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其其格

其其格

第一幕

其其格

你叫其其格，是薩仁公主身邊的婢女。

六歲前你一直生活在皇宮外，你的父母是城裏織布的工人，因此你們家并不富裕，經常饑一頓飽一頓，但那時你天天跟在父母身邊，他們也很寵愛你，所以你并沒有覺得不開心。

到了你六歲那年，織布行業已經賺不了多少錢了，你的母親身體也很差，家中入不敷出。

這天，你的母親告訴你，其實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的母親是王宮裏的娘娘，叫王歡。

當年王歡生下了一對雙生子，但因為是奴隸出身，沒有權勢，因此只留了一個孩子在身邊取名薩仁，另一個宣稱是夭折了，實則是送出了宮，取名為其其格。

一開始王歡還會送一些補給，後來便沒有了，現如今家中困難，他們希望你進宮去找你的親生母親，在王宮至少比宮外好。

得知這個真相你十分震驚。

分別的時候，母親囑咐你在宮中一定要小心，你眼眶含淚，不住的點頭。

你以宮女的身份進宮後，因為年紀很小，沒有宮殿肯要你。你當時害怕被分配到其他地方，于是壯着膽子向管事嬷嬷請願：“奴才想去歡娘娘的宮殿，求嬷嬷成全。”

你跪在地上看不見管事嬷嬷的神情，但卻聽出了她語氣間的不解與輕蔑：“當真？你可知那是什麽地方？去了那裏你便是自斷活路，可想好了？”

你知道嬷嬷的話一點都不誇張，王歡不是西域人，被國君寵幸前只是一個宮女，後來才被封的娘娘。

但哪怕是有了位份，不受寵也是無用的，這偌大的王宮，只有王歡一人身居冷宮，沒有人願意去她的宮殿服侍，往年嬷嬷分配人手也不會分去那裏。

你執着于要去，嬷嬷也沒有阻攔你，當天就将你分配給了薩仁公主做婢女。

你收拾好東西，去到王歡的寝宮，那是一個坐落于王宮最偏的宮殿，宮牆上的漆因為常年的風吹雨打已經脫落了大半，無人修繕，四周也生滿了雜草。

看着眼前的宮殿，你心中有些悲涼，想起之前人們說，這宮牆之內都是尊貴的人。然而他們不知道，尊貴都是表面的。

推開宮門，沒有想象中的荒蕪，入目的是一個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小院，院子中有一顆大桃樹，樹下坐着一位素衣女子，女子的雙膝上趴着一個與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你想，這應該就是王歡和薩仁了吧。

你來到這裏之後，并沒有立刻問王歡關于你的事。一是你還不确定她是否是你母妃這件事，因為王歡生得很美，薩仁就更不用說了，而你則相貌普通，二是你還沒有做好準備。

不過王歡與薩仁都對你很好，你雖然是以婢女的身份和她們見面，但薩仁待你更像是姐妹，你們一起玩耍，一起看書，王歡對你也十分照顧，待你像親生女兒一般。

那天你與薩仁一起做女紅時，你望着薩仁的側臉，她不僅樣貌好，性格也好，生了一藍一碧的鴛鴦眼，外人視她為怪物，你卻覺得美極了。

你試探性的問：“公主與娘娘為什麽對奴婢這麽好？”

薩仁雙手拖着臉頰，神情有些落寞：“母妃說，我原本有個同胞姐姐的，只是當時形勢緊迫，只能送出宮。”

你又問：“那可知送去了哪裏？”

薩仁說原本是有消息的，只不過後來王歡的積蓄也漸漸用光了，便失去了聯系。

緊接着她又說，當時王歡給那個孩子取名為其其格，而你不論年齡還是名字，都與那個孩子一致，因此每次見到你，都讓她想起了當年的那個孩子。

聽到這裏，你已經十分确信王歡就是你的生母了。

你心中歡喜不已，想要立刻就與王歡相認，但同時你心中又有些恐懼，這或許就是近鄉情更怯吧？

幾番思索後，你還是想再等等，等自己平靜下來了再說也不遲，然而讓你意想不到的是，王歡突然暴斃了。

王歡是在夜裏走的，那時你與薩仁相擁睡在她身邊。睡夢中你感覺有一只手溫柔的撫摸着你的頭，你不由自主的呢喃着什麽，上方的手一頓，之後你又沉沉地睡去。

次日醒來，你便覺得身旁異常的冷，伸手一摸，王歡的身體已經僵硬，但她的臉上卻挂着笑容。

衆人發現你們的時候，你與薩仁正抱着王歡痛哭，你聽見一旁的嬷嬷冷冷說：“拖出宮葬了吧。”

