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壓歲錢

因為木質托盤裏放着二十個荷包，都裝着銀子，有點沉，他不能讓小小端着，幹脆自己來吧。

“叫外面的常随幫忙吧！”小小道：“您端着，不好吧？"

吳有為看了看小小，再瞅瞅自己的細胳膊兒細腿兒：“你說得對，叫外頭的常随來吧。

叫了門口兩位常随進來，兩位常随激動的夠嗆，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甚至還體貼的将搬出來的太師椅上放了好幾個軟和的墊子，茶幾上不僅放了盛銀子的托盤，還放了一杯熱茶。

吳有為坐在那裏，所有人，包括小小都給他跪地磕了個頭：“給小老爺拜個早年，祝小老爺萬事如意。”

估計早就演練過了，說的還挺整齊，就是小小說的不太整齊，明顯人家是背着他練的，只是小小跟吳有為情分不同，這點小事，自然無礙。

嗯，都起來吧。”吳有為擡了擡手，下頭的人都站了起來：“雖然你們伺候我的時間短，但是過年嘛，我就當你們伺候我一年了，這段時間你們不錯，給你們一點辛苦錢。

吳有為開始發錢了，他第一個給的是小小，小小這孩子傻乎乎的，當場就打開了，一看之後，就皺眉了：“小老爺，給錯了吧？這是小小的嗎？”

“是你的，沒錯。”吳有為笑着道：“五十兩，收着吧，等你長大了，我放你的奴籍，你還是良人。

小小并非家生子，原來不管是什麽人，只要他好好的運作一番，放出去就是普通的百姓。

良籍在奴仆們看來，那就是希望。

奴籍的人放出去，也是三代不可科舉的，三代之後，才可以讀書識字考科舉出人頭地。

如果是良籍，一放出去，小小就能科舉，能買田置地，能娶良家子為妻，他生的孩子，也都是跟普通百姓一樣。

小小傻呆呆的不明白這些道理，吳旭他們幾個聰明的卻聽了出來，一個個都羨慕的看着小小。

尤其是萱草。

她是家生子，雖然容貌上佳，但是想做平頭正妻，只能嫁給同樣的家生子，連外頭的平民百姓都不會娶一個奴籍的女子做媳婦兒，如果她是良籍的話，肯定不會眷戀府裏的一切，找個老實憨厚的漢子，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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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旭，你在這院子裏管事，你我先前并不熟悉，如今我賞你五十兩銀子，只看你以後。”吳有為拿了個荷包遞給吳旭：“拿着吧，新春大吉大利。”

“謝小老爺！”吳旭感激的手都哆嗦了。

他沒想到，小老爺這麽給他做臉，五十兩啊，和管家一樣！

不過到底是沒有管家多，管家除了銀子還有金裸子，那個他沒指望，但是五十兩銀子，足夠他在一衆管事面前昂首挺胸了。

吳有為又繼續發錢，到了萱草那裏，她卻不太高興，因為她發現，小老爺給她的銀子，和芙蓉與茉莉一樣。

她是一等大丫鬟，怎麽可能跟二等丫鬟一樣？

只是吳有為看出來了，卻當沒事人一樣，他就是壓制萱草。

如果他将萱草捧了起來，再想壓制下去就難了，她出身好，老夫人親派，再有點小權利，這小院子到底是他說了算，還是她說了說算啊？

賞賜完了“年終獎金”，吳有為就帶着小小進了屋子，他們剛進來關了門，外頭就響起一片低低的歡呼聲。

吳有為翹了翹嘴角。

可是小小犯愁了：“小老爺，你把錢都給他們了，明天的壓歲錢怎麽辦？"

“明天自然有錢做壓歲錢。”吳有為的錢箱子還沒放進空間裏，他看了看，吩咐小小：“你去找芙蓉，挑幾個好看的素色荷包，記得，其中有一個是給大少爺的，其餘的都是給小姐們。”

“知道了。”

小小出來就去找芙蓉，恰好，萱草也在，她有點氣不順，覺得自己要麽比芙蓉和茉莉拿得多，要麽就是她們拿的比她少，這才是正确的，可是今天，小老爺将她們三個同等待遇。

她心裏不平，想找她們倆理論一番，還沒等開口，就在這個時候，小小就到了。

這孩子口沒遮攔，直接就跟芙蓉說了。

“好，小小回去跟小老爺說，一會兒就給送去。”芙蓉道：“平時我們也縫制了一些荷包，都是素色的，請小老爺放心。

站在旁邊的萱草，眼睛一亮。

“我平時也做了一些，不如一起拿過去？”萱草在一邊道：“幹錯我給小老爺送過去吧？"

給大少爺的啊.....

芙蓉看了萱草一眼，笑了：“既然萱草姐姐得空，那就麻煩萱草姐姐了。

“不麻煩，不麻煩。”萱草立刻就高興了。

小小撓了撓頭：“可是小老爺說的是讓芙蓉姐姐來辦這件事情的....

