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044
第40章 044
死對頭044
衣箋拉開門, 被面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碩大的休息室裏面,鐘卿趴在地上,背上有個安心亞在壓着, 而不遠處安寧夏伸着手, 一副震驚的樣子。
幾乎一會兒,衣箋就猜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就收回了臉上疑惑的表情, 小心翼翼繞過在門旁邊趴着的二人, 往另一邊走過去。
然而還沒走兩步,衣箋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腕被人拉住, 怎麽用力都擡不起來, 身體下意識往前走差點踉跄倒地,幸虧她反應快才穩住身子。
低頭看了看腳腕上面的手指,再順着手指看向鐘卿,衣箋對上鐘卿深沉的眼睛,差點陷在裏面。
“我只是進來拿點東西。”衣箋眨了眨眼,指了指不遠處剛剛坐過的椅子,上面正放着她寫劇本筆記之後落下的簽字筆。
鐘卿沒有說話, 一個側身将背上的人翻倒在一邊,然後沉默着起身,轉為牽衣箋的手。
衣箋自然不願,然而鐘卿力氣大, 牽的緊,她怎麽扯都沒辦法掙脫開來。
“別鬧了。”鐘卿皺着眉說了句,另一只空閑的手拍了拍衣箋腦袋, 看着衣箋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小孩子?察覺到這點的衣箋整個人都不好了,郁悶地開口:“松手。”
“不松。”鐘卿拽着衣箋走向椅子。
衣箋扯了扯, 沒抽出來,試了幾次以後一個氣惱直接抓着鐘卿的手咬了一口。
“高興了嗎?”鐘卿也沒避開,任由左手由衣箋咬着,彎腰拿起衣箋的筆,熟練地挂衣箋衣服兜裏,才詢問衣箋,臉上還帶着笑容。
衣箋對鐘卿這種對待小孩子的态度十分不滿,腦子一熱,原本假咬變成了真咬,用力之下,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嘴巴裏面的血腥味。血腥味讓她瞬間回神,松開了鐘卿的手掌,衣箋才發現鐘卿手掌被自己咬出了牙齒的血痕,頓時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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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尖銳的聲音插入兩人之中,一道身影撲了過來。
鐘卿拉着衣箋往後退了一步,撲過來的身影剎車不及,直接撲到不遠處的桌子上面去。
這一切發生得有些快,衣箋都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安心亞直直撞上不遠處的桌子,下意識擡手捂住眼睛。
而鐘卿察覺到衣箋的動作,擡手捂住衣箋的雙耳。
“哐當——”
“啪——”
“唔。”
連續幾個聲音響了起來,衣箋才将手放了下來。
原本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兩張椅子和桌子此時都翻到在地,而桌子上面還壓着個安心亞。因為安心亞穿了短裙的緣故,兩人這個視角看過去,還能看見對方的安全褲。
衣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捂着耳朵的雙手就轉移了方向放到她的眼睛上,擋住了她的視線。
“非禮勿視。”鐘卿一把将人轉身抱在懷裏,對企圖“□□”衣箋的安心亞更加不滿,轉頭看着已經被安寧夏扶着站起來的人,“沒事就安靜呆着,別出來做些丢人現眼的事。”
衣箋将眼睛上的手掰開,對鐘家的事情沒什麽興趣,便直接轉身就走了,畢竟她進來也只是為了拿自己的筆。要不是因為這支筆是她母親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她都懶得為了一支筆而到這邊看見安寧夏幾人。
鐘卿自然不會就這麽放着衣箋離開,冷冷掃了安心亞幾人一眼,便跟着衣箋離開。
*
“啪——”
等房門關上,碩大的休息室只剩下安心亞和安寧夏。
安心亞一把将身邊的安寧夏推開,臉上委屈而又可憐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轉而換上的是幾分憤懑和不甘。
安寧夏猝不及防之下被推開,身形踉跄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眼底下意識閃過憤怒,等看見安心亞掃過來的目光方才心底一個咯噔,将憤怒隐藏起來,笑着往安心亞身邊走過去,挽着安心亞的手:“姐,你沒必要為了這點事生氣,只要姐夫寵你,鐘卿排不排斥都沒關系。”
“你懂什麽?”安心亞斜視安寧夏一眼,輕哼了聲,“鐘家那老頭有什麽用?現在股份都在這臭丫頭手上。”
“那要怎麽辦?”安寧夏有些擔憂地問,“姐夫不說把股份給你嗎?”
