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再收拾管家

都是被管家的小兒子給收了去，偷了去，現在管家給他還回來了。

其實他早就想到這一茬了，可是他沒說，就看管家怎麽辦了。

本來他都想好了，等到發月錢的時候，管家還不自覺，他就要鬧一鬧了。

月錢是月底發的，眼看着就要到了，他想着，初一十五去請安，好好說道說道。

沒想到管家倒是積極，這還有三天才發月錢，他就親自登門了。

“裏面一共是多少？”吳有為不去接，他就讓管家保持着“我捧錢給你”的姿勢回話。

“一千兩的銀票，十兩的銀錠子十個，五兩的銀錠子十個，一兩的銀錠子十個，還有一百兩的散碎銀兩，四百個銅板。”管家額頭滴汗的報數。

沒想到小老爺這麽精明，竟然不接錢匣子，反而問他多少錢。

他知道給的少，可這是他家裏能拿出來的所有錢了，老婆子要不是心疼小兒子和大孫女兒，根本不會拿出來這筆錢。

這可是家裏三分之一的家當了。

吳有為在心裏默默地算了一下，一千三百兩，還不太夠啊！

按照吳有為的估算，起碼三千兩，不過原主的記憶裏對錢不太明确，他也無法提供實質的證據，只能估算。

“就這些？”吳有為有點生氣。

“小老爺啊！”管家當時就跪下了：“家裏實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錢了。”

其實家裏還有一些，但是他跟老婆子還得養老呢，總不能全拿出來吧？

“再拿一千兩的銀票。”吳有為伸出一根手指頭：“我就坐在這裏等着，如果見不到銀票，我就把你小兒子賣去黑煤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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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驚呆了！

“我只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現在開始計時。”吳有為把玩着桌子上的鎮紙，那是一個黑梓木浮雕梅花的鎮紙。

原主有一套，分別是梅蘭菊竹，文人墨客稱之為四君子。

現在是冬天，用的是梅花鎮紙，春天用的就是蘭花，夏天是竹子，秋天是菊花。

小小恰好端了兩碟點心進來，一碟乳餅，一碟不落夾。

管家倏地爬起來，吓了小小一跳，就看管家發瘋了一樣的往外跑。

吳有為趁着小小失神的時候，慢條斯理的将管家帶來的東西一轉手就收進了空間裏。

“管家這是怎麽了？”小小将點心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抱怨道：“這也太失禮了。”

“他着急回去給你小老爺我拿錢。”吳有為拿了一個不落夾問：“這是什麽？”

“艾窩窩。”小小介紹到：“聽說宮裏叫‘不落夾’，是回人的做法，可好吃了。”

吳有為看了看，這不就是後世的艾窩窩麽？

只不過做法比後世還是有所差距的，起碼這個頭上就很大。

原來在明朝宮廷之中叫不落夾。

小小特意給他說了艾窩窩的來歷，據說是與皇宮有關系！

後世的故宮（即“紫禁城”，俗稱“皇宮”）內的“儲秀宮”還有着密切的聯系。

據廚房的廚娘傳的，有一位在“皇宮”紫禁城裏當過太監的人說，皇宮裏的“儲秀宮”居住着的皇後和妃子，她們天天吃山珍海味，感到有些膩了。

有一天，在“儲秀宮”做飯的一個回族廚師，從家裏帶了些經常食用的清真食品“艾窩窩”，正在廚房裏吃的時候，被一位宮女看見了。

她一嘗很好吃，就給皇後帶了點，皇後一嘗，亦感到非常好吃，就當即讓這位回族廚師為居住在“儲秀宮”的皇後和妃子們做“艾窩窩”吃。

特別是皇後很喜歡吃艾窩窩，不僅在日常生活中經常食用，而且還格外大加贊賞，說廚師做的“艾窩窩”不僅“色雪白”好看，而且吃起來，其“味香甜”。

此後艾窩窩就由“皇宮”紫禁城傳了出來，一下子變得身價百倍，名震京城，成為京城有名的一款清真風味小吃，并被美譽為“禦艾窩窩”。

不過因為平常人家不能叫“不落夾”，于是就用了回民的叫法，艾窩窩。

吳有為想起去北京旅游，他還吃過艾窩窩的，當時的導游介紹說這東西是“北京一種清真風味小吃。色雪白，球狀，質粘軟，味甜香，因明代為帝後所喜食，故名‘禦艾窩窩’，後傳入民間，脫衍為‘艾窩窩’了。”

“宮女怎麽可能給皇後帶吃的？”吳有為聽了都笑的不行，哪怕他沒進過古代的皇宮，卻也知道皇後的尊貴，區區一個宮女，還給皇後帶吃的？沒經過層層檢查，皇後就敢吃？

“反正是好吃。”小小端給吳有為：“小老爺，好吃嗎？”

他還沒吃，吳有為拿了一個已經在吃了，見他這麽問，認真品嘗了一下：“好吃。”

小小瞬間就笑了，然後抱着點心盤子開吃。

吳有為還給他拿了乳餅：“多吃點這個，中午陽光好的時候出去曬曬太陽。”

這個冬天，窗戶上糊的都是窗紙，也見不到陽光，只能吃點乳制品，多曬曬太陽，補充一下身體的鈣能量。

尤其是他這個身體，真心需要好好的養一養，吃素也不錯，起碼這具身體現在并不是适合大魚大肉。

前兩天他就在院子裏跟小小來回溜達了好幾次。

“嗯！”小小點頭，艾窩窩果然很好吃。

看小小喜歡吃，又說得出名堂，吳有為就問他：“誰告訴你這些的？”

