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接吻

接吻

辛菀倏然将手機背到了身後。

“我.......不是, 小師弟，你在說什麽？”

辛菀僵着臉笑了笑，試圖狡辯。

“我剛才是沒聽清小師弟你在說什麽，所以一不小心應了, 其實我剛才是個疑問加否定的語氣.......”

“沒事啊, 師兄沒聽清, 那我再說一遍。”應淮好脾氣地笑了起來。

他也不等行菀再反應, 微微坐直身子，笑眯眯開口：“師兄其實早就注冊了‘發誓哥’這個小號, 一直在暗中觀察沒有告訴我, 對不對？”

“對, 我當然沒有——”辛菀想着自己剛才的回答, 篤定開口。

但他剛迅速說完，忽然意識到了哪裏不對。

——這和剛才的反問句式不一樣了。

辛菀倏然擡起頭：“你詐我？”

應淮捂唇輕咳了一聲, 驀然笑了起來：“我怎麽詐師兄了，是師兄自己潛意識回答了我。”

他望着辛菀, 唇角依舊帶笑, 語氣卻微微沉了下來：“師兄還真是執着啊，線下騷擾我不夠，線上還要........多加關注。”

辛菀愣了一下, 瞬間意識到應淮誤會了什麽。

“等一下, 我不是.......”

辛菀開口想要解釋，但對上應淮平靜的目光, 一時間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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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初注冊這個小號确實是為了關注應淮。

這個小號在應淮最初離開公司的時候辛菀就注冊了, 本來只是潛水關注應淮的微博。

但後來逐漸開始貪心地在直播間或者評論區發言, 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話別扭地維護應淮，試圖引起應淮的注意。

辛菀沉默了下來, 直播間的彈幕卻已經炸了。

【我的天啊，辛菀這是應淮.....忠實粉絲吧？】

【我好淩亂，我一直記得辛菀很讨厭應淮來着的，但現在看着好像是......口是心非那種？】

【對對，就像是那種傲嬌小狗，表面惡狠狠百般嫌棄，沒人的時候瘋狂搖尾巴圍着轉，試圖貼貼反而被嫌棄哈哈哈哈哈！】

【救命，樓上形容的有畫面了，現在情況好像真的對調了啊，辛菀使勁跟應淮示好，應淮平靜無波直接拒絕。】

【只有我還在翻“發誓哥”過往的發言嗎，而且還讓我翻到一個震驚的事情——】

【什麽什麽？樓上你快說啊——小手一揮，地雷一推。】

【就是你們記不記得，之前應淮和樂玺解除師徒關系之後，有一個傳言是應淮收了梁士寧做徒弟？】

【？別帶我們梁哥，勿cue哈。】

【我剛才翻過往發言，發現發誓哥有一次說了一句，“笑死了，我發誓，應淮就算認我當師兄，也不會收梁士寧做徒弟的”。】

【！現在發誓哥确實是應淮的師兄，那梁士寧也就确實是——應淮的徒弟？？！】

【？！！這大概是發誓哥第一次沒有被打臉吧。】

【但是梁士寧為什麽從來沒有公開叫過應淮師父，應淮也沒有公開承認過呢？】

【笑死了，這不很好解釋嗎，事情是假的，或者梁士寧不願意。】

【emmmm梁士寧目前這些舉動，好像并不是不願意的樣子啊。】

【有沒有可能，是應淮不同意。梁士寧雖然一直想叫師父，但怕應淮生氣，只敢私下叫一叫？】

直播間外，辛菀依舊在試圖和應淮解釋：“小師弟，這和我之前線下找你不同，我真的只是想.......”

