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死神禁區

死神禁區

精神力的大量消耗和超負荷, 讓暮雲昭的腦袋仿佛要爆炸了一般，眼眸中溢滿了紫色。

熔魄刀化身為岩漿巨獸，500公裏內的範圍, 所有的機甲仿佛置身在灼熱熔岩裏, 被它一口吞噬。

這金色的機甲仿若戰神降臨，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勢如破竹地以一把刀破開了前路的防線, 無視所有的攻擊，直沖着最後的雄獅二號而去。

“剩餘能量7%。”

……

“剩餘能量6%，主人，即将達警戒線！”

暮雲昭對小鳳凰的警告此充耳不聞, 他眼裏只有那艘巨大的戰艦, 混亂暴亂的腦海精神力終于到達了極限，超過負荷的鏈接根根斷裂。

但他卻依然駕駛着機甲舉起熔魄刀，要把那該死的破星艦如同那些不自量力的機甲一樣，劈開！

雄獅二號的指揮中心, 雷達中的圖影清晰地顯示着金色機甲，以光速逼近星艦。

即使只是個影像, 但每個士官都瞪大了眼睛，心髒狂跳, 仿佛下一秒就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他們失态地回頭大喊：“上将, 他要過來了！”

“再不讓開，我們會被劈中的！”

士官面露恐懼，情緒慌亂。

費立上将看着化為金光的機甲, 眼皮忍不住快速抖動，他不甘心, 獅心陛下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暮雲昭帶回去，這要是讓開，他無法向陛下交代。

但是……那也得有命回去才行。

熔魄刀所過，所有的人機皆在灼熱中爆炸！

軍人可以戰死，但不能妥協！

“還不讓開，真想讓我一刀劈了嗎？”暮雲昭牙齒滲血，耳朵和鼻孔也沁出了血絲，雙手幾乎在顫抖。

他已經到達極限了，但他不能退縮，不能放棄，他要進入隕星帶，勢必要穿過獅皇的封鎖，可一旦放棄，他必然會受到獅皇的反撲！

拼了！

大不了，魚死網破！

10秒，9秒，8秒……距離越來越近，6秒，5秒，4秒……

當鳳凰即将到達雄獅二號的時候，終于那艘星艦動了，讓出航道。

暮雲昭勾了勾唇，一舉穿過，沖向了隕星帶。

然而下一秒，“主人！”小鳳凰響起了尖叫聲。

身後一束幽冷的強力光線直射而來……卻是芬克斯上将的艦隊到了！

“計算能量強度為7級，3S……不，逼近8級，超3S！”

速度太快，小鳳凰就算即使提醒，暮雲昭也根本來不及躲開，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回手将熔魄刀橫在了鳳凰的要害前。

“噗……”他猛然吐出一口血，剎那間與熔魄刀的精神鏈接全部斷裂，連同鳳凰的共感也一同被震斷，暮雲昭的瞳孔放大，腦海中嗡嗡作響，如同尖銳的刀刺攪和着他的腦漿。

熔魄刀被放開的那一瞬，小鳳凰将它收回了折疊空間，同時也接管了鳳凰的駕駛權，一邊自動飛往隕星帶，一邊從駕駛艙內延伸出兩根治療觸手，将精神力安撫劑從暮雲昭的後頸推了進去。

“主人！主人！”

暮雲昭精神力超負荷，意識海掀起了狂風，已經徹底紊亂，它必須在第一時間安撫，并喚醒暮雲昭。

不過好在，那強力超3S的激光攻擊被熔魄刀擋了下來，甚至能量碰撞，産生了一定的沖力，讓鳳凰直接突破了獅皇防線，沖向了隕星帶。

芬克斯上将所帶領的艦隊跟雄獅二號彙合，集結了最強戰力機甲，釋放出無數的智械，锲而不舍地追了上來。

這家金色的機甲在綁走暮雲昭的時候，還不忘偷取能源，可見對方的能源儲備欠缺。

只要死死地咬住，耗都能耗光它。

再頂尖的機甲，沒了能源，也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

*

暮雲昭感覺全身又冷又熱，身體虛弱地連擡個手指都困難。

他的腦海裏一片混亂，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伽英陛下，回頭對他笑着，“阿昭。”

