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病中鬥嘴
病中鬥嘴
謝靈毓在黑夜中淡然一笑,心內完全沒有驚慌,也沒多想,便微微向他擡起了手。孫權大感意外,怔怔地撥開床幔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扭扭捏捏地掀開她身上的薄衾,環抱着她躺了下來。
“我頭痛,你不要亂動。”
孫權剛躺好,就聽謝靈毓聲音沙啞地說道。
“好,我不動。”孫權寬闊的胸膛貼在她纖柔的後背上,伸手替她裹好薄衾,又在她耳邊細語叮咛,“你先睡,天亮了我讓人去請醫工。”
謝靈毓背對着他嗯了一聲,思緒飄蕩好似白天坐在船上,頭腦昏沉又像是陷于溺水之中,她感覺到孫權的手落在她胳膊肘上,很快又安穩地閉上眼。
孫權卻再也睡不着了,他老老實實将謝靈毓圈在懷裏,後背已經出了不少虛汗,謝靈毓散在枕邊的頭發令他莫名悸動。胸腔裏憋着一團厚重的熱氣,想痛快地喘口氣又不便肆意呼出來,只好稍稍扭頭對着床幔緩緩籲出來。
外面大雨滂沱,轉瞬之間又有一道刺眼的閃電晃了進來,孫權忙用手捂住謝靈毓的耳朵,謝靈毓沒有聽到聲響,閉眼沉睡着,他心滿意足地聽着她的睡息。
孫權環住謝靈毓側躺着,像個守夜人,半宿一動未動,至初曉時,半邊肩膀都有些麻了。孫權擰眉略微活動了手腕,又打着哈欠默默感慨長夜竟如此漫長。
以前和謝靈毓分床睡,午夜夢回時雖有幾分寂寞悵然,但也沒有這麽明顯地燥熱難耐。這一夜擁着謝靈毓生生地忍着,這種滋味真是不堪回想。
此時外面雨已停了,謝靈毓仍舊沉睡着,孫權便輕輕收回胳膊松開了她,還擡手在她額上試探了一下。
謝靈毓的睫毛如蜻蜓淺憩,睡覺時微微顫動。孫權挨到她滾燙的額頭,猛地一驚,忙撥開床幔下床出門去喊家仆,吩咐家仆立刻出發去請醫工。
家仆也剛剛睡醒,見孫權催得急,忙伸個懶腰打起精神,迅速牽馬出門。
孫權着急忙慌奔回房裏,看見謝靈毓坐在床上正由丹蘭和燕兒伺候着喝水,便上前關切道:“怎麽樣了頭還疼嗎”
謝靈毓臉色灰白,憔悴地眨了眨眼,見孫權大清早從外面回來,不禁奇道:“你這是去了哪裏,起得這樣早”
孫權擦了擦頭上的汗回答着:“我喊人去幫你請醫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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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毓在床上直了直腰,納悶道:“你怎麽知道我要請醫工”
孫權見她一臉病态,只當她糊塗了,于是小聲解釋:“我昨晚可是在你旁邊躺了半宿。”
“你在瞎說什麽”謝靈毓一聽就變了臉色,說罷又連忙示意丹蘭和燕兒退下。
丹蘭和燕兒對昨晚的事一無所知,黎明時孫權出去得又早,她們也沒見着,因此并不知真假,只覺津津有趣。
孫權見謝靈毓翻臉不認賬,為自己遭了一夜的罪感到不值,便從頭到尾幫她回憶:“半夜的時候我站在床邊問你怎麽樣了,是你擡手抓住了我,我這才睡到你旁邊了,你還跟我說你頭痛,讓我不要亂動,你都忘了”
孫權說得真切,謝靈毓卻猶自不信,怔怔地反問道:“那為何我醒來沒有看到你”
“天一亮我就出去派人請醫工了啊。”孫權很郁悶,說來說去又回到了這句。
眼見說不清楚,孫權索性不再解釋,自去洗漱等醫工過來。
謝靈毓正發着高燒,對于昨晚的記憶已模糊,壓根不相信孫權真的在她旁邊老老實實躺了半宿,孫權提及的事她略有印象,但她只當是自己做夢。
轉念一想怎麽會做這樣的夢自己也覺臉紅。
孫權洗臉洗了一半,越想越覺得不忿,便抹了抹臉上的水,返回床邊對謝靈毓脫口道:“我告訴你,我不僅在你旁邊躺了半宿,我可是抱着你躺了半宿。”
謝靈毓慘白的臉頓時紅得如晚霞映照,驀地又想到昨天在傘下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對孫權的話便全然不信,認為是孫權故意氣她,于是又羞又惱道:“你胡說,你怎麽可能坐懷不亂”
“是啊,我也想知道——”孫權氣呼呼道,“我居然會坐懷不亂還不是看你昨晚病得難受。我告訴你,這種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否則我的姓氏和名字就反過來念!”
