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戀愛進度8

第8章 戀愛進度8

完蛋了……

這個念頭不斷地沖擊着沢田綱吉的認知。

引起了雲雀前輩想要咬殺人的興趣，他們今天還能活着走出校門嗎？

就算能出校門。

恐怕也是橫着啊！

沢田綱吉慌張的用目光尋找着熟悉的小小身影，結果在原本reborn坐着的地方空無一人：“不、不見了！”

reborn怎麽偏偏在這種時候失蹤……這下真的慘了。

“唔……”

日野咲蹲下，用手戳了戳爆炸位置上的殘骸，見到被觸碰的瞬間變成灰燼一樣的碎渣，從嘴裏發出含糊的長音。

“雖然使用的場合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日野咲拍幹淨手上粘的灰塵，在沢田綱吉驚恐的目光中，背對着雲雀恭彌，朝他們攤開手。

“不過既然每個人都參與了微型炸彈的使用，就分攤一下費用吧。”

原來并不是無償送給他的意思啊。

沢田綱吉心裏流着淚。

居然還要收錢的嗎……

不對、他們可是差一點就被炸飛了！

在這種情況下，日野還在想着錢啊！

山本武用拳輕輕抵了下掌心，發自內心的稱贊：“剛才的爆炸特效做的很逼真嘛！”

“哈哈哈哈，簡直像真的一樣。”

運動系少年爽朗的笑着同時，偶爾會因為環境明暗變化而閃溢出類似銳利的視線停留在沒在看着他的少女臉上。

總覺得被難纏的家夥給盯上了。

日野咲對混雜着各種情緒的眼神注視都非常習慣，雖然不清楚十代目的守護者為什麽會關注到她。

只要沒有直接影響或妨礙到日野咲的目的，那她也不會貿然表現出排斥。

“十代目，需要幫助嗎？”

在沢田綱吉狼狽地躲着向他襲來的浮萍拐時，聽到了日野咲的詢問，他勉強的回答：“不、不要再做任何事情了！”

說不定會把事情變得更糟。

起碼在沒發生爆炸之前的雲雀前輩，還沒有給人這麽強的壓迫感！

不過，為什麽雲雀前輩只追着他打啊！

沢田綱吉內心流着淚，同時還在吃力地躲閃雲雀恭彌逐漸提速，愈發頻繁的猛烈抽擊。

而日野咲也如他交代的那樣，一動不動維持半蹲在天臺圍欄上的危險姿勢。

時不時在一旁充當着啦啦隊一樣為少年加油吶威。

山本武跟獄寺隼人自覺地出現在沢田綱吉左右方向，隐隐和雲雀恭彌呈現出對峙的氣場。

雲雀恭彌表現出來的意圖，像是要先咬死這三只經常在他眼前轉悠，且屢教不改群聚的“草食動物”。

之後再去解決那個不屬于學校裏學生的外來者。

他朝着三人發起的兇猛攻勢裏傳達出來的信息這樣說的。

“就在今天，徹底打敗你這個讓人火大的男男文女女文男女好看肉文都在騰熏群⑧14⑻①6酒六3家夥好了。”獄寺隼人指間夾着炸彈，眉眼下壓，顯得有幾分兇戾。

“嘛，校內活動演習嗎？聽起來很有意思啊哈哈哈。”山本武摸着後腦的短發，明亮的瞳仁中閃爍着感興趣的神情。

果不其然，沢田綱吉在下一秒，聽到了黑發少年爽朗的請求：“也帶我一個吧。 ”

這樣絕對不會讓情況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啊、咿？！

糾結他們該怎麽才能全須全尾的從雲雀恭彌手下脫身的沢田綱吉腳下一滑，鞋底像是踩到了石子，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

在獄寺隼人臉上流露出錯愕、山本武表情裏也浮現出意外神色中，沢田綱吉難以抑制地向前撲去。

而他向前的方向上，日野咲正蹲在天臺的邊緣。

那雙一直注視着他的金色眼睛，沢田綱吉甚至從裏面看到了自己随着距離拉進變得越來越大的倒影，因為驚恐而變得扭曲的臉也清晰的被映出。

“啊啊啊啊！日野、快躲開！”

沢田綱吉不清楚他的提醒有沒有準确地傳遞給日野咲，在慌張下變了調的嗓音瀕臨破音，在別人耳朵裏聽着，估計和他真正傳達的意思差了十萬八千裏。

否則他怎麽會看到日野面對警告毫無反應、甚至主動地張開手臂，像是在等着他主動撞上來一樣。

“十代目的投懷送抱嗎？超──贊！ ”還聽到了對方明顯屬于興奮的上揚嗓音。

像是不清楚自己已經站在了天臺沒有任何防護的最邊緣位置，不躲不閃地等待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在日野咲的笑容裏，沢田綱吉一頭撞在了她的懷裏，二人齊齊因這陣沖力從頂樓墜下。

“嗚啊啊啊啊！！！”

“阿綱！”

“十代目──？！”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關切擔憂的喊聲瞬間被下墜的速度吞沒、遠去。

