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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本來琳琅在房裏等着不想出來的, 是兩個小道童過來,告訴她六公主走了,就剩下蘇大人一個人站在宮道上。
琳琅撇了撇嘴, 心道:和人走的時候怎麽沒想那麽多?
想是這樣想, 琳琅身體卻是站了起來,擡腳朝外走。
果然, 遠遠的就看見他在那傻站着,他身子虛弱自己難道不清楚嗎?外面冰天雪地還在下雪, 他肩頭也落了一層薄雪, 都不知道冷的?
琳琅邊走邊眯着眼睛看他, 最後見他雙手捂着腹部,慢慢的弓起身子。
琳琅大驚。
他向來面上都是和煦的笑, 從未見過他發怒,也從未見過他展現出如此柔弱的一面。
看來是疼的狠了, 他才這樣。
所以琳琅快走幾步,扶住了他的胳膊。看着青年俊朗的面龐,果然面色不好, 一看就難受的很。
“無事,”他忽地站直了身子,神色如常, 甚至唇角挂着勉強的笑意。
在琳琅看來,他就是在強撐着。
“大人, 我扶着你走吧, 道觀裏有藥,吃完興許能好受不少。”
蘇子烨颔首, 二人慢慢踱步往回去。
還不等倆人走幾步,身後便有腳步聲, 伴随着一句“施主留步”。
二人轉過頭,便見到一個面慈的和尚朝着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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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琳琅還在詫異為何宮裏有和尚的時候,蘇子烨先行說話:
“方丈大師。”
琳琅趕忙也跟着低頭行禮,想起來這就是那位靈雲寺的方丈了。上次在篤山書院也見過,但她沒仔細看。
“蘇大人可是身子不适?若是不介意的話騰熏小說群8一48一⑥⒐6傘,歡迎加入了解貧僧略懂醫術,可相看一二。”
這話說的極為謙虛了,就連宮中太後都會每隔一段日子讓他來診脈,豈是略懂一二?
方丈大師來的這麽快,想來宮裏的娘娘發話了。蘇子烨明白這是皇家的恩賜,便點頭應下。^
自然不好請方丈大師進道觀的,所以幾個人去往附近的花園裏,坐在石凳子診脈。
琳琅一言未發,生怕出了什麽動靜影響大師。方丈大師慈眉善目,說話也溫聲溫氣,詢問了蘇子烨一些事情。
最後方丈大師收回手,道:“蘇大人是多年勞累積攢成疾,除了因着飲食不佳造成的脾胃虛弱外,還染了風寒,現下看不出,明日便會發高熱。”
琳琅蹙眉,想到蘇子烨曾咳嗽了幾聲,看來昨晚果然凍到他了。
他也太虛弱了。
方丈大師拿過旁邊宮人遞來的紙和筆,寫了一劑方子,讓宮人去熬藥。
“多謝大師,”蘇子烨微笑着道謝。
既然相看完,方丈大師起身,說了句阿彌陀佛,“蘇大人多保重身體才是。”
“多謝方丈大師。”
方丈大師靜靜的凝視蘇子烨,臨走前說了一句:
“花非花,霧非霧,萬千虛羅幻像,唯有真心方能破解。”
說完這句話,方丈大師也沒多解釋便阿彌陀佛的走了。
琳琅只覺得一腦子疑惑,問道:
“大人,大師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花啊霧的,我沒聽明白。”
蘇子烨搖頭,遙望着方丈大師的背影,輕聲道:“許是一句提示吧。”
琳琅不甚在意,道:“上次大師還說三小姐會有厄運呢,不也沒事嘛。”
她覺得這東西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倆人回了道觀,不過一會便有宮人過來送藥,為首的竟然是高公公。
“蘇大人,陛下聽聞蘇大人身子不适,特意賜了一壺石液酒,讓您夜裏暖身子用。”
說完,旁邊的宮女先是将褐色的藥汁放在桌子上,随後又放上一個銀色酒壺,把手上頭鑲嵌着豆子大小的寶石,看的琳琅移不開眼睛。
石液酒,琳琅早就聽過大名,也有幸從孟旭升那裏喝過。這東西珍貴的很,只有皇家才能喝,味道清醇甘甜讓人回味無窮。
不提石液酒,光是酒壺就能賣不少錢了。
琳琅只覺得心裏火熱,若是他喝完酒水,酒壺給她就太好了。這東西扣下來,估計能換不少銀子。
“多謝陛下恩賜,”蘇子烨行禮道謝,高公公尖細的嗓子笑了幾聲,聽的人耳朵不舒服。
“大人,陛下的意思您知道的,眼看着一天一夜就要過去了,大人總是要找出兇手的。”
現下不過晌午,看來皇帝是想讓蘇子烨在天黑之前找到兇手。
這也太難為人了,本身他就身子不适,兇手又如此狡猾,怎麽可能?