“萱草姐姐說的。”小小立刻就告訴吳有為了。

萱草嗎？

吳有為點了點頭。

她這是在給他提供選擇禮物的機會？

因為幾個同窗隔三差五的來看他，不是送東西就是送點心，他給的回禮除了自己的手書外，就沒別的了。

這樣時間長了不好。

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個時候，管家去而複返，一臉冷汗的再次給了吳有為兩張銀票，都是五百兩的，還有一袋的銅錢：“這個是給小老爺零花的，過幾日就發放月錢了，這個您先花着。”

“嗯。”吳有為沒有接，小小哆嗦着手接了銀票和錢袋子。

他認識數字，五百兩的銀票啊！

還是兩張！

“如果小老爺沒什麽別的吩咐，小的這就告退。”管家現在已經不想在這裏待着了。

兩千多兩啊！

家裏老婆子已經快要哭瞎了，可那又如何？

當初小兒子從小老爺這裏拿回去的東西，可不止兩千多兩啊！

有一對玉佩，被他送給了大兒子和二兒子，當兩個兄弟遠行的禮物；有一對金手镯，讓老婆子給了大兒子的長子和二兒子的長子，一人一個。

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那對玉佩可值錢了好麽！

他那兩個兒子找人估算過，一個起碼三百兩啊！

一對就是六百兩！

怪不得那兩個小子接到了玉佩後，破天荒的給家裏捎來了一百兩的孝敬銀子和一些幹菜。

原來是那玉佩太值錢，就當成傳家寶了。

如今小老爺不追究還是好的，一旦追究起來，他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嗯。”吳有為就認真地看着管家，看的管家全身都不自在的離開，他才收回目光。

“小老爺……。”小小拿着錢袋和銀票，眼睛都冒光了：“這麽多錢……。”

“這都是你小老爺我該得的，錢袋子收起來，跟咱們屋裏的那點錢放在一起，當零花。”吳有為接過了銀票：“我把銀票藏好。”

“哎哎！”小小颠颠的進了裏屋，将錢匣子打開，裏頭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然後“嘩啦啦”的将一袋子銅板都倒裏頭，看着半匣子的銅板，小小樂了。

而吳有為則是趁機躲到了書架後頭，進了空間，将銀票放好，銀錠子只拿了十兩的出來，以及那些零錢。

這都是要放在，明面上的，大錢他不能動。

然後小小出來，他又交給了小小：“這是我以前存起來的，現在放在錢匣子裏吧，咱們院子裏過幾天還有月錢發放，足夠花銷了。”

“夠了，夠了！”小小幾乎笑得見牙不見眼：“咱們這裏也沒什麽花錢的地方，打賞的話，最多二三十個銅板。”

多了打賞也紮眼，小小經過幾天的學習，已經很能明白自家小老爺的處境了。

外面，吳旭看管家走了，心事沉沉的回了他所在的房裏，院子裏有專門給下人們休息的倒座房，裏頭也是燒着火炕。

這段時間他一直不作為，就是想看一看，小老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可是他不湊上去，小老爺也不用他，派事都是自己直接吩咐，隐隐的，他覺得自己出錯了招……。

轉天，吳有為就叫了萱草進來，萱草激動不已。

小老爺終于也能用她了！

于是過了兩天，再有人來看吳有為的時候，萱草就讓她娘做了四個點心匣子的艾窩窩，當成回禮送了出去。

只是，送完了艾窩窩，吳有為依然沒怎麽見萱草，萱草還是悶在茶水房裏，燒水。

古代冬日洗澡不太方便，原主是每十日洗一次澡，吳有為受不了這個，于是改成了每隔五天洗一次澡，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連帶着小小也必須要這樣做，後來吳旭看着小老爺愛幹淨，幹脆規定小院子裏的下人都每隔五日洗一次澡。

頓時，小院子裏幹淨了許多。

能幹淨的生活誰愛邋遢着過啊？

不過冬天的棉衣不能洗，因為他們都是開春之後統一清洗一下，吳有為只好盡量搞好個人衛生。

也幸好，芙蓉給他跟小小都做了好幾身棉服，能換着穿，而且他跟小小不必幹什麽髒活累活，能保持一定的幹淨整潔。

他也就這麽勉強的過了。

然後初一，一大早就起來，因為今天是給老夫人請安的日子。

吳有為披着的是雜毛狐貍大氅，帶着一個帽兜，抗風，不會吹到頭。

天才剛剛放亮，萱草就送了醒神的沙果水過來，還有一碟昨天晚上她特意留出來的酥餅，先吃點墊墊肚子，不然請安回來非得餓抽了不可。

這都是經驗啊！

于是，吳有為是吃飽了後，洗漱的。

洗漱過後，去了一趟恭房，才收拾的幹幹淨淨，走出門，在走道那裏等了大約一刻鐘，就看到了嫡兄。

吳俊披着一件黑色的貂皮大氅，氣度沉穩，眼神內斂，一看就是個成功的……官宦人士。

“有為見過嫡兄。”身為弟弟，吳有為先問好，并且行了一禮。

端得是溫文爾雅。

他可是拿出了當年對待檢查領導的姿态來對待嫡兄，到時候也是要用這副姿态對待嫡母。

“嗯，走吧。”吳俊點了點頭，朝前走去。

吳傭緊随其後。

倆人身邊，分別跟了兩個常随，因為天已經放亮了，倒是不用打着燈籠，只是引着他們走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