沢田綱吉耳邊除了呼呼作響的風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響，連他自己的喊聲也一并消失了。

失重感騰升出的恐懼，讓沢田綱吉沒辦法确認他有沒有丢人的一直喊個不停，眼下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這一點。

會死的。

絕對會死掉的！

像是在響應沢田綱吉的心聲，夾雜在氣流裏隐隐約約的聲音平緩地出現。

“這麽高的樓層，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這麽直接摔下去的話，估計會摔成肉醬吧？”

不要用那麽具有讨論精神的說着那麽吓人的話了啊！

肉、肉醬什麽的……千萬不要啊！

起碼不要以這麽戲劇化的可悲原因死去啊！

而且……

沢田綱吉努力在睜不開眼的氣流裏看着不遠處同樣往下墜落的日野咲，在墜下的中途二人分開，而日野咲要比他更偏下。

他嘗試過想抓住對方的手，但二人都保持着勻速的情況下，很難相互靠近。

日野咲不像他表現的那樣驚慌失措，沢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麽她到現在還是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模樣。

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被他連累到一起倒黴掉下來的日野出現意外，受傷又或是……

“如果再不做些什麽，恐怕真的會死掉吧，雖然和十代目殉情什麽的……”日野咲咕哝着，後面的話變得不真切起來。

“啊，還是照例問一下吧，十代目，您帶錢了嗎？”

“我哪有錢給你啊！”

沢田綱吉耳邊呼嘯的風聲填滿，聽不見任何聲音，只能看到對方笑着把手指并在一起，對着他搓了搓，像是在詢問。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想着錢啊！

在沢田綱吉緊閉着眼，等待着墜落的劇痛時。

砰！

一聲槍響，死氣彈準确地擊中了自空中下落的沢田綱吉。

在某一層樓打開的窗口處，陽光照射到瞄準鏡上的鏡片，反射出一閃而過的冷芒。

穿着一身由顏色不一的綠布條拼成的迷彩服的小嬰兒收起架着的槍，伸出小手把臉上戴着的護目鏡往上擡了擡。

“拼死也要……”

沢田綱吉的雙眼逐漸失去聚焦，而後用稱得上兇狠的表情喊出：

“帶着日野一起安全着陸！”

他腳下踩着樓層凸出的平臺，猛地一蹬，推動自身的速度，迅速拉近與日野咲的距離。

從空中墜落的氣流沖散了日野咲綁在後腦的長發，赤紅似火的發尾被卷至臉側，時不時被發絲遮擋住的瞳色之中，如同融化成流動的金子般的虹膜映出□□着上身的栗發少年。

由于眉眼的壓低，顯得無比認真的神态，仿佛專注到只能看見唯一要奔向的目标。

頭上燃燒着明亮澄淨的火炎，無法再從少年臉上看到類似于軟弱的廢柴神情，只剩下一往無前的堅定。

分明自身也在不斷下墜，依然向日野咲伸出手：“抓住我！”

日野咲無聲做了個“哇哦”的口型，沒有第一時間按照少年說的那樣去做。

他用不符合“沢田綱吉”往常性格的、稱得上不容拒絕的，抓住了日野咲。

轟……

一陣塵煙随着少年重重落地而被濺起。

他頭頂違反常理的火炎不住地搖動明滅，閃爍幾下後熄滅了。

沢田綱吉抱住日野咲的身影在灰塵逐漸散去後漸漸顯現出來。

死氣彈的效果消失，兇狠的表情逐漸凝固住，手臂托着的重量猛地成倍增加，沢田綱吉虛弱吐魂：“沒、沒力氣了……”

“撲通”一聲，沢田綱吉重心不穩地後仰栽倒。

在突然變得天旋地轉的視野裏，沢田綱吉對上了日野咲閃着亮晶晶光芒的金色雙眼。

二人的坐位導致日野咲面向他時不可避免會有幾縷垂下的赤紅發絲落在他的臉上。

但此刻的沢田綱吉沒有力氣撥開，他只能不适應地扭頭。

“十代目……”

在這聲後，就陷入了一陣沉默。

沢田綱吉只能重新轉過頭，看到日野咲正一直在用那種專注到讓人覺得有些背後發涼的眼神緊盯着他。

“您剛才……是抱着可能會死掉的決心嗎？”她的聲音裏不時混雜着錯亂的沉重呼吸。

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伏在他身上的少女也不是真的在乎從他口中得到的答案。

她手撐在少年的胸前，沢田綱吉更能清楚地看清，那雙不住顫動的瞳仁是如何放大的。

“在空中朝着我伸手時的兇狠眼神……”

“欸欸？很抱歉！當時……”

“簡直太棒了！”

沢田綱吉不理解的變成了豆豆眼：“？”

“堅定的表情，充盈到溢出的信念，還有那樣的氣勢……”

興奮的血液遲緩地湧上臉側，喉嚨裏像是野獸咬住獵物脖頸才會發出的含糊聲響。

“從今往後，我會全心全意的追随着您的。”

“……十代目。”最後的每個字都被她念的極輕。

沢田綱吉把頭側到一邊，面無表情流淚：原來之前的話裏還摻了水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