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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色彩鮮豔波斯地毯不但沒有為鮑爾斯莊園增亮反襯地這座貓頭鷹的巢穴詭異陰森,價值高昂的擺件随處可見。
手要洗了,我面無表情。我在想為什麽姑媽不能讓人送給我一定要親自遞到我手上,難道我以前喜歡混日子的各種party的小愛好被姑媽接受了?或者說自從上次宴會後我一直貓在家裏讓姑媽感到奇怪懷疑我哪裏出了問題。
好像都有可能,說不定是我被打擊了脆弱的心靈需要給我練練膽,伊麗莎白夫人不知道她的考慮之一被她親愛的侄子猜中了,她還在研究手上的石像。
可以的話請不要給我這麽獵奇東西我心裏嘀咕,好在姑媽沒有讓我和她共同追求她目前的信仰,我并不想緊跟姑媽迷信的步伐。唯物主義的三觀碎了徹底不代表我會轉投唯心主義。
姑媽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她現在信仰的‘神’是第三個還是第五個來着,我記得應該是第五個吧,花心算是野心家優良的美好品德。我在慶幸姑媽不會一個神信到底。
但姑媽哪裏來的請柬的渠道我暫且想不通。
這份請柬不正常,背後的組織者也不怎麽正常,哪家正常人會送這種陰間東西,白色的外殼帶着說不出來鹹腥味的火漆,記憶裏只有那些神神叨叨、有着狂熱信仰的□□才會将牲畜的鮮血塗在一些物品上。
按照姑媽的性子我不信她只是簡單給我一個請柬,像是随手扔給我的小玩意兒哄我開心。
想想姑媽最近見的人,再想想哥譚市裏冒出來的陌生人,去除正經宴會請柬,剩下只有不能放在陽光底下進行的宴會了。我不得其解是誰讓姑媽重視又輕視,重視應該是姑媽親自出場,輕視不該是我去。
我卡在中間,看姑媽的意思是讓我自己選擇去留,去還是不去。
有多想不去就有多少理由要去,哄我開心的成分一半一半,姑媽溺愛小孩的心理我永遠摸不透。
或許應該去查查姑媽的人際交往,我大腦停滞了一下,不是自己掌握主動權就這麽個缺點——永遠被動。
耷拉下肩膀的我沒有精神,比起光彩照人的繼承人我此刻更像是平平無奇的普通青年,我不再看鏡面裏扭曲的人影。
一直板正着身體真的好煩,不等我多放松一分鐘樓梯下的管家讓我瞬間挺直腰板。
夢回管家不贊同的目光,他看見我毫無貴族風範又要念叨了,我阻止不了一位一心為我好的長輩只能在他們面前裝模作樣,不過沒有看見等于我沒做,我咳嗽兩聲理直氣壯地保持勻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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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不用這麽着急您可以走慢些,後面沒有怪獸追您,”說着管家向他看似穩重實則腳步聲完全出賣他的小少爺發送一言難盡的目光。
“是嗎,那我再慢些,”我調整步速用微笑掩飾自己的尴尬,在他面前有時候我總不注意忽然間活潑起來。
白發蒼蒼的老管家總會縱容他的小少爺,孤孤單單的小孩子長大了不想住在家裏有什麽錯,他只是長大了需要個人空間,等到再長大一些他會回家的。
“夫人早上還和我提起您,問您過的怎麽樣,匆匆忙忙地不如留下和夫人一起品嘗下午茶,”聯絡一下感情。
盡職盡責的老管家以為是小少爺青春期到了,哪裏知道我和姑媽互相內心有鬼,短時間住在一起也會露餡妨礙自己行動。
我眨了下眼睛,“我也想姑媽,不過最近工作忙,住在莊園不方便,住在市區更方便。”
工作忙簡直是一個萬油金的借口,管家不能阻止我去為工作獻身,畢竟是我的責任,我在公司擔任要職。
但精明能幹的管家看透了一切,他只是說:“這次您還是不在家裏留下,看來莊園裏的房間需要繼續打掃,它已經習慣等待了。”
“謝謝您,不過等這段工作告一段落我會回來的,”我在心裏轉了兩圈沒有承諾具體時間,只是不忍心讓自己親近的人一直等待,即使管家更偏向姑媽我也不能否認他對我的關愛。
