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如果問何城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他會回答禾央。
如果問何城誰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他會回答禾央。
如果問何城任何一個帶有美好詞彙的人是誰,他會毫不猶豫回答,是禾央。
何城的眼裏,禾央是一個長得漂亮可愛,性格讨喜,處處惹人喜歡的人,以至于出現在她身邊的任何人,男的女的,在何城看來都帶着跟他相同的目的,那麽美好的禾央,誰不想占有呢?
他防範着任何人,一步步蠶食禾央的警惕心,只為了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擁有她,讓她心裏眼裏如他一般只看的到對方。當聽到小嬸子說禾麗是禾家最漂亮的人時,他忍不住在心裏反駁,怎麽可能,沒有人能比得過禾央。
以至于小嬸子話裏話外貶低禾央時,他感到憤怒,幾次看向禾央,發現她正專心致志刮着土豆皮,顯然沒有聽到小嬸子的話,他吐出口氣,這些難聽的話他不想讓一個字進入禾央的耳朵。
何城看幾眼禾麗的照片,就不再看。
禾央眉目柔和,像柔軟的雲朵,像春季的暖風,像一朵絢麗爛漫的花朵長在他的心上,迎風招展,每每念着她時,風吹雲湧,甜蜜的花粉落滿空氣。
他想起手機文件夾裏新存的視頻,他偷偷打開看過,那攝像頭的質量不好,拍攝的畫面有雜質,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禾央蒙在被子裏看不到,但他舍不得删除,這是屬于他的初吻,他得好好保存着。
“禾央的學習成績很不錯的。”何城忽然說,聲音還不小,小嬸子握着手機有些不敢相信。
小嬸子打着哈哈:“是啊是啊。”
何城不贊成的目光:“禾央很聰明,她的成績每次都在進步,我給別人講題他們根本聽不懂,可禾央講一遍就明白了。”那是因為他給別人講題時漫不經心,通常三兩句結束,給禾央講的時候恨不能每一步都掰碎喂給她。
“禾央不僅學習好,她還兼職賺錢,她的學費都是用她自己的錢交的,你說她花家裏錢、說她學習不好,這些都是哪裏聽的?沒有一句是實話。”
“你瞧不起她,為什麽?”
何城的目光泛起涼意,他看向禾央,她正滿臉疑惑地望過來,眼睛圓圓,嘴巴紅潤,他不自覺柔和目光,用陳述事實的語氣:“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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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嬸子瞥一眼圍在廚房門口的衆人:“我沒說瞧不起她!”
何城皺眉:“你是沒說,可你是這個意思。”
小嬸子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她沒想到她偷偷跟何城說的話,竟然會被他毫不猶豫地說出來,雖然她心裏确實是那麽想的,甚至覺得禾央處處不如禾麗,可被人當衆指出來,只覺得臉上的皮都被扒下來扔在地上。
“禾央,你這同學也太沒禮貌了!”李亞珍朝着禾央喊了一聲。
禾央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看到小嬸子的表情就什麽都明白了,結合昨天聽到的談話,她肯定是跟何城說自己哪裏那裏不好,很有可能還跟禾麗做了個比較,她跟表姐的關系還不錯,但是任誰都不想聽見被拿來比較,還是做為反面例子,往常這些話她都習慣,甚至偶爾還會被洗腦覺得說得是事實,但是今天......
她沒想到在何城的眼裏,她竟然會那麽好。
禾央看向何城,何城也在看他。
何城臉上的倨傲消失得一幹二淨,他站在原地,兩手垂落緊貼着褲縫,顯得有幾分緊張,那雙漂亮的眼睛裝滿忐忑,仿佛怕極了她會不開心。
禾央走到何城身邊,牽着他的袖角:“你還要留在這裏吃飯嗎?”
何城沒有絲毫猶豫:“廚房裏根沒有能吃的東西,沒什麽營養,我們回陽葵,新來的保姆會做各個地方的菜系,想吃什麽都能做。”
禾央知道他這是給自己撐場子,本來打算徹底當個透明人的,莫名的腰板挺直,張開嘴叭叭的:“媽,我這同學性子直了點,有什麽說什麽,但他沒有惡意,可能是誤解了小嬸子的意思吧。說小輩的壞話,那這人得多嘴碎啊?小嬸子不是這樣的人!廚房食材備的也不夠大家夥吃的,我們就不留下了,先走了!”
禾央說完轉頭就走。
小嬸子面色青白,等人走後才敢帶着氣道:“......禾央到底是長大了,性子都變了!”
李亞珍的臉更是黑下去,她沒想到一向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來不反駁半句的女兒,竟然當衆下她的臉!