琳琅低垂着腦袋,不讓自己不滿的情緒被旁人瞧見。
就聽蘇子烨清潤的聲音道:“天黑之前,微臣會将兇手緝拿歸案。”
“好好好,”高公公連着說了三個好字,足以看出有多高興,看着蘇子烨的眼神裏多了贊許。
“不愧是陛下最為倚重的朝中重臣,我這就回去回禀陛下。”
等人走了之後,琳琅不由得急道:“大人,若是天黑之前找不到人怎麽辦,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到現在,她一點眉目都沒有,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蘇子烨慢條斯理的将湯藥碗放下,
取出帕子壓了壓唇角,輕笑道:
“我這樣說,自然是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啊?”
琳琅往他身邊湊:“大人,是誰啊?”
蘇子烨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仰,避開她,說了句:“我現在應當是染了風寒,小心傳染給你。”
“那又怎麽樣,”琳琅渾不在意,“我身子骨硬朗,輕易不會病。”
蘇子烨用帕子捂住口鼻,轉過頭不看她。琳琅見他不肯說,便知道應當是證據不足,要不然他早就将人拿下了。
琳琅坐在一旁,給他倒了一盞熱茶:“喏,沖沖嘴裏的苦味。”
蘇子烨接過,茶盞溫熱,暖的人心裏也是熱的。他濃密的睫毛垂下,蓋住了眼底的神色。
眼看着就是晌午用膳的時辰了,蘇子烨又走了,琳琅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
正好兩個小道童在煮飯,琳琅便走了過去,想着幫幫忙。
“哎呀,菜還沒送來,”小道童手忙腳亂的,連柴火都引不着。
琳琅嘆氣,道:“那三個宮人呢?早上的時候不還出來掃雪,怎麽做飯就不見蹤影了。”
小道童道:“師父說了,暫時不用他們,等真兇抓到之後再說,師父怕那三個人裏有兇手,萬一想害我們怎麽辦。”
琳琅詫異,沒想到清和道人還挺謹慎的。這麽說趙一寬的死和清和沒關系?但她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琳琅怕小孩燒到手,便幫忙燒火,正好送菜的宮人來了,還是那個瘦小的宮人,面上總是帶着讨好的笑意。
“今天下雪,來的便慢一些。”
宮人說着彎腰卸下背上的竹簍,也不知怎麽回事,從他懷裏滾出一樣東西。
咕嚕嚕的,正好滾到琳琅腳下。
琳琅低下頭幫忙撿起來,那宮人慌張的接過,連忙道謝,然後将菜籃子放在地上,擺放在一旁便走了。
“奇怪,”小道童開腔,撓着腦袋道:“之前他還幫忙将菜品放好,今天怎麽扔在那不管了。”
琳琅看着那人匆忙離開的背影,明顯是落荒而逃。
為什麽?