薩仁聽了急忙抱住王歡：“不要！我要和母妃在一起！”

薩仁哭得凄慘，嬷嬷卻感覺很是厭煩，想讓人強行将王歡拖走，這時門外傳來國君的聲音。

原來是他路過宮殿的時候，聽見裏面的哭聲，所以進來看看。薩仁見到國君後連忙撲倒在國君跟前，希望國君可以讓王歡葬在宮殿的院子裏。

而你則跪在地上看了國君許久，這便是你的父君嗎？

只見國君沉默了許久才點頭。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你抱住薩仁安慰她：“以後奴婢會陪着公主的，公主不會孤單。”

薩仁也緊緊回抱住你。

你們一起将王歡葬在了院子裏的桃樹下，你含淚看着那座孤墳，你不明白，為什麽王歡會突然薨逝，明明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

那天晚上的月亮十分亮，你們躺在院子裏，你聽見薩仁說：“其其格，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父君。”

你很詫異：“國君從未沒見過公主嗎？”

“沒有，母妃也只見過父君一面，今天是第二次見父君。”

你黯然，這就是帝王的無情吧。

薩仁将自己的身體往你這邊靠，你聽見她問你，以後可以做她姐姐嗎？你鼻尖一酸用力的點頭：“好。”

王歡死後，整個宮殿便只剩下了你與薩仁。原本宮中的人對薩仁态度就十分不好，如今王歡走了，就更沒人在意你與薩仁，甚至還會來欺負你們。

你雖然十分生氣，卻也沒有辦法。

王歡死後一年，盡管你們在宮中的生活依然不好，但你們已經習慣了。

這天，你拉着薩仁去禦池看魚，路過國君的宮殿時，你們看見門口蹲着一個男孩，他拿着樹枝在地上畫畫，你們拉着手靠了過去，雖然看不懂他畫的是什麽，但還是引起了你們的好奇心。

等他畫完之後，你們便邀請他和你們一起去禦池，男孩欣然答應。

路上他說他叫孟和，是國師的徒弟，在得知你們的姓名後，他十分驚奇：“你們一個是月亮，一個是花，真好！”

薩仁也附和說：“孟和代表永遠，也很好啊！”

此後，你與薩仁之間便又多了一個朋友，孟和。

那時候，國師天天都會入宮與國君商政，你們便與孟和一起玩耍，他也會和你們分享他聽到的奇聞異事，你們聽的最多的就是鳳歸将軍的故事。

孟和說，鳳歸是西域唯一一位女将軍，因為有她，西域的女子才會踴躍參軍，只要有她的戰場，都是大勝而歸，她是西域的英雄。

每每孟和說到鳳歸，你們都聽得津津有味，也希望有一天可以親眼見一見這位英雄。

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當你年歲大一些後，有了少女的心思，你見到孟和時總是會不自覺的臉紅。這些年孟和也長高了不少，因為喜歡亂跑，皮膚被太陽曬成了小麥色，但卻絲毫不減他的俊俏。

這天，孟和找到你們的時候，你與薩仁正在院子裏做女紅，誰都沒有察覺到孟和的靠近，等你發現的時候，突然聽見身旁的薩仁痛呼出聲。

原來是被突然出現的孟和給吓到了，針紮進了手指。

只見孟和緊張地拉着薩仁的手查看傷勢，你在一旁不斷地打量着二人，手中的繡帕不斷地被攥緊，隐約可見上面繡着一個“和”字，薩仁似乎也注意到了你的眼神，連忙抽回手：“我，我......我先去沏茶。”

當晚，你與薩仁共枕而眠的時候，你問薩仁她覺得孟和怎麽樣。

薩仁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回想起今天孟和緊張的模樣，以及薩仁的神情，心中有一股預感告訴你，孟和喜歡的是薩仁。

你側頭看着薩仁，說得很認真：“我很喜歡孟和......”

