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三人回到警局時, 去現場進行複勘的隊伍還沒有回來。
阮明栖和江序洲一人抱了一臺電腦,仔細查看起交警隊處理事故現場時拍攝下的照片。
得虧他們對車禍的發生有着高度警覺,初勘現場拍攝的照片非常詳細, 生怕有什麽遺漏點。
阮明栖時不時放大圖片查看細節, 受現場環境的影響,注意力往往會被有意識想要重點關注的物體吸引,一些難以發現的小細節容易被忽視。
照片的複盤, 根據拍攝角度、光線的不同,複盤查看時可能就有意外的驚喜。
突然, 阮明栖眼睛一亮。
阮明栖立馬拿出手機撥打了應時的電話, 想讓在現場的他幫忙确認自己發現的疑問點, 卻沒想到電話無人接聽。
“怎麽了?”江序洲見他把電話又放下了。
“沒人接。”阮明栖說着, 換了個人打電話。
電話忙音響了好一會兒,張爽才接通電話:“隊長你等會兒, 我先爬上去。”
阮明栖愣了一下, 爬?
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響動聲,聲響十分的怪異。
“你們那幹什麽呢?”阮明栖直接問道。
好不容易從臺階下爬上來, 張爽重重的松了口氣。
“我們車翻了, 連人帶車滾到小山坡下邊去了, 剛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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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個小車禍, 連人帶車滾了幾圈,得虧系了安全帶, 不然得飛出去。
張爽現在感覺五髒六腑感覺都要移位了, 動彈一下就疼的呲牙咧嘴。
“好端端的車怎麽會給翻溝裏, 人沒事吧。”阮明栖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插曲。
“人沒事,車不太好, 天靈蓋都蹭禿嚕皮了。”
江序洲:???
他不想聽的,奈何張爽說的太大聲了,想不聽見都難。
阮明栖梗了一下,要不是他知道張爽就喜歡管車頂叫天靈蓋,這會兒應該要血壓飙升了。
“隊長你等會,我打電話叫人過來處理一下 。”
阮明栖無語到了極點,就怕他待會嘴快跟救援隊提天靈蓋禿嚕皮給人家吓着:“位置報一下,我給你找人。”
張爽乖巧的應了一聲:“哦,好的。”
江序洲按照阮明栖給的號碼打了電話,救援隊那邊立馬安排人出發。
“應時跟你在一塊兒嗎,我剛給他打電話沒人接。”
張爽喘着大氣:“應哥跟我在一塊呢,剛剛就是他在開車,我們翻到山坡下邊去了,下邊沒信號,應哥還在下邊看車子的情況,讓我上來先給救援隊的打電話。”
應時的聲音從小山坡下傳來。
“張爽,通知任獻帶勘察小組過來,我發現了汽油桶!”
為防止張爽聽不清,應時的喊聲非常大,大到隔着電話的阮明栖都清楚的聽到他的喊話內容。
……
一個小時後,阮明栖趕到時救援隊伍和勘察小組都都已經趕了過來。
現場被警戒線範圍拉的很長,停在周圍的警車都開着大燈,為了照明方便,現場還緊急架起了應急大燈。
盡管是在夜晚,這片區域被燈光照的宛若白晝一般。
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息,江序洲把車停的遠了些,三人走過來時,現勘人員正在忙碌的進行着工作,時不時的在交談什麽。
張爽一回頭,就看到站在警戒線附近的三人。
“隊長,我們在這。”張爽立馬起身喊人,揚手的動作太大,拉扯到後背的傷口,給他疼的抽一口冷氣。
阮明栖一眼就看到了人,朝着他們的方向走去。
現勘人員正忙碌地勘察着每一個角落,照相機拍攝的聲音響個不停,記錄着現場找到的可疑線索。
阮明栖看到兩人四肢健全的站在面前,一直懸着的心才放下。
盡管電話裏聽說了他們人沒事,還是得親眼看過才放心。
不幸中的萬幸,應時和張爽雖有皮肉傷,醫生檢查過确認沒有什麽大問題。
“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吓死我們了。”林澄目光跟紅外線檢查儀一樣,在兩人身上一通掃。
阮明栖和江序洲板着臉從會議室裏出來的樣子,可給林澄吓的不輕。
應時拍了拍他的胳膊:“哥們命硬,別擔心哈。”
說完,應時來到阮明栖身邊,主動說起了剛剛發生的情況。
“我和張爽是想車子往回開,看看路上有沒有什麽發現,在開到這裏的時候,溝裏突然蹿出個黑影,方向盤打急了,車就翻了。”
阮明栖立馬問道:“動物嗎?”