跟着蘇子烨時間久了,琳琅心思比之前細了不少,她看向自己手心,低頭嗅了嗅。
有股香氣,挺好聞的。
那個小盒子瞧着也不像是他會用的東西,倒像是女子用的物件。而且盒子精致,普通的宮人應當是用不起的。
琳琅越想越覺得疑惑,等不及想要将這個消息告訴蘇子烨。
只是,大人到底去哪裏了?
蘇子烨自然不是随意亂走,他和仵作一起将屍體又驗了一遍。這回蘇子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只待最後求證。
停放屍體的地方便是宮中的冷宮一角,說是冷宮,裏面并無人居住,寂寥荒涼。
門口守着侍衛,見蘇子烨出來,便行禮。蘇子烨颔首,邁步離開。
一路往回去,宮中的道路寬闊,高牆聳立,人在底下走動,顯得格外的渺小。
他吃過藥,精神頭還算不錯,不過臉色依舊不太好,所以見到太子的時候,太子當即問候道:
“蘇大人,可是身子不适?你臉色看起來有點差。”
蘇子烨笑着行禮,道:“多謝殿下關心。”
太子殿下剛過而立之年,長身玉立相貌俊秀,眉眼舒朗讓人心生好感。朝中大臣們也為大顯能有這樣的儲君而高興。
但是從去年開始,清河道人掐算,說太子命格重,壓了皇帝,所以皇帝開始避太子,甚至隐隐有換儲君的意思。
太子在宮外建了府邸,平日裏除了進宮問安,還會幫着批改奏折。在皇帝求仙問道之後,壓了更多的活計在他肩上。
昨夜一晚上都沒睡,今天才弄好所有的事情,準備出宮歇着。
蘇子烨和太子打交道的時候并不多,但這并不妨礙太子對他頗為欣賞,不由得關心了一些。
“蘇大人保重身體,對了,那個宮人的案子調查的如何了?”
按理說死了一個宮人,不該這般人盡皆知,實在是因為當時日子不湊巧,地點更是不湊巧。
皇帝以及皇子公主,還有朝中肱骨大臣們都在,地點又是皇帝頗為倚重道人的道觀。
怎麽看,都覺得兇手是在挑釁皇家威嚴。
這才有了皇帝要求蘇子烨盡快破案。
蘇子烨溫和的笑道:“回殿下,天黑之前此人便可落網。”
太子驚訝的微張嘴巴。
他知道蘇子烨聰慧過人,破獲過不少案子,但沒想到他這般厲害,竟然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找到線索。
“既然如此,本宮便先留在宮內,等此案結束後再出宮。”
太子又和蘇子烨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返回到皇後宮中了。
“母後,”太子進來的時候,皇後正在和六公主說話。
“皇兄,”六公主起身朝着太子行禮,瞧着有點蔫蔫的,似是心情不大好。
“阿靜怎麽了?”
太子和六公主感情親厚,阿靜正是六公主的小名。皇後笑着拍了拍女兒的手,道:
“你妹妹年紀到了,方才在說驸馬人選的事情。”
太子撩開袍子坐下,旁邊的宮女上前斟茶,他不解的問六公主:
“怎麽?不想嫁人?”
還記得小時候只要看見面皮好的郎君,她就會吵着問他那人是誰,還說長大了要嫁給長的好看的人。
六公主哼了哼,耍性子的不說話。
太子當然不會和她計較,倒是皇後用力拍了女兒的肩頭:
“你兄長将來是皇帝,即便再寵你這個妹妹,你也要合規矩才是。”
太子之位沒那麽穩固,作為他的妹妹不能成為他的拖累。
六公主明白母後的言外之意,當即對太子道歉。太子只是笑着說無事:
“阿靜年紀小,再說我們私下裏說話,沒關系的。”
“就因為你總是寵着她,才讓她如今性子這般嬌縱,之前還敢擅自出宮去!”