“男人……說說而已。”一想到這點安心亞就忍不住憤懑,她原以為鐘家股份都在鐘卿她爸鐘樓身上,卻不曾想鐘爺爺過世的時候居然将所有股份都傳給鐘卿,而鐘樓只是留了個總經理的名頭,一點點股份都沒有。
“那……”安寧夏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心亞給打斷了。
“這件事你不用管。”安心亞緊緊咬了咬下唇,直到感覺到血液的味道方才停下這種近乎自虐的行為,“不給,那就搶。”
最後一個“搶”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從喉嚨裏嘶咬出來一樣。
安寧夏被安心亞眼中的殺意弄得一驚,下意識放開了挽着安心亞手臂的手。
安心亞瞥了安寧夏一眼,沒多說什麽,轉而拿起一邊放着的手機,撥打了備注為“老公”的電話。
“親愛的~在忙什麽啊?”安心亞的聲音瞬間變得甜膩起來,一邊的安寧夏對比倒是沒什麽異常的表情,顯然是對安心亞和鐘樓打電話這種語氣感到習慣了。
“沒,我和小夏出來,剛好到阿卿拍攝地,小夏想見她偶像,所以就帶小夏過來看看。”安心亞掏出包包裏面的口紅,打開鏡子,漫不經心地塗抹起來,但絲毫不影響她說話的腔調。
“阿卿最近很好。”安心亞眼底閃過冷意,然而聲音卻帶上幾分擔憂,“就是……算了,沒事了。”
她這樣一說,電話另一端的人更加想知道,又繼續詢問了幾次。
安心亞推脫幾次,方才有些哽咽地開口:“親愛的,我覺得阿卿最近對我好像有什麽誤會。”停了一下,安心亞擡手點了點嘴唇,動了動鼻子,發出點聲音,才又繼續開口:“剛剛阿卿不小心跌倒,我打算拽她一把,卻沒想到還被她拽得摔倒在地……”後面安心亞又添油加醋地給說了個遍。
末了,安心亞才略微委屈地開口:“親愛的,我也知道我不讨人喜歡,你也別怪阿卿,畢竟她還小。”
“還小?才比你小兩三歲,還小嗎?都怪我爸他們把她寵壞了。”電話另一端果然響起來一道暴怒的聲音。
安心亞嘴角勾了起來,但聲音還是柔柔弱弱地,明面上是安撫,實際上卻在不着痕跡地抹黑鐘卿,讓鐘樓本就不滿的心情愈發嚴重。
“你不用再替她說話了,她什麽樣我能不知道?”電話那一端傳來東西被砸的聲音,旋即電話就被挂斷了。
安心亞看着被挂斷的手機,輕笑着将手機收了起來。轉頭,發現安寧夏正搗鼓着手機,安心亞屈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安寧夏擡頭,看安心亞已經打完電話了,便快速将手機收了起來:“怎麽了?”
安心亞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安寧夏的額頭:“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都玩手機。”
安寧夏捂着額頭,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
安心亞搖了搖頭,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嗤笑了聲,也沒再過多責罵安寧夏,轉而将口紅放回包包,拿起包包夾在臂彎上面。
*
鐘卿早就習慣了每次安心亞出了點問題就接到自家父親的責罵的電話,她也做好了準備,然而沒想到的是直到夜晚拍完戲,剛準備卸妝她才接到了鐘樓的電話。
“爸,有事嗎?”
鐘樓沒直接責罵,反而詢問她最近拍戲的情況,讓鐘卿大吃一驚。要知道鐘樓是最反對她進娛樂圈的一個,覺得演員有失身份。
不過震驚之後,鐘卿就冷靜下來了。
“還好。”
“那心亞……”
鐘卿就知道鐘樓打電話沒這麽簡單,不等對方說完,就直接打斷對方的話:“她有你撐着,有什麽不好的嗎?”
“你這是什麽态度?”電話那一邊隐藏的情緒瞬間被勾了起來,說話也變得冷硬起來,
鐘卿眼睛裏面的期待瞬間消失不見,說了聲“這就是我的态度”便挂了電話。
“咔嚓——”
“誰?”鐘卿回神,快速轉身,看着拐角處。
并沒有人回答鐘卿的話,鐘卿只看見一道黑色的裙擺一閃而過。
将手機收起來,鐘卿提着裙擺走到拐角處,看着地上殘留的一些白色絨毛,陷入了沉思。
想起來這些絨毛會出現的衣服,鐘卿笑了出來,慎重地拿手帕将這些絨毛包裹起來。
第二天,鐘卿拿着手帕找上了衣箋。
衣箋剛好換了戲服,一身黑色長袍,只有腰間白色吊墜點亮這身衣袍,不至于太過陰沉。
“你掉了點東西。”鐘卿将包裹住的手帕放在衣箋面前的桌子上。
衣箋瞄了眼面前的東西,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衣箋轉身,然而腳步還沒邁開,就被人拉住。
鐘卿一手拉住衣箋,一手拉開手帕,将手帕托到衣箋面前。
衣箋看着面前的白色絨毛,低頭看了看腰間白色絨毛吊墜,有些啞口無言。
“只是剛好路過而已。”衣箋有些悻悻然,擡手摸了摸鼻尖,劃過的衣袖觸碰到腰間的絨毛,瞬間就讓幾條絨毛掉了下來。
兩人的目光順着絨毛墜落的痕跡看了下去,然後又擡頭對上。
鐘卿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衣箋別開腦袋,挽起來的頭發暴露了通紅的耳垂。
“你和你家人的關系是不是不大好?”
鐘卿知道衣箋算是承認了,瞄了眼衣箋通紅的耳朵,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便靠在一邊桌子上,輕啓薄唇。
“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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