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兩人一雞

兩人一雞

億萬年前的仙宮星究竟有多繁榮, 暮雲昭不知道，但是如今一路走來，人煙全無, 野獸橫行, 處處彌漫着令人頭暈目眩的灰霧，黑漆漆的森林裏, 只是望上一眼, 就能感受到裏面的危機四伏。

現在這就是一顆荒星，還是盛産S級以上，甚至有被小鳳凰稱為領主，行星級別的異獸同時存在！

而且不知道什麽原因, 暮雲昭精神力輻射的範圍并不像獅皇星域裏那麽廣, 在這裏，連百米都不到，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做柔弱！

暮雲昭跟随封曦走在荒蕪的戈壁上，一路朝東而去, 這裏的時間流速跟藍星不同，天上似乎有太陽, 不過灰蒙蒙的看不清，根據小鳳凰的記錄, 大概過30個小時才算一天。

而他們已經硬生生地走了三天！

暮雲昭看着前方挺拔的背影, 飄飄白衣不緩不急, 忍不住錘了錘自己可憐的腳。

就算有戰衣穿在身上，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嬌弱的Omega，實在經不起這麽長途跋涉, 現在腰酸背痛腿抽筋，而且口渴饑餓, 很想坐下休息補充能量。

若在藍星，艾斯維他們早就噓寒問暖，争先恐後地想要背他，不過放在這位身上……暮雲昭是沒指望憐香惜玉。

在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之時，他終于堅持不住喚道：“帝君。”

前面的身影一頓，回過頭，眼神裏寫着什麽事？

“您要不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到封曦這個修為，吃不吃東西無所謂，但是顯然暮雲昭不行。

封曦的視線在他可憐兮兮的臉上劃過，只見少年灰頭土臉，初見時水靈靈的眼睛也變得萎靡不振，全身寫滿了疲憊，想了想對方只是個凡人，他颔首道：“就在這裏過夜吧。”

暮雲昭聞言松了一口氣，尋一處大岩石坐下來，小鳳凰趕緊倒水送營養液，做完這些，它就開始忙碌起來，一邊收集枯枝準備點個火，一邊将見到的砂石土壤動植物做個樣本分析收進數據庫裏。

這裏是未開發的星球，充滿了游離的能量，什麽都是新鮮的，對于智能系統來說擁有別樣的吸引力，不一會兒小鳳凰就走遠了。

戈壁灘晝夜交彙之時，天氣還算舒爽，不過再過半個小時，就該驟然冷下來，暮雲昭擡頭望了望天空，有些疑惑道：“帝君，我怎麽覺得這天空……似乎清晰許多，星星都明亮了。”

第一天降落在這個星球上，天色一直是灰蒙蒙的，仿佛有一層陰霾包裹着星球表面，可視度低不說，呼吸還覺得粘膩難受。

但是現在，雲層淡去，遠方星子一閃一閃，天空清澈如洗，視野可以拉得很遠。

封曦道：“地火重燃，靈氣複蘇，污濁散去，自是清明許多。”

“可我在老師的記憶中看到過，這一片的星海應該都沒了才對。”從乾坤破天舟往回看仙宮星域，盡在封曦一劍之下湮滅，那孤獨一擲的力量只留下宇宙中一個巨大的深淵黑洞，吞滅了一切。

而現在，白天有日，夜晚也有月輝，是擁有生命體的星球。

封曦淡淡地回答：“按照你的描述，已經過了近億年。”

那麽鬥轉星移，即使全部化為塵埃，也會在時間的流逝下，慢慢聚集形成新的恒星星系，這顆唯一留下的仙宮星流浪于宇宙中，也會慢慢再次吸引其他行星衛星環繞，沒什麽稀奇。

暮雲昭明白了，他不再多言，拿着透明的管狀容器，熟練地打開玻璃密封條，就着裏面流動的詭異綠色液體，一臉麻木地仰頭一口喝下。

封曦袖手站在一旁，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暮雲昭感受到那道目光，于是将一管未開封的遞了過去。

封曦不為所動，“何物？”

“營養液，可補充人體所需的各種養分，除了味道難吃了一點，出門在外還是方便的。”那何止是難吃，套用二公主的話來說就跟吃屎一樣，不過有的喝就不錯了，至少餓不死人。

暮雲昭很慶幸自己逃跑之前在小鳳凰的空間鈕裏放了百個立方的營養液，足夠他喝上好幾年。

“不必，我已辟谷。”只要看到暮雲昭那喝藥般痛苦的表情，封曦便敬謝不敏。

暮雲昭一路上就沒見過這位喝過水，吃過東西，簡直羨慕壞了，他問：“帝君，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達昆吾？”

“以你的腳程，至少五十年。”

