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

第6章 006。

鐘卿停在原地站了許久,方才端着面進拍攝地。

“我還說你去哪了,原來是是吃獨食去了。”一邊的兆赫春和導演說着話,看見鐘卿端着的東西就忍不住了,“是什麽好吃的?”

“給你。”鐘卿把托盤放在兆赫春手上,轉頭對莫導演點頭,“我先過去換衣服。”

“啧啧啧,不知道誰又惹她了。”兆赫春看面都坨了,心疼了三秒就将面放在一邊不管了。想到鐘卿剛剛那副樣子,兆赫春仿佛想到了什麽,瞬間傻笑。

“笑得有點蠢。”莫名一擡頭,就看見兆赫春捂嘴偷笑,“注意點形象好不好?我的大作家。”

“咳咳咳。”兆赫春瞬間恢複原樣,輕咳了聲嗓子,看了下周圍沒人注意這邊,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認識這麽多年,我怎麽不知道你會走位?”

兆赫春心虛地看了下周圍。

“衣箋剛剛出去了,不在這裏。”莫名看她這樣子,更覺得裏頭大有文章。

兆赫春擺手,不以為意地說:“我哪裏會什麽走位?不過是某個心疼心上人的家夥苦哈哈地教了我然後讓我轉教給小箋罷了。”

這話說得有點長,不過琢磨了會兒,莫名也分析完了:“你說的是鐘卿?”

兆赫春被莫名的話吓了一跳,一臉震驚地打量着莫名:“卧槽?你怎麽知道是鐘卿?”

莫名:“……當初過來我這裏以‘湊西皮炒熱度’為由強硬把兩個藝人擠在一塊兒睡覺的人是誰?還有,飛機票是誰特意叮囑一定要連位坐的?不是鐘卿還是你不成?”

兆赫春覺得莫名眼底的神色像是在嘲諷,但想到自己幫助鐘卿的時候确實暴露了不少東西,能猜到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結果自己還大驚小怪,确實是有點蠢,只能沉默着将這個郁悶給咽了下去。

“不過,鐘卿不是很讨厭衣箋嗎?怎麽會喜歡上衣箋?之前讓我再給衣箋一個面試的機會我就覺得奇怪了。”莫名皺眉,顯然對網絡上兩位藝人的鬥嘴略有耳聞。

兆赫春也不明白鐘卿什麽意思,以前讀書的時候對衣箋态度就挺奇怪的,如果是讨厭的話也不會時時刻刻盯着衣箋,但說不讨厭的話鐘卿又總是做針對衣箋的事情。而且,鐘卿出了個車禍回來說要追衣箋就更加奇怪了。

不過,她也沒表現出來自己的疑惑,搖了搖頭,一臉鄙視地看着莫名:“你這中年老人家就不懂了,人家小倆口那是相愛相殺,歡喜冤家。”

“兆赫春。”莫名沉默了會兒,突然出聲。

“嗯?我知道我名字很好聽,但你也不用特意叫一聲,我有點瘆得慌。”兆赫春摸了摸手臂,抖着身子,身體力行地表達着自己的“瘆得慌”。

“表哥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今年回去給你安排相親。你要是敢不回去,表哥說就把你房間的那些收藏給丢了。”莫名笑了笑,給了兆赫春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說完就轉身走了。

兆赫春:“……莫叔叔?!我才二十五不到!哪裏年紀大了?!”

