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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琳琅看了看周文安的手, 道:“你回去注意些,莫要再碰涼水了。”
周文安點頭,笑的見牙不見眼:“姐姐, 洗的幹淨嗎?”
“幹淨, ”琳琅也笑了,“謝謝你。”
少年有點不好意思。
他到謝府後竟然胖了一些, 瞧着比之前更加順眼。身上的衣服雖然只是仆從穿的,但幹淨整潔, 比他獨自流浪的時候好多了。
琳琅上下打量他, 心想自己走的時候, 要不要把他也帶走?
算了,他還是留在這吧, 總比跟着自己強。
就在琳琅看周文安的時候,她耳朵動了一下, 朝着遠處看過去,卻沒瞧見人。
難道自
己方才聽錯了?
明明聽見好似有腳步聲。
。
大理寺。
單騰咽下一口雜糧饅頭,用溫水送了送。
暗嘆大人怎麽就回家了?否則他也能跟着蹭個晚膳, 不必吃這些難以入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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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完放下筷子,單騰仰頭灌了半杯水才将嘴裏粗粝的食物咽了下去,便聽得房門響動。
“大人?”
單騰瞪大了眼睛。
進來的正是去而複返的蘇子烨。
蘇子烨輕嗯一聲, 将身上的大氅解下。過了一會,飛揚也進來了, 手裏拎着食盒。
趁着飛揚将東西一一擺放的空檔, 單騰趕忙道:“大人,街上多了不少巡邏之人, 若是聽見有人說閑話,立馬捉拿。”
“我看見了。”
蘇子烨回去的時候就瞧見街上的士兵比往日的更多, 稍微一想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天罰大顯”
這四個字,不知道怎麽回事流了出來。興許是從李府出來的,也興許是醉鬼王大虎的死造成。
但不管是哪個,都造成了恐慌。
百姓們向來信奉這些東西,而且這次的流言比往日來的更加兇猛。所以上面想要控制住局面,免得人心惶惶。
“年底祭典,怕是不會安生。”
單騰沒明白蘇大人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便問了一句。
“大人,這是為何?”
蘇子烨擡眼看他,反問道:“你沒覺得是有人故意傳播恐慌嗎?”
“大人的意思是……”
單騰沒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想到了什麽,臉色也變得難看。
細細想來,從昌州開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賢王舊部的蹤影。
昌州寶藏之事,平城知道線索之人被滅口,還有篤山書院……
書院?單騰想了一下。
書院的事情似乎沒什麽關聯。
不對!
書院行兇之人是禮部尚書王大人之子,而這件案子之後,王大人請辭,禮部早就換了血。
禮部,年底祭典。
單騰恍然大悟。
如果蘇大人的推測是真的,那賢王舊部正在慢慢滲透自己的勢力,于此同時,想要将水攪渾。
單騰莫名的覺得一股寒意,他哆嗦了一下。
“大人,”單騰只覺得嘴巴發幹,眼神裏也帶着震撼,“我們要不要告訴陛下這些事?”
蘇子烨正在摩挲戒指,他溫聲道:“陛下勵精圖治多年,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要不然也不會讓人找散布流言之人。
單騰點頭想了想低聲說了一句:“賢王的人,竟有這般能耐。”
回想當年,賢王裝作纨绔才逃過那場宮亂,因着他整日沒個正形,當今聖上十分放心,甚至任由賢王做大生意。
後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賢王已經借機出了京城。當時年輕的謝老爺親手抓了賢王,立下汗馬功勞。
賢王未等成事就被抓,想必底下的人恨極了謝家。這麽說,當時破廟的那場刺殺,極有可能是賢王的人。
不過蘇子烨一直想不明白一點。
按理說他們該藏的好好的,為何露出蹤跡?
就在這時,外頭有人敲門。是之前調查王大虎蹤跡的人回來禀告,立在蘇子烨面前,道:
“大人,王大虎酗酒成性,打鐵鋪白日裏只開張半日,下午他就去喝酒,每次都喝到晚上才回來。有時候爛醉如泥,就整晚不回家。”
說着,将手上所記載的紙張遞了過去,補充道:“他平日去的酒館就是這兩處,不過事發那晚,酒館掌櫃的說他早早就走了,且沒醉。”
“沒醉?”