記憶裏我在親近的人面前不是一個能藏住事的人,但在與提姆有關的事上我粉飾太平,藏得姑媽、管家還有提姆本人都沒有看出我的心事,往好處想活了這麽多年我長進了許多。
不過還是要說一聲抱歉,盡管兩個蒼白無力的字語不能道明一切,然而并沒有更合适的話,能爛在肚子裏最好,我不會讓他們知道的。
現在的我不知道什麽是立flag,最不想讓他知道的最後他都知道了。
“我要走了,”我伸出手。
管家适時遞給我外套,他知道我更喜歡另一個住所,自從進入高中後不是特定的節假日我都不會回到鮑爾斯莊園過夜,本身顯得空蕩蕩的莊園更只留下他一個常駐人口,像是空巢老人。
管家沒有說話,他對他的小主人有着充分了解,然而他想嘆氣的心情都要在眼裏溢出出去。
我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借着幽暗的壁燈逃避一個老人真誠的關心。
我什麽時候回來一般取決于我姑媽什麽時候出差回來,不過姑媽回來了我也不會多留兩天,比如現在我就不會留下而是回我在鑽石區的公寓。
管家告別他別扭的小主人,“小少爺,一路順風。”
“我會的,早些回去吧,姑媽也需要您,”我停住腳步低低說道。
停靠在大門處的司機站在車門旁邊,比門神還要門神,我不懂他戴墨鏡的理由,我讓司機關上車門,早點回去也好。
黑色的賓利緩緩駛離莊園,知道變成一個黑點然後再也看不見。
管家有很多想要說的話給他是幾乎一手帶大的小少爺,敏感孤獨的孩童變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好,過了好一會管家看不見車尾巴才回到莊園。
古樸典雅的歐式木門緩慢合上,黑色的西裝背影逐漸被黑暗吞噬,再看只剩下緊閉的大門。
***
自從姑媽開始迷信神學之後,鮑爾斯莊園就流進了衆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要命的是不知道世界出了什麽問題,魔法是真實存在的,神秘一門深似海,偶爾我寧願姑媽繼續沉迷恢複鮑爾斯家族的榮光中,打壓法庭同僚給蝙蝠俠使絆子,什麽都可以。
人們一般會将要完成的任務分出先後,我也給我的‘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劃分固定的完成時間,只有用ddl來限制自己才不至于無限期拖延最後馬馬虎虎過。
保質不保量,保量不保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說人話就是拖延症晚期患者的迷惑行為,如果沒有發現紅羅賓的身份,想起記憶的我對哥譚的夜晚毫無興趣。
小A現在還是一個人工智障,轉轉手腕繼續敲,論如何複制粘貼一個Al,我想我很有發言權,軟件加硬件組合,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存放大型運算器只有去蹭人家的服務網絡,電子幽靈你值得擁有,我狗狗祟祟摸進韋恩集團的衛星然後掩蓋所有的痕跡。
有自己的衛星才是根本,我可能、大概需要一顆衛星?電腦上的發送衛星計劃只差一個收尾,需要時間,我嘆氣。
習慣性把消息拿出去喂Al,一個稱職地夜間游蕩者怎麽可以沒有助手,蝙蝠俠都有那麽多小鳥,我沒有就只有換個代餐了,只希望鋼鐵俠發現不會罵我侵權。
不對,我又不會和鋼鐵俠對上,擔憂這些太早了,再說Al助手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專利,我是昏了頭。
桌面文檔最上面潔白的紙張散發出幽幽的異香,知道組合成分的我忍着沒有吐出去。不知道時覺得味道奇怪,想起之後隔夜飯都在胃裏翻滾。
伴随鮮血的玫瑰花香很難說宴會組織者有什麽品味,我認為他們的審美意識需要重新塑造。
我嫌棄的拿過邀請函,看了兩眼忍不住在想鮮血和人造染料用比例混合在一起難道是什麽新潮流?
