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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自打賢王寶藏的線索在平城斷了後， 孟旭升越發的煩躁。

“昌州那裏沒消息？”

田潤立馬回答道：“大人，沒有消息，已經派人将附近所有地方都找過了， 甚至一些野獸巢穴都去了， 但沒能發現林良。”

田潤想說，那具屍體大概就是林良， 畢竟從不離身的軟鞭就在身旁。不過這話他不敢說，誰不知道指揮使因為痛失愛将越發的陰沉。

就連他們這些伴随多年的下屬也不敢亂說。

“不會是林良， ”孟旭升肯定的道。

她那麽厲害， 不會死的。再有， 他總覺得被啃噬的那具屍體是男人屍骨，而不是女子。

林良是女人的事情只有孟旭升知道， 他不打算告知旁人。

“大人，已經告訴他們繼續尋找了。”田潤頓了頓， 接着道：

“我們可是要啓程回京？”

既然這裏沒有線索，總不能拖着，京城裏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孟旭升手指點了點桌面， 淡聲道：“一個時辰後啓程。”

“是。”

這邊琳琅總算是将所有的書籍都翻完了，脖子發僵，她轉了轉才覺得好受許多。

手邊放着幾本書， 是她覺得不太對的，打算拿給蘇子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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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還不回來？”

琳琅看了一眼窗外， 覺得他們去的時辰有些久。而且她餓了， 想靠着蘇大人直接吃現成的。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自己花錢。

桌子上倒是放了一個食盒， 她總不能趁着蘇大人不在自己吃吧。

所以比較好的辦法便是她去找他。

說幹就幹，琳琅随意扯了塊簾子， 将書籍包裹好，走出門幾步後又折了回來。

一雙清澈的眸子裏帶着狡黠。

将食盒帶去，說不定大人不喜歡吃，就賞給她了。

琳琅唇角帶着笑意，朝衙役借了匹馬，便往城門處走。

眼看着前頭城門處有幾匹高頭大馬，而馬上坐着的人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

琳琅緊緊攥住缰繩，白着臉利落下馬，顧不上許多趕忙找了地方隐藏身形。

好在孟旭升他們已經往城外去了，并沒發現琳琅。

“你以為是誰安排的，是大人要你死！”

王禮死前的話還猶言在耳，琳琅低垂着眼眸，握着食盒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她不欠侯府了。

當初侯府将她養大，這麽些年，她早就用一身血肉還上了。

“小姑娘，要買糖酥餅？”

身後便是個小攤子，老板熱情的招呼琳琅。

只是妙齡少女瞧着似乎心情不好，眼眸都紅了。

“拿去吃吧，不收你錢。”

老板是個年歲大的婦人，看見琳琅就感覺看見自家閨女似的。

“有什麽事都過去了，往前看才是正理。吃吧，甜的餅子，往後你的日子也都是甜甜蜜蜜的。”

心頭那點陰雲被一番話沖散，琳琅露出個笑意來，即便對方再三聲稱不要錢，她還是從袖子裏排出兩個銅板放在桌子上。

“多謝。”

她沒着急出城，而是慢悠悠的牽着馬，吃着糖酥餅。

她其實不愛吃甜，因為自小到大都沒吃過什麽甜，她怕自己喜歡上甜味，怕自己渴望甜蜜平和的生活。

可是此刻的甜味讓她心裏覺得充實和滿足。

吃完後，她還認真的整理一番，這才朝着城外去。

只是還沒等她出城，便碰見回來的蘇子烨他們。

“大人！”

琳琅見到蘇子烨，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反正很高興。

她牽着一匹黑色駿馬，就那麽仰着頭擡起一張小臉看他。一雙眸子帶着笑意，彎起來如月牙。

“大人，正要去找你。”說着她手臂擡起，示意他朝她手上看。

“書？”他問。

琳琅眼睛亮了亮，毫不吝啬贊美之言：“大人果然厲害。”

飛揚哼了一聲，真能拍馬屁。

琳琅才不管旁人，只想在蘇子烨面前好好表現。畢竟他出手大方，說不定會給自己銀子。

“先回衙門去。”

