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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焰假借去角落翻看古董,避開老板,低聲對鬼大佬封寄海強調:“他刻字是免費的!”
封寄海哼道:“那你怎麽給陳博刻?”
林依焰愈發覺得自己是帶熊孩子的可憐家長:“……他那不是沒人給免費刻嗎?”
林依焰頭疼不已,大佬幹嘛一直和陳博過不去,不就是當初說了句他長得吓人麽,其實也不算污蔑……
封寄海:“我不管,反正你親手給我刻,不然我就吃了陳博。”
遠在出租屋裏兢兢業業打掃房間的陳博揉揉鼻子:阿嚏!
林依焰為了保護己方家務小能手,不得已接下這個工作。
說來奇怪,那陰沉木在家裏停放了一天,等林依焰周一從“保過班”下課回家,再次從老板給包裹的厚重的包裝裏拆開時,即便碰觸到牌位,也聽不到那鬼哭狼嚎的凄厲哭聲了。
而且,那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怨氣也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有純正的陰寒之氣,鬼大佬的解釋是:我看中的木頭,哪還有不長眼的鬼敢霸着?
林依焰卻意味深長地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突然襲擊般地問:“封大佬,陰沉木裏的女鬼什麽味道?”
封寄海:“不怎麽樣,年代太久,一股馊——哼。”
被套了話的鬼大佬,鬧了小情緒,不肯再開口。
林依焰居然從他的小情緒裏品出一點可愛,随即狠狠搖搖頭,那麽個青面獠牙的兇悍鬼物,怎麽也跟“可愛”沾不上邊兒。
可篆刻牌位時,忍不住念出了鬼大佬的名字,“封寄海。”
“封寄海、林依焰。”對仗還挺工整,好像他們一人一鬼真有些緣分似的。
也不知道這位鬼大佬究竟是什麽來頭,到底是誰把那黑玉寄給自己的?難不成只碰一下,就會“認主”?林依焰絕不相信封寄海這樣的厲鬼,會輕易向陌生人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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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佬這麽個兇殘爆裂的性子,卻願意同她、甚至她家裏養的宅鬼陳博和平相處,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不過,其中的隐情師父應該是知道的,卻只叫自己提防,而不是離開……那便聽師父的,師父總歸是不會害自己的。
林依焰胡思亂想着,手上卻沒停,幾天的功夫,不但為封寄海篆刻好牌位,也修好了自己的銅錢劍,銅錢劍本該在三元或八節制作,威力才最大,不過,她的桃木法尺沾了蛇鬼的怨氣被毀,身邊沒了趁手的法器,做一柄簡單的銅錢劍應急也好。
劍成之時,林依焰簡單耍了幾招茅山入門的“天罡退雲劍”,銅錢劍劍身所到之處,呼嘯若山風,引起一片鬼夜哭。
透過窗子,她還真看到了四散奔逃的小鬼——這些幽魂無處不在,林依焰擁有長達二十二年陰陽眼經驗,早就做到了分辨哪些是人哪些是鬼——忍不住啧啧稱奇,難道自己制造法器的手藝又精進了?
因為從小就被師父周不阿帶去各道觀、門派炫耀,林依焰很早就知道自己在動手方面比較有天賦,無論是篆刻碑文、制作法器、甚至畫符,都比尋常弟子更有靈性。
有些畫符的天才,樂于追求“一點靈光便是符,枉費世人墨與朱”的境界,可林依焰不同,她從小被周不阿以正統茅山術法教導,每每畫符,必定嚴格按着步驟淨身、淨手、淨口、淨筆紙墨硯臺,上香,請神,才取筆一揮而就,而噴法水、禱告、頂禮、送神,更是毫不馬虎。
不知是不是足夠虔誠、嚴謹的原因,林依焰畫出的符,威力總是比旁人更大,甚至偶爾會帶上些附加屬性,好像她有本事将天地萬物融彙貫通于手中的作品似的。
不過,制作法器帶上附加屬性還是第一次。
林依焰隐約感覺到這柄銅錢劍,之所以能令小鬼們聞風喪膽,似乎是因為其中融入了家裏那位鬼大佬的陰煞之氣。
鬼物懼怕陽氣,卻也更怕煞氣,“欺軟怕硬”這個道理,陰陽兩界通用。林依焰下意識摸了把胸前的黑玉,又看看剛刻好的、花了她全部家當的陰沉木牌位,抓緊機會給自己洗腦:這錢花得值得,多做幾柄銅錢劍倒賣出去,本錢就回來了,只要好好經營,鬼大佬說不定能成為自己的搖錢樹。
思及此,林依焰的聲音都不自覺溫柔起來:“封大佬,您的牌位做好了,要不要試試?”
胸前的黑玉傳來一聲清越的“好”,林依焰忍不住在心中嘆口氣,誰能想到聲音這麽蘇,外表居然那麽兇殘醜陋。
可挂在胸前的黑玉微微一寒,眼前卻是多了個陌生鬼,林依焰不由得四處張望,自家那位青面獠牙的惡鬼呢?