單騰不明白了。
屍體旁邊還有摔碎的酒壇子,且屍體狀态就是醉酒,全身都是酒臭味。
“難道說他從酒館出去之後去了別的地方吃酒?”
沒人回答單騰的問題,蘇子烨吩咐屬下道:“之前調查文雪花姑娘的事情,可有眉目?”
屬下立馬回道:“禀大人,還在查。文雪花平日裏很少出府,她常去的地方就是姑娘家總去的,并無特別之處。章偉忠聽從大人吩咐,正暗中盯着李府還有文雪花的侍女。”
蘇子烨颔首,又吩咐了幾句,屬下便離開了。
旁邊飛揚将筷子擺放好,提醒道:“大人,吃些東西吧,您脾胃虛弱,總得按時按晌的吃飯才行。”
不知道怎麽回事,飛揚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因為大人在聽完這句話後,微微蹙眉。
雖然很快就恢複如常,但飛揚就是能感覺到不對。
飛揚苦惱,想不明白。趕緊去端來水盆,讓蘇子烨和單騰淨手,倆人一同用膳。
單騰本不想吃的,畢竟方才他剛吃過。但是謝府的東西美味的很,他忍不住啊。
吃飽喝足之後,單騰覺得眼皮發沉,想睡覺。可惜啊,自己頂頭上司是個負責之人,剛将屋裏點亮,似乎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大人,您今日是要歇在衙門裏嗎?”
蘇子烨嗯了一聲,飛揚立馬道:“那我回去告訴老爺和夫人。”
蘇子烨說了聲好。
原本蘇子烨在衙門睡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最近不常來罷了。單騰洗了一把臉精神不少,跟着自家大人一起探讨現存的線索。
謝府裏,琳琅等了許久,眼見着天上月亮高挂,蘇子烨也沒回來。
琳琅想了想,敲開飛揚的房門。
“大人怎麽還不回來?”
飛揚似乎準備睡了,他将房門開了一條縫隙,免得寒風入內。
“大人今晚不回來了。”
琳琅:“啊?那他住在衙門那個小屋裏?”
飛揚打着哈欠點頭,說:“是啊,怎麽了?”
琳琅搖頭:“沒事,我先走了,你睡覺吧。”
夜深了,府裏夜裏有夜巡的人,碰見琳琅後朝着她點點頭。琳琅回以一個微笑,便往自己住處去。
她想,怪不得京城裏的貴女們不少都屬意蘇大人。
面皮長的好就不用說了,而且聰慧過人,能力突出。這樣的男子,很難讓人不喜歡吧。
想着想着,琳琅便回到自己房裏,關好門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睡覺。
不過不知道為何,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在床榻上翻了個身後面朝床帳,睜開眼便瞧見枕頭旁放的帕子。
琳琅枕着胳膊,另外的一只手去捏雪白的手帕。
雙瞳剪水的眸子在夜裏漂亮的像是會發光,過會,眼裏隐隐含了笑意。
他應當早就将帕子的事情忘了吧。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還他?然後将其作為紀念留下?
想到這,琳琅高興的捏着帕子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蠟燭發出一聲輕響,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地失去光亮。
屋裏便陷入了暗色裏,桌子旁單騰睡的香甜,不過似乎有些冷了,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
屋裏響起輕輕的腳步聲,而後一件薄毯便蓋在單騰的身上。
許是趴桌子睡的不踏實,單騰掙紮着張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喊了句:
“大人,您歇會吧。”
一夜沒睡,什麽人都受不住啊。
蘇子烨嗯了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卻并沒有要歇息的意思。單騰起身,腿腳發麻讓他動彈不得,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道:
“大人,天還沒亮。”
蘇子烨重新點燃蠟燭,将燈罩扣上,輕聲道:“你再睡會。”
跟着蘇子烨這麽久,單騰知道他一向是體諒下屬的好官。不過自家大人都沒睡,他又如何再睡。①
之前睡着也只是因為實在撐不住罷了。
“沒事的大人,我出去打水洗把臉,很快就好。”
單騰拖着發麻的腿出去了,弄了一盆涼水洗臉,果然效果甚好,當即不困了。
缺點就是手凍的發麻。
回到房裏,和蘇大人一起将線索重新捋了一遍,單騰提出自己的疑惑。
“大人,如果背後指使之人當真是叛黨,那他們做這些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有一句話,單騰沒敢說。
賢王的人定然是想推翻當今聖上的統治,亦或者是為了給賢王報仇。這兩點不論是哪個,單騰都覺得他們直接向皇室中人下手便好,何苦連累無辜百姓?
