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第33章

第33章

楊隐舟解決完午飯, 離開食堂,拿出手機,本想直接跟初伊說這件事, 想了想又改變了想法,打算讓她自己發現,給她個驚喜。

于是,原本要發給她的信息,變成了:【今晚請同事聚餐, 晚飯可能要你自己解決一下。】

初伊收到他信息時, 正好也在學校食堂裏剛吃完午飯, 回到辦公室以後回複他:【沒問題。正好今天我同事生日,我得去捧個場, 可能會晚點回家。】

楊隐舟:【在哪兒?】

初伊:【還不清楚, 到時候再跟你說吧。】

學校教師的午休一般都在各自的教師公寓裏, 但也有任務比較重需要臨時加班或不想回公寓的教師會在午飯後返回辦公室。

初伊還有點工作沒做完,想着回去趕一下, 沒想到今天辦公室裏的人還挺多。

學生都在寝室裏休息,教學樓空蕩蕩的, 她們站在飲水機旁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初伊見許吱也在,走過去接水時順口問一句:“你知道趙靜韻今晚生日聚會在哪兒辦嗎?”

許吱聳了聳肩,跟她說:“不清楚,她說下午會在群上發定位,離得不遠, 我們打個車就能到,到時候還能給我們報銷車費。管她呢, 等她發了定位再說。”

初伊問不到具體的答案,哦了一聲, 想着只好等今晚到那邊再跟楊隐舟說了。

她準備離開,聽見身旁一個叫王晗的女老師說,“她這次生日會辦得挺大的,聽說在一個酒店裏擺了席請大家吃飯,應該花不少錢吧。”

許吱:“我都聽說了,她請了學校大半的老師,凡是跟她工作上有點接觸的都請了,可不是嘛!”

有人開玩笑道,“為啥啊?去年也沒見她辦這麽大,只是去ktv吃個蛋糕唱唱歌就結束了,今年突然這麽大方,不會是中彩票了吧?”

許吱噓一聲說:“我是聽人說的,不保真。據說是因為今年她交了個男朋友,做煙草生意的富二代,對她很舍得花錢,特別大手筆,這才給她辦了個生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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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草生意富二代,男朋友?長什麽樣?你們有見過嗎?”

一同閑聊的幾人都搖了搖頭:“沒見過,初伊老公倒是見過好幾次來接她下班?有初伊老公這麽有錢嗎?”

初伊只是個偷聽八卦的透明人,突然被一個問題問到了身上,她猛地搖頭說:“他沒你們想象中那麽有錢,可別亂說。”

許吱搭她的肩膀,給她打圓場道:“體制內再有錢,能有錢到哪兒去?當官的能跟做生意的比?咱一一的破電腦用了三年還在用呢,也沒見她老公給她換一個。”說着,她瞪初伊一眼,“我說你家副司長怎麽回事?也不懂給你換個新電腦!”

初伊邊說着“我的電腦也沒你說得那麽破”邊離開了戰場,決定不趟渾水不再聽八卦,認真做自己剩下的工作。

晚上,初伊跟同辦公室兩個女老師一起打車去酒店參加趙靜韻的生日會,沒成想還能在這碰到熟人。

她跟許吱一起走進去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坐好,看見在裏面忙前忙後招呼客人的徐骅時愣了下,不自覺地吐出一句:“怎麽這麽巧。”

許吱随手拿起桌面上的蛋糕來吃,聽見問:“什麽這麽巧?”

“沒什麽,就是……”初伊湊到她耳邊掩嘴跟她說,“看到了我的大學同學,前天才見一面,現在又見到了。”

她好奇地東張西望:“誰啊?誰啊?”

初伊沒敢伸手去指,只眼神往徐骅的方向看暗示了下許吱,許吱一看感嘆道:“我靠,這麽帥!這不會就是趙靜韻那富二代男朋友吧?”

初伊怕她亂說話被人聽見,忙捂住她的嘴說:“你別亂說,他不是富二代。那天他跟我說,他表姐是我們學校的語文老師,我猜他說的就是趙靜韻。”

“哦,表弟啊!”許吱虛驚一場,“差點誤會了,我尋思不至于吧,這男的看上去這麽年輕怎麽會看上……不是,我也不是說趙靜韻有多差,就是……不太搭,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初伊把另一個蛋糕推到她面前,汗顏道:“吃這麽多都堵不上你的嘴。”

許多人陸陸續續落了座,一桌坐八個人,一共請了十幾桌,花銷還挺大的。

跟許吱坐一起的都是同一個辦公室的老師,她們是差不多時間來到這的,剛到酒店時她們去了下洗手間比初伊坐下晚了幾分鐘。

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感嘆排場,就看見今晚的主人公穿着公主裙戴着皇冠拎着酒杯來到她們面前說:“姐妹們,不用客氣,桌上的東西随便吃,盡量多吃點。菜等會兒會上,餓了的話先墊墊肚子,不夠可以問服務員加的。”

王晗調侃道,“這麽隆重的生日會我真第一次見,剛進門的時候還以為小趙要訂婚了。小趙,恭喜啊,争取早日完成人生大事?”

趙靜韻臉紅紅地擺手:“說什麽呢?別亂說,八字還沒一撇。”

話音剛落,初伊看見徐骅拿着一瓶紅酒走了過來,眼睛看着她問:“多了一瓶紅酒,要嗎?”

他問出來的話分明是對着一整桌人說的,眼睛卻只盯着初伊,被許吱看出來些許貓膩,自然地接過說:“要要要,有帥哥送酒,怎麽能拒絕!喝嗎,一一?”

初伊說:“我喝不了這麽多,一點點就好。”

趙靜韻給她們介紹:“這是我表弟,大廠程序員,小帥哥一枚!今天把他拉過來也是為了完成我舅舅給我的任務,你們有沒有什麽單身未婚的姐妹可以給他介紹介紹啊?”

