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升職的第六十四天

第64章 升職的第六十四天

甭管怎樣, 前朝的事,喬溪雲是幹涉不了,她只能是托人給蘇和泰帶句話, 讓他保重身體, 也只是這麽一句, 再多喬溪雲也怕把話傳歪了。

五月初的時候, 據說大軍就出發了。

金絲垂柳,碧玉清湖,五月的日頭正正好, 既不太曬又不太冷, 如意等人一早盼着今日出來走走, 喬溪雲見今日日頭好, 便帶着衆人出來散心。

“娘娘, 您瞧。”喬溪雲走累了,坐在美人靠上欣賞湖景,眼看着那些鹈鹕掠過湖面, 也覺別有一番滋味。如意這時候手裏捧着個花環上來了,滿臉是笑, 她手腕還帶着跟花草紮的镯子。

“誰的手藝, 真別致。”喬溪雲接過手,仔細打量後誇贊道,這花環做的精致小巧, 便是拿來當擺設也絲毫不局氣。

“除了新月,咱們這些人裏面誰有這樣的巧手。”如意拉過新月, 笑着說道。

新月滿臉的不好意思, 揉着帕子道:“奴才也就是随手一做,做的不像樣, 娘娘要喜歡,奴才再做一個新的。”

喬溪雲倒是有了個主意,她道:“你可會做草螞蚱?”

“螞蚱?”新月道:“奴才會是會,娘娘要幾個?”

“我不要,我跟你學着做。”喬溪雲說道,她挽起袖子,“今兒個你就當我的先生,要是教會我做螞蚱,回頭我重重有賞。”

新月誠惶誠恐,開口要拒絕賞賜,如意卻笑着道:“你快別推拒,你得了賞賜,我們回頭也能沾沾喜氣。”

新月擡頭見喬嫔娘娘臉上帶着和氣的笑容,這才松了口氣,“這有什麽難的,娘娘心靈手巧,肯定一點就會。”

然而。

事情可沒這麽簡單,喬溪雲旁的事觸類旁通,可謂是一點就通,練字,下棋,什麽都難不倒她,可誰也沒想到,只是一只小小的草螞蚱,卻把她給難倒了。

等草螞蚱送到皇帝跟前的時候,他打開匣子,瞧見裏面幾只粗粗笨笨的草螞蚱時,愣了愣才捏着起來看,對李福全問道:“這是你們娘娘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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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都有些不可置信。

喬嫔一向處事周到,怎麽會送這麽粗糙的小玩意來?

李福全拱手回道:“皇上,這幾只螞蚱是我們娘娘親自做的,我們娘娘做了半日功夫,才做出這麽幾只。”

皇帝看着眼前笨頭呆腦的草螞蚱,想到素來聰慧的喬嫔笨手笨腳地做這些草螞蚱的模樣,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擡手揩去,将螞蚱放回去,卻也沒丢掉,而是把匣子蓋上,叫來李雙喜上前,不知吩咐了什麽。

李雙喜臉上露出古怪神色,瞥了眼李福全,然後道了聲是,就下去,不知去了哪裏,過了片刻,他捧了一個紫檀描金的匣子上來,那匣子極小,巴掌大。

李福全雙手接過,心裏揣測着這裏面是什麽,忙謝了恩。

“告訴你們娘娘,今晚上朕去她那裏。”皇帝摩挲着草螞蚱的匣子,随口說了一句,李福全險些喜形于色,趕緊道了聲是,捧着匣子去找喬溪雲。

喬溪雲還在湖心亭裏賞景,只是這會子除了她在,還有劉嫔。

李福全見到劉嫔也在時,怔楞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行禮問安,“奴才給劉嫔娘娘請安,劉嫔娘娘吉祥。”

“起來吧,不必多禮。”劉嫔擺擺手,眼神落在李福全身後太監手裏捧着的匣子上,像是随口問道:“這匣子裏裝着什麽啊,瞧着怪別致的。”

李福全看向喬溪雲。

喬溪雲沖他招招手,接過匣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方象牙雕刻的小印,印上只有一個字——喬,若是論做工,這方小印做的不算是極為精致,喬溪雲腦子裏飛快掠過一個猜測,“這莫非是皇上自己刻的?”