但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被導演樂呵呵打斷。

“咳咳咳，剛好，咱們現在直播間的幾個人都聚集到一起去了，幹脆玩個游戲吧。”

導演環顧了面前神情各異的幾人一圈，神情慢慢興奮起來：“剛好大家現在都有很多疑問——”

應淮看着導演的樣子，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聽着導演大聲開口：“那就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直播間外一片寂靜，辛菀皺眉擡起頭，莫名其妙開口：“導演，你真的沒點更新的游戲了嗎？”

“經典永流傳嘛，沒問題的，”導演樂呵呵開口，甚至反将一軍，“而且再難的你們玩的明白嗎？”

辛菀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旁邊的應淮頓了頓，身子默默往後靠了靠。

——他本質上确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游戲黑洞。

不打游戲，也打不會游戲，上次恐怖箱也只是誤打誤撞拿到了第一。

——不過只是真心話大冒險，應該也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

應淮心中稍定，下一秒，卻見鏡頭那邊的導演笑眯眯地拿出一個道具。

“我們今天的真心話大冒險，還是創新版本。”

應淮：.......

——他收回剛才那句話。

按照導演說的，他的游戲非常“簡單”。

每人每次計時兩分鐘，這兩分鐘內他會依次給出圖片，要求找出這張圖片上的規定物品，就能進行到下一張圖，誰規定時間內通過的圖片最少，誰就是本輪真心話大冒險被提問的人選。

“第一名就是提問者，可以選擇自己提問，也可以選擇抽取觀衆提問。”導演開口補充道。

“這也太簡單了。”辛菀瞬間松了一口氣。

辛菀清楚應淮的“游戲實力”。

他心中盤算着迅速贏下比賽，等應淮選真心話的時候借着問他問題的機會跟應淮解釋。

辛菀心情放松了些許，開玩笑般開口：“導演你看不起我們啊。”

他話音剛落，便看着應淮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憤憤。

辛菀：？

——他莫名覺得小師弟對他的誤會又多了一層。

“第一輪先是這個游戲，下一輪根據你們的情況再進行調整。”導演拍拍手，“好了，誰第一個來？”

“我來我來！”辛菀立刻自告奮勇舉手。

“我來給你們打個樣，讓你們看看真正的游戲王者是什麽水平，”辛菀心中得意，嘴上又開始沒個把門，“不過放心，我也不會贏太多，會保留一部分實力——”

他一邊說一邊轉過頭，聲音卻忽然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導演給出來圖片，“什麽鬼？”

圖片上，是用鋪滿了整個屏幕的同一布偶貓，而導演要求找出其中屬于應淮的那只。

.......辛菀只記得應淮那只特別胖。

應淮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旁邊的梁士寧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辛老師剛才不是說很好找嗎，”一直冷眼旁觀的陸景此時終于逮到機會，慢悠悠開口，“辛老師別讓着我們了，發揮出你的全部實力 。”

......辛菀倒是真的不想保留實力了。

他整個人幾乎貼上屏幕，但找了半天不但沒找出那只布偶，還覺得整個眼前都是布偶貓在晃悠。

辛菀最終以0分成績第一個結束了游戲。

而陸景和梁士寧的成績，毫無意外都超過了辛菀。

——而他們毫無例外的，都在結束後感謝了一下“保留實力”的辛菀。

辛菀咬了咬牙，幹脆直接不搭理他們，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應淮。

——反正自己都輸了，如果應淮能贏，最後問的他時候他也是可以趁機解釋的。

應淮随手把玩着發尾的紅玉珠子，神情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直起身，忽然聽到旁邊的梁士寧低聲開口：“別緊張。”

應淮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轉過頭。

這個游戲雖然确實不需要什麽技術，但因為上輩子的緣故，他一直對這種考驗視力的東西下意識恐慌。

他盯着梁士寧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梁先生在說什麽，我不緊張啊？”

梁士寧并沒有反駁他的話。

他靜靜地盯了應淮幾秒，忽然也微微勾了勾唇：“好。”

應淮頓了頓，心中竟莫名真的平靜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轉身望向導演。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梁士寧那兩句話真的有用，應淮一路答的飛快，總能精準地按要求找出。

旁邊的辛菀興奮地簡直要跳起來：“小師弟，加油，還有最後二十秒，再來一個就可以超過陸景——”

