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第8卦
第8卦
于桑:【有空啊,葉總有事嗎?】
葉元青:【我有個朋友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不知道于大師能不能幫忙看看。】
說完還發了一個紅包。
于桑收下紅包:【您說。】
葉元青:【我朋友的兒子突然神志不太正常,他們懷疑是不是中邪了,想請大師去看看。】
于桑:【葉總,您相信這個世界沒有鬼嗎?】
誰懂啊,作為卦師的于桑真的是無神論者!
當然有的玄學派別是有信仰的,比如出馬仙之類的,但卦師真的不管鬼!
葉元青:【我知道,我也知道非自然因素導致的一些事情應該去找天師。但我的朋友比較信這些。我是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跷,希望于大師能幫忙看看朋友兒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很快他又補充一句:【出差期間包吃包住,事情解決後另有報酬。】
于桑麻溜回複:【好的,地址發過來。】
然後收拾攤子高高興興回去收拾行李。
邊上的吳玉玲招呼道:“大師,剛切的香瓜要來一塊嗎?很甜的!”
于桑:“不用了,我這段時間要出外勤,如果有人來找我麻煩老板娘跟人家說一聲。”
吳玉玲:“包在我身上!大師一路順風!”
于桑這趟外勤是相當舒适。
客戶就在城市的另外一邊,葉元青幫她訂好了五星級酒店,吃完豐盛的早餐之後才前去客戶家裏。
葉元青的朋友叫梁宏元,正在經營一家化工廠,因為未來科技與化工廠有些合作所以二人相識并且關系不錯——當然葉元青和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關系都不錯。
不過這位梁先生雖然信玄學,但很明顯是個門外漢,一看到于桑就忍不住質疑:“葉總,這小姑娘可以嗎?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葉元青:“梁總多慮了,我介紹的人還能有問題?別看于大師年紀小,那是根正苗紅的卦師,在年輕一輩中可以排前幾。”
于桑早已養成出門在外随身攜帶卦師從業資格證的習慣,亮出來之後這位梁先生還不太相信。
“玄門是個什麽組織?為什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于桑拿出蓋章的玄門工作證:“國家認證,童叟無欺。您要是不信我們還有官網,可以查到的。”
梁宏元一邊查一邊念叨:“現在騙子手法這麽高級,誰知道網頁真的假的?”
葉元青岔開話題:“不如梁總先說說您兒子的情況吧。”
梁宏元的兒子梁銳是一名大學生。
前幾天獨自坐高鐵回來,高鐵到站時還給家裏打過電話保平安,結果只是走了一段夜路人就瘋了,還是被人送到警察局才給送回來。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是交給警察處理,但梁家不知道為什麽不讓警察管這件事,堅定認為是兒子走夜路的時候沖撞了哪路神仙所以受到了懲罰,只要好好給神仙賠罪兒子就能恢複正常。
這次請于桑來就是想讓她幫忙算算得罪的是哪路神仙,要怎麽賠罪。
于桑小聲問葉元青:“不是說中邪了嗎?怎麽變成沖撞神仙了?”
葉元青搖頭表示不清楚。
于桑:“方便仔細說說令郎出事之後的事情嗎?比如……你們都問了哪些神仙?”
梁宏元努力平複悲傷的情緒:“小銳出事之後十分瘋癫,好似中邪一般。我第一時間就點香問神,可惜我沒有神緣,無法請神仙救救我的兒子,只能眼睜睜看着小銳繼續神志不清,肉眼可見憔悴起來。幸好這個時候遇到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長及時解惑,小銳喝下道長給的符水之後确實不怎麽瘋了,但神智還是無法恢複正常。道長說是因為小銳的魂被神仙扣下了,要想魂回來需要日夜祈禱,然後道長就閉關了,也沒說到底是哪路神仙。”
“不知道大師能不能幫忙算算?”
于桑很生氣。
這家夥寧願相信那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道長也不願意相信她一個有證的卦師!
刻板印象要不得。
葉元青默默給于桑發了一個紅包。
于桑擠出一個微笑:“不知道方不方便見一見令郎?這樣算出來的卦更準确一些。”
“大師這邊請。犬子最開始幾天只要一見人就狀若瘋狗,嚴重時甚至把家裏保姆咬了。喝了道長的符水之後狀态穩定了一些但還是有點怕見人,希望大師不要介意。”
于桑大概明白為什麽這位梁先生這麽相信那位道長了。
因為那人不僅嘴上有毛還有點真本事。
如果于桑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恐怕也會被忽悠到。
她默默給自己的大學同學發了條信息:【有符能讓一個發瘋的人平靜下來嗎?】
對面很快回了消息:【有啊,最基礎的安神符,佩戴之後有凝神靜氣之效。你要買嗎?看在你窮的份上給你打八折。當然如果實在錢不夠可以買安神香,這玩意兒機器制作比較便宜,效果也差不多。】
于桑:【安神符效果太不明顯了。我這裏遇到一個人,原本像瘋了一樣會亂咬人,結果喝了一位道長給的符水之後就安靜下來了。這是什麽原理?】
對面發了個頭疼的表情包:【正經符是不用喝的,直接佩戴就可以了!】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水裏面加了鎮定劑,二是加了治病的藥。】
于桑問帶路的梁宏元:“梁先生,令郎是喝下符水之後就好了嗎?需不需要像三餐一樣按時服用呢?”