說的就是前一陣子六公主跟着孟旭升去昌州的事情。
六公主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趕緊撒嬌道:“母後,只是出去玩嘛,再說了,父皇也允了。”
回來後皇帝倒是沒說什麽,但是皇後将六公主責罰了一頓,關在屋裏十日才讓她出來。
太子還幫着她說話,覺得妹妹只是性子天真活潑罷了。皇後似是想起什麽事情,幾句話将六公主打發走了。
“你妹妹的婚事得趁早定下了。”皇後喝了一口茶水,覺得心裏的躁火小了不少。
“眼看着沒多久就是年底,過了年她就十八了,該找個合适的人選了。我覺得那個大理寺卿蘇子烨很是不錯,年紀相當,又相貌俊朗,而且行事穩妥性子也溫和,正好能包容阿靜。”
太子點頭,附和道:“蘇大人确實是個不錯的人選,父皇那邊怎麽說?”
皇後眼裏閃過輕蔑,很快就消失不見。她道:“你父皇寵愛阿靜,自然是由着她。不過白日裏宮人來報說阿靜去道觀找蘇大人了,倆人不歡而散。我瞧着阿靜對蘇大人似乎不太滿意。”
太子思忱片刻,道:“婚姻大事,要全方面的考量,母後您說的對,蘇大人确實是個不錯的人選,謝大人早早就辭官,雖說謝夫人的商號遍布大顯,但商人而已,父皇不會看在眼裏。”
皇後明白,太子的意思是,不怕引起皇帝的猜忌。
本來皇帝就因着道人的話而疏遠太子,若是阿靜再嫁個位高權重的,怕是會讓皇帝心裏想的更多。
權勢面前,什麽父子情誼,手足情深,全部都是假的。皇帝之所以這麽防備底下的兒子們,自然是因為當年他就是殺父弑兄才得來的皇位。◎
太子又道:“阿靜年幼,怕還不知道什麽是喜歡,等相處的時間久了便能明白。”
皇後嘆息道:“若真是像你說的這般就好了,但是阿靜她……”
皇後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到底是和兒子說了。
太子面帶詫異,似是不敢相信一般:“這……”
。
六公主回了自己的宮殿,馮嬷嬷站在門口迎接,往公主手上塞了個暖手爐。
“公主喲,您出門記得帶手爐,免得夜裏手涼腳涼睡不好覺。”
六公主情緒低落,覺得煩躁的很。一聲不吭的往裏去,進門後就脫掉外面的狐皮大氅,換上軟底鞋。
屋裏燒着地龍,自然是暖和的,淡淡的香氣萦繞,似乎讓她愉悅了不少。
“嬷嬷,你說……唉,算了,備水我要沐浴。”
馮嬷嬷似乎明白六公主想要說什麽,自打從昌州回來,六公主就不太對勁。往日裏鮮活的小姑娘,突然就開始悲傷春秋了。
馮嬷嬷想了好一陣,才明白,六公主在外面可能碰見喜歡的人了。這可是大事,馮嬷嬷不敢耽誤,趕緊将此事告訴了皇後。
皇後調查一番,發現六公主喜歡的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是錦衣衛指揮使,孟旭升。
不說身份合不合适,關鍵是孟旭升已經有未婚妻了。倒也能想辦法讓其退婚,但這當頭,很容易遭人口舌,從而對太子不利。
皇後話裏話外敲打了好幾次,這也是想讓六公主嫁給蘇子烨的原因。嫁了人,就沒了念想了。
“哎,老奴這就準備着,公主,可是要放些花瓣?”
六公主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
泡澡的時候,照例是馮嬷嬷在旁邊侍候着,她邊往水灑花瓣邊道:
“之前那個蘇大人來了,說道觀裏人手不夠,想向我們借幾個人過去幫忙,公主不在,老奴就指了幾個粗使宮女去。”
“嗯,”六公主眼睛都沒睜開,靠在桶邊似乎是睡着了。
這等小事,實在是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過了會,六公主睜開眼睛,問道:“前些日子丢的東西可有找到?”