暮雲昭：“……”硬生生走上五十年，還是在這個時間流速下的五十年，這不是要他命嗎？

他想了想，小小地問：“就沒有代步工具嗎？”

封曦眉峰微揚，“走不動了？”

暮雲昭重重地點了點頭，真心實意。

見此，男人點點頭，“只要你有實力，飛禽走獸，皆可為腳力。”

暮雲昭一愣，啥意思？

忽然，一聲尖叫從遠處傳來，那熟悉的夾子音讓暮雲昭驀地站起身，“是小鳳凰！”

那種類似于家養雞的禽鳥居然叫鳳凰，封曦乍然聽見之時，只覺得滑稽。他觀察了那雞仔好幾眼，看得出來那并非是真正的鳳凰，甚至沒有生機，不過咋咋呼呼，能跑能跳，這機關術也算是一絕。

暮雲昭聽到這聲尖叫，生怕小鳳凰出事，不再跟封曦多說，不顧疲憊的身體直接就追了過去。

手腕終端顯示着小鳳凰的坐标，而精神力經過多天的休息也已經恢複了大半，只是這顆星球限制極大，他的精神力探測不了多少遠，奔跑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小鳳凰遇到了什麽麻煩。

那是五只雙頭蜥蜴，個個足有10米之長，5米之高，相比他以前遇到的A級S級異獸，真心不算大。

但雙頭生雙冠，一頭紅褐色，另一頭土黃色，鼓脹着腹部，一邊噴出熾熱火焰，另一邊噴出飓風，令它們龐大的身軀分外靈活之外，熊熊火焰更是燎原，将戈壁灘臨近夜晚的低溫直接升到了高溫。

五只雙頭蜥蜴追在後面，逗弄玩具一樣看着小鳳凰一邊尖叫一邊慌不擇路地逃竄，它身上本就雜亂的翎羽一不小心燎上火，燒的全身發黑。

小鳳凰就算能量匮乏無法修複自己，但它的主要材質依舊融入了行星級異獸的骨血，堅不可摧，而這火焰居然能夠燒黑它！

暮雲昭看到這裏心都拔涼了。

腳丫子踩出風火輪的小鳳凰眼尖地看到暮雲昭，大驚失色，立刻喊道：“主人，別過來，快跑！後面還有領主級的異獸！”

領主級別！

這相當于人類的領域級，遠高于3S！

S級的暮雲昭都打不過，領主級……他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聽到了小鳳凰的叫喊，五只雙頭蜥蜴十個腦袋齊齊看向了突然闖入它們領地的人類，被那些嗜血殘忍的眼睛盯着，暮雲昭的腿下意識地發軟。

夭壽了！這星球怎麽這麽多可怕的異獸！

小鳳凰是只無機質機器人，雙頭蜥蜴看不清這是什麽東西才起了探究的心理，但是暮雲昭這個人，它們立刻感覺到了血肉之軀的美味，馬上舍棄了奇怪的小雞仔，追了過來。

“我的天哪！”

暮雲昭看到這裏，也管不了小鳳凰，撒腿就跑！

他使出了吃奶的勁，甭管自己的腿腳已經在走了兩天之後酸得不得了，現在也爆發出小宇宙，身後跑出了旋風！

一人一雞在前面飛奔，五只雙頭大蜥蜴隆隆隆地在後頭追，風沙上灼燒着火焰，在安靜寂寥的無垠戈壁灘上，帶來了別樣的熱鬧。

不過任是暮雲昭和小鳳凰跑得再快，兩條腿也比不上四條腿加上雙頭蜥還有風力的加持，距離在快速縮近，眼看火要燎到眉毛了。

“帝君！帝君！救命啊——”

暮雲昭和小鳳凰一同尖叫，将希望放在了唯一的神祇上。

可惜，叫了三遍，依舊沒看到那白色的身影。

人呢？慌忙之中暮雲昭不得不釋放出精神力護盾。

“砰！”那被風裹挾的火焰沖擊在護盾上，只是一個照面，就直接破裂！

“天呀，這是什麽火啊！”他3S的精神力形成的屏障在這些恐怖的蜥蜴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而暮雲昭和小鳳凰在這股沖擊力之下也往前撲了出去，險之又險地擦過火焰，然後齊齊倒在了沙地上，吃了滿嘴的黃沙。

這下完了，他們跑不掉了！

暮雲昭一臉死灰，沒想到躲過了最艱難的死神禁區，最終還是得葬送在異獸的獠牙下，正當絕望之際……一雙纖塵不染的白靴出現在暮雲昭的眼前。

他順着那飄逸的衣擺擡起頭，看到仙氣飄飄的仙君傲然站立，居高臨下地看着藍星最嬌豔的玫瑰如今跟打霜的茄子一樣花容失色，清俊的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