但他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面前的人皺了皺眉，身子晃了一瞬。

辛菀愣了一下：“小師弟？”

應淮忽然感覺眼前一陣眩暈。

剛才樓梯上那陣莫名其妙的黑霧再次浮現在眼前，應淮皺了皺眉，倏然伸手撐住旁邊的扶手，微微甩了甩頭。

旁邊的梁士寧瞬間注意到了應淮的不對勁。

“怎麽了？”梁士寧伸手撐住應淮的胳膊，低聲開口，“哪裏不舒服嗎？”

應淮垂着眼，搖了搖頭。

那陣黑霧來的快去的也快，此時應淮眼前除了還有些許模糊，并沒有什麽異常。

“沒事，可能看久了，有點頭暈。”

他一邊說一邊避開梁士寧的手，重新擡頭看向屏幕：“左下角豎排倒數第二個，是薄荷巧克力冰激淩，其他的都是抹茶的。”

話音剛落，旁邊的計時同一時刻停止。

辛菀歡呼一聲，看着旁邊幾人不明所以地轉過頭，掩飾般地咳了咳：“我，我這是強顏歡笑。”

他一邊說一邊迅速轉過頭，不等導演提問，毫不猶豫地開口：“我選真心話。”

應淮擡起頭，莫名其妙地看了興奮的辛菀一眼。

“好了，恭喜應老師第一輪獲得勝利。”導演也終于反應過來，咳了一聲笑着開口，“應老師可以随機抽取觀衆問題，或者直接向辛老師進行提問了。”

“小師弟，你直接問我，”辛菀迫不及待地開口，“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我的，快——”

應淮靠坐在沙發上，半撐着頭，一下一下揉着眉心。

他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神情已經恢複了正常，似乎剛才的不适只是意外。

“好啊，”應淮擡起頭，似笑非笑地開口，“我确實有想問師兄的。”

辛菀期待地坐直身子，聽着應淮不緊不慢開口：“師兄是不是......最近在準備一個參賽畫展？”

“對啊，我——等一下，啥？”辛菀愣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應淮問了什麽。

他最近準備的這個比賽，是國際上一個比較重量級的比賽，辛菀急切地希望通過這個比賽獲獎，來向所有人證明自己。

但他最近一直卡在選題階段，還沒有絲毫靈感。

“你怎麽知道——不對，”辛菀下意識開口，又反應過來什麽，不可置信地擡起頭，“這就是小師弟你的問題？”

應淮沒有回答辛菀第一個問題。

他掐了掐眉心，低低地“嘶”了一聲，漫不經心開口：“是啊。”

應淮閉了閉眼，重新坐直身子：“好了，現在我問完了，導演開始下一局吧。”

“等一下，”辛菀不甘心地再次開口，“小師弟你就沒有什麽其他要問我的，我的那個小號真的不是為了監視你.......”

“沒有。”應淮輕聲打斷辛菀的話。

他轉過頭，眼眸不知為何有些失焦：“我對師兄那些事——不感興趣。”

辛菀倏然一怔。

應淮重新垂下眼，旁邊的導演已經開始進行下一輪游戲。

辛菀整個人魂不守舍，不出意外再次只認出了一張圖。

但應淮不知為何，這一輪一張都沒認出來。

“好了，應老師選擇真心話，這一輪，由第一名陸老師來向應老師提問。”導演樂呵呵開口。

應淮依舊抱着貓咪玩偶坐在沙發上，神情悠然。

陸景不知為何神情反而有些緊張起來。

“什麽都可以問嗎？”陸景低聲開口。

導演娛樂圈老油條了，說話滴水不漏：“原則上，什麽都可以問，但問題深入程度陸老師自己把握啊。”

陸景閉了閉眼。

他擡起頭，望着面前垂眼坐着的人，半晌低聲開口：“你原諒我了嗎，小淮？”