薩仁張着嘴幾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錯愕的看着你，你假裝沒有看見，自顧自地又說：“公主覺得，孟和會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盡管薩仁回答得及小聲，但你卻聽出了她聲音裏的顫抖。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每當孟和來找你們的時候，你都能看見，他的目光總是聚集在薩仁的身上，但薩仁總是會找各種理由離開，讓你們單獨相處。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你沒有告訴薩仁你的真實身份，但她也是真心把你當姐姐的，因此你知道，只要你和她說你喜歡孟和，她一定會退步的。

不過這樣的做法并不是長久的，很快你就發現，孟和來找你們的次數在逐漸變少，而薩仁也總是單獨出去。

這一天，薩仁出去的時候，你悄悄跟在後面，沒過多久，你就看見她與孟和在禦池碰面。

他們并肩坐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卻能看見他們笑得很開心。

一股怒意在你心中油然而生，你明明跟薩仁說過，你喜歡孟和，可現在他們卻背着你在一起！

那天之後，你并沒有再跟薩仁提起過這件事，依舊經常跟她提起孟和，而薩仁則總是躲避你，不像以前那般粘着你了。

這一年，西域與鄰國開戰，由鳳歸帶領的王軍大勝而歸，國君在宮中設宴犒賞三軍，但那天卻是王歡的忌日。薩仁說她們于父君不過是一個錯誤，母妃這一生只見過父君兩次，一次是生，一次是死，父君也從來沒有記得過母妃。

你陪着薩仁坐在小時候你們一起玩的禦池邊，薩仁望着天上的月亮無聲的流淚，你也安靜的守在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是誰在這裏？”

你回頭望去，是一位身穿戰甲的将軍，看上去像個女子，卻又英氣十足，你猜測她便是孟和常跟你們提到的鳳歸将軍吧。

你們向她說明自己的身份後，她也自報了姓名，果然不出你所料，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鳳歸将軍。

“将軍大勝而歸本該是件喜事，但今日是母妃的忌日，怕沖撞了将軍，因此便沒有留在宴會。”薩仁抹了臉上的淚水低聲解釋道。

聽了薩仁的話，鳳歸的目光便柔和下來，她坐在薩仁的旁邊，輕聲安慰薩仁，看着這一幕你十分羨慕。

薩仁總是說她的存在就是個錯誤，母妃早逝，父君也不喜歡她。殊不知，你甚至從小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好不容易知道了，還沒來得及相認王歡便死了。

薩仁長得好，從小跟在王歡的身邊，雖然不受寵，卻實實在在的是王宮裏的公主，而你不過是個婢女罷了。

若你也是公主的話，也像薩仁這樣好看，孟和會不會喜歡你？

或許是看你們可憐，之後，鳳歸經常會入宮來看你們，給你們添補物件，照顧你們，也是因為鳳歸的原因，宮中的人都不再來找你們的麻煩。

時過兩年，西域也逐漸強大，在你十五歲這一年，大兖向西域挑起戰争。

大國向小國宣戰，這讓西域的百姓都慌了起來。

國君下令讓鳳歸領兵上陣，王軍出行前，有一位宮人找到你，說有一個荷包是孟和托你轉交給鳳歸将軍的，将軍出征在即，為将軍求的平安符。

你接過荷包仔細看了一下，只是一個普通的素荷包，上面沒有繡任何花紋，只是摸着荷包的手感有些厚，應該是将裏面的符紙折疊後所致。

于是你将荷包給了薩仁，讓她将交給鳳歸。

出征前，你與薩仁一起來向鳳歸送行，薩仁将荷包送給鳳歸，并且叮囑她戰場上一定要小心。

你們目送着王軍離去，希望此去依舊是大勝而歸，只是令你們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十天就傳來了噩耗，鳳歸戰敗了，而西域為了保住自己的國土決定送一位公主去和親。