她不相信禾央真能做出這事,跟到門口一看,卻只能看見越野車的車影,這下子氣得一口飯都吃不進去。
......
剩下的假期,禾央是在何城家裏度過的,她現在享受起何城的幫助越發心安理得,所以在何城提議讓她晚上留宿時,禾央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了。
何城說他從小都是一個人住在大房子裏,他的哥哥忙于公司事務,幾乎很少回家,空蕩蕩的別墅內往往說句話都能帶着回音,禾央知道後心裏酸澀得厲害,除去學習的時間門,她拉着何城在別墅外面散步,有時候跟她說自己的夢想,有時候談論她喜歡看的影片,想到什麽說什麽,何城只是含笑聽着,偶爾發表幾句意見,這樣的日子讓人想要留住,可惜時間門總是流逝得很快。
在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還發生了一件事情。
禾央無意間門發現了何城正在喝的藥,她看着盒子上面寫着的字,作用上寫着“主要用于焦慮、緊張,激動,也可用于催眠或焦慮的輔助用藥,也可作為抗驚恐藥,并能緩解急性酒精戒斷症狀”,她來回讀了兩遍,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她并不知道何城具體是什麽樣的病症,剛想把盒子放下,何城忽然跑來,一把将藥盒奪了過去。
何城的臉色看起來很不正常,本就寡白的肌膚襯得那雙眼睛黑沉陰森,呼吸變得越發急促,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攥住她的手腕,“你看到了?”
禾央轉了轉腕部,他的手勁很大,有些疼:“這是你每天晚上喝的藥吧?你睡眠不太好嗎,你先松開手,攥的有點疼......”
她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像是變了個人,視線落在她身上像一只兇狠的猛獸,泛着驚人的暗光,喘出的氣息更如密閉的大網将她籠罩,她隐隐覺得這可能是他發病的前兆,可是她做了什麽刺|激到他?
她不敢再亂說話,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腕,扯着他往沙發上走,讓他坐下,她拍拍他的後背:“你這是怎麽回事,需要喝藥嗎?我給你倒點水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勁......很難受是嗎?要不要請醫生來一趟,或者需要我做什麽......”
何城的目光宛若實質落在她身上,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絲毫的表情,她擔憂的神情不像是作假,那雙漂亮的每次看到他都讓他心魂失常的眼睛盛滿心疼,她的手柔軟又溫暖,一下下輕拍着他的後背。
他的呼吸漸漸平順,心裏的想法百轉千回。
過了大概有一分鐘,他低下頭,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擡臉時那雙眼睛恰到好處盛着欲掉不掉的淚珠,他連呼吸都仿佛帶着脆弱,“我剛才有些控制不住,我的頭太疼了,那确實是我每天晚上喝的藥,我有輕微的焦慮,偶爾伴發心悸,剛才有吓到你嗎?對不起,央央......”
他很委屈的樣子。坐在沙發上,微仰着頭,稍紅的眼圈顯示着他剛才經歷的病痛,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慢慢松了力道,卻像是怕被抛棄般不敢松開,只牢牢搭在上面。
禾央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她沒有松開何城的手,反而單腿跪在沙發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額頭太陽穴的位置,微微用了力道按壓着,“別瞎說,什麽叫吓到我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這樣按着你能舒服點嗎?”
何城配合着她的力道将臉頰送上去,空餘的那只手幾次想要攬住近在咫尺的腰肢,掙紮一番,終究是理智落敗,他近乎顫抖摟上禾央的腰,往自己身前一按,他的臉頰便貼上她柔軟的身,他的心激動地像要蹦出來,禾央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兩只手按着他的頭。
他一面歡喜一面又生氣。
她怎麽這麽單純?
萬一有別的男人像他一樣,難道她也心軟到不知道拒絕嗎?
他的心被多種情緒撕扯着,很快沉溺在禾央甜膩的氣息中。
“央央。”
“嗯?”
“你不會害怕我是個神經病嗎?”
“瞎說!你知道神經病是什麽嗎?那是神經系統方面的疾病,你這算是焦慮症吧?好像是屬于精神病的範疇,不過不管怎麽說,都只是生病,跟感冒發燒沒兩樣,按時吃藥,時間門長了就痊愈了!”
何城埋在她的懷中,勾唇淺笑。
痊愈?怎麽會痊愈!
禾央已經深入他的骨髓,除非扒皮抽骨,不然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手的......
“央央,你真好。”
“別亂想,放寬心,你現在需要喝藥嗎?”
“不需要,我可以......再抱一會兒嗎?從來沒有人安慰過我,他們見我發病只會罵我是神經病......”
禾央揉揉他的頭發:“是他們不對。”
何城的表情越發燦爛,深深吸口她的味道,藏起來的面容是無盡的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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