他心中頓時一酸，澀然無比，無意識地喃喃道：“爸……我想回家……”

“主人，您醒醒，馬上到達隕星帶了！”

隕星帶是亡命之徒的後路，但九死一生，拼的就是運氣和膽量，以及玩命的駕駛技術。

按照星航圖指示，他們進入隕星帶後，會沿着最外圍的海盜暗航道，跟随可怕的隕石群一起做環繞旋轉，直至到達另一端阿曼達星域，這是最節省能源的辦法，但就算如此，鳳凰的能源也支撐不住。

獅皇軍隊顯然也猜到了他們的目的，緊緊地追咬着，勢要冒險也跟着進入隕星帶，一直等到金色機甲能源耗竭，再不費吹灰之力地抓回去！

小鳳凰着急地化出虛影，對着緊緊閉着眼睛的暮雲昭使勁扇了扇翅膀，可惜虛體觸摸不到實體，它只能幹着急。

“主人，是否按照既定航線進入隕星帶？”

“主人，能源即将耗盡，進入隕星帶的危險性極高，順利抵達阿曼達星域的概率為0%。”

“主人！”

“主人！”

精神力的幹涸令暮雲昭泛起惡心，不知道是後遺症還是什麽原因，被推入精神力穩定劑的後勁仿佛被火燒一般，又熱又痛。

“唔……”他忍不住痛苦地呻.吟出聲，手指無意識地抓握，機體的自我保護促使着他昏睡，而強烈的危機又讓他努力保持清醒，終于在小鳳凰一聲聲呼喚中，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問：“還有多少能量？”

“5.57%。”

暮雲昭聞言幾不可見地扯了扯嘴角，那可真是少得可憐，小鳳凰連小數點都算上了。

就算途中非常幸運沒有遇到隕石撞擊，沒有被獅皇軍擊中，但以這點能量顯然也到達不了阿曼達星域，他們還有漫長的流浪。

暮雲昭看着長長的以光年計算的航線，身後又是緊追不舍的獅皇軍隊。

“主人，已進入隕星帶！”小鳳凰擔憂的聲音提醒他，“是否按照既定航道前進。”

既定航道是擺脫不了獅皇軍方的，暮雲昭艱難地擡起手指，忍着全身的虛弱和混亂，按在星航圖上全力一劃，最後點在了一片血紅警告的死亡區，說：“直接穿過隕星帶，去這裏。”

“主人！”小鳳凰震驚地音調都變了，要是有實體，頭上的三根呆毛都得顫抖兩下。

它覺得暮雲昭一定是糊塗了，被精神力反噬得不清楚。

“死神禁區有強烈射線，空間擠壓和超高溫的能量氣團，還有無法預測的爆炸！主人，以鳳凰的機甲材質，在排除能量防護罩下，我們只能在裏面停留1秒！1秒！”小鳳凰的音量拔高，甚至有些失真。

1秒能幹什麽？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在高于恒星百倍的溫度下熔解。

小鳳凰即使是智能系統，也極不贊成，并判斷暮雲昭的指令并非出自理性，所以未執行。

然而暮雲昭卻道：“秦明昊能僥幸掉入蟲洞來這裏，相信我們也可以，賭一把運氣吧！”他虛弱的聲音發着狠，眸光因為濕熱，蒙上了一層水霧，眼眶泛紅，顯得既脆弱又堅強。

都逃到這個地方了，他不想功虧一篑！

可這哪兒是賭運氣，分明在送死。

死亡區域的蟲洞活躍度是高，但出現和消失充滿無序，根本不能預測。

小鳳凰不斷計算成功概率，發現百分小數點後無數個0才能産生個1，生還概率就是0！

它将這個結論告訴暮雲昭，試圖以此打消他的念頭。

小鳳凰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忽然變得成熟起來，鄭重且認真地說：“主人，我真誠建議您轉移到副駕駛，以被綁架人的身份由獅皇解救。根據統計，您被發現主動逃跑的概率為10%，且99.99%不會被定罪。”