梁宏元:“道長修為高深,一張符紙就治好了犬子。”
“大師,就是這裏了,您進去之後小心一些,犬子的狀态不是很穩定,有的時候看到人還是會撲。”
葉元青操作着輪椅走在于桑前面。
推開門,一個年輕的男孩子躺在床上。
他膚色蒼白,雙眼無神,就那麽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到有人來的動靜也只是轉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保持躺屍的姿勢。
如果于桑沒有聽梁宏元說過具體情況,恐怕她以為這只是一個放假在躺屍的普通大學生。
“大師,您看出來什麽了嗎?”梁宏元十分緊張。
于桑看了眼房間內挂着的鐘表順勢起卦。
“這件事情有點複雜……”
首先就沒神仙什麽事情!
梁宏元一聽着急了:“大師可有破解之法啊?”
于桑:“建議先把孩子送去醫院看看,這件事情或許需要警察的介入。”
梁宏元:“不行的不行的!我兒子魂被神仙拘走了,去醫院要是被孤魂野鬼附身了怎麽辦?見警察要是被他們身上的煞氣沖撞剩下的魂也散了怎麽辦?”
于桑:“你們有錢人……沒有家庭醫生嗎?”
梁宏元:“醫生身上血煞太重,不能近我兒子的身。”
于桑深吸一口氣:“您也知道您兒子魂被拘走了,所以更要養好身體,不然魂回來了身體也承受不住魂的力量。要想讓您兒子恢複正常,必須要先做個身體檢查,把虧空的地方都補上。”
梁宏元:“這樣啊……不知道葉總方不方便介紹一下為您調理身體的醫生?”
葉元青身體不好衆人皆知。
大家也都知道他身邊有一位國醫聖手一直為他吊着命。
葉元青:“我只能幫您引薦,但治不治還是得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人家願意為他調理身體不是他葉元青的面子夠大,而是這位醫生喜歡挑戰。
他的目标是讓葉元青活過三十歲。
梁宏元:“那就先謝過葉總了。”
聯系了這位神醫之後神醫先開了一連串的檢查。
都很基礎,讓神醫的學生來就可以了。
結果也很快出來——
梁銳體內有一種未知的藥物,初步判定是影響神經系統的。
還好發現得早,如果不及時治療梁銳可能成為一個徹底的傻子。
對于這個結果梁宏元是不信的:“怎麽會呢?道長明明說了是沖撞了神仙,而且喝了道長的符水我兒子确實恢複了一些,怎麽會是中藥呢!”
于桑:“梁先生,請問您找的這位道長可有玄門頒發的從業資格證?”
梁宏元:“在遇見您之前我連玄門都沒有聽說過!”
于桑:“這位道長可說過他師承何人?”
梁宏元:“道長說他師承太上老君。”
于桑嘆了口氣:“您的手機裏有安裝反詐APP嗎?”
梁宏元的眼神十分清澈:“這是什麽?”
于桑:……
反詐宣傳任重而道遠啊!
不過梁宏元懂反詐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我被騙了?這怎麽可能!大師明明有真本事的!”
正好葉元青收到了最新的檢查結果:“您是指那杯符水嗎?幸好您把杯子當做信物保存起來,送去檢驗之後發現杯中殘留的藥劑是未知神經藥物的解藥,不過是個半成品,只能安撫小銳的情緒,并不能讓他完全恢複正常。”
“往好處想這位道長或許是不知道從哪裏搞來這個半成品的解藥想着小銳危在旦夕就死馬當作活馬醫,想着能解一點是一點;往不好處想這位道長或許是在……”
“用小銳試藥。”
梁宏元拍案而起:“豈有此理!”
于桑二人以為梁宏元幡然醒悟,沒想到這怒火是朝着他們來的:
“葉總我敬您但您怎麽還找人來騙我?我知道您看不慣我求神拜佛,但您也不用為了勸我演這麽一出戲吧?”
于桑:“那個,神仙是道教的,佛祖是佛教的,您一起拜就兩邊都得罪了。”
她正統道教出身,可聽不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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