周圍人一愣，應淮揪着貓咪耳朵的手輕輕顫了顫。

他擡起頭，眯了眯眼，望向面前的陸景。

梁父做事雷厲風行，轉天陸父的卸任調令就下來了。

陸氏瞬間群龍無首，所有爛事一下子全都壓到了陸景身上。

陸景雖然宣布脫離陸氏，但在董事會逼迫下只能被迫收拾殘局，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整個人仿佛都憔悴了一圈。

應淮盯了他幾秒，忽然慢慢彎了彎眼：“師兄在說什麽？”

“師兄最近和我又沒有什麽交集，需要我原諒什麽？”

陸景愣了愣，旁邊的導演不知所雲，但還是趕忙開口：“哎哎，應老師這樣不行的，提了問題就一定要準确回答——”

應淮還沒說話，旁邊的陸景先一步開口：“沒事，是我這個問題不好，我換一個吧。”

陸景頹然坐在原地。

他也沒心思再細想，閉了閉眼，疲倦開口：“我從觀衆問題裏随機抽一個吧。”

他随手截了個圖，垂下眼時，神情忽然一怔。

彈幕上第一個問題，赫然是——

【Y：應老師和梁老師是在偷偷談戀愛嗎？】

陸景神情茫然，應淮嗆了一下，瞬間咳的昏天黑地：“不是。”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到這個昵稱為“Y”的彈幕，再次打出一句話來。

【Y：那為什麽應老師會和梁老師穿情侶家具服呢？】

應淮愣了一下，莫名其妙低下頭：“我們不是情侶家具服.......”

他話音剛落，便看看着彈幕上的Y直接貼出一張圖，上面赫然是這兩身衣服的網站截圖。

而那個截圖上明晃晃寫着“情侶款”幾個大字。

眯眼看了許久終于看清楚的應淮：？？？

他神情難得慌了：“不是，這個不是我買的，是別人幫忙買的，買的時候可能沒在意這一點.......”

但彈幕已經炸開了，底下甚至還有人附和。

【說的有道理哎，而且看起來，應淮發尾的紅玉珠子和梁老師的紅玉耳釘也是一對啊。】

應淮：？？

他感覺頭更暈了。

應淮被全網黑這麽久，第一次有了百口莫辯的感受。

他咬了咬牙，不着痕跡地踩了一腳旁邊的梁士寧。

“梁老師不如也解釋一下？”

梁士寧低頭看了他一眼，慢慢開口：“這個是我母親幫忙買的，她可能确實沒注意這一點。”

沒想到話音剛落，那個“Y”再次開口。

【Y：哇，都已經是丈母娘幫忙買衣服了嗎？】

應淮：？？

——他忽然有一種今天這件事解釋不清了的感覺。

應淮真的很想知道這個“Y”是誰。

他臉上發燙，開口還想再說什麽，忽然聽到旁邊梁士寧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

“好了，具體解釋是下一個問題。”梁士寧看着應淮紅透了的耳垂，微微勾了一下唇。

他轉向導演：“導演開始下一輪吧。”

旁邊的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的導演也終于反應過來，輕咳一聲開始走流程：“好了，确實要開始下一輪了。”

導演和旁邊的助理确認了什麽，笑眯眯開口：“宿昀今天檔期有沖突不能來，但是我們有另一位新的嘉賓一會兒終于能一同參與了。”

“我們抓緊時間再玩一輪，等這一輪結束，那位嘉賓應該就能趕過來了。”導演拍了拍手。

其他人神情沒什麽變化，應淮卻聞聲擡起頭，若有所思地望向導演。

——他似乎知道後面那位嘉賓是誰了。

導演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再次開口：“既然是最後一輪了，那就加個碼，最後一名只能選大冒險，從我這裏準備的大冒險牌裏抽，各位要加油了。”

似乎是這一句話起了作用，辛菀這一輪終于開了竅，一路通關，反應迅速。

但應淮的狀态似乎依舊不太對。

他勉強只認出了一張圖片，整個人被冷汗全部浸濕，起身的時候甚至踉跄了一下。

旁邊的梁士寧伸手迅速将人扶住，看着面前捂着胸口低頭喘息的人，皺眉開口：“你哪裏不舒服，應淮？”