國君再三思量後，選擇了薩仁，因為她既沒有權力，也沒有靠山，送她去和親最合适不過，而送親隊則由鳳歸帶隊。

得知消息的你們還沒來得及思考，便有宮人将你們移去王後的寝宮，美名其曰是讓薩仁安心出嫁，但其實是在幽禁薩仁，防止她逃走。

薩仁被幽禁後，你偷偷溜出宮過一次，你想去看鳳歸，中途偶遇了孟和，你們結伴而行，一路上你有許多話想說，但卻沒有說出口，孟和也沒有與你說話，只是見到鳳歸的時候，你明顯感覺他的神色有些異常。

回到王宮後，你尾随着孟和，想和他說話，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無奈之下你只好回宮，路過國君宮殿的時候，你站在門外，聽見屋內有人在談話，依稀可以判定是國師與國君，只是距離太遠，你并沒有聽清。

你環顧四周，想靠近聽，但不遠處有人朝這裏走來，沒有辦法，你只好離開。

之後薩仁就大病了一場，國君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時間一天天過去，出發的日子也在一天天逼近，之前你還可以自由行走，到後來王後也禁止了你的自由。

一直到出行這天，你才重見天日。

只是這一路上，依舊沒有任何人能靠近公主，并且臨行前，王後說薩仁的身體還未好轉，你與薩仁身形相似，讓你穿上薩仁的衣服，又易容成薩仁的樣子，以防萬一，并且還給你吃了一種毒藥，只有安全到了大兖，你才能得到解藥，你雖然很抗拒，卻也不得不照做。

你曾偷偷見過薩仁，她帶着面紗，看不清臉，你依稀間能夠分辨出，她就是薩仁。只是不知是否是你看錯了，你感覺薩仁漏在外面的頭發有些發白，不似以往的烏黑。

你猜測，或許是她這些日子病了的緣故吧。

從西域到大兖一月的路程，王後讓你假扮成薩仁的模樣，同時也給了你公主般的待遇，周圍的人都對你言聽計從。

這天夜裏，你悄悄離開隊伍想出去透透氣，卻在不遠處的樹下看見一匹馬，你走近了看，樹上躺着一個錦衣男子。

你被男子的側臉所吸引，于是問：“是誰在上面？”

聞聲，男子側臉看了你一眼後縱身從樹上跳了下來，跌跌撞撞的向你靠來，你想要大叫，卻被他捂住嘴。

“噓。”男子的臉離你不過分毫，聞着從他身上傳來的酒味，你輕聲問：“你是誰？”

他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你看，你感覺臉頰燙得厲害，于是開始掙紮：“你到底是誰？”

男子将你松開後反問：“你又是誰？”

“我是......”你下意識的想說自己的真名，但突然想起你現在是薩仁的模樣，于是改口道：“薩仁。”

你的聲音很小，也不敢和他對視，怕他看出你的窘迫。

良久，你聽見上方傳來聲音：“我今天醉了，怕是會冒犯月亮姑娘。”

你驚訝自己竟不知他是何時到樹上去的，又怕他會做什麽出格的事，于是便跑回了營地。

次日，你在營帳休息的時候，一張紙團飛了進來，上面寫着：河畔見。

你想應該是昨天那個人。

到了夜裏，你正要偷偷出去的時候，突然被一只手拉到了黑暗處。

“薩仁！”

黑暗中，你聽見孟和的聲音，看來他将你當作薩仁了，只是在看見你眼睛的那一刻他又道：“你不是薩仁。”

确實，容貌可以改變，瞳孔卻不能。

“我是其其格。”

你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孟和，可孟和卻一心想的是薩仁，他說薩仁得了奇怪的病，希望你可以将薩仁救出來，不然薩仁就會死。

你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什麽奇怪的病，薩仁不就是普通的病嗎？并且也開始有了好轉，怎麽可能會死？你早該知道，他的心裏只有薩仁。

你按壓住心中的恨意，假裝同意，待孟和走後，你才溜出營帳。

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他說的那個河畔。

彼時，他正躺在草地上看星空，你還沒有走近，便聽見他說：“你來晚了，一起躺下看月亮吧。”

你被他的突然發話給吓到，再次問他是誰，卻聽見他說：“我叫陳钰，陳昭是我皇兄，你是我的皇嫂。”

陳钰慢慢向你靠近，你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時，他向你靠了上來：“可惜了這張臉，深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對上你疑惑的眼神，他又問你是否願意去皇宮，若不願意，他可以帶你走。