劉嫔下意識攥緊了手裏的帕子。

李福全道:“奴才不知,不過這是皇上賞賜娘娘您的,皇上還說,今晚上來咱們的芝徑雲堤。”

旁邊劉嫔臉色笑容已經有些凝滞了,她扯了扯唇角,笑着說道:“姐姐可真是好福氣,這麽得皇上惦記,也不知姐姐何時能懷上龍種,想必那時候皇上肯定很是高興吧。”

如意眉頭皺起,心裏有些不忿。

喬溪雲卻是笑道:“妹妹這話就說錯了,這後宮姊妹無論誰有喜,皇上都是一樣的高興,只看妹妹就知道了,你一有喜,皇上就擡舉你當了嫔,等生下孩子時不知多麽器重呢。”

劉嫔眉眼隐隐有些得意,她張開口似乎是想說什麽,眼神一轉,卻是改了口,“只盼着如姐姐所言,如今我也沒什麽旁的想法,無非是平安生下孩子,将來能有個依靠,就心滿意足了。”

她說到這裏,感嘆一番:“不過,生兒不滿百,常懷千歲憂。這孩子都還沒落地,妹妹這些日子就成日裏擔憂,怪不得在家裏時,阿瑪額娘常說子孫都是債。”

喬溪雲笑而不語。

劉嫔見她不接這話,還不肯罷休,非問道:“姐姐以為這話對不對?”

”妹妹說是就是吧。“喬溪雲點點頭道:”我看妹妹孕相極好,想來這孩子肯定是個懂事的,妹妹将來也不必太過擔憂。”

劉嫔正還要說什麽,她身旁的宮女雲方就開口了:“娘娘,時辰不早了,這湖邊水氣重,娘娘身子重,不如早些回去吧。”

劉嫔眼裏掠過些許不悅,但面上卻和氣地笑道:“還是雲方細心,喬嫔姐姐,那我就先告辭了。”

她說完這話,站起身來,旁邊雲方等人上前攙扶,劉嫔這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将手搭在她們手背,對喬溪雲點了下頭示意,帶着人走了。

新月一直沒開口,但眼神卻始終留意着劉嫔。

瞧見劉嫔板着的後背時,新月眼裏掠過些許疑惑,像是有些不解,喬溪雲把她的神色看在眼裏,在亭子裏時不提,等回去後,喬溪雲吩咐人去準備晚膳,對如意使了個眼風後,才留下新月問話。

“新月,你今日下午怎麽一直盯着劉嫔瞧?莫非她哪裏有什麽不妥?”喬溪雲問道。

新月沒想到娘娘會這麽仔細,留意到她的神情。

她忙道:“娘娘,許是奴才多想了,奴才總覺得劉嫔娘娘的姿态有些不對。”

“哪裏不對?”喬溪雲不解地反問。

新月撓了撓額頭,低聲道:“奴才不太敢說,怕、怕說錯話。”

她的謹慎小心,喬溪雲是知道的,而且新月這個人,看着像是花瓶美人,其實比誰都能吃苦,做事還仔細,等閑不會亂開口。

“你說就是。”喬溪雲招手示意新月走過來,“這裏只有你我,便是你說了大不敬的話,我也只當沒聽見。”

“那、那奴才就大膽說了。”新月這才踟蹰地說道:“奴才在家裏排行比較小,前面好些個哥哥姐姐,那些哥哥娶老婆也早,所以嫂子們也懷孕得早,奴才長到十來歲,嫂子們懷孕,伺候她們膳食,帶孩子這些事奴才都會在旁邊搭把手。之所以說這些,是想告訴娘娘,奴才見過很多有身子的女人,可奴才瞧、瞧劉嫔娘娘,卻覺得有些古怪。”

