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網絡殺人案（25）

網絡殺人案（25）

唐小明将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選擇性地說了一遍，作為普通人，有些事還是不知情的好, 省了許多煩惱。

即便唐小明已經隐藏了許多事實，可陳輝心裏還是覺得沉甸甸的，突然有一種無力感。他深吸一口氣, 轉移話題說：“網上有人帶節奏攻擊你的事，你知道了嗎？”

“我哥跟我說了, 還得謝謝陳隊為我澄清。”說到這兒, 唐小明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 案子有什麽進展嗎？”

“我們查到王茜的老公魏海有個情婦叫梅珍, 他們之間還有個兒子，今年兩歲。我們走訪了梅珍的社會關系, 發現在王茜被害時, 梅珍既不在家, 也不在公司, 再加上她的身形與監控視頻中出現的女人十分相似, 我們基本鎖定她就是殺害王茜的兇手。”

這段時間他們也在沒日沒夜地調查中, 案子進展頗大。

陳輝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唐小明并不覺得驚訝，明知故問道：“那梅珍怎麽說？”

“梅珍自半個月前請假離開公司後, 至今下落不明, 我們懷疑她或者已經被害, 或者畏罪潛逃。鑒于她并沒有帶走兩歲的兒子, 我以為她被害的可能性較大。”陳輝沒有絲毫隐瞞。

陳輝不愧是老刑警, 果然夠敏銳。唐小明在心裏感嘆了一句，接着問：“陳隊是懷疑她是被人滅了口？”

“這種可能性很大。”陳輝皺起了眉頭, 說：“不過最後跟她聯系的不是魏海現在用的號碼，最奇怪的是那個號碼不僅查不到機主，就連辦理號碼的日期也沒有登記，還有最近的通話記錄也完全查不到，線索到這裏就斷了。”

跟梅珍聯系的是梅娘，她是停留在人界的大妖，這點手段與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只是這事唐小明沒法說。

“那魏海呢？他怎麽說？”

陳輝嘆了口氣，說：“他死咬着不松口，我們沒有直接證據，也拿他沒什麽辦法。”

“證據……”唐小明沉吟片刻，說：“陳隊還記得酒店監控視頻中出現的那輛清潔車嗎？”

陳輝點點頭，說;“記得。當初你懷疑兇手就是用那輛車悄悄離開的案發現場。後來，我們對所有清潔車進行了排查，并沒有發現魏海或者梅珍留下的痕跡。”

“那是否能找到目擊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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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陳輝回答，司瑾書突然開了口，說：“梅珍那部手機裏有錄音，能證明這件事最初是魏海策劃。”

陳輝聽不到司瑾書說話，自顧自地回答道：“沒有，我們排查過，沒人發現異常。”

唐小明将司瑾書的話聽在心裏，接着問：“案發當天，魏海所住小區的監控查了嗎？”

“查了。魏海所住小區的單元樓，只有電梯內有監控探頭，樓梯內沒有，如果魏海從樓梯下樓，下到地下二層，再開一輛陌生汽車出小區，完全有可能避開我們的視線。”

“那王茜被害當天最後接到的電話，你确定是魏海嗎？”

仔細回想案情，唐小明發現了破綻。

陳輝一怔，随即說道：“我們找到了王茜的手機，上面顯示最後一通通話，就是魏海打的，而且王茜和魏海都說過這件事，應該沒有什麽疑問吧？”

“所以陳隊并沒有核對那個號碼，是否真的為魏海的號碼。”

陳輝拿出手機，撥通了江利的電話，讓他核對一下手機號碼，很快便得到了答複，雖然王茜手機上顯示是魏海的名字，號碼卻完全不同。他沉吟片刻，說：“你再和梅珍的號碼比對一下。”

“好勒，陳隊，你等一下。”江利找到梅珍的號碼，比對之後驚訝地說：“陳隊，這個號碼是梅珍的。”

聽到江利的回複，陳輝深吸一口氣，說：“我知道了。”

一直沒出聲的武寧說：“陳隊，那個號碼果然有問題？”

“是，那個號碼是梅珍的，應該是梅珍事後改了信息。”陳輝頓了頓，問出心中疑問：“為什麽王茜會說是魏海打的電話？”

唐小明解釋道：“梅珍和我一樣會法術，改變聲線很容易，尤其是身邊熟悉的人，那就更惟妙惟肖，別人根本聽不出來。如果我換個號碼打給陳隊，陳隊會問我為什麽號碼不對，我只需解釋說之前的號碼不想用了，新辦了一個號碼，你會起疑心嗎？”

“不會。”陳輝搖搖頭，說：“所以存號碼的很有可能是王茜本人。”

“有可能。”唐小明點點頭，說：“只要改了信息，你們就算查看信息，也只會顯示魏海的名字，再加上王茜和魏海本人的口供作為印證，你們壓根不會往這方面想。”

“這樣的細枝末節，你也能捕捉到，确實難得。”司瑾書難得地誇獎道。

陳輝深吸一口氣，振作精神，說：“走，回去，重審魏海！”

唐小明沒有理會走出去的陳輝，而是轉頭看向背包，小聲說：“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沒想到你還能誇我。”

司瑾書挑了挑眉，“我沒誇過你嗎？”