謝靈毓不想再聽他胡言亂語,抓起枕頭便向他砸去,孫權眼快,錯身躲開。
這時燕兒忽然站在外面道:“夫人,醫工來了。”
燕兒說罷便将醫工請到外間,丹蘭進來幫謝靈毓披上一件鬥篷,又忍笑拾起地上的枕頭放回床上。孫權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攙着謝靈毓來到外間,因有外人到訪,謝靈毓便暫時和他休戰。
醫工一身抖擻正氣,不茍言笑,簡單施禮後便開口問:“謝夫人有何不适”
孫權在一旁快答:“頭痛腦熱,脾氣還很大哩。”
謝靈毓讪笑着,在醫工面前沒有反駁,心裏卻暗暗将這個梁子記下。
醫工擡眼觑了觑,見謝靈毓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于是悠悠道:“我瞧夫人的氣色尚可,頭痛腦熱,想來是着涼了。”
接着又為謝靈毓號了脈,證實是感染風寒所致,便開了幾劑藥,囑咐說不宜再吹涼風,只要出了汗就好。随後起身告辭,孫權親自送出院子。
醫工走後,謝靈毓發覺身上的虛汗已經在衣服上浸了一層,難受地回裏屋換衣服。
孫權送完醫工回來,驚見謝靈毓正在床幔後更衣,忙自覺背過身去,陡然又想着自己憑什麽要回避,他是堂堂正正的夫君,轉身轉了一半又轉回來,杵在原地未動。
謝靈毓有所察覺,忙攏了攏身上的外衫,回過頭聲音沙啞地對他道:“你出去。”
孫權挺了挺胸膛高聲道:“你都快換好了,我還出去做什麽”
謝靈毓怒目相向:“你大哥昨天受傷了,你還不去看看他”
“時候還早呢,吃過飯再去也不遲。”孫權嘴上雖這樣說,卻還是不情不願地離開了裏屋,來到外間吩咐丹蘭煎藥。
藥味充溢着整個屋子,謝靈毓換完衣服又躺在床上養神,昨夜的事像歸巢的燕子又一一掠過未曾遠去的思緒,滾滾雷聲好似還在耳邊,她記起床幔外有個聲音問她,你怎麽樣
然後她擡起手,後來還開口說:我頭痛,你不要亂動……
畫面是連貫的,印象這樣深刻,一點都不像是夢,莫非孫權說的是真的
謝靈毓抓緊薄衾,見孫權不在房裏,便又合眼渾渾噩噩睡了一覺。孫權看望過孫策回來,輕聲把她喊起來喝藥。
一碗苦藥下肚,謝靈毓惡心想吐,不由得幹嘔兩下,怕吐在床上,忙用手掩口。
孫權坐在床邊拍了拍她的背,逗弄道:“若是母親或者大嫂看到你這樣,八成以為你懷孕了呢。”
謝靈毓陰着臉:“你胡說八道!”
孫權臉上笑意未退:“新婚夫人懷孕了不是很正常嗎怎麽是胡說八道呢。”
說着,湊過來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看。
謝靈毓伸手指着門外道:“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孫權坐着不走,無奈道:“我真是摸不透你的心思,昨天不還挺溫柔乖巧的嗎怎麽今天又變成這樣了”
謝靈毓別過臉道:“我就沒有溫柔乖巧的時候,你若喜歡溫柔乖巧的,那你休了我另娶吧。”
孫權收起臉上的笑:“可別說氣話了,我怎麽會休你呢,我若休了你,肯定會後悔的。”
兩人沉默相對片刻,謝靈毓的心不知怎地柔軟了些,孫權忽然歉疚:“你感染風寒,是因為昨天被雨淋濕的緣故吧,我早點過去接你就好了。”
謝靈毓搖頭:“也不是,昨天在青山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發冷。”
“可是我剛才見大嫂好好的啊。”
謝靈毓無心回想究竟是為何感染風寒,喝下藥,此時心裏覺得好些,記挂着早上誤會了孫權,頗有些過意不去。
“趁你現在有空,去把昨天說的那塊鳳紋玉佩買回來可好”
孫權粲然道:“你還惦記着那塊玉啊”
謝靈毓盈盈點頭。
“好,既然夫人有令,我這便去買回來博夫人一笑。”孫權說罷便昂首起身,說走就走。
謝靈毓忙喊住他:“你的錢夠嗎”
孫權轉身回頭:“放心吧,我會省着花的。”
謝靈毓目送他出門而去,不知怎地忽然心有留戀,悶悶地躺下想着多歇息,閉眼卻睡不着,索性幹瞪着一床紗幔。
約莫一炷香功夫,剛剛出去的孫權垂頭喪氣地折返回來,對謝靈毓怏怏道:“店家說去晚了,那塊落單的鳳紋玉佩也被人買走了。”
謝靈毓心裏一顫,落寞地起身望着孫權,心想莫非這是天意嗎買走那塊凰紋玉佩的人,是不是跟孫權一樣的理由
見謝靈毓恍神,孫權又像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對玉佩,在謝靈毓面前晃了晃道:“我逗你呢。”
謝靈毓欣喜地展顏,眸光亮晶晶地望着孫權手上這對玉佩。
孫權将那塊凰紋玉佩交在她手上,鄭重笑問:“為夫辦事,夫人可還滿意嗎”
謝靈毓撫摸觀察着這塊新玉,跟她另一塊凰紋玉佩果然一模一樣,既驚詫又歡喜,喃喃道:“這才是真正的鳳凰于飛。”
孫權坐在床頭低語:“你趕緊好起來,把這塊玉挂在衣服上。”說着又扶她躺下。
謝靈毓将玉擱在枕邊,此時此刻心緒正好,便對孫權委婉道:“我想起來昨夜的事了,昨天打雷,我很害怕,我還感覺自己溺水了。”
孫權聽出她的意思,勾唇一笑。
“我沒有騙你吧,是你讓我躺在你旁邊的。”孫權眸光流轉,貼近了些又低語問道,“那你覺得我好不好”
謝靈毓含羞垂頭:“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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