蘇子烨似是明白他的意思,溫聲解釋道:
“皇宮守衛衆多,尋常人自然是進不得,就算進去了,也無法近身。你想,當時死的那個宮女,也只是六公主的粗使宮女,說明他們無法靠近皇家人。”
單騰一想也是,皇室人心玲珑,哪有那麽容易就中招的。
蘇子烨拿出輿圖看了看,指着上頭的地點問:“之前派去查極樂香的人,可有回信?”
單騰搖頭,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道:
“這一來一回,即便是快馬也要五天的路程,不過應當快了。”
倆人又說了很多,眼看着外面漸漸泛起亮光。
天亮了。
蘇子烨将燈吹滅,修長的手指擡起,按壓額角。俊朗的青年臉色不太好,眼下更是帶着烏青。可即便如此,依舊難掩其風姿。
單騰看了看,不由得羨慕的搖頭。人比人,沒法比啊。
單騰識趣的倒茶,倒出來才發現,茶水已經涼了。
蘇大人身子還沒大好,喝不得涼茶。單騰拎着茶壺便往外去,和慌張往這跑的屬下撞個滿懷。
“章偉忠,你瞎跑什麽?”
還好是涼茶,若是熱的,此刻單騰手背上已經起水泡了。
被呵斥的章偉忠臉色不好看,還在粗喘着。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大口喘了口氣:
“單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麽事?大人不是讓你盯着李府嗎?李府又出事了?”
章偉忠點頭又搖頭,單騰臉色一凜,察覺出事情不對,趕緊說道:
“走,快點告訴大人。”
倆人快步進了屋裏,單騰面色肅然:“大人,李家又出事了,章偉忠,你快細細說來。”
“是。”
章偉忠喘了一下,将自己看見的傾瀉而出。
“屬下聽從大人的吩咐,一直盯着李府,格外注意那個文雪花的丫鬟是否出來。只是盯了許久,也不見人。今日一早天沒亮我又去了,就看見那個丫鬟低着腦袋,手裏拎着一個竹籃子往外去。”
“我聽見她和守門人說去買東西,守門人也沒多問。等人出來後,我就暗中跟着她。”
說到這裏,章偉忠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面容發白眼睛瞪大,仿若看見什麽駭人的事情。
事實也确實如此。
他跟着那個丫鬟,一路走到熱鬧的市場,這裏賣東西的都是特意起早的村民,賣家禽和一些過冬的菜,還有小攤販賣早膳。
雖不明白她為何來這裏,但章偉忠跟的緊緊的,想要看她做什麽。
本以為她會買菜或者買什麽,畢竟拎着籃子出來的,但是那個丫鬟走着走着,就步伐緩慢,甚至失手将竹籃子掉到地上。
後面的章偉忠只看見那丫鬟似是在撓自己,再然後就聽見幾聲尖叫聲,場面混亂起來。
大家都大喊大叫四處逃竄,章偉忠想要過去卻被無頭蒼蠅似的百姓們攔住,等章偉忠趕到那丫鬟身邊的時候,丫鬟已經咽
氣了。
章偉忠深深的嘆了口氣,道:“死狀和她主子文雪花一模一樣。”
說完,屋裏陷入寂靜。
單騰一點都不困了,忍不住摸了一下胳膊,才覺得寒意沒那般重了。
而座位上的蘇子烨正轉動戒指,修長的眉眼映出一點天邊的光亮。
他道:“還有一點是相同的。”
單騰這回反應快,立馬想到:“同樣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死了。”
“屍體呢?”