眼神飄忽間,便對上了陌生的鬼臉,那鬼長眉鳳眼,面頰輪廓英挺,原本俊秀的五官,因皮膚太過青白而蒙上一層陰鸷,長發挽成簡單的道髻,一身淡色長袍,衣襟半敞,騷包地露出大.片蒼白胸脯。
單論顏,與電視裏的小鮮肉也不遑多讓,只是那一雙鳳眼漆黑,目光寒涼,加之周身陰氣翻湧,便令這鬼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敢靠近一步,我便生啖你魂魄”的恐怖氣場。
林依焰直勾勾地盯着對方的臉,半晌才磕磕絆絆地問:“你、請問你是?”她實在不敢相信鬼大佬的真身是這樣。
因種種原因無法、或不願投胎的鬼,游蕩久了,就會慢慢幻化出鬼身來,越強大的鬼,鬼身越可怖,比如地府裏的夜叉。
又譬如陳博的鬼身,便是初見時鏡中猙獰扭曲的樣子,但坦白來說,那不過是摘掉黑框眼鏡,再把自己臉砸爛的效果,還不如跳樓摔死的鬼可怖,但封寄海的真身和鬼身,簡直是判若兩鬼。
那俊美的“鬼哥哥”,勾起唇角,語調溫柔如水:“不認識了?”
林依焰被這溫柔蘇到,一陣心跳加速,正要忐忑地小聲回答,就聽“哐當”一聲輕響,便見眼前的“鬼哥哥”,忽而身形暴漲,沖握着抹布不知所措的陳博張開血盆大口:“你特麽瞎嗎!”
陳博被鬼大佬的煞氣所攝,當即扔了抹布,一溜煙鑽進自己的牌位裏,那可憐的柳木牌位都跟着瑟瑟發抖,發出帶着濃重哭腔的哀嚎:“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吃我嗚嗚嗚。”
林依焰:“……”
剛剛那種被電到的錯覺煙消雲散,一點殘渣都沒剩下,林依焰面無表情地撿起剛剛被陳博不小心碰到的陰沉木牌位,重新擺放好,心內毫無波瀾地勸鬼大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實在不行就把陳博的牌位移去別的房間,讓大佬眼不見心不煩。
等封寄海終于心平氣和,滿意地鑽進陰沉木裏溫養魂魄時,林依焰才跑到餐廳,悄悄拍拍陳博的牌位,“好了好了,別哭啦。”
陳博的廉價桃木牌位抽抽噎噎地抖了抖:“我、我不哭了嗚嗚嗚。”
“……”林依焰憐愛地給陳博牌位前的供果裏加了一個蘋果,她其實挺能理解陳博無法适應同封寄海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心态,畢竟大佬吃他和咬蘋果一樣輕松,陳博害怕也是正常的。
為了防止鬼大佬鬧脾氣,林依焰也馬上給他挑一個蘋果“加餐”,但每餐都有蘋果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林依焰剩餘的兩千塊,很快見了底。
不但自己的夥食日漸清淡,連家裏兩只鬼的貢品也從廉價糕點、普通水果,變成了涼拌黃瓜,而且分量越來越小,就在陳博覺得封大佬看向自己眼神中的食欲愈發濃烈之時,林依焰終于接到了新工作。
原來是不久前因留宿鬼屋、玩筆仙,連續作死而險些喪命的興大大三學生徐翔,做了給林依焰介紹工作的“中間人”,徐翔在電話裏簡單說了事情原委。
原來,是他一位遠房親戚,叫做徐肖騰的,接連遇到怪事,不是車裏莫名多一件帶血的內衣,就是卧房裏多一條小動物的屍體,還是第二天起床是,在他懷裏發現的。
一開始以為是有人惡作劇,可沒過多久,徐肖騰險些淹死在自家臉盆裏,從醫院搶救過來後,便整天一驚一乍、疑神疑鬼的,家人懷疑他因為接連打擊,精神出了問題。
可他本人聲稱撞了鬼,奈何找了幾位“大師”也沒什麽結果,徐翔聽說了這事,當即給徐肖騰推薦了林依焰“林大師”,他一直感激林依焰的救命之恩,奈何自己是個學生,沒辦法賺錢,近期也從家裏騙不出那麽多零用錢報答,便當着遠房親戚的面,把林大師天花亂墜地誇了一遍。
徐肖騰大約是病急亂投醫,還真對徐翔的說法深信不疑,抛出了橄榄枝。
徐翔挺不好意思地補充:“我和那位表叔,只是老家在同一個地方,關系很遠了,平時也沒來往……他經濟條件不錯,您随便要價別客氣!不用因為認識我,就不好意思哈!”
正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林依焰自然承他的情,當機立斷和那位徐肖騰約了時間見面。
然而,見面後,林依焰還沒寒暄幾句,随身攜帶的鬼大佬就險些沒一口把這位“苦主”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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