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江序洲沉默片刻,随即道:“我們去看看家屬吧。”

嚴信那邊有阮明栖在,他們自然沒必要像兩個雕像一樣在這裏守着。

兩人進病房時,範玲芳坐在的嚴教授的病床邊,小小聲的哭泣,眉頭微微蹙起,眼圈發紅,向下彎的嘴角帶着幾分苦相。

聽到腳步聲,範玲芳擡起頭,看清來人後有些慌亂的抹掉了臉上的眼淚,站起身來。

“醫生檢查過了,嚴教授是一時着急才會暈厥,現在已經沒事了,您不用擔心。”

範玲芳點頭:“诶,今天謝謝了。”

“應該的。”江序洲回道。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嚴教授,呼吸平穩看樣子也不會有問題。

江序洲看向範玲芳:“能和您聊聊嗎?”

範玲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點點頭。

為防止有意外發生,到底是沒有離開病房,三人坐在另一邊,聲音放低的說話。

“我這麽問可能有些冒昧,您應該不是嚴展的親生母親吧。”

此話一出,不僅是範玲芳,一旁的應時都驚呆了。

得知骨盆的主人後,嚴展的社會關系情況他們也是在上午才進行調查。

從拿到嚴展的資料,到現在的對話,應時可以确定他們并沒有向江序洲提起過範玲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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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玲芳臉上露出一絲錯愕,片刻後點點頭:“不是,按親緣關系來說,我是他小姨。”

江序洲心中一悸,他猜想過嚴展和範玲芳非親母子關系,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層。

“小展的媽媽是我的親姐姐,在生他的時候羊水栓塞引發全身多器官功能衰竭走了。”

範玲芳的聲音不大,所說的話卻好像錘子一般落在聽的人心上。

“小展沒了媽媽,他爸爸工作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他,就把人放在外公外婆,也就是我爸媽家裏養着。”

範玲芳深吸一口氣:“那時候我剛大學畢業,因為就業問題,找工作屢屢受挫在家待了很長時間。”

“那時候天天照顧小展就成了我的精神寄托,可以讓我暫時逃避掉找工作的壓力。”範玲芳提起嚴展小時候的事情,眉眼都是放松。

盡管現在大學生的就業壓力不小,但看到範玲芳在提及過往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恐,就好像就業是什麽會要了人命的洪水猛獸一般。

長時間的相處使得年幼的嚴展把範玲芳當做是自己的母親,雙方家中讨論過後,範玲芳與嚴信登記結婚。

“您與嚴展的感情很好吧。”江序洲能感覺到,在得知嚴展的死訊時,她是發自內心的難過。

範玲芳點頭:“小展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卻是我從小帶到大的,感情自然是很好。”

說着,想到了嚴展的死,範玲芳似乎又要哭了。

“那他和父親關系好嗎?”江序洲接着來了一句。

話音剛落,範玲芳不自覺的面部肌肉抽動了一下,瞳孔瞬間放大,就連哭泣的動作都頓住了。

似乎是沒想到江序洲會詢問這個問題,一時間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異樣反應也僅僅只是一瞬,卻被江序洲精準的捕捉到。

于此同時,在一旁的應時也看見了。

“父子哪裏有關系不好的。”範玲芳眼神躲閃,不敢看江序洲的眼睛。

應時微眯眼眸,她在說謊。

眼神躲閃不敢與人對視,說完還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想要扯出一抹笑容,卻又笑不出來,讓表情看起來有些怪異。

江序洲卻好像完全沒有發現的一般,神色如常的附和了句:“也是應該的,嚴展成績好,人又乖巧做父母的怎麽會不疼愛。”

“是,是這樣。”範玲芳似乎不想要再回答他們父子間關系的問題,突然擡起頭來主動問道,“小展是怎麽死的?”

提到這,範玲芳的眼睛又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江序洲看向應時,案件情況能說多少只有他們更清楚。

應時會意,立馬接過話茬開始原本在的嚴家就該進行的事情。

在江序洲與範玲芳說話時,應時就已經開了錄音筆,接下來的內容江序洲完全就是在旁聽,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得知嚴展被分屍,目前身體都還沒有找全,範玲芳的哭聲抑制不住了。

哭聲不大,她在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從她顫抖的肩膀低下的腰就能感受到她此刻有多麽的悲傷的。

辦案多年,應時見過不少被害人家屬,有得知情況後崩潰大哭的,也有像範玲芳這樣,隐忍情緒的。

江序洲低着眼眸,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把該問的都問完,範玲芳也哭了兩場。

……

阮明栖過來時,病房內非常的安靜的,除了昏迷的嚴培良外,剩下三個大活人則是坐在一旁,沉默無言。

江序洲擡眸,正好和他眼神對視。

接收到“訊息”,和範玲芳打了個招呼後,三人就先離開了。

“隊長,我們現在去哪?”應時問道。

“回嚴家。”阮明栖說。

他們此番出來,除了是和被害人家屬說明一下情況外,主要目的還是來看看嚴展的房間。

“嚴局長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江序洲問。

阮明栖啓動車子,哪怕是一個前方是個狹窄的直角,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

“對,他去問過醫生了,嚴教授這邊沒什麽大問題,就先跟我們回去。”

阮明栖行雲流水的倒車水平,讓江序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哥車技好吧。”阮明栖挑了挑眉,表情得瑟的有些欠揍。

江序洲:“……”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嚴家,嚴信帶着他們去了嚴展的房間。

“這個就是嚴展的房間。” 嚴信拿了備用鑰匙,将房間門打開。

推開門的一瞬間,撲面來的風讓江序洲下意識抖了一下。

嚴展房間的窗戶沒有關,開門的動作先是将屋內的半邊窗簾向外抽動,風湧進來的一瞬間緊密貼合在窗戶上的窗簾才漸漸放開。

“你們看吧,有什麽需要叫我就行。”嚴信說。

盡管他也是警察,但現在他同樣是被害人家屬,在阮明栖他們查看的時候,最好還是避讓一下。

嚴信離開後,應時從箱子裏拿了三個鞋套和手套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阮明栖和應時進入房間,江序洲則是在門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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