琳琅應了一聲便翻身上馬，而後發現後頭跟着一輛馬車，瞧着好像車裏有人。

“大人，車裏是誰啊？”

車簾嚴實，她看不真切。

“不是人，是東西。”蘇子烨慢條斯理的回答道，微微側頭和與自己并排的琳琅道：

“東西讓飛揚拿着。”

琳琅剛要說沒事，便察覺到後背處脹乎乎的，想來是之前沒好利索的傷口裂開了。

“那便麻煩飛揚了。”

飛揚可不敢違抗蘇子烨的命令，接過書籍和食盒，眼睜睜的看着琳琅搶了自己位置，走在蘇子烨身側。

“馬屁精，”飛揚嘀咕了一句。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就見前面的琳琅側頭朝着他笑了一下，像是聽見這句話似的。

到衙門之後，見馬車裏有一口箱子，且被一把大鎖扣住，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蘇子烨命人将箱子拉下來，想辦法打開大鎖。

只是這鎖過于大了，一時半會也打不開。

琳琅看了看，挽起袖子道：“我試試。”

這幾天她都伴在蘇子烨身側，大家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一個侍女要開鎖？這怎麽可能？

衙役裏有身體強健的壯漢，他們都不敢說能徒手開鎖。

幾個衙役面面相觑，最後都看向蘇子烨。

蘇子烨看着她的後背，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什麽，但又閉口不言。

這些琳琅都不知道，她直接走到箱子旁邊，彎腰沉腿，運氣之後雙手猛的拽住大鎖。

衙役們帶着懷疑的眼光看她，覺得她一個瘦弱姑娘未免太托大了。

只是下一瞬——

“開了！開了！姑娘神力啊！”

沒想到竟然叫琳琅一把拽開了！衙役們瞪大了眼睛，帶着不可置信。

最先反應過來的趕緊給琳琅豎起大拇指，誇贊她是個力氣大的。

琳琅做男子的時候居多，也不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倒是蘇子烨掃了她後背一眼，而後微微蹙眉。

夕陽西下，暖黃的光折射在箱子裏的黃白之物上，頓時讓衆人睜不開眼睛。

“大人，竟然是銀子！”飛揚低呼一聲。

一大箱子都是銀子，在場的人都看的直愣神。

誰看見錢財不心動？琳琅盯着那些錢，都要咽口水了。

“大人，這是從哪裏運來的？”

箱子被奉命關好放起來，蘇子烨需要将此事上報給朝廷，想來應當是賢王留下的。這些人是賢王舊部無疑，只是不知賢王到底藏了多少。

這一箱子大概也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蘇子烨轉動戒指，溫聲回道：“挖的。”

“挖的？”琳琅琢磨了一下，厚着臉皮往蘇子烨身旁湊。

“大人，您能告訴我在哪裏挖的嗎？是不是誰挖到就算誰的啊？”

少女眼神裏帶着真誠，似是他說個地方，她立馬便要去挖一般。

見他看自己，琳琅下意識的摸了摸發鬓，确定沒亂。

“跟我來。”

蘇子烨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轉身叫她跟着。

琳琅趕忙跟上，飛揚也要随同，被單騰叫住去一旁幫忙了。

他們來到衙門後院，有一間房屋正是給蘇子烨歇腳的地方。房門推開後，屋裏整潔幹淨的一看就是他的住所。

“大人，是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嗎？泡茶？”

她記得旁人的侍女都會給主子端水扇風，侍候的很好。

見蘇子烨沒回聲而是去一旁找什麽東西，琳琅又猜測道：

“難道是紅袖添香？”

蘇子烨忽地咳嗽了一聲，清朗的聲音道：“話不要亂說。”

“哦，知道了。”

這也不怪她，她真沒讀過書，能認識幾個字已經不錯了，她覺得紅袖添香是指磨墨。

蘇子烨拿着一個瓷瓶過來，交給她，然後指着木盆裏的水說是幹淨的，讓她随意取用。

見琳琅一臉疑惑，蘇子烨輕嘆一聲道：

“你難道感覺不到疼痛嗎？”

“什麽？”

少女怔愣在那，午後的光就撒在她的腳下，卻半點都沒照在她的身上。她鴉羽似的睫毛垂下，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