不過兆赫春怎麽咆哮,莫名都沒回頭理她,讓她差點氣得吐血。

不過,想到自家父親的威脅,兆赫春沉默了,不自覺就啃着手指甲。

為了自己多年來收藏的小黃書小黃漫,自己還是偷偷回家一趟,把東西搬走吧。

*

——我晚上過來看你。by小白

衣箋剛洗完手,就感覺到口袋中手機震動。慢條斯理地拿紙巾擦幹手,衣箋方才拿出手機查看。

想了下自己今天的戲份,衣箋低頭打字。

——我可能要忙着拍戲,沒時間陪你。by衣箋

——沒事,我過來看看劇組情況。by小白

——對了,鐘卿沒有做什麽針對你的事情吧?by小白

——如果有什麽事情,記得和我說。by小白

衣箋看着連續發過來的短信,把編輯出來的“嗯”删掉,眼睑動了動。

——她沒做什麽,你不用擔心。by衣箋

——那就好,你專心拍戲吧,記得照顧好身體。by小白

——嗯。by衣箋

将短信發送過去,衣箋将手機收起來,剛準備從廁所出去,就聽見一道道笑聲夾雜着走路聲從隔壁牆傳過來。

“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女主角就了不起?啧,還不知道怎麽來的女主角,還好意思擺一張臭臉給我們看?”

“就是,要家世沒家世,要身材沒身材,一上午過去就拍過了一場戲,哪能比得過曦姐你?照我看啊,這個女主還不如讓曦姐你來演得了。”

“你們可別這麽說,女主那種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姿态,也就适合這種小丫頭片子來演,要是我來演,我還嫌掉身價。”雖然話說得随意,但那份酸意隔着十萬八千裏都能聞到。

雖然不八卦,但衣箋倒也對這個“曦姐”略有耳聞。聽說“曦姐”原名陳西,出道的時候覺得名字太土了,改成了“陳曦”。而且有趣的是,這個陳曦經常接一些富家千金的女角色。這次陳曦就靠着關系在《胭脂淚》裏演了個胭脂好友的角色,據說她本來想演主角的,但莫名拒絕了。

衣箋回想着陳曦的事情,在廁所臺階邊沿停住腳步,輕笑了聲,沒注意到旁邊簇擁着出來的女人。

“你笑什麽?”衣箋清脆悅耳的笑聲在安靜的時候顯得有點突兀,仿佛帶了幾分那麽瞧不起的意思,瞬間讓對面幾個女人不爽。

衣箋轉過身子,最後停在陳曦面上。她身材修長,比陳曦她們都要高出一截,掃過去的眉眼帶給衆人一陣陣壓力:“我只是在想,曦姐的演技還真是“好”呢,把夢莎這個被包養的女配角色演得活靈活現。”停了一下,衣箋又以一種類似嘀咕但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補了句,“就像本色出演一樣。”

陳曦旁邊的人都心知肚明陳曦是怎麽入的圈子,頓時不敢出聲,畢竟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麽都會觸黴頭,惹怒陳曦事小,要是她後面的人生氣了她們這些小喽啰可就要遭罪了。

衣箋的眼神就停留在陳曦的臉上,見對方一臉憤怒,她露出一副擔憂的表情:“曦姐,你可別生氣,不然氣歪了你的五官,那就不好了。”

陳曦雖然一直說自己是純天然美女,但那高鼻梁、歐式雙眼皮、蘋果肌、戳死人的尖下巴不用看都是整容後的産品,只是因為她背後金主的關系,娛樂圈衆人心照不宣,沒主動戳破罷了。

陳曦被衣箋明嘲暗諷的話給弄得氣火旺盛。尤其是在這麽多人面前揭她短,将她最想隐藏的兩件事公諸于衆,心底的火苗瞬間燃燒了她殘餘的理智,說話有些口不擇言,盡挑着惡毒地來說。

“你閉嘴,你覺得你好到哪裏去了?!誰知道你為了這個角色背地裏做了什麽?說不定還不是一條手臂萬人枕?打扮得再光鮮亮麗,還不是和婊子貨色?擺出這個麽高貴的姿态給誰看?”

陳曦旁邊的人找到了回擊的口,也跟着起哄,破口大罵,場面一瞬間就猶如菜市場一樣熱鬧。

衣箋也沒生氣,拿出手機倒弄幾下再放回去,靜靜地笑看着陳曦扭曲着五官破口大罵。等陳曦帶頭說完了,她還好脾氣地問了句:“說完了嗎?”