這孩子是個死心眼兒，這話一說，萱草都快維持不住笑容了：“誰去不是去呢？"

芙蓉明白萱草的心思，她其實很想諷刺萱草一番，你這樣一個勁兒的往大少爺身邊湊，到底為了什麽？

大少爺那樣的人，豈是她們能攀比的？

何況上頭還有老夫人和夫人，将來還有大少奶奶。

三層關系壓下來，在吳府當姨奶奶那是多難的一件事情？

看看老爺現在有幾個小妾？又有幾個孩子？

還看不出來麽？

如果現在勾搭大少爺，肯定下場凄慘。

聰明的都看得明白，怎麽萱草就是想不清楚呢？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萱草姐姐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既然一門心思想往上貼，那就讓她貼吧，到時候看她的好下場。

見芙蓉服軟了，萱草高興了。

小小不明白她們之間的官司，他只要辦到小老爺要求的事情就行了，有人應承了，他就回去了。

不一會兒，萱草就來了。

“哦，東西放在這裏吧。”吳有為正在想，給幾個小輩裝多少錢合适。

他給的不止是大房，還有二房，雖然二房的孩子，算上沒出生的，也才倆，但是也不能落了。

“小老爺，這是給大少爺準備的荷包。“萱草沒出去，而是拿了一個素緞面的繡着蟾宮折桂圖案的荷包，很精致，針腳細密，墜着三個流蘇墜子。

“嗯？”吳有為就別扭了，這什麽意思？還惦記大少爺呢？

可能是吳有為驚訝的太明顯了，萱草臉上一熱，立刻又拿了一個荷包：“這是給大小姐準備的，繡的白牡丹花兒；這是給二小姐準備的，二小姐是春天生人，所以繡了個白蘭花兒；三小姐是秋天生人，繡了個白菊花的圖案；四小姐還小，就送一個繡着小白貓兒的荷包，正好。

吳有為看了看，繡工最好最複雜的就是給大少爺吳瑛的荷包，其他的雖然也很精致，但是用的素錦是他見過的花色，純白色祥雲紋的；而給吳瑛準備的荷包則是純白色萬字花紋的，這種花紋一般都是給老人用，寓意長壽，年輕人誰用萬字花紋啊？

他這裏的素錦，祥雲紋的，水波紋的，如意紋的，就是沒有送萬字花紋的，因為跟他也不配啊。

有這種緞子花紋的只有老夫人那裏，就連大房夫人那裏都沒有。

“二房的呢？”吳有為又注意到，這都是大房孩子們的，那二房的呢？

“二房？”萱草傻眼了，她就想着大少爺，想着大房了，二房.. 她沒想到啊。

“你出去吧，叫芙蓉進來。“吳有為沒看那荷包一眼，更不看萱草一眼。

萱草臉紅，眼睛也紅了，她只是想送給大少爺一個荷包而....

她出去後，忍着羞燥，去叫了芙蓉過來，自己躲進了茶水房，憋屈的哭了一陣子。

芙蓉是拿着兩個新荷包進來的：“小老爺，這是奴婢給二房準備的，這個繡吉祥的是送給二房大少爺的，繡着如意的是給尚未出世的二房夫人肚子裏的小主人繡的，用的都是玉色的線。

所以繡出來的吉祥如意，也是玉色的，很漂亮。

吳有為看了看她帶來的荷包，跟萱草拿來的那些，一樣的緞子面。

“不錯，你說，我給他們裝多少合适？一百兩？”吳有為在記憶裏，這給小輩的壓歲錢，也都是老爺子給他準備的，原主根本啥也不管。

“這個，是比別人給的少一些，您雖然是長輩，但是是最小的長輩。“芙蓉還真沒接觸過這些。

給不了吳有為什麽值得參考的數值。

“不如去問問管事？”小小在一邊吃着點心道：“管事應該知道吧？”

他以前認識的最大的就是管事了，管家他就見過幾面，根本不熟，這個時候他就想起了管事，而不是管家。

“好吧，把管事叫來。“真是人到用時方恨少啊。

芙蓉一看小小要出去，也趕緊告辭，這屋裏就她跟小老爺，可不好。

吳有為擺了擺手，芙蓉就跟着小小一起出去了。

不一會兒，吳旭管事就來了。

“你說，我給幾個小輩裝多少壓歲錢合适？”吳有為問了他同一個問題。

“小老爺，您只要比照大老爺減半即可，第一，您是最小的長輩，上頭嫡母，嫡兄，嫡嫂都在；第二，您現在還沒成家，也沒什麽進項，而且家裏也沒分家，您給多了也沒有。“吳旭雖然管着院子卻不管錢，他也打聽過了，萱草也沒能管小老爺的錢匣子，錢匣子是小小在管。

“那他們都給的多少？”吳有為犯愁了：“往年都是老爺子準備的，我... 我還真不知道。

這事兒吳旭知道，聽說因為如此，老夫人那邊當年還頗有微詞呢。

“小的已經打聽過了，老夫人給大少爺三百兩、大小姐二百兩、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一百兩，四小姐二百兩。”吳旭早就有準備了：“給二房大少爺二百兩。

“怎麽給四小姐那麽多？”吳有為一愣，四小姐只是個才周歲的娃娃而已，竟然比二小姐和三小姐都要多一倍。

“因為四小姐是嫡出啊。“吳旭小聲提醒他：“給老爺準備的是五百兩，給夫人和二房夫人準備的都是四百兩，給您準備的是四百兩。

吳有為不得不佩服吳旭了，這種事情他都能打聽出來，可見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他詢問呢。

“那大房給多少呢？”吳有為想知道，吳俊給多少。

“大房那邊，給大少爺的是二百兩，給大小姐和四小姐一百兩，給二小姐和三小姐五十兩。”吳俊道：“您照着這個數量，給一半就行了。

吳有為從善如流，給吳瑛的荷包裏塞了一百兩新打造出來的銀錠子；給吳倩兒和四小姐吳優兒的是五十兩；給二小姐吳佩兒、三小姐吳伊兒三十兩。

給二房的大少爺吳瓊，同樣是一百兩。

未出世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給的是五十兩。

吳旭看了看裝錢的數量，提醒吳有為：“小老爺，二房給的是不是.. 太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