暮雲昭一頓，“你讓我回去？”

小鳳凰回答：“是的，這是我能計算出您唯一的生路，且危險性最低。”

所以這次行動算失敗了？暮雲昭沉默下來，“那你呢？”

“為了您和藍星的安全，小鳳凰會啓動自我銷毀程序，消除關于您的一切痕跡。”

明明是只叽叽喳喳的小胖雞，卻裝起了冰冷無機質的系統。

明明臭美得要死，寧願當一只寵物，也不想回到終端，說是想要見識新世界，其實就是怕孤單，像個麻煩的孩子。但是最終，它依舊以暮雲昭的安危作為智能系統的最高指令，哪怕自我摧毀，也說得沉着冷靜。

小鳳凰從激活誕生，才過了幾天，它還是個幼稚單蠢的小崽子！

“你害怕嗎？”

小鳳凰頓了頓，回答：“智能系統的第一指令——不惜一切保護主人。”

暮雲昭扯了扯嘴角，“有沒有高于這項指令的指令？”

“有。”

“說。”

“主人的命令高于一切。”

暮雲昭笑了，“好，那就聽我的命令，前往死神禁區！”

小鳳凰再無法欺騙自己的程序，判斷這話出自暮雲昭非理性的思考。

它的光屏面板上，星圖的航向重新被定義，将終點坐标射在了那鮮紅一片的正中央——三顆天使白矮星爆炸留下的死亡域。

它将橫跨隕星帶。

“別怕，我們一起。”

暮雲昭手指上的乾坤戒一閃，一塊刻畫着星盤輪轉的白玉令牌出現在他的手上。

“我們會平安無事的。”暮雲昭捏緊令牌，眸光堅定。

*

“上将，對方偏離航向了！”

在死亡區域的龐大質量牽引下，随着隕星帶環繞是相對安全，也是明智的選擇，但盡管如此，穿梭在密集隕石群中，時不時地也會發生強力撞擊，危險重重，沒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覺悟，沒有為了生存的壓迫，就算是獅皇軍方也不敢輕易嘗試。

而藍星給予的星航圖中的隐藏航道，已經是經過無數條生命，數以萬計的機甲和星艦報廢，才開辟出來的一條死亡概率最低的生路。

可沒想到那白色的機甲竟然不按這條航道走，反而……

經過反複的速度測算，坐标定位，獅皇軍方不斷分析和預測白色機甲的航向，最終發現一個震驚的事實。

“上将，它要穿過隕星帶，進入死神禁區！”

“什麽？”

不管是費立上将還是穿過蟲洞與之彙合的芬克斯上将看着這一幕面露震驚。

“它在找死嗎？”

死神禁區，短短四個字，就确定了那片鮮紅的區域不可能有生命存活！

“看來對方是寧願毀掉，也不肯落在我們手裏。”芬克斯上将看着被急速旋轉的隕石群吞沒的白色機甲，不得不把這個消息發給了帕裏特侯爵。

留在後方的帕裏特侯爵整個都驚呆了，“那暮雲昭殿下……”

“抱歉，閣下，看來太子是見不到他的側妃了。”作為軍隊總指揮，芬克斯心情沉重道。

他本以為這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在獅心陛下下令開辟第二個躍遷點，命費立上将帶領雄獅二號艦隊穿越駐守赫拉爾隕星帶時，他還覺得陛下小題大做，未免謹慎過頭。

然而沒想到，小醜最終竟是他自己。

“芬克斯上将，雄獅二號發來詢問，是否繼續追擊？”指揮室的士官回身問道，接着面露為難地補充，“隕星帶旋轉速度太快，隕石密度極高，全軍冒然進入，很容易遭受撞擊……”

