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直播

直播

樂玺沒來過這種宴會內場,一進來就歡呼一聲沒了蹤影,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應淮也不介意。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的攝像頭,微微勾了勾唇。

這場宴會雖然暗地裏是富家子弟們的狂歡,但明面上還是那種正經的高級晚宴,進入內場後甚至有了現場直播。

但應淮記得,上輩子他壓根沒能進入內場,就因為心髒病藥物被人莫名調換,當晚直接進了醫院。

但最後調監控時,卻沒有一個攝像頭拍到是誰調換了他的藥物。

此時,直播間內随着應淮的入鏡,瞬間沸騰了起來。

【??我沒看錯吧,應淮這種黑料纏身的人也能進內場?主辦方還管不管了?】

【跟人睡進來的吧,還是花錢買進來的。】

【我看好像是張家二公子帶進來的,他看上應淮了?】

【雖然張家在圈裏沒什麽地位,但也不至于這麽饑不擇食吧,張二你吃點好的吧。】

【笑死,人家明顯就是想拿應淮耍耍威風,應淮還以為拿到內場入場券就能攀上關系翻盤,沒想到人家只是拿他做個消遣吧。】

【哈哈哈哈這樣的話,那應淮真是活該。】

應淮不清楚,也不在意直播間的粉絲都在說什麽。

他打了個哈欠,擡頭看向一過來就強行把酒杯塞進他手裏的張希。

——果然不出他所料,張希這麽着急,一定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但這種着急出頭的情況,要麽是胸有成竹,要麽是.......急于證明自己。

“應先生既然過來了,就先賞臉跟我喝一杯?”張希端起酒杯。

他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場子,膽子直接大了起來,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意圖,眼中的色欲行将溢出。

應淮微微垂下眼,他盯了張希半晌,忽然開口:“如果.......我不想喝呢。”

張希驀然笑了起來:“聽說應先生最近是黑料纏身啊。”

他舉着酒杯,一點點湊近應淮,低聲開口:“應先生是希望多一分黑料,還是少一分黑料呢?”

他見應淮不說話,自以為胸有成竹,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小淮一直盯着我看做什麽?”

“是想我來喂小淮喝一杯,”他握着應淮的手,将兩人的酒杯一點點舉起,“還是想......和我喝交杯酒呢?”

他話音剛落,忽然見面前的青年微微一笑,緊接着倏然揚起手。

張希:?

兩個巴掌帶來的條件反射讓張希下意識一躲,沒想到下一秒,應淮揚起手,沖着不遠處的人笑眯眯打了個招呼:“師兄!”

張希:??

他已經兩次被應淮那個所謂的“師兄”戲耍,此時整個人都要氣懵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應淮的衣領:“你真以為老子不敢動你?你他媽再敢用你師兄來詐我......”

“陸景師兄,這邊!”應淮恍若未聞,繼續沖着不遠處招了招手。

張希一愣,他神情間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咬牙開口:“......陸景是你師兄?”

“對啊。”應淮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我記得張公子一直自诩和陸家旗鼓相當呢。”

他聲音微低:“張公子這麽緊張.......不會是怕我師兄吧。”

張希眉心跳了跳,直播間的各家粉絲也同樣震驚。

【我沒聽錯吧,陸景是應淮的師兄?】

【給大家科普一下,陸景是陸氏集團如今名義上的長子,也是應淮前公司的同隊隊友。】

【應淮現在确實是屬于陸氏公司,但陸景也沒正式出道吧?這硬攀關系惡心死了。】

【是說的前公司吧。我記得陸景和應淮最開始都是在一個小娛樂公司。那個小公司雖然不做人,但從他那裏出來的藝人都還挺不錯的。】

【對我也記得,應淮幾個前師兄弟,雖然大部分改行了,但在各自領域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陸景尤其。】

——所以陸景也是上輩子在得知自己黑料後,最先抛棄自己的人。

應淮閉了閉眼,輕吸了一口氣。

——陸景高傲自負,眼高于頂,但到底是這裏最位高權重的人之一。

他無聲地勾了勾唇。

——将就着用一下吧。

【我記得陸家和張家公司從來都不對付,看來應淮是想通過陸景來壓張希,好讓自己脫身了。】

【笑死,陸景最不喜歡多管閑事,我發誓,下一秒他會直接轉身走開!】

不同于應淮永遠笑眯眯的模樣,陸景眉頭微蹙,神情間總是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一股傲慢與漠然。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裝,一條暗紅色的領結隐在其間,一看便價值不菲。

陸景盯了應淮幾秒,慢慢擡腿向這邊走了過來。

直播間瞬間打出一片【???】

有眼尖的記者看到這邊的情況,拿着直播設備迅速摸了過來。

剛才剛被打臉的粉絲不信邪地再次開口:【沒事,我發誓,陸景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那麽恨應淮,不可能會幫他的!】

應淮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張希額角青筋暴起,咬牙開口:“就算是又怎麽樣,你別以為我怕陸景,就算他來了我一樣.......”