“你仔細說。”喬溪雲眼睛眯起,隐約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新月看了看外面,見沒人,這才低聲繼續道:“就好比說話走路,那孕婦的模樣跟咱們尋常人是不太一樣的,尤其是五六個月後,身子重了,孕婦腰酸背痛的,便是坐也沒法坐的板板正正,站的時候背都是微微向後,走路還有些八字腿,有些人臉跟手都會浮腫,但劉嫔娘娘,不太一樣。”

随着新月的描述,喬溪雲不斷地意識到确實情況不對。

喬溪雲嘴巴張了張,她跟新月對視上,都看到了彼此眼裏的驚訝跟難以置信。

話本上龍貓換太子的事多了,可實際上,想偷龍轉鳳,那可不是一般的難,何況還是假懷孕,這劉嫔要是真的沒有懷孕,那這件事牽扯可就不是一般的大。

“你敢确定?”喬溪雲問道。

新月有些惶恐:“奴才不敢确定,但劉嫔娘娘瞧着實在是不對勁,旁的不說,她的肚子那麽大,可臉跟脖子、手卻一點兒沒有胖起來的樣子。”

喬溪雲怔了怔。

這事還真是不能細想,也怪不得新月剛才不敢說,這麽大的事,又沒證據,裝聾作啞可比什麽都強。

但是,喬溪雲也不能不多想。

劉嫔如果真的沒懷,十月懷胎孩子總要呱呱墜地,她到時候怎麽應對?是想搞出中途流産,還是想怎麽樣?

她如果真的沒懷孕,貴妃知不知道內情?!

喬溪雲忍不住站起身來,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新月在旁看着一個字也不敢多說,這件事實在太大了,大到即便是喬溪雲也不敢不慎重。

“娘娘,皇上的龍辇就快到了。”李福全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喬溪雲回過神,答應了一聲,轉過頭對新月吩咐道:“這事你別跟任何人說,爛在肚子裏,知道嗎?”

“奴才明白。”新月害怕地說道:“娘娘,是不是奴才不該多嘴?”

喬溪雲見她這副模樣,心裏可憐,擱在現代,這也不過是個高中畢業的孩子,可在古代,就是生死捏在旁人手裏,不知将來如何的宮女。

“不是,我得誇你,要不是你細心,咱們怎麽會發現這麽大的事?要是那劉嫔真的沒有懷上,你就是立下大功勞了,我這會子不能賞你,回頭等這事完了,肯定厚賞你。”

“奴才不敢期盼什麽厚賞,”新月這才破哭為笑,擡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奴才只盼着咱們宮裏平平安安,這比什麽都強。”

是個好孩子啊。

喬溪雲心裏頗為感觸地想到,她擡手摸了摸新月的頭發,“會讓你如願的。”

皇帝今晚過來,喬溪雲已經收拾好了心情,一點兒也沒顯露出來,甚至還下棋贏了皇帝一子半,雖然這是在皇帝放水的情況下,但也足可見她進步飛快。

皇帝驚訝地捏着棋子:“有句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想不到喬嫔也是如此。”

“皇上快別笑話臣妾了,臣妾這三腳貓功夫哪裏當得起您這麽誇贊。”喬溪雲還是很知道天高地厚的,下棋這事她上輩子就會了,這輩子不過多學些,但要比得上皇上,那還是有距離的。

皇帝這人,好似在朝廷跟後宮,都多有以為皇帝無能之人,雖然大家嘴裏沒說出來,但其實背地裏不少人認為皇帝被菩薩保、被春家掣肘,又處處對先帝爺時期的那些老臣諸多忍讓,不像是有本事的。