“林良，受傷了？你若是不說我都沒發現。”

“林良，受傷了？哦，沒事就好。”

這點傷而已，再重的她都受過，而且……好像沒人會關心她。

“那藥粉好用，想來能将血止住。”

蘇子烨再次開口時琳琅回過神，覺得手裏握着的瓷瓶怎麽好像帶着暖意似的。

“我出去了。”

說完，蘇子烨轉身離開，還将房門關的嚴實。

不過他大概沒想到門上映着他的影子，讓琳琅知道他守在門外不遠處，一直沒動。

捏着瓷瓶的指尖發燙，琳琅越發覺得能成為他的侍女是天大的好事。

不怪京城裏都贊揚蘇大人，着實是個好人。

琳琅也不啰嗦，直接将衣裳脫了，用帕子碰觸後背後，果然見上面出現血跡。

是之前已經結痂的地方裂開了。

本來傷口在後背，

按理說自己是不好上藥的，但琳琅很是輕松的擡起胳膊彎曲後直接灑藥，竟都好好的灑在傷口上。

若不是常這樣做，又怎麽可能這般順暢？

屋外的蘇子烨沒聽見屋裏傳出一點聲響。

這藥灑在傷口上是疼的，曾經給飛揚上藥時疼的他嗷嗷直叫。

只是，她竟一聲沒吭。

蘇子烨下意識的轉動戒指，形狀溫柔的眸子眺望遠方，也不知在想什麽。

。

挖到財寶一事，蘇子烨派人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上報朝廷。很快就收到消息，讓他将財寶運回去。

蘇子烨安排好後，還寫了一份密信交予單騰，讓他遞給聖上看。

單騰将密信揣好，而後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琳琅，小聲的道：

“大人，雖說琳琅看起來老實，但大人也要多多提防。實不相瞞，在昌州的時候，我和鄧将軍以及飛揚曾給琳琅下過毒，就是京城慢性毒藥那樁案子裏用的毒。”

說完，見蘇子烨沒什麽反應。

單騰吃驚的道：“莫非大人早已經知道？”

蘇子烨颔首。

單騰了然，既然大人知道，那解藥應當也給她了。

蘇大人向來心善。

“大人，下官先行一步。”

“一路小心。”

将他們談話聽的清清楚楚的琳琅，眼珠子轉了一下。她在回憶在昌州時的事情，隐約記得她剛醒的時候他們進房裏說了什麽。

但她當時腦子發脹，着實沒聽清，只以為是什麽警告的話語。

難道他們趁着自己昏迷的時候下毒了？

可是自己并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越想，越在心裏結成一個疙瘩。

不過琳琅不動聲色，裝作沒聽見。

這時候飛揚過來禀告道：“大人，牢房裏的那些人只活了一個。”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些人像是得了消息似的，他們前腳剛将箱子拉回來，後腳這些人竟然都在牢裏死了。

“我們剛一找到些線索，牢裏的人就自盡了。”

蘇子烨負手而立眺望遠處，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是這笑看起來有些冷意。

飛揚皺眉道：“畏罪自殺，生怕您定罪。”

琳琅也湊過來，努力的表現自己，說道：“可能是怕大人追着查出更多的事情。”

活下來的人就是那個少年，可惜，他什麽都不知道，而且已經瘋了。

每次琳琅說話的時候，飛揚都覺得怪異。無他，實在是因為她的聲音過于像女子了。時間久了，他都要忘了琳琅是林良，是錦衣衛千戶。

蘇子烨溫和的笑了，輕聲道：“他們越怕，那便說明本官能查出越多的東西。”

那天琳琅拿回來的書，全都看起來很正常，沒什麽不同。

琳琅不服，指着其中幾頁說很奇怪。蘇子烨淡淡的說，只是因為那些字她不認識，所以看着奇怪。

“果林那邊已經派人細致挖過了，但沒有收獲。”飛揚又接着道：

“院子裏也查過，實在沒有發現。”

确實什麽都查不到，甚至他們和其他人通信來往都沒有。

琳琅道：“他們為了隐藏身份，定然會将所有的書信看完即毀，不給旁人可乘之機。”