他的聲音随着陸景的站定戛然而止。

應淮也不說話,他漫不經心地将張希的手撥開,走到陸景身後,沖着張希彎了彎眼。

張希臉色難看,他擡頭看向陸景,陸景沒有說話,只側過臉,瞥了一眼身後的應淮。

——這在張希看來便是默許了的意思。

“你真他媽以為老子怕陸景......”

張希滿臉陰翳地盯着應淮,無聲開口。

他慢慢走到陸景面前,吸了一口氣,忽然深深地鞠了一躬:“陸大哥!”

應淮挑了下眉。

“陸大哥,這事和你沒有關系,你——”

陸景如今是陸家實際意義上的第一掌權人,張希心中就算有一萬個不服,也不敢直接惹陸景,只能先開口試圖商量。

“——你不要管,我會處理好,絕對不會和你扯上任何關系......”

“這怎麽能和師兄沒有關系呢?”應淮從陸景身後探出頭,桃花眼微彎,“他是我師兄啊,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你他媽......”張希暴怒轉頭。

他還沒說完,旁邊一言不發的陸景忽然開口:“師兄?”

“你是指出道前一周忽然宣布退隊,轉跳大公司陸氏以歌手身份solo出道,被你抛棄的前隊友嗎?”陸景低頭望向應淮。

他垂下眼,眼神間逐漸帶上了些許譏諷:“但你沒想到我能回到陸氏吧,應淮?”

“踩着隊友一夜爆紅的感覺好嗎?”

應淮桃花眼微閃,他輕笑一聲:“師兄這話說的不對啊。”

他仰起頭,語氣放輕:“師兄自己在這個圈子裏還不清楚嗎?傳言不可盡信。”

這話一出,陸景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彈幕也一派嘩然。

當初這件事被前公司壓下,一直到後來陸景他們四人各自轉行,也沒能爆出。

直到如今應淮一朝跌落神壇,才不知被誰忽然重新提起。

但一直沒有詳細證據。

【應淮這是在故意挑釁嗎?】

【他怎麽永遠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這麽自信的嗎?】

【陸景手裏肯定有詳細證據吧?趕緊爆出來啊!】

“我只知道這個圈子裏還有太多沒有爆出來的事情,”陸景最看不慣的就是應淮張揚又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無論怎樣的處境都永遠不會示弱。

他冷笑一聲:“那些事實都已經擺在面前了,你還告訴我不可信?”

應淮笑眯眯彎了彎眼:“當然不可信,師兄要聽我自己說啊。”

陸景忽然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

“聽你說什麽?聽你繼續騙我?聽你晚上站在練舞室鏡子前說我們要一起走上舞臺,第二天早上就拿着我們的歌人間消失?”陸景強迫應淮擡起頭。

陸景的力道有些大,應淮微微皺眉,輕聲開口:“師兄,你捏疼我了。”

這話不像應淮從前會說的,陸景皺了皺眉,但依舊充耳不聞。

“還是聽你說你怎麽逼迫前公司雪藏隊友的。”陸景彎下腰,他盯着應淮的眼睛。

應淮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翹,笑起來有一種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但就是這一雙眼睛,将他們所有人騙得團團轉。

陸景心中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他倏然甩開手,應淮重心不穩,踉跄一步,後腰狠狠撞在後面的桌子上。

他疼的眼前一黑,頭暈目眩間,聽着陸景厭惡的聲音從面前傳來:“你不如先說說,你當初是怎麽讨好公司高層的。”

他聽着陸景語氣漠然的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用你的......身體嗎?”

“別惡心我了,應淮。”

應淮呼吸微促,他緩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師兄想知道嗎?”

他探過身,發尾的紅玉珠子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垂到身前:“師兄帶我離開,我就說給師兄聽。”

陸景直接被氣笑了:“你做夢。”

“我不可能幫你澄清你的黑料,應淮,”他毫不猶豫地直起身,“你也不用再來跟我解釋,和我無關,我也不想聽。”

旁邊的張希終于明白過來了什麽,語氣興奮:“所以你不管了是嗎,陸大哥?”

“不管。”

陸景轉身向外走去,卻聽身後的應淮再次開口:“師兄就不想知道,是誰幫你回到陸氏集團的嗎?”

陸景的腳步猛然一頓:“你說什麽?”