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不貪圖美色。

可缺點就是子嗣不豐,眼下算上劉嫔肚子裏沒落地的那個,也就三個孩子,對于一個皇帝來說,在開枝散葉這一塊,皇帝做的算是很不稱職了。

但喬溪雲卻不這麽覺得。

下棋觀人,皇帝這個人是有城府在身的,即便皇帝跟她下棋的時候從沒認真過,喬溪雲也看得出皇帝這人不是池中之物。

想到這裏,喬溪雲都不禁佩服那麽嚣張的菩薩保等人,這是多大膽子才敢招惹這樣的皇帝,便是太後那去五臺山祈福的事,喬溪雲背地裏自己揣摩,只怕不只是明面上為皇家子嗣祈福這麽簡單。

“在想什麽,這麽出神?”皇帝的手在喬溪雲跟前揮了揮。

喬溪雲這才回過神,笑着放下棋子,“我是在想皇上送的那個印章,怎麽就只有一個字,皇上您也不多刻一個?”

提起這事,皇帝怪尴尬地摸摸鼻子,下午的時候一時沖動,把自己做的不好的印章送了出去,等送出去後他就後悔了,可東西送出去了沒有個再要回來的道理。

“你喜歡?”

“喜歡啊。”喬溪雲笑着歪了下頭,“我前陣子正想要弄個印章呢,寫好的字蓋一個,将來學會了丹青,也可以在上面留個印記,沒想到皇上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那枚印章到底是做的粗糙了些。”皇帝抓着喬溪雲的手,手指摩挲她手指上的繭,“你能喜歡就好。”

“這麽說,那真是皇上您親自刻的?”喬溪雲笑着打趣道,“怪不得非同凡響呢。”

皇帝道:”你敢打趣朕。“

他抓了下喬溪雲的癢癢肉,“感情是在這裏等着呢,故意套朕的話,是不是?”

喬溪雲身上的弱點就是那癢癢肉,一碰就忍不住笑,她哎呦哎呦的笑出聲來,不知覺滾到了皇帝懷裏,仰視着皇帝,兩人雙目交接,氣氛不由自主地變得暧昧旖旎起來。

李雙喜等人哪裏還不會意,悄不摸地就退了出去,在廊檐下守着。

一夜被裏翻紅浪。

次日起來,如意打趣道:“娘娘今日面色都比以往好看多了,說是面若桃花也不帶誇張的。”

喬溪雲笑罵了句:“你這張嘴,莫非是一大早就奔着讨賞來。”

新月在旁邊笑,跟喬溪雲對視一眼,默契地掩下先前那件事。

這日請安,喬溪雲的好氣色少不了引起春貴人等人的酸言妒語,喬溪雲卻沒搭理,而是關懷地看了劉嫔一眼,然後對皇後說道:”皇後娘娘,臣妾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直說無妨。”皇後說道。

喬溪雲道:“是,臣妾看劉嫔妹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重,旁人看着都替她緊張,這每日晨昏定省,劉嫔妹妹又不肯省略,不如特地賞賜劉嫔不必穿花盆底,畢竟這麽高的跟踩着,實在叫人害怕。”

貴妃等人都有些錯愕地看向喬溪雲,那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畢竟劉嫔跟喬溪雲可不對付,這是宮裏頭公開的秘密。

喬嫔今日卻這麽的為劉嫔着想,真是叫人摸不着頭腦,不知喬嫔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皇後撫掌道:“這主意好,倒是你提醒了我,我這成日裏都不知忙什麽,竟疏忽了這件事。”

“娘娘您諸事繁雜,哪裏管得過來,倒是臣妾是個無事人,昨日見了劉嫔妹妹,這才想到這茬。”喬溪雲笑着看向劉嫔。

劉嫔對上她的視線,等察覺到喬溪雲的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時,心裏一驚,忍不住下意識後退。

等反應過來自己的舉止後,劉嫔又忙停下,她臉上勉強露出個笑容,\"多謝姐姐挂心,多謝皇後娘娘體恤。”

如果說先前的猜測,喬溪雲只有六分把握。

今日劉嫔的反應,就叫喬溪雲至少有八分的把握了。

劉嫔的反應着實古怪,但這會子衆人只顧着嫉妒她有喜還得皇後娘娘特許不必穿花盆底,都沒人留意到劉嫔的神色跟往日有所不同。

便是貴妃,也絲毫沒發現,還納悶地對劉嫔問道:“昨日你跟喬嫔說什麽了?她今日怎麽跟變了性子似的,還為你要好處來了?”