大概沒想到這兩個這麽沒用。

暮雲昭：“……”那可是3S的異獸！五頭！

他抿了抿唇，眼中含淚，弱弱地喚道：“帝君，救命……”

一人一雞，同一個五體投地的姿态，同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

封曦的目光從他倆身上移開，往沖過來的雙頭蜥一瞥，皺眉，“只是剛築基的妖獸罷了。”

那您倒是上啊，再晚一步，他倆都嗝屁了好嗎？暮雲昭心裏腹诽，但是求着人救命，沒敢吱聲。

“看着。”

清冷的聲音落下，只見那白靴往火堆旁輕輕一挑，挑起了一根細長的枯枝，封曦握在手裏。

暮雲昭跟小鳳凰的腦袋跟着一歪，彼此面面相觑，咋的，打算拿這根一折就斷的枯枝當武器呀，未免也太不尊重差點滅了他倆的雙頭蜥吧？

然而，當封曦拿着這枯枝随意耍了一個花劍，眼眸微微一擡，那周身的氣勢頓時就變了。

收斂的鋒芒無形之中剎那外露，全身如同一把出鞘的劍，徐徐凝聚起威淩氣勢，連拂過的風都渲染上了肅殺。

飓風卷着黃沙迎來熱浪，在那五只龐然大物面前，那道背影實在單薄了一些，特別是他手裏的枯枝，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做螳臂當車，但是随着他腳步緩緩往前走，暮雲昭似乎看到了第一次見面時，那氣沖霄漢的淩雲一劍，銳利不可擋。

劍意所過之處，萬物微末，形如塵埃。

一人一雞緊緊地縮在一起，慢慢的挪到了大岩石後面，伸出腦袋一同屏息，眼裏帶着一絲緊張和期待。

“你上哪兒招惹過來的？”暮雲昭終于能夠喘口氣問小鳳凰。

小鳳凰哆嗦着，快要哭了，“我也不知道，我就跑遠了一點，一點點。”

那一點點可真夠遠的，都出了他的精神力警戒範圍了！

不過好在，他們有最強保镖！

那五只雙頭蜥很快到了眼前，将那抹白色的身影襯得極為渺小，巨大的頭顱猙獰，似乎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紛紛沖着封曦低吼。

在藍星，乃至獅皇，沒有哪個自诩強者敢單槍匹馬地對付2S以上的異獸，遇到傳說中的3S，能逃出生天就是幸運女神眷顧，而封曦面對的，是五頭！

封曦的實力自然強大，但是他又不能随心所欲地釋放！

暮雲昭的心攥到了嗓子眼，一口氣憋不住喊道：“帝君，你小心血咒啊！”反噬要人命喂！

下一秒，那道不緩不急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頭頂無月，只有星辰微光，枯枝化為寶劍鋒芒直取一只雙頭蜥的脖頸交接處，只見手腕一翻，就這麽剎那間将其一分為二，黑血四濺。

“嚯！”暮雲昭震驚地瞪大眼睛。

小鳳凰的三根呆毛翹了起來，激動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接着那雪白的身影腳踏奇異乾坤，接連步履變換，衣袂翻飛之中，風揚起發帶随着發絲精準地擦着雙頭蜥噴出的火焰，火映照出他冷然冰寒的眼睛，一劍，不，那枯枝如旋刃破開另一只雙頭蜥脊背，頓時皮開肉綻。

“吼——”雙頭蜥吃痛悲鳴，剩餘三只一同将有力的長尾狠狠甩過來，意圖拍死這個螞蟻一般不自量力挑釁的人，而這要是被打中，骨頭碎裂都是輕的。

暮雲昭情不自禁地大喊：“小心！”

然而，婆娑移步，壓身姿如鈎月，封曦險險擦過一條重如千鈞的尾巴，之後蜻蜓點水落地無聲，他的身體仿佛失去了重量，旋身避開另一條尾巴的同時，一把抓住最後一條，借着其速度和力量，跳上這雙頭蜥的背部。

他踩着厚實的鱗片高高起躍，手中的枯枝響起兵刃般的争鳴，劍意淩淩，對着側過頭的赤紅腦袋狠狠一掃，巨大的頭顱頓時飛了起來，鮮血如注。

赤火在飓風的裹挾下，毫不留情地燒向他，然而白色的身影飄忽如魅，瞬間抓住餘下的一個頭顱繞身一旋，到了下方，行雲流水般回身一劍，直接将這個頭也一并砍去。

不到短短一分鐘，五只雙頭蜥已經死傷三只，餘下的兩只發出憤怒和恐懼的吼叫，然而在如影随形的枯枝之下，饒是将周圍燒成了熊熊大火，依舊免不了被斬下雙頭的命運。

“轟——”