大質量隕星的一次撞擊，足夠将一艘星艦給撞得粉碎！這可是比3S的鐳射激光炮還要恐怖的力量。

別說士官産生怯意，就是芬克斯上将自己都還沒做好找死的準備。

“調轉回頭，撤！”

此言一出，控制室裏的所有士官都暗暗松了一口氣。

*

“主人，獅皇撤了。”光屏上代表獅皇軍方的黃點漸漸遠離，小鳳凰的聲音有一點點振奮。

“還剩多少能量？”暮雲昭恍惚地問。

“4.98%。”

“不多了，我們沖進去！”暮雲昭喘了一口氣，他擡手無力扯了一把領子。

混亂而空洞的思緒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精神力枯竭後，虛弱和燥熱輪番交替在他的身上，他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主人，檢測到您現在的體溫已經高達42°，精神波動起伏異常，信息素濃度為1504，還在持續升高。”小鳳凰說到這裏，頓了頓，失聲道，“天哪，您再次引發熱潮！”

這顯然是精神力過度使用的後遺症。

之前的那場熱潮是被暮雲昭用誘導劑強行催發而來，身體其實還未做好準備，本該好好休息，讓身體穩定下來，結果他直接進入大逃亡，把精神力耗了個空！

這下，更加來勢洶洶的熱潮讓他如同落入了油鍋一般煎熬，簡直禍不單行。

他無力地連牙齒都咬不住了，斷斷續續的呻.吟從口中溢出，眼神迷離渴望，汗濕的黑發緊貼着雪白染着潮紅的臉頰，身體無意識地扭動着，急切渴望着依靠，被占有和纾解……這幅模樣，也虧得小鳳凰是個智能系統，沒有智慧種族該有的欲望，否則根本把持得住。

“主人，您還堅持的住嗎？”

密集的隕石開始從機甲旁邊穿過，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片殘影，若非小鳳凰是超高智能系統，否則根本躲不開。

但饒是如此，能量保護罩依舊不斷地傳來受襲警告，越靠近隕石帶內圍，隕石的數量就越多，甚至根本無法躲避。

駕駛艙內危險的紅光不斷閃爍，小鳳凰強大的算力需要在頃刻間做出避開大隕石，而迎接小隕石撞擊的決定。

暮雲昭抖着唇，“給我注射抑制劑……”

冰涼的液體注入後勁腺體，帶來一絲喘氣的機會，然而熊熊大火又豈是一兩盆水就能撲滅？

四根抑制劑後，“繼續……”他說。

一連八根，小鳳凰再不肯注射，“主人，您的身體處于崩潰邊緣，不能再注射了！”

抑制劑是瞬間鎮定劑，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過量之後，它會引發機體紊亂，打破免疫體統，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Omega的身體較另外的兩大性別更加脆弱，實在不能再傷上加傷。

暮雲昭也明白，在抑制劑的效力下，他勉強找回了一絲理智和力氣，“需要多久突破隕星帶？”

小鳳凰道：“以現在的速度需要1個小時。”

暮雲昭已經沒辦法再駕駛機甲兩人，他笑了笑，美得如同易碎的藝術品，眼神慢慢渙散，低喃道：“那這一個小時，就交給你了……”

小鳳凰的聲音帶上了嗚咽，“主人……嗚嗚……我會竭盡所能保護好主人！”

只有4%的能量，卻要在超光速中航行一個小時，中途還要連續不斷地躲避巨大隕石的撞擊，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小鳳凰直接舍棄了保護罩，将全部的能量分配給了速度，同時關閉了機甲的武器系統，防護系統……一切非必須的輔助功能，熄滅了駕駛艙內一切燈光。

無聲無光的靜谧中，暮雲昭的眼睛努力地睜開一條縫，看到透明的機甲殼外那呼嘯而過的隕石殘影，感受着機甲劇烈的震動。

沒有防護罩，靠鳳凰堅硬的材質頂着密集的隕石撞擊，即使融入了行星級異獸的骨血，也難以持續抵擋。

因為小鳳凰将所有耗能的模塊全部關閉，連同實時播報都沒有了，所以暮雲昭根本不知道鳳凰的損傷程度。

眼淚無聲無息地從眼眶滑落，混亂的思緒，身體的疼痛，恐懼和悲痛交織在一起，讓心髒跟着抽搐，暮雲昭打從記事起，就沒體會過這麽深的無力和絕望。

“主人，您還好嗎？”黑暗中傳來小鳳凰擔憂的聲音，“您的體溫又在升高了。”