“是心髒難受嗎？”

應淮搖了搖頭。

他眼前發暈，耳中一片嗡鳴，昏沉暈眩的大腦仿佛同一刻停止了運轉。

應淮心跳的厲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被動地被疲倦和無力感交織着吞沒。

一杯溫水忽然被送到了唇邊，緊接着一只手忽然撫上了他的胸口，熟練地一下下揉着，幫着應淮平緩着呼吸。

梁士寧一邊觀察着應淮的情況，一邊迅速給宋思瀾發了消息。

旁邊的陸景也早就注意到應淮的不對勁，皺眉開口：“能不能先休息一會兒，導演？”

導演搖了搖頭：“一會兒那個嘉賓就要來了，他行程緊，再休息時間就來不及了。”

導演清楚應淮的病，但為了直播的熱度，開口的話也極盡敷衍：“這幾周我都批給應老師養病，應老師修養了這麽久，身子還沒好嗎？”

應淮微微勾了下唇：“如果這幾周都是休息的話，怎麽現在我還在這裏直播呢？”

導演的臉色一僵。

應淮勉強緩過來一口氣。

他不想在鏡頭面前暴露自己的身體情況，借着梁士寧攙扶慢慢坐穩，微微搖了搖頭。

“我沒事，繼續吧。”

“我不選，”旁邊的辛菀也咬牙開口，“讓應淮先休息，休息完了我再選。”

導演意味深長地看了辛菀一眼：“辛老師主動放棄這次機會是嗎？”

辛菀鐵青着臉點了點頭，旁邊的應淮卻倏然意識到了什麽，趕忙擡起頭：“等一下——”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着導演瞬間笑了起來：“那好，那選擇權就移交給觀衆。”

辛菀神情一怔，應淮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導演不緊不慢地開口，“沒事的辛老師，你不選讓觀衆幫你選就好。”

“還是由我随機截圖，截圖的第一個觀衆留言就是應老師的大冒險方式。”導演慢悠悠開口。

“你跟我使詐——”辛菀倏然站起身。

但導演已經按下了截圖。

下一秒，導演充滿驚喜的聲音瞬間傳了出來：“留言要求，應老師需要和左手邊的那位接吻。”

——而應淮左手邊坐的，剛好就是梁士寧。

導演話音剛落，便聽着辛菀和陸景倏然站起身，同時開口：“不行。”

還沒反應過來的應淮茫然擡起頭，看着臉漲的通紅的辛菀，和神情憤怒的陸景。

——以及旁邊看不出神色的梁士寧。

已經預感到直播熱度的導演聲音間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辛老師和陸老師有什麽問題嗎？”

“換一個大冒險，”陸景沉聲開口，“這個不行。”

“怎麽，小陸總有意見嗎？”導演笑了一聲，“哦我忘了，現在陸老師已經不是小陸總了，您都不是陸氏集團的人了。”

辛菀都快要氣懵了：“小師弟年紀還小，不能——”

“應老師已經滿十八歲了，這件事也就在某綠江會被卡。”導演不緊不慢開口。

“那憑什麽讓小師弟和梁士寧親啊，”辛菀氣結，口不擇言，“憑什麽不能.......”

應淮那一瞬間莫名覺得辛菀要說出他自己的名字。

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們争了半天，都沒人問問梁老師的意見嗎？”

周圍的幾人瞬間一愣。

應淮靠坐在沙發最角落，微仰着頭，目光轉向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梁士寧。

梁士寧是目前這幾人裏話語權最重的，而應淮清楚梁士寧絕對不會同意這種事。

應淮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等着梁士寧開口拒絕。

沒想到下一秒，卻看到梁士寧轉過頭，意味不明地望向了他。

應淮愣了愣。

——他忽然心中也不是那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