你以薩仁的身份回絕了他：“我代表的是西域，不是自己。”

之後他依舊天天晚上都來找你，與你講述他在民間遇到的趣事，你們在平原上策馬，在月下對飲，有那麽一瞬間，你真的想和他走。

日子一天天過去，你們離京師也越來越近。

入京前夜，你們落腳到京師驿站，再次與陳钰相見，那晚你們一句話也沒有說，你們就這樣背靠着，吹着晚風。

臨別，他終于忍不住再次問你，是否願意跟他走。

你眼神閃爍，十分猶豫，你想和他走，但你不能确定他是否是真的愛你，你見他的時候都是頂着薩仁的臉，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若是知道了，他還會這樣問嗎？而且你還沒有拿到解藥，就算走了，也是死路一條。

陳钰伸手握着你的雙肩問：“為什麽要去考慮一個抛棄你的國家呢？”

“西域抛棄了你，你在西域已經沒有親人了，為什麽要有顧慮呢？”

你雙眸含淚，不斷地搖頭：“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能和你走......”

我還有解藥沒有拿到，我甚至不敢用真實的面貌來見你......

最終，你還是拒絕了他，你聽見他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分開的時候，陳钰将一枚扳指放在了你的手中後，便失望的離開了，夜色下你目送着他，随着他的走遠，你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也被一絲一絲抽離。

入京師後，你們被安排在了一處宮殿，薩仁坐在喜床上等待着皇帝的到來。

當夜，你們服侍薩仁沐浴，不知是否是錯覺，你覺得薩仁比之前更美了，以前的薩仁是傾國傾塵，如今的薩仁卻可以用貌若神女來形容。

陳昭進入薩仁寝宮後，你們都被譴了出來，關門的時候，你心中萬分糾結，你知道薩仁心中是不情願的。

看着月色下紛飛的雪花，你不免有些落寞，做公主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你抹去眼角的淚花往寝宮外走去，剛出宮門就被一只手拉向牆角，你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那個人身上濃濃的酒氣，同時想往你身上蹭，你害怕得咬了他一口，他吃痛的推開了你，黑暗中，你被絆了一跤，雙膝傳來劇烈的疼痛，但你已經顧不上了，順勢就飛快向寝宮內跑去。

那一夜你都心有餘悸。

煮茶宴

次日，你見宮人們都在搬運器物，打聽了一番後得知，原來今天下午要舉行煮茶宴。

因為人手有些欠缺，你也被叫了過去，

申時（下午三點）宴會開始，衆人入座的時候，雪已經停了，坐在上方的陳昭略微有些遺憾的說：“煮茶宴本意是賞雪，現在雪卻停了。”

皇後姜禾附和道：“雪停了也無妨，此刻雪景依舊宜人。”

陳昭贊賞的點點頭。

煮茶宴開始了一會後，陳昭察覺到陳陽不在席中，于是命人去尋，誰知沒過多久，去尋人的內侍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跪在地上顫抖地說：“慶王......死，死了！”

話畢全場嘩然，你們來到鏡湖的船屋，門敞開着，而陳陽則倒在地上，頭上紮着一根弩箭。

你赫然發現，陳陽的脖子上有一道重重的咬痕，昨天夜裏的那一幕又湧入你的腦海，莫非他就是昨晚的那個人？！

內侍說，他來的時候便發現陳陽躺在了地上，因為才下了雪，外面也沒有人來的足跡，他當時怕極了，便趕緊跑回來禀報。

陳昭黑着臉讓人宣禦醫，禦醫檢查完後，确定死亡時間為申時（下午三點）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匪夷所思，未時（下午兩點半）雪就停了，若陳陽是申時死的，那麽雪地裏應該會有足跡，可據內侍說的，他來時并沒有任何足跡。

難道，陳陽是自殺？

你的任務：

1.破解兇手是如何殺陳陽的

2.找到兇手

3.陳陽身上有你的咬痕，但你知道自己不是兇手，所以趕緊和大家解釋清楚吧

4.不要說出你曾經假扮薩仁，以及你和薩仁是姐妹這件事

5.你可以調查一下，為什麽來大兖和親前，國君不讓任何人接近薩仁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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