,婉兒的婚事是我中進士那年便定下的。”任若光訓斥。
花氏撒起潑,“就算定的是婉兒又怎樣,和女婿一起拜別父母的是柔兒,這婚事便是柔兒的了!夫妻名份已經定了,更改不了,你再訓我也是更改不了……”
“啪!”的一聲,揚景序拍拍寶座,聲音巨大,廳內剎時安靜。
“莫說只是拜了女方父母,便是連男方父母一起拜了,便是廟見過了,本世子說換回來,便一定要換回來。”揚景序傲慢又自負,“任若光,把那個假新娘趕走,真新娘趕緊換裝。”
花氏垂死掙紮,“不能換,老爺,不能換……”可任若光眼見得揚景序、揚景澄以及陸千裏等人都在,哪裏肯向着花氏說話。
花氏又向新郎裴喬求救,“女婿,你已是和我的柔兒拜過父母了,你忍心抛棄她麽?柔兒,你求求你父親,求求你夫婿……”
任婉柔心裏焦急得跟火一樣,只是不知該如何行事,這會兒聽了花氏的吩咐,取下蓋頭,淚水盈盈,“父親,姐姐是您親生的,我也一樣啊,為什麽姐姐便要嫁入官宦人家,我便要嫁給一個村夫?不要,我不要。”
任若光長長嘆氣,轉過頭不敢看她。
任婉柔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掉落,又轉向裴喬,“裴郎,我和你已經拜了父母,不管你心裏待我如何,我便當你是我的丈夫了。我任婉柔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這一生一世,我都跟定了你……”
陸姳看的很稀奇,“讓她繼續說,看新郎怎麽選擇。”
揚景澄道:“好,讓她繼續說。。”對揚景序道:“哥哥先不要發作。”
揚景序一笑,“小裴腦子如果不清楚,換新郎。”
任婉然卻堅持,“不,我就要他。”
陸姳奇怪,“他真這麽好麽?”
任婉然道:“不是他好或不好的問題。他是我的。”
陸姳明白了。
任婉然是被激怒,和花氏、任婉柔較上勁了。非要裴家這個新郎不可。
也對,花氏和任婉柔這個做法,泥人也忍不了,太可惡了。
“小裴,你怎麽說?”揚景序拖長了聲音。
裴喬哪裏敢遲疑,長長一揖,“學生聽憑世子爺做主,聽憑岳父大人做主。”
“婉兒快換裝。”任若光催促,“你快些換裝,路上再趕一趕,拜堂成親的吉時莫誤了。”
任婉然喜悅點頭,由陸姳和鄧琪華陪着進去了。
花氏和任婉柔見大勢已去,絕望又恐懼,母女倆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