應時點頭:“是只野狐貍,叼着一件黑色的衣服。”
“衣服?”阮明栖有些意外,“荒郊野嶺的哪來的衣服?”
應時反手拿了剛打包起來的物證袋給阮明栖看:“我們檢查過了,衣服上很濃的汽油味,懷疑可能和吳方成有關。”
接物證袋,阮明栖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衣服牌子不便宜啊。”阮明栖說,“衣服裏有找到能夠确定衣服主人信息的東西嗎?”
“沒有,我們都搜過了。”應時有些失望。
江序洲湊過去看了一眼:“衣服是定制款,上面有定制logo,能知道衣服主人的身份信息。”
話音剛落,周圍人立馬看了過來。
阮明栖立馬想到江序洲的衣服有不少都是定制款,他能一眼認出牌子,也許是有這個牌子的衣服。
“能聯系一下品牌負責人盡快查一下嗎?”阮明栖問。
“可以。”江序洲拿了手機,“我拍個照片找人問一下。”
聞言,阮明栖立馬把物證袋放在後備箱車蓋上,讓江序洲能更好的拍照。
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給其他人看懵了。
衣服照片發出去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品牌負責人就回了消息。
“和你們想的一樣,衣服就是吳方成的。”江序洲說,“據他們品牌的人回複,吳方成這套西服是在半年前預約定制的,說是為了參加兒子的抓周宴特意定制的,除了這套西服,吳方成的妻子也定制了一條白色禮服裙,應該就是我們今晚看到的那一套。”
“品牌負責人說,他為了紀念兒子的出生,要求設計師在衣服上設計一個手工刺繡的小老虎圖案。”
阮明栖隔着物證袋小心調整位置,果然在領口處看到一個不太明顯的小老虎刺繡。
因為這個是客人特意要增加的元素,獨一無二,他們不可能會認錯。
雖說衣服的主人确定了,他們卻面臨了一個新的難題。
吳方成的衣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正當他們思索之際,勘察小組的成員有了新發現。
聽到消息後,阮明栖立馬過去。
盡管行動還不是非常的靈活,但獨立行走已經沒有任何問題。
阮明栖帶了鞋套,眼看就要往下跳,立馬被江序洲拉住。
“現在跳下去,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不知何時已經帶上防護裝備的江序洲先一步跳了下去,伸出手在下邊準備接人。
阮明栖反應過來後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有了江序洲做緩沖,可算是平安落地。
小山坡地路不好走,滿地的落葉帶着水汽,很容易打滑。
來到現勘人員所說的第一個地點,阮明栖手中拿着的手電筒光聚焦地面的樹葉上。
這一塊的樹葉沾染上了血跡,從血液的痕跡來看都是流柱狀血跡。
流柱狀血跡一般沒有活動性,受傷倒地後,在倒下的位置就是血跡的形成點,并且在血液流出後會形成一定的污染。
存在流柱狀血跡,說明曾經有人受傷後,在這位置倒地。
張爽和應時身上雖有傷,但都是擦傷,不會形成這樣的痕跡。
“阮隊,我們在前面還發現了其他形态的血跡,就在前面十幾米的位置。”
阮明栖:“過去看看。”
江序洲手裏也拿着一個手電筒,阮明栖往前方照,他則是在往地面上。
潮濕的葉子堆積在一起,時間長了會有一種腐爛的味道,很是難聞。
“這裏好像也有血跡。”江序洲發現不對後,立馬伸手拽了一下阮明栖的衣服。
他的注意力都在地面上,擡手一下,直接拽到了他的腰側。
阮明栖怕癢,尤其是腰部感覺非常的敏感,整個人吓的一激靈,給前面帶路同事吓了一跳。
兩人反應過來後也顧不得許多,立馬朝着江序洲手電筒光線照射的地方看去。
“拿相機的過來拍一下。”阮明栖确定是血跡後,立馬叫人過來拍照。
勘察就是這樣,哪怕已經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也很容易會有遺漏的東西,所以才需要初勘、複勘甚至更多次的現場勘察。
江序洲在地面上發現的血跡呈現星芒狀,是從高處向下滴落,血液落地後向四周進行擴散,有芒刺的形态。
緊接着就看到他順着血流的方向一點點移動手電筒的光照位置,尋找滴落狀血跡的分布情況。
滴落狀血跡具有活動性,可以根據血點的分布情況推斷出傷者的運動軌跡。
跟了一段距離,血跡消失。
“我們發現的第二個血跡就在前面。”現勘同事說。
确定照片拍攝完畢後,三人來到了“第二個”血液發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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