那來勢洶洶的熱潮如附骨之疽一刻不消停，逮着他的虛弱死命折騰，可是這個時候，又上哪兒去找一個工具人alpha緩解？

暮雲昭幹脆接不折騰了，扯了扯嘴角道：“沒關系，死不了，把駕駛艙內的氣溫降到最低，氧氣含量調至最低。”

宇宙是冰冷的，鳳凰所有的系統幾乎都癱瘓了，唯獨駕駛艙內依舊保持着恒溫恒氧恒壓。

然而在暮雲昭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駕駛艙迅速降下了溫度，連氧氣都稀薄起來，維持着暮雲昭最低的生存條件。

鳳凰的震動越來越強烈，速度也越來越慢，它躲避的困難，遭受的撞擊無比密集，前進變得遲緩而艱難。

暮雲昭彎了彎唇，露出一個好笑的表情。很顯然，鳳凰已經傷痕累累，能源達到了極限，再也不允許有一丁半點的“奢侈”。

終于艱難的一小時之後，“主人……滋滋……還有1分鐘……滋……穿過隕星帶……滋滋……進入……死神禁區……滋滋……”

小鳳凰的聲音變得失真模糊，似乎語言傳感系統遭受了嚴重的損害，無法正常表達。

暮雲昭捏緊手裏開始發燙的星恒令，心說再堅持一下。

再頂尖的機甲，再高端稀有的材質，遇到難以抗衡的自然之力，也如螳臂當車一般令人絕望。

但是……他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他會活下去的。

“……滋滋……到了……主人……小心……”

小鳳凰最後兩個字落下，徹底失去了聲音，而在同一時間，暮雲昭感受到了機甲強烈的一震，剎那間令他暈頭目眩，差點嘔吐了出來。

很快，機甲艙內閃出了火花，操縱面板上出現了裂紋，滋滋的電光洩露，暮雲昭目光所及的透明機甲保護殼爬上了蛛網般的裂痕，氧氣和氣壓急速降低，鳳凰已經徹底失去了能量，只能拼着慣性往前航行。

赤灰色的死亡區就在面前，滾燙的灼熱氣團甚至驅散了宇宙滲透進來的冰冷。

那是死神的領地，卻也是暮雲昭的希望。

然而在擺脫隕星帶的最後，忽然一個龐大的隕石陰影籠罩在機甲上，以恰到好處的速度和距離，從側翼撞了過來。

赤紅的光包裹着這顆隕星，強大的質量帶來蠻橫的撞擊力，別說現在癱瘓的鳳凰，就算充滿能量開啓全部防禦系統的巅峰狀态，這一撞也足夠将這小小的機甲粉碎。

根本就躲不過去！

死亡的陰影下，即将撞擊的瞬間，暮雲昭驀地側過臉，閉上了眼睛。

而這一剎那，手中的星恒令卻陡然綻放柔和的光芒，只見虛空之中，星盤輪轉，星子起落，滌蕩出陣陣清氣環繞，繁複的文字符號若隐若現，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封閉式的結界，閃爍着琉璃七彩的光，将整個機甲包裹起來。

預計中死亡的撞擊并沒有到來，暮雲昭緩緩地睜開眼睛。

只見星恒令漂浮在自己的眼前，光芒大盛，流蘇微蕩。而透明的機甲室外，無聲無息之中，卻見那隕石正處在分崩離析的狀态。

暮雲昭睜大的眼睛，明明那結界看起來薄得仿佛肥皂氣泡一戳就能破，可那幾乎媲美小行星般龐大的隕石一接觸到它，卻自發地分裂成了無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