六公主頗為受寵,庫房裏的好玩意不知道有多少,更別提梳妝臺裏的首飾了。她愛玩兒,每次在院子裏和宮女們瘋過之後,耳墜釵子等就會掉落,時間久了,有的就找不到了。
不過這次不一樣,她掉了一個裝香膏的盒子。那是她從京城第一香粉鋪子名花齋買來的香膏,是給她量身定制的,旁人都沒有,可以說全天下就這麽一份。
還有那個盒子,也是她喜歡的,特意用它來裝香膏。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怎麽也找不到。
馮嬷嬷道:“沒找到,興許是被哪個膽大包天的奴才撿到,不肯歸還了。”
六公主嗯了一聲:“罷了,丢了便丢了,再讓宮裏人照着那個做一個便是,不,做兩個。”
那個盒子并不是普通的樣式,完全是六公主自己設計的,所以六公主喜歡,總是帶在身上,時不時拿出來擦手用。
“老奴一會就吩咐下去,想來過幾天能做好,不會耽誤公主的賞雪宴。”
每年下雪後,這些京城貴女們都會輪番舉辦宴會,名頭也各式各樣,但歸根結底就是湊在一塊玩玩鬧鬧,還有的是幫着家裏攀關系。
像六公主這般尊貴的人,自然是衆星捧月的對象,因此她頗為喜歡參與這等場合。
“好,快一些,因着後日就有一場宴會。只記得日子,忘了是誰家辦的,嬷嬷,你可記
得?”
馮嬷嬷年歲大了,想了想才道:“好像是伯爺府上李四姑娘舉辦的。”
李四。
六公主在嘴裏念叨了一遍,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哼。”
“對了,那些去道觀幫忙的宮女們回來前記得清洗身上換衣服,觀裏總是一股煙火味,我不喜歡。”
“知道了公主。”
被嫌棄的道觀裏,此時确實在燒火,只不過是廚房燒火,且冒着陣陣的黑煙……
小道童為難的道:“要不我自己來吧。”
竈口旁,琳琅一臉倔強。她自己生活的時候煮碗面不成問題,且之前她還煮面了,雖然有點不好燒還冒煙,但沒現在這般嚴重啊。
這是為何?
琳琅不信邪,堅持往裏添木柴,誰知越添越堵,黑煙也越多,最後熏的三個人捂嘴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咳咳……”小道童彎腰咳嗽,琳琅也大口大口的喘氣。
這時候,蘇子烨回來了。琳琅咳嗽着朝他走過去,看他身後跟着的幾個宮女。
“你們幹什麽?莫不是想要将道觀都點了?”
在屋裏修行的清和道人出來了,瞪大了眼睛呵斥三人。
在清和的眼裏,琳琅不過是侍女罷了,和他座下的兩個小道童地位是一樣的,當然可以随意訓斥。
卻不想這話說完,蘇大人先不樂意了。他還是那般笑着的,但語氣裏帶着不滿,道:
“道長,我的人也是好心幫忙,不必如此嚴厲吧。”
清和知道自己說不過蘇子烨,便甩袖子冷哼一聲,借題發揮開始訓斥兩個道童。小道童都被清和道人給說哭了,站在那抹眼淚。
琳琅心裏一軟,就想到石頭賀飛他們了,她想要說話,然而旁邊的蘇子烨先她一步,開口道:
“道長,竈房裏冒着這麽大的煙,不若先解決了這個問題,免得真将道觀燒了。”
清和道人哎呀一聲,趕緊去竈膛查看了。本來清河道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現在着急的樣子還蠻有趣的,琳琅噗嗤一聲笑了。
“你的臉,”蘇子烨溫聲提醒了一句。
琳琅疑惑的伸手抹了抹,卻不想本來就有髒東西的臉上,越抹越黑。
蘇子烨無奈,掏出自己雪白的帕子給她:“用這個。”
“多謝大人。”
倆人都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但身後跟着的幾個宮女們快速交流了一下眼神,有幾個還一臉的躍躍欲試。
蘇大人對待侍女這般溫柔,看來是不在乎身份。那她們豈不是有機會了?