章偉忠答道:“怕引起百姓恐慌,屬下檢查完現場後趕緊将屍體帶回來了,還将現場的血跡處理趕緊了。”
蘇子烨颔首,站起身邊往外走邊吩咐道:“将此事告訴李府。”
“是。”
這幾日仵作也累的夠嗆,但見蘇大人不辭勞苦的陪着他一起驗屍,仵作也不好抱怨什麽。
“大人,死者和之前的一樣,身上的傷痕都是自己摳出來的,可以說和文雪花一模一樣了。”
章偉忠雖然在死者身後,但也看全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丫鬟自己弄的,沒其他人下手。
當時文雪花是從淨房裏出來,然後走到游廊裏,當着衆人的面死了,而這丫鬟也是死在大庭廣衆之下。
蘇子烨眸色深深,抿着唇,在思慮什麽。
屍體除了胸膛的傷口外,沒有其他外傷。蘇子烨仔細的檢查了死者身上的東西,并沒有見到香囊一類,甚至身上都沒什麽香氣。
單騰也不顧害怕進來了,他嗅了嗅,只聞到一股血腥氣。
“大人,難道我們之前分析的不對?”
之前猜測和極樂香有關,就是源頭始終不知道是哪裏,根本想不通文雪花主仆以及王大虎是從哪裏沾到的極樂香。
單騰見蘇大人搖頭,轉過身抽出帕子捂唇,輕輕的咳了幾聲。
單騰皺眉,覺得大人因着熬夜辦公的關系,身子不見好。
“大人,既然驗完屍,您就歇歇吧。”
停放屍體的地方自然不暖和,夏季的時候就比旁的地方陰冷,何況現在乃是寒冬。
蘇子烨搖頭,又将屍體仔細檢查了一番,丫鬟身上除了一點碎銀子,就沒其他的東西了。
外頭有人禀報,說是李府來人了。
蘇子烨将指套摘掉,淨手之後走了出去。身後單騰跟上,和他一同去見李家人。
來的人不出意外,正是李大公子。此刻李大公子面上帶着焦慮,見到蘇子烨後趕忙上前,行禮後問道:
“大人,當真是文表妹身邊的侍女?”
蘇子烨颔首,溫聲道:“李公子可以去辨認一下。”
李大公子讓身邊的侍從走一趟,他留下來和蘇子烨說話。
“大人,怎麽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詭異的死法,難道真是像……”
因為着急,李大公子一時嘴快,說到這的時候趕忙捂住自己嘴巴,一臉驚恐。
因為“天譴”這個謠言很有可能就是從李府傳出來的,李大公子猜測聖上已經震怒,而丫鬟在衆目睽睽之下死了,似乎坐實了天譴。
李家的下場,可想而知。
蘇子烨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似的,輕聲道:“不知李公子可方便進門一敘?”
李大公子向蘇子烨投去感激的眼神,随着蘇子烨進屋說話。
。
很快,早上當街死人的事情就傳開了。
百姓們當場看見這般詭異的死法,鬧的人心惶惶,流言如同潮水般湧動,即便街上有配着武器行走的士兵巡邏,也堵不住悠悠衆口。
“天罰大顯!”
這四個字,傳遍了大街小巷。
琳琅醒來的時候,就連謝府上下,都在說這件事。她是聽送飯的小丫鬟和其他人說的,聽完後琳琅蹙眉。
難道真是天譴?
宮裏怎麽沒反應?那個清和道人不是挺厲害的嗎?
宮裏當然有反應了,皇帝立馬召蘇子烨進宮。
金碧輝煌的殿內,安靜的針落可聞。
蘇子烨彎腰行禮,保持這個動作已經許久了。
屋裏彌散着淡淡的藥香,而皇帝手邊,正是一顆顆圓潤的丹藥。
許是丹藥真的有效,皇帝身邊侍候的高公公覺得,最近皇帝的精力好了不少,頭疾也沒再犯了。
椅子上,皇帝虎目圓睜,一把将手裏的奏折扔在地上,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
“蘇愛卿,”身着明黃色龍袍的皇帝不怒自威,聲音沉沉的道:
“你看看,上面寫的什麽。”
蘇子烨低聲稱是,将奏折撿起,一目十行的看了。
朝中老臣不少,還有一小部分乃是先帝在位時就身居高位之人。他們一聽到天譴兩個字,就聯想到了清和道人,所以紛紛上書,提出莫要再信任清和道人。
可是現在,治好皇帝頭疾的是清和道人,皇帝又怎麽會将其扔出去?