蘇子烨颔首：“他們死了，如果真的還有東西在的話，定然會有人來取。”

琳琅眼睛一亮，搓手道：“大人，您是要守株待兔嗎？我來，我幫您抓人。”

這是掙賞錢的好機會啊。

她本來生的清秀，此刻做這等市儈動作不覺得厭煩，反倒有些趣味。

蘇子烨勾唇，狀似随意的道：“那可沒有賞銀。”

琳琅懵了，啊了一聲。

蘇大人這般有錢，舍不得花錢嗎？

飛揚上前補充道：“就算沒有你，我也能抓到人。”

琳琅上下打量他，飛揚底氣不足，不過立馬挺起胸脯又說道：“還有大人做的機關，只要布置好甚至都不用我上。”

對啊，忘了蘇大人有這方面的才能了。

唉，痛失一個掙錢的機會。

不過這些人到底是什麽身份？蘇大人一直沒說，琳琅根據那箱子財寶猜測可能和賢王有關。

難道，他們是賢王的人？

賢王都死了這麽多年，他竟然還有屬下在？

琳琅覺得不可思議。

蘇子烨讓飛揚回去告訴一聲，晚上回府晚莫要讓母親和妹妹等。

飛揚應聲，快步走了。

“你回去歇着吧，”蘇子烨對琳琅道。

琳琅搖頭：“大人，我不累，我是你的侍女，理應在你身邊侍候着。”

蘇子烨看她，倆人對上視線。

琳琅看不懂他眸子裏的意思，只覺得他眼睛長的真好，總覺得他是在溫柔的看着你。

“嗯。”蘇子烨留下一句便轉身回房裏，坐在書桌後辦公事。

琳琅跟了進去坐在椅子上。

只是她無所事事的攤在那，坐姿不像樣。雙腿敞開像是男人般随意，裙擺被她弄的往上，露出一截褲腿，看着着實不雅。

蘇子烨掃了一眼，就像看見什麽奇怪的東西似的，猛的收回視線，而後咳嗽了兩聲。

“大人，喝茶。”

琳琅以為他渴了趕忙起身，斟茶給他。

茶水還是之前飛揚端上來的，此刻早就涼了。

哪有給人喝涼茶的道理？

蘇子烨從未喝過涼茶。

她舉在手裏等着蘇子烨來接，手上的傷痕清清楚楚，一看遭了不少罪。

琳琅見他的目光放在自己手上，立馬将茶盞放下，衣袖垂下掩藏起自己的手，莫名的有些無措。

“喝茶，大人。”

蘇子烨嗯了一聲，端起茶盞淺啜一口涼茶。見她還在站着，他擡頭道：

“不需要你忙，歇着吧。”

琳琅哦了一聲，繼續轉身坐了回去，這回依舊坐姿豪放，完全沒顧及到屋裏另外一位男人。

她是不拿自己當女人，還是看不到他這麽個大男人？

蘇子烨捏了捏額角，說了句：“琳琅，瑩瑩拿來的食盒裏應當都是糕點，你去取來吃吧。”

“對啊，差點将這事忘了。”

糕點放在外間，琳琅很快将其取來，食盒打開後把幾樣放在蘇子烨面前。

牛舌餅，蓮花酥，八寶酪。

這都是他喜歡吃的。

蘇子烨讓她也吃，琳琅小心的捏着杏仁酥吃，而蘇子烨喜歡吃的那三樣，她一口沒動。

蘇子烨眸子閃了閃，将蓮花酥往她面前推：“不喜歡吃這個？”

琳琅嘴裏還含着食物，趕忙嚼了幾下咽下，澄亮的眼睛看着他：

“這不是大人喜歡吃的嗎？”

“我喜歡吃，和你也吃，有什麽沖突嗎？”

蘇子烨語氣平靜，遠山晨霧般的眼眸看着她。

蘇子烨樣貌好，離的近了越發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即便是坐在那，也脊背挺的筆直若松，姿态俊逸，矜貴非凡。

琳琅愣住，腦子裏不可避免的想到孟旭升。

“林良，我不喜歡吃這個，賞你了。”