這聲音可以說的上非常客氣非常禮貌了,反而讓暴怒中的陳曦有些不知所措:“說、說完了。”

“那可以給我讓路了嗎?”衣箋笑着歪了下腦袋,顯得有些可愛,然而在陳曦等人看來卻莫名有些可怕,陽光下還覺得背後一涼。

陳曦不知道衣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卻下意識讓開了路,等衣箋走了過去,才仿佛回神一般大聲咒罵:“衣箋你什麽意思?!我跟你說話你居然敢無視我?!你還想不想在娛樂圈混了?!”

衣箋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那幾個女人:“其實吧,我挺讨厭一句話的。”

“什麽?”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我又不是君子,所以我從來有怨有仇都是直接報回去,十年什麽的都是浮雲。”衣箋一邊說話,一邊低頭将手中的錄音保存下來,方才若有所指地說了這麽一段話。

陳曦被衣箋那冷淡的眼神看得心虛,旋即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人輕視,頓時懊惱地上前,一把擡起手,用力往衣箋臉頰呼過去。

然而,衣箋可沒有受傷的想法,直接後退一步避開了攻擊,再接住陳曦呼過來的手腕。

“啪嗒——”有什麽東西從陳曦手掌中掉落下來。

餘光注意到地上的針時,衣箋神色冷了下來,捏着陳曦的手也愈發用力,沒一會兒陳曦的手臂就有些紅腫的瘀傷痕跡。

“痛痛痛——你快給我放手。你們看着做什麽?還不趕緊過來幫忙?!”陳曦感覺到手腕一痛,連忙尖叫着掙紮。

衣箋等衆人過來,就松開手,後退一步。見那群女人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她擡手手臂橫在胸前,果不其然看見那群女人因為剛剛陳曦的事情吓到了。

衣箋愣了下,突然對陳曦的方向開口:“鐘卿,莫導你怎麽過來了?”

莫導?陳曦那群人一聽莫名過來,連忙互相散開整理妝容,畢竟剛剛互相推搡大家都一片狼狽,被導演看見那還了得?

也就十來秒的功夫,陳曦露出個笑容轉身:“莫導您……”看着空曠曠的水泥地,陳曦臉上的笑容停滞了三秒,“莫導呢?”

陳曦轉身,哪裏還看得見衣箋的身影,頓時氣的一口血哽在喉嚨裏,一把将身邊人推開:“真,真是氣死我了。”

被推的女人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垂下的頭發遮擋住面容。

“衣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陳曦想到今天這麽狼狽,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陰森地看着周圍的幾個女人:“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不去,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曦姐,我們什麽都沒看見。”有人帶頭,其餘人紛紛跟着點頭。

這件事雖然發生在廁所,但過來上廁所最後偷偷躲起來圍觀或者正在上廁所的人也不是沒有的,遠遠看着聽着也能猜測到什麽事情,一傳二二傳三,沒一會兒,不少人都知道衣箋得罪了陳曦說不定要被封殺的事情。

要知道陳曦背後金主是娛樂圈數一數二集團的華宇娛樂的副總監趙波,封殺衣箋這麽一個沒有背景的女演員,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八卦的兆赫春知道這件事之後,連忙找到鐘卿。

“衣箋這回有些沖動了,趙波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角色。”趙波雖然是靠關系爬上這個位置,但是還是有點人脈的。

鐘卿自然不會相信衣箋那性子會主動擠兌人,腦海中反而想象着衣箋可憐巴巴被陳曦欺負的畫面,連忙起身。

拿了個外套,鐘卿想到什麽,停下腳步,轉身一臉嚴肅地反駁:“小箋做的很對。”

“我知道不是衣箋的錯,但不該讓陳曦沒面子,這樣子就惹怒了趙波對誰都沒好處。”兆赫春對鐘卿這幅‘只要是衣箋做的都沒錯’的神情表示深深的無奈。

“不是有我麽。”鐘卿面無表情地扔下這麽句話,就拎着外套出去了。

兆赫春看着鐘卿背影:“……”總覺得鐘卿剛剛那神情那語氣男友力max是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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