皇帝發怒,已經直接剝了李府的爵位,現在李府都是白身。
聽說李家趕忙去了忠遠侯府,誰知忠遠侯閉門不見,也不知道李素環和孟旭升的婚事是否還作數。
将奏折看完後規整好,雙手呈上,蘇子烨垂眸道:“回陛下,微臣定當竭盡全力破案,歸還真相于衆人。”
蘇子烨說完話,皇帝沒動,而是靜靜的用一雙略帶渾濁的眸子凝視他。
被君王凝視,既是榮耀也是危險。
皇帝猶如蟄伏在暗處的野獸,他的目光帶着很強的侵略性。當年殿試的時候,就有幾個書生受不住,殿前失儀,被拖了下去。
雖說也有功名在身,但是不能被委以重任了。
而同樣是書生的蘇子烨,表現的讓人稱贊。不卑不亢,彬彬有禮,進退有度。讓皇帝十分欣賞他,當即點了首名。
蘇子烨低着腦袋手臂穩穩的伸展,手掌心裏的奏折還在。
過了一會,皇帝給高公公一個眼神,高公公立馬上前,将奏折接了過來。
蘇子烨在心底松了口氣。
皇帝雖說沒發怒,但一舉一動都是在逼他快些破案。這件事眼看着就要演變成朝廷紛争,說不定會有元老大臣以死進谏。
而且“天罰大顯”這幾個字明顯是朝着皇帝來的,如果不早些破除謠言,皇帝為了平息民衆恐慌,怕是要下罪己诏。
罪己诏一出,又該讓皇帝如何穩居皇位?
蘇子烨想到這,溫柔的眸子閃了一下。
不,是有辦法的。
“蘇愛卿啊,”皇帝的聲音忽地變得柔和,但低垂腦袋的蘇子烨卻是眉頭一皺。
“眼看着朕的阿靜也到議親的年歲了,阿靜雖說被朕寵的驕縱,但性子也算可愛,又貴為公主,擁有全天下最為尊貴的靠山。”
說到這裏,皇帝頓住,轉了個話頭問蘇子烨:“蘇愛卿,你覺得朕的阿靜如何?”
蘇子烨依舊是微微垂頭,只看自己腳下方寸之地。
皇帝的辦法,來了。
他溫聲開口,聲音清冽的如同外面的寒梅,道:
“六公主聰慧機敏,仙姿玉骨,自然需得配上最好的驸馬爺。”
頭上傳來一聲爽朗的笑,是皇帝在笑。
然而沒等皇帝說話,蘇子烨又道:
“婚姻大事,需得和對方相伴一生,微臣從小就羨慕父親母親的相濡以沫,更渴望像他們一樣能和喜歡的人白頭偕老。”
皇帝終是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了。
本來皇帝的打算是将六公主賜婚給蘇子烨,卻不想這人冒出這樣一番言論。
皇帝臉帶不虞,問道:
“難不成你已經有婚約了?”
蘇子烨立馬回答道:“禀陛下,微臣沒有婚約在身。”
皇帝剛松了口氣,蘇子烨又道:“不過微臣承諾過一人,會娶她。”
“微臣心中屬意她,只待時機成熟,便會提親。”
本來皇帝面色陰沉,聽蘇子烨這樣說,他便帶了幾分好奇。
“什麽樣的女子,竟然能讓大理寺卿等着?”
似乎想到對方,蘇子烨唇角露出笑意,本就俊俏的臉更添風姿。他溫聲道:
“一個與衆不同的女子。”③
。
從皇宮裏出來,蘇子烨手心裏帶了薄汗。
他慢條斯理的跟着宮人往外走,心裏在想方才的事情。
皇帝在這時候提出想要賜婚,無非是想轉移衆人的目光,讓百姓們聚焦視線于公主的婚事上。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來驸馬的人選終于不會落在自己身上了。
随後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勾唇笑了。
從皇宮裏出來,見到單騰等在外面。蘇子烨看了看他的神色,道:
“可是發生了什麽?”
單騰點頭,低聲道:“查到王大虎死亡那日去了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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