“多謝世子爺。”

孟旭升給她吃的，都是因為他不喜歡吃或者吃剩下的。可是蘇子烨不同，他……

心裏有奇怪的感覺劃過，她趕忙扯出笑臉掩蓋自己的異樣，打哈哈道：

“我飯量大您是知道的，若是我自己吃，這些都填進去怕是都不夠。”

蘇子烨垂眸擦拭手指，雲淡風輕的道：

“那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難不成跟着我還能餓着你？”

琳琅哦了一聲，低下眼眸，唇角露出一個笑意來。

覺得牛舌餅也泛起甜是怎麽回事？

。

“大人，要不要讓琳琅留在衙門等？”

飛揚看了一眼從遠處走來的琳琅，低聲道。

他們要去宅子布置搜查一番，重新布置，若是能抓到人最好。飛揚總是怕琳琅會壞事，雖說她也幫了忙，但飛揚還是提防着她。

蘇子烨偏頭看了看過來的琳琅，她手上捏着個帕子，正在認真的擦手。

“不必。”

飛揚張了張嘴，想再勸勸，但琳琅已經走近了，飛揚便沒說話。

一行人到了後，飛揚利索的搬出一個小箱子，打開後裏面整齊的放着各種東西，看的琳琅心生好奇，總想摸摸碰碰。

“不怕手指被夾斷就試試。”

蘇子烨掃了一眼，語氣溫柔，說出來的話卻是吓人的。

沒想到他的機關竟然這麽厲害。

“不了不了，”琳琅幹巴巴的笑了兩聲，老實的站在一旁，看着飛揚去弄機關。

這些機關都很輕巧，埋在土裏或者是草堆裏完全發現不了。琳琅想，若是她來的話，怕也會着了道。

“大人，這些人是什麽來路？”

琳琅想要找到那個有印記的年輕人，但她不知道去哪裏找，只能背靠大樹好乘涼。

蘇子烨轉過頭，他總是一副笑面，即便眼裏沒有笑意。

“怎麽突然問這個？”

琳琅被他看的頭皮有點麻，心想難道他知道自己想法？不行，不能露怯。

“聽聞當年賢王留下一批寶藏，而大人正好找到一箱財寶，怎麽看都覺得那箱銀子是賢王留下來的。”

說完，見蘇子烨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她，琳琅袖子下的手指捏緊，索性笑嘻嘻的往他身邊靠。

“大人，您和我說說呗，着實好奇的很，您說我要是自己找到財寶可以據為己有嗎？”

蘇子烨微微蹙眉，有淡香在他鼻尖萦繞。

蘇子烨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半步，語氣平平的道：

“自然不能。”

“大人果真廉正無私，乃百姓們的好官啊！”

琳琅豎起大拇指，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扔，總算是讓蘇子烨忘了方才她的問題。

見蘇子烨去查看機關設置，琳琅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心想自己裝失憶，一定要裝的徹底，賴在他身邊不離開。

只有借着他的能力，她才能查到那人到底是誰。

如果這些人都是和賢王有關，那位年輕人也會是賢王一系嗎？

難道自己和賢王有關？

太多的困惑如同迷霧，将琳琅罩住，讓她迷失方向。

“琳琅。”

忽地，有溫潤的聲音叫她的名字，如同暗色裏的指路明燈。

琳琅猛的回過神來，就見蘇子烨朝着她走來。

“回去了，”他溫聲道。

琳琅垂下眸子應了一聲，乖順的跟在他身後。

馬車停下的時候，本以為會在她睡覺的宅子，卻不想來到一處大宅院。

“大人？”

蘇子烨邊捋平袖子邊道：“今日起住在這。”

實在是因為母親耳提面命的叫他将人帶回來，他也只能照辦。

飛揚其實是擔憂的，見琳琅進房裏，屋裏也亮起了光，他小聲的道：

“大人，您不怕琳琅會做什麽不利的事情嗎？”

蘇子烨掃了一眼光亮，而後轉身朝着自己房裏走去。

“放心。”

她不會。

只是到了夜裏，蘇子烨自己也沒想到，琳琅竟然膽子大到敢進他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