聽說有意讓六公主嫁給蘇大人,到時候便會從公主這挑選合适的人選先去侍候蘇大人。
宮女們一臉羞澀,覺得若是能給蘇大人這等龍章鳳姿的人物當通房也是好的,總比當宮女強不少。
琳琅低頭擦臉沒注意,蘇子烨則是回頭冷冷的掃了幾個宮女一眼。
衆位宮女們頓時不敢浮想聯翩,甚至最後的小宮女吓的腦袋低垂臉色發白。
蘇子烨着重看了一眼最後那個宮女,這才收回視線。
“對了大人,”琳琅将髒了的帕子收到自己這,打算洗幹淨後再還給他。
“我方才看見一個人,覺得有點怪怪的。”
“進屋說。”
倆人進屋之後,琳琅道:“就是來送菜的那個小太監,從他懷裏滾出一個小盒子,瞧着像是裝香脂用的,而且盒子精致漂亮,不像是他能擁有的東西。”
聽完這話,蘇子烨沉思片刻,問道:“還有別的消息嗎?”
琳琅搖頭,不過随即湊上前去,伸手道:“我手上沾了那盒子的味道,還挺香的,大人你要不聞聞?”
讓男人聞自己的手,這着實是帶着羞。恥感的暧。昧。
偏偏她眼神坦蕩,清澈見底的眼眸能映出人的影子。
蘇子烨迅速地轉過腦袋,不去看她也不去理會她湊近的手。如玉似的耳垂攀上淡淡的粉紅,他溫聲道:
“不用聞,不過你可覺得這香味有種熟悉之感?”
熟悉?
琳琅自己不用這些東西,便對這些不甚敏[gǎn]。想了半天,她也想不出來。
蘇子烨微微嘆氣,提醒似的道:“比如在宮裏某位貴人身上聞到過。”
“啊,我想起來了,”琳琅低頭嗅了嗅,像是貓兒在嗅自己的爪子,帶着幾分別樣的可愛。
蘇子烨勾着唇角,在她擡起頭時迅速掩蓋好。
“就是六公主!六公主過去的時候,身上的香氣就有點這種味道,但是很淡很淡,如果不仔細聞是聞不到的。”
琳琅五感異于常人,就是記性不太好。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清和道人的怒斥聲:“誰啊?誰把鞋扔到竈膛裏了?”
蘇子烨起身,琳琅随着他往外去。
就見廚房門口的地上,扔着一只燃燒過半正冒煙的鞋子,隐隐能看出是男子的樣式,瞧着好像是宮裏的太監們穿的。
宮女裏,有人忽地白了臉。
蘇子烨走過去,仔細比對之後若有所思的道:“怪不得。”
琳琅:“什麽?大人,這是誰的鞋?”
“兇手的。”
“啊?”
蘇子烨吩咐琳琅去辦一件事,片刻後她就回來,朝着蘇子烨點頭。
蘇子烨指着幾個宮女,讓她們站到空地上,還讓屋裏的三個宮人也出來。清和道人還未明白怎麽回事,就見皇帝以及六公主還有太子等人,都來了。
道觀裏擠滿了人,正中間坐着皇帝,他目光沉沉的掃了一圈,道:
“蘇愛卿,可是找到兇手了?”
蘇子烨低頭行禮道:“回禀陛下,找到了。”
皇帝看向他的目光帶着贊許,撫掌笑道:“不愧是謝硯的兒子,是個好的。”
謝硯,正是蘇子烨的義父。蘇子烨沒說什麽,只是讓人去搜了三個宮人的屋子。
叮叮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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