“你說呢？”唐小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雖然唐小明已經盡量小聲說話，可武寧就在他身邊，多少還是能聽得到的，心裏既害怕又好奇，問：“大師，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回。這荒郊野嶺的，我的電動車又不能騎走，不搭你們的便車，我也回不去啊。”有免費的車不坐，那才是傻瓜。

武寧忍不住好奇地問：“大師剛才跟誰在說話？”

“鬼。”唐小明見他一副很害怕，又很好奇的模樣，不禁升起了逗弄的心思，說：“他的死狀……嗯，有些特別，你要不要看看？”

武寧急忙擺了擺手，“不了不了，不麻煩大師了。”

唐小明見狀好笑地說：“武警官可是警察，怎麽害怕這個？”

“我是警察，但我也是人，鬼這種東……”話剛要出口，武寧就意識到不對，果斷地停了下來，話音一轉：“人怕鬼很正常。”

陳輝大步走進院子，找到了武平，說：“車鑰匙給我，我有急事，必須趕回局裏。”

“鑰匙給你，那我怎麽回去？”

“你再叫輛車。”陳輝不等他拒絕，接着說：“你別忘了，今天這個制毒窩點，可是我給你提供的信息，你欠我個大人情。”

武平不情不願地将車鑰匙遞了過去，說：“這是我剛買的新車，你小心點開！”

陳輝接過鑰匙，轉身就走，來到車前，說：“上車。”

武寧應了一聲，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而後車門也同時被拉開，又同時被關上。被壓上車的紅毛看到了這一幕，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轉頭看向徐龍，小聲問：“徐老板，你有沒有看見剛才那輛車的車門自己開了？”

徐龍轉頭瞪了他一眼，怒罵道：“滾！”

“不許說話！”在一旁看守的警察怒斥道。

紅毛回想今天的事，總覺得不對勁兒，說：“是真的，那輛車的後車門自己打開，又自己關上了，我絕對沒看錯！有鬼，肯定是有鬼，之前發生那麽多奇怪的事，肯定是鬼在作祟！”

“鬼？我看你才是那個鬼！”徐龍氣急敗壞地看着紅毛，他敢這行很多年了，一直順風順水，沒曾想竟栽到了這兒。

警察再次警告道：“不許說話，否則按串供處理。”

橫肉男看看紅毛，陷入了沉思，他并非無神論者，更何況之前發生的事太過詭異，讓他不得不深想，難道之前不是幻聽，真的有鬼在作祟？那這鬼是誰，他現在在哪兒？是來報仇的，還是警察樣的小鬼？

車上，唐小明解除了隐身，說：“陳隊，我的電動車什麽時候能給我？”

“這個不好說，怎麽也得十天半個月。”

“這個殺千刀的偷車賊，那車可是我剛買的，總共就騎了一天。你說偷就偷了，還給我改得面目全非。”一說到這些，唐小明就來氣。

武寧擡頭看向後視鏡，說：“大師，我那兒有個電動車，沒怎麽騎過，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先騎着。”

“成啊，我不嫌棄，能代步就行，總好過騎共享電車了。你的電動車在哪兒？”主要是共享電車收費，當然是免費的最好了。

“就在局裏停着呢。”

“那正好，我能騎着回家。”

一個小時後，汽車開進警局，武寧帶唐小明去騎車，陳輝則徑直回了刑偵隊。

唐小明看着面前七成新的電動車，随口問道：“你這車買了多久了？看上去還挺新。”

“買了有半年了，後來我哥買了車，上下班我能搭個便車，也就沒怎麽騎。”

唐小明一擡腿坐了上去，說：“那我可真騎走了。”

武寧見狀急忙說道：“大師，我想再買一張升級版的驅鬼符。”

“你打算給誰用？”

“我哥。”武寧老實說道：“他是緝毒警，每天都跟那些喪心病狂的毒販打交道，我擔心那些人死後化成厲鬼，找我哥的麻煩。”

“你們這些當警察的，身上都有一股正氣，一般的鬼魂不敢靠近，如果被鬼纏上，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警察做了虧心事，身上的正氣沒了，一種是厲鬼纏身。”唐小明從背包裏拿出符咒，遞了過去，說：“看在你我這麽熟的份上，還是那個價吧。”

武寧接過符咒，利落地付了錢，說：“謝謝大師。”

唐小明又跟他要了充電器，随即騎上車子便出了警察局。

司瑾書有些奇怪地開了口，“陳輝要審訊魏海，你不過去瞧瞧？”

唐小明笑了笑，“對付妖魔鬼怪，我可以幫忙，但對付人，還得他們自己，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總不能圍着他們轉吧。況且，陳隊是個老刑警，那個魏海不是他的對手，交代是早晚的事。”

“看得倒是透徹，修煉才是你目前最緊要的事。”

唐小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知道梅娘去哪了嗎？”

“她與龜老和好如初，梅山出現變故，十有八九去了牛頭山。”

想到梅山的景象，唐小明不免有些心虛，“那明兒再走一趟，把梅珍的手機拿到手。”

司瑾書提醒道：“明天你與萬興有約。”

唐小明一怔，随即說道：“差點把這茬給忘了。那就後天？”

說到這兒，唐小明突然剎住了車，掏出手機給陳輝撥了過去，很快便接通了電話，“喂，什麽事？”

“陳隊，你把梅珍的手機號發給我。”

“你要這個做什麽？”

“這個你別管，我自有我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