陸景出身娛樂圈,原本壓根不被這些商界富豪接納。

他幾經周折也沒能得到陸父青睐,直到後來有人暗中相助,才終于在一年前認祖歸宗。

陸景原本以為他能憑借長子的身份坐穩陸氏繼承人的位置,但進入陸氏之後他才發現,陸氏集團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許多。

因此這一年,陸景一直試圖找到當初幫他的那個人,來最終坐穩陸氏繼承人的位置。

陸景此時聽着應淮的話,倏然回過頭,眉頭卻皺了起來:“你怎麽了?”

面前的人臉色不知何時蒼白起來,捂着胸口低聲開口:“我心髒難受,師兄。”

“師兄能先帶我走嗎?”

陸景咬牙:“你別給我裝,應淮,你剛才說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身前的人身子湳砜忽然晃了晃,徑直向他倒來。

陸景下意識将人接住。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原本想直接将人推開,腦海中有一段記憶倏然浮現。

一個神情蒼白的青年半躺在病床上,明明剛從昏迷中醒來,連說話都困難,語氣卻依舊漫不經心:【師湳砜兄,你信不信我?】

【那些黑料過段時間我都能找到證據,我會證明給你看,你信不信。】

【等過幾天,我再一并送師兄一個驚喜,好不好。】

陸景不清楚這是哪裏來的記憶。

他能感受到記憶中青年笑意間潛藏的小心翼翼與期待,但他滿腦子盤算的只有幾天後,他是否能夠成為陸氏集團唯一繼承人的事。

他說出口的是他能想到的最傷人的話。

【我不會再信你了,應淮。】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活該。】

“——不是!”

陸景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時,正對上應淮莫名其妙的神情,和張希錯愕間帶着一絲驚恐的眼神:“你,你剛才不是要走了嗎?”

他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開口:“陸大哥你是,又想管了嗎?”

陸景皺了皺眉。

他倏然松開抓着應淮的手,強行忽略心中再次湧上來的不安感,咬牙開口:“不是。”

“應淮不是我師弟,他的事和我沒有關系。”

·

陸景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應淮轉過頭,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口氣。

本來想利用陸景轉移張希的火力,沒想到這兩個人一個慫逼,一個——

“傻逼。”應淮輕聲開口。

不過,剛才那句話已經吸引了陸景的注意。

——先把魚兒釣進來,總能找到機會讓他們上鈎。

“你在哪嘀咕什麽呢?”旁邊的張希簡直要得意上天了,壓根沒聽清應淮在說什麽。

應淮彎了彎眼:“沒什麽,誇你呢。”

張希“哼”了一聲,語氣越發得意:“怎麽,這回你還有人要叫過來嗎?我替你叫。”

他湊到應淮面前,語氣忽然間充滿了幸災樂禍:“你剛才是因為梁士寧才過來的,對吧。怎麽,你想也求求他幫你嗎?”

張希湊近應淮,“我聽說自從收徒那件事過後,梁士寧恨透了你,雖然他不一定樂意幫你,但肯定很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吧?”

應淮桃花眼微閃,沒有說話。

張希的聲音越發興奮:“要不要我替你把梁士寧叫過來呀?”

應淮巴不得梁士寧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面上卻認真開口:“好啊。”

下一秒,他忽然換了一副同情的語氣:“但你叫的過來嗎?”

張希愣了一下,整個人直接要氣炸了:“你他媽說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着面前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笑眯眯擡起頭:“我想起來了。”

面前的人神色蒼白,手半撐在桌上,因為說話,清隽的鎖骨随着呼吸一點點起伏。

張希心頭的火氣消了些許,他深吸了一口氣:“你想起來了什麽?”

“我想起來之前我為什麽把你和師兄記混了,”應淮彎了彎眼,“上次參加梁氏集團年會的時候,我記得有好幾個公司都前來參會,但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您家和陸家的公司。”

應淮話音剛落,張希旁邊的人群臉上瞬間浮現出些許古怪的笑容,有人甚至毫不客氣地直接嗤笑出聲。

直播間的彈幕也瞬間笑了起來。

【應淮真是,用最無辜的臉,捅最深的刀。】

【我再來給大家科普一下:每年梁氏集團年會最後會有一個競标環節,哪家子公司拿下,幾乎就可以認定來年梁氏集團資源會大幅度偏向哪家子公司。】

【前幾年一直是陸家撥得頭籌,今年張家本來做足了資金等各方面準備,甚至從陸家那邊挖了幾個小公司,本來準備在年會上一舉拿下。】

【沒想到最後一刻,陸家那幾個小公司臨陣反水,陸家再次獲勝,張家直接淪為被所有公司嘲諷的對象。】

此時張希聽着應淮的話,直接被氣懵了。

偏偏面前的人還繼續無辜開口:“對,上次在那個年會上,張公子也是這個神情。”

“和我師兄生氣時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我一不小心就記混了。”

“你他媽是不是找死!”張希一把抓住應淮的領子。

他攥住應淮的手腕,強行将那杯酒抵到應淮唇邊:“別老跟我提陸家陸家,你真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你現在不過是個黑料纏身的過氣歌手,你以為今天老子在這幹什麽,你們公司有人會管你嗎?”