丢在桌面上的邀請函被裁紙刀割開,外面的殼子還算正常,碰到裏面的字……我戴着的手套我不會再留下了,慶幸在打開信紙之前找了一套手套。
折磨自己我也玩出來了新花樣。
在我坐在辦公椅上發呆時,手機上短信的提示喚回了我的思緒。
我以為是莉莉絲的發來工作跟進的後續,好吧是提姆,他問我最近有沒有一些陌生、不同尋常的宴會邀請。
考慮了幾秒,我如實回答了他的問題,面對提姆直白的求助、委婉的示弱,我沒法拒絕,而且這不是我送給他神秘消息是意圖嗎?我又在這裏自責什麽。
烏木般的頭發被我抓亂,我只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看來不用莉莉絲當我的女伴了。
順理成章地我們将會組成一對趕赴宴會,他調查他的我玩我的,像以前他用學校電腦黑進校董私人賬戶,我在外面給他放風。
總之我沒什麽太大用處。
我想着莉莉絲的消息她馬上就發給我了,從郵箱裏出來的。我啞然失笑不能念叨,報應來了。
不過正常的工作,……?我繼續往下看,什麽叫文森特跑了?
奧,我讓保镖監視的文森特跑了,跑了?!我回到第一頁重新看,保镖的廢物程度再次刷新我的認知,說吧是不是重要人物總能在關鍵時刻消失不見?
放電影裏純純線索,我感覺試探性釣魚釣出了大魚,我失策了家裏公司還有這種人物,早知道多留一段時間了。
說多了馬後炮,後臺裏的追蹤器還在運行說明還在掌控之中。我盯着追蹤器的位置看了兩眼,上東區?他怎麽跑去紅頭罩的據點。
***
天幕低垂,海浪聲溫柔地拍打着礁石,靜置在港口的豪華郵輪即将起航離開碼頭。
在文森特藏到上東區後我沒去管他,左右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大半,他最後的行為也無法影響我在集團的決定,權利被瓜分了就是沒有,文森特會想怎樣翻身。再次看他時文森特已經轉移地點了,目的地很眼熟,哥譚灣東碼頭。
可以肯定大魚在郵輪上,來了還有額外驚喜,我接過侍者手裏的彩繪面具遞給提姆,看來今天制服帶對了。
我攬住提姆的手臂從容自如地走相宴會廳,開玩笑:“你今天怎麽有時間和我一起來,怎麽終于想通了工作是做不完的。”
來來往往地侍者像是一陣空氣,沒有丁點存在感,只是無情的酒水架子,我掃了兩眼端起一杯紅酒。
“最近哥譚來了一群投資人,聽說他們手上有些不一樣的東西,接觸一下,”提姆說的含糊不清。
我接話說:“也是,他們都不出門,就知道你是工作狂。”
提姆贊同安斯的說法,真實想法只有自己知道。
“是他們嗎?”
“我看見他們了。”
我倆同時出聲,“你先說,”我點點頭。
提姆不好意思地說:“我看見他們了,那我先過去了,你呢?”
“我,我也差不多,那邊西北角看起來應該是你要找的投資人,一看就不是哥譚本地人,注意安全。”
“是哥譚本地人才更需要注意,”提姆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說完我們兩個又笑起來,什麽哥譚人才懂的地獄笑話。
目送提姆走遠,他有他的事要做,我當個合格的敲門磚就可以了,宴會裏角落很多,不想社交。
走遠的提姆為了掩飾自己迅速鑽進人堆裏然後鑽出去,他趁人不注意離開宴會廳,微型耳麥裏的指引讓他快速找到一處比較安全的地方,最好的方案是裏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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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