在最後一只雙頭蜥倒下之後，那抹白衣輕輕落在沙地上，一甩枯枝上的血跡，潇灑束手回劍。

暮雲昭：“……”

小鳳凰：“……”

躲在大岩石後面的一人一雞，久久發不出聲音，徹底失語。

就這麽解決了？

主仆倆統一的頻率，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甚至還互相掐了一把，想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做夢。

那可是3S的異獸啊！五只！足足五只！就這麽被一根清脆易折的枯枝，兩分鐘內給幹翻了？

“小鳳凰。”

“主人？”

“重新估算一下那五頭異獸的實力，我覺得你高估了。”暮雲昭面無表情道。

小鳳凰還真的老老實實地掃描一遍，計算出數值，回答：“主人，經過重新檢測，這的确是3S的生命值！”

暮雲昭：“……”

“主人，您看，他真的沒有觸發血咒呢。”之前小鳳凰說的話，暮雲昭還有些不相信，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信不信了。

從頭至尾，封曦一身白衣還是那一身白衣，連一滴血珠子都沒沾染到，氣息也不過稍稍重了幾分，在三個吐納之後，就恢複了平時的綿長。

他沒理會身後那兩只幾乎五體投地的拖油瓶，只是目光輕輕一擡，望向了戈壁深處。

暮雲昭遲疑道：“那是……”

“就是領主級的異獸，是這五只的頭領！”小鳳凰小聲回答。

只見黑暗中出現了四只黃綠色碩大的眼睛，隐隐有一股更為強悍的威壓傳過來，那震懾力可比方才的五只加起來還要驚悚。

暮雲昭緊張地口水都不敢咽下，聽小鳳凰說，異獸到達領主級別，就産生了內核真元，擁有了天地造化的本事，強大的不只一丁半點，暮雲昭的精神力探測過去，剎那間如石沉大海，仿佛被吞噬了一般，而且似乎察覺了他的小動作，那異獸的神識反向追蹤回來，頓時鎖定了暮雲昭。

暮雲昭臉色一白，心道一聲遭了！

可這時，一根枯枝化為了離弦之箭射入了戈壁黑暗之中，剎那間打斷了那道神識。

只聽到封曦冷淡道：“內丹修行不易，且去。”

口氣真大，仿佛繞它一命似的。

但話音一落，那頭巨獸的威壓卻真的收起來，似乎不敢惹這位，看都不看地上的五只雙頭蜥屍體，轉身就離開了。

一直到對方的氣息徹底消失，暮雲昭的心跳才重新開始搏動，帶着死後餘生的慶幸，興奮地領着小鳳凰從岩石後走出來。

他看着從頭到尾，連根頭發絲都沒有淩亂的男人，忍不住連連稱贊，“帝君，您真的是太太太太厲害了！竟然連領主級的異獸都怕你，這要是沒有血咒壓制，您得強成什麽樣？”他的眼中冒着崇拜的目光，本就因為熱潮的關系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這會兒更不掩飾熱情，“我家鄉的老人說的沒錯，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是遇到貴人了，多謝帝君出手相助，我們感激不盡！”

封曦沒有理會這個馬屁，面無表情道：“假丹期的妖獸，修為不穩這才不與你們計較，若真凝成妖丹，怕連我也保不住你，少惹。”

說完，他的眼神橫了小鳳凰一眼，小雞仔絨毛呲溜倒豎，悄咪咪地往暮雲昭身後躲了躲。

封曦于是轉身不再搭理這倆，他站于高高突出的岩石上，一掀白衣，優雅地盤腿坐下。只見他雙掌朝天，拇指與中指相抵安放于膝上，以奇怪的姿勢閉眸入定。

暮雲昭站在岩石下，一邊擡頭望着，一邊詢問身後，“小鳳凰，他在幹什麽？”

小鳳凰伸出腦袋，眼神掃描了一下，得出結論道：“據記載，天恒星極院修煉秘術之時，就有這個最基本的姿勢，每個學生必會，各帝國經過多年研究得出結論，判定這是神識感應內核，最有利于身體吸取周圍游離能量的姿勢。”

暮雲昭似懂非懂，忽然他感覺到了小鳳凰在拉扯他的衣服，“主人，主人。”

“嗯？”

“你看那邊。”

那邊？順着小鳳凰的翅膀，暮雲昭的目光落在那五只雙頭蜥的屍體上，不由頓了頓，然後又默默地看向小鳳凰。

小鳳凰用最為真摯的眼神，帶着最急切的渴望，凝聚着最蠱惑的光芒，一個勁地無聲撺掇着某種不道德的行為。

暮雲昭下意識地舔了舔唇，看了看盤腿而坐一動不動的封曦，又望望急不可耐的小鳳凰，心動地為難道：“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