【emmmm雖然但是,張家就是比不過陸家啊,張二這是在說什麽,無語。】

【總結,張二和應淮都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剛才說對了,陸景恨死應淮了,即便應淮把陸景拖進這個局,陸景也不可能幫他。】

面前的青年臉色蒼白,纖細的手腕間能明顯摸到兩側微微凸起的腕骨,他的唇被玻璃杯壓出一道印,反而增添了一抹紅潤。

張希發了狠性,咬牙将應淮的手臂一點點擡起:“跟這嘲諷老子,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滋味.......”

他話還沒說完,手中的酒杯忽然一空。

緊接着一杯酒當頭澆來,涼意瞬間透徹心扉,把張希整個人直接澆懵了。

“誰他媽......”

張希話還沒說完,指骨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張希大叫一聲,再顧不得應淮,倏然松開了手。

玻璃杯被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陸景收回手擋在應淮面前,緩緩開口:“我突然想起來。”

“應淮現在是屬于我們公司的。”

陸景想到剛才自己說的“應淮的事和我無關”,閉了閉眼,咬牙開口:“一個公司的事,就算是......家事。”

張希:?

應淮:??

直播間彈幕【???】

有頑強的彈幕重新爬起來迅速打字:【剛才那個信誓旦旦的發誓哥呢,還要不要再發誓一下?】

過了幾秒,一條彈幕慢吞吞劃過:【發誓哥:不發誓了,兩邊臉都腫對稱了,我緩緩。】

應淮迅速反應過來,後退一步,笑眯眯地藏到陸景身後:“多謝師兄。”

陸景面無表情地轉頭看了應淮一眼,沒有說話。

旁邊的張希怒不可遏:“陸景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你澆我幹什麽?”

一杯紅酒把他今晚的造型、高定全都毀了,張希抽過紙巾煩躁地擦了幾下,低頭狠狠咒罵了一聲:“你他媽就是故意消遣老子吧,真以為老子不敢幹你......”

“我記得年會上張伯父有跟你叮囑過一些事情。”陸景皺了皺眉,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張伯父讓你多向我學習,不要總惹是生非。”陸景漠然開口。

張希咬牙:“那又沒讓你他媽替我爸管我........”

“張伯父應該還說,讓你別惹我,也......別惹我們家。”

張希神情一愣。

這是張父私下跟他說的話,按理來說任何人都不應該知道。

他神情瞬間扭曲,“你他媽敢監視我們,你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還敢威脅我.......”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張希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會狗叫就去套個止吠器,”陸景神情驟然冷了下來,“再亂叫,我也不介意替你父親管教你。”

應淮眼眸微閃。

陸景這是真的動怒了。

——他記得上輩子,陸景最在意的,就是“名正言順”的陸家人身份。

張希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他臉色陰沉地盯了應淮幾秒,罵罵咧咧地轉過了身。

應淮微微勾了勾唇,毫不猶豫地也轉身向後走去。

“師父,這是怎麽了?”樂玺此時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神情擔憂地湊到應淮面前。

“沒什麽,”應淮揉了揉手腕,随口答道,“只是張公子對我有些誤會。”

樂玺盯着張希的神情幾秒,不知在想什麽。

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忽然看到面前的應淮身形晃了一下,神情蒼白地按住胸口。

“師父!”樂玺神情驚慌地将人扶住,“師父您哪裏不舒服?”

應淮臉色發白,按着胸口急促地喘了兩口氣:“藥.......”

樂玺伸手就要去摸應淮的口袋,卻被應淮一把按住:“藥不在我身上,在偏廳我的外套裏,幫我......拿一下。”

樂玺愣了一下,他第一反應是疑惑應淮怎麽沒把這種救命的藥帶在身邊,但下一刻,還是乖巧地應了一聲“好”。

樂玺轉身向偏廳跑去,沒有人注意到,原本走遠了的張希也匆匆跟了出去。

·

樂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後,應淮撐着沙發慢慢坐起,微微勾了勾唇。

他捂着胸口咳了幾聲,伸手去夠旁邊的水杯,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握住。

“應淮,”陸景避開攝像頭将他拉到角落,神情間帶着莫名的驚慌與憤怒,“你剛才去哪了?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就走了?”

應淮神情帶着些許莫名其妙,直播間的彈幕看着兩人的身影,瞬間又炸了。

那個兩邊臉都腫了的發誓哥再次不信邪地爬了起來。

【發誓哥:我發誓,陸景這次絕對是要教訓應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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