劉嫔敷衍着解釋道:“想來是喬嫔想裝什麽賢惠大度吧,娘娘不是一直都知道喬嫔就是這麽個性子,恨不得叫皇上、皇後都說她是個好的。這會子正好趕上我有喜,就拿我來當筏子,我倒是寧可不要她幫忙,倒像是我沾了她的光似的。”

”我就猜是這麽回事,“春貴人惱怒憤懑地說道:”喬嫔那人心眼子比馬蜂窩還多,真不知道皇上怎麽會到現在還看不出來。”

劉嫔跟貴妃都扯了扯唇角。

皇上能不知道嗎?

但喬嫔至少處處妥帖,叫人挑不出毛病,總比春貴人只會一頭橫闖的好。

敷衍了貴妃,把事情糊弄過去,回到素尚齋,劉嫔就連忙把衆人趕出去,只把吉菊留下來。

稱心忍不住嫉妒地看了吉菊一眼。

吉菊滿心得意,直到劉嫔開口質問:“你這些日子可見到稱心去喬嫔那邊?”

吉菊愣了愣,想點頭但還是搖頭,“奴才日夜都盯着,稱心自打來這裏後,就沒獨自出去過,更不曾去找過喬嫔。”

“那、那怎麽喬嫔會知道我沒懷孕這件事?”劉嫔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在皇後、貴妃那邊,她都是強撐着才沒露出害怕的神色,等回到自己的地方,劉嫔再也撐不住了。

吉菊瞪大眼睛,“怎麽可能!這件事除了您跟奴才、孫嬷嬷還有那個人,誰也不知道啊!”

“誰也不知道,喬嫔今日的模樣分明是看出什麽來了。”劉嫔心急如焚,大熱天的她肚子裏還得揣着個枕頭,為了怕被人看出問題,這幾日天氣轉暖,她還穿了好幾層衣服,熱的渾身出痱子都不敢叫苦。

吉菊吓的白了臉,”娘娘,喬嫔真的知道?”

“十有八/九。”劉嫔咬着牙說道。

吉菊兩腿一軟,險些癱在地上,“這、這可怎麽辦?要是事情鬧開,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她話音才落地,劉嫔就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話!現在事情還不一定到這個地步。”

“可喬嫔跟咱們可是有仇的。”吉菊牙齒都在打戰,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被拖出去砍頭的模樣,吉菊後悔了,她當初不該貪圖富貴,上了劉嫔這條賊船,如若不然,現在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她的心思幾乎全寫在臉上。

劉嫔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臉色一沉,揚起手給了她一巴掌,“你這會子要是後悔,就只有死路一條!”

吉菊捂着臉,不敢則聲。

劉嫔抿着嘴,沉着臉,思考半日。

外面蟬鳴陣陣,樹陰滿地,稱心跟其他宮女說笑聲不斷傳來,屋內主仆兩人卻毫無閑情逸致。

“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劉嫔咬牙道,”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來個虛則實之。”

吉菊茫然地看向劉嫔。

劉嫔沖她招招手,示意她上前來,附耳在她耳旁交代了一番話,吉菊的臉色變了又變,“娘娘,這未免太過冒險,萬一她較真呢……”

“怕什麽。”劉嫔眯起眼睛,“我就不信她真有這麽大的膽子!你只管按着我的吩咐去辦就是,務必讓孫嬷嬷趕緊把事情辦妥。”

“是、是。”吉菊本也不是多麽聰明的人,見劉嫔不容分說,連不疊的答應,尋了個送東西的由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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