徐骅看着初伊為難道,“表姐,不是說好了只是為了應付任務不提這事嗎?我今天過來只當給你幫個忙,捧個場!”

“怎麽能不提呢?”趙靜韻說,“這不是順便說到了提一嘴嘛,又沒什麽的!你一大男人有什麽可難為情的,今晚來的人這麽多,你又長得這麽帥,晚上回去估計一堆人問我你的聯系方式,等着吧。”

王晗像真聽進了心裏去,多問了幾句:“你表弟今年幾歲啊?”

“二十六。”趙靜韻這才想起來,指了指自家表弟,又指了指初伊,“哦對,你跟初伊是一個大學畢業的,還是同一屆呢,不過不是同一個專業的。那計算機學院和美術學院近嗎?你們大學的時候……”

她正想問你們大學的時候見過嗎,未等她問出口,徐骅打斷她說:“我們認識。”

趙靜韻沒想到地說:“這麽巧啊!怎麽認識的?”

徐骅:“社團,不過好幾年沒聯系了。”

“原來是一一大學同學啊。”王晗說,“那你可算來對我們桌了,我們這一桌人雖然全都有伴不單身,但介紹女孩子對我們來說還是很簡單的,包在我身上,晚上回去我就給你表姐推個合适的女孩兒給你認識認識。”

“行,說話算數啊!”趙靜韻聽見有人在喊她,跟她們說,“你們先聊,我去那邊看看。”随後離開了這兒。

徐骅一臉有問題想問又礙于太多人不好意思問出口的樣子,看初伊低下了頭在玩手機,一眼沒看他,他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也尴尬地離開了。

人都落座之後,正前方的舞臺燈光暗下,再次亮起時趙靜韻和她的男朋友站在臺上拿着話筒跟他們打招呼,離得太遠,初伊沒法看清臺上的男人長什麽樣子,但看身高竟然比穿高跟鞋的趙靜韻還矮了一點點。

可從他談吐能看出來是個性格不錯的人,還十分開得起玩笑,願意以自損的方式來贊美自己的戀人,難怪趙靜韻能這麽喜歡他。

他們按照生日的經典流程吹蠟燭、切蛋糕,再向所有人敬香槟後,臺下的人紛紛幹起飯來,又開始了竊竊私語,其中不乏對趙靜韻和她男朋友的評價。

初伊默默吃着飯,只想着吃完快點離開,邊吃邊跟楊隐舟說:【我大概九點就能結束,你呢?】

楊隐舟:【差不多。】

楊隐舟:【我來接你吧。】

初伊:【方便嗎?太遠的話就不用了,我跟許吱一起打車回去吧,兩人打車花不了多少錢。】

楊隐舟:【方便。】

初伊:【哦對了,有件事我覺得我還是得跟你說一下。】

楊隐舟:【什麽?】

初伊:【我今晚又碰見徐骅了。】

楊隐舟:【哪個徐骅?】

初伊:【就那個計算機的。】

楊隐舟:【……】

楊隐舟:【都碰上了你還想着不讓我來接你?】

初伊皺了下眉說:【我跟他又沒什麽,只是覺得需要這麽跟你報備一聲才告訴你。今晚正巧是他表姐的生日會,所以他也來了而已,而且來的人多,碰見了我們也沒怎麽說話。】

楊隐舟:【行。】

初伊:【我走的時候跟你說。】

初伊吃完飯,坐在位上跟人聊了一會兒,見人散得差不多了,跟楊隐舟說一聲,上個洗手間便離開。

她走到樓下,找了個好停車的位置等楊隐舟過來。

很不湊巧,剛在那兒站了不到兩分鐘,徐骅抽着煙從對面的便利店裏出來,看見她立馬把煙按滅扔進垃圾桶裏,手上拿着瓶礦泉水三兩步走到她的面前問:“等人?”

初伊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想到那天下午的那輛邁巴赫,又想到剛她同事說的那句“都有伴不單身”,多嘴問了一句:“等誰?”

初伊對上他的視線,坦然又幹脆地說:“我先生。”

他聽見後面兩字,表情似有一絲皲裂,想到了無數種可能,以為她會說男朋友之類的,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先生。

徐骅不可置信地問:“你結婚了?”

初伊低頭看了下手機說:“嗯,結婚了。”

“什麽時候結的?”

“三年前。”

“什麽時候?日期、時間?”

初伊很不喜歡他這種提問的方式,讓她有種做錯了事情被審問的錯覺,她脾氣上來想反問他“這跟你有關系嗎”,可又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七月十八日。”

這夠清楚了吧!

“畢業後一個月的時間,你就結婚了?”徐骅深吸了口氣,突然笑問,“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這跟你沒有關系。”初伊看他一眼說,“徐骅,我們三年沒見了,而且大學的時候我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我結沒結婚,跟誰結婚,什麽時候結婚,你不應該這樣質問我。”

“可你那時候分明說你沒有男朋友……”徐骅始終無法相信地說,“別跟我說,你談了一個月就閃婚了,這還是你嗎,初伊?”

初伊沒法跟他解釋她跟楊隐舟的事兒,她那會兒也确實說了她沒有男朋友,畢竟她無法預料後面發生的事情,只能說:“我們不過是同學關系,你對我不了解很正常,或許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好?你到底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難不成你真跟他們說的那樣……被包養了嗎?”初伊的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了徐骅,他幹脆當着她的面說了出來,果斷地問,“他給你錢,給你買你想要的東西,你就很快樂了是嗎?因為他有錢,所以你一畢業就迫不及待跟他結婚了是嗎?我追了你三年,你都看不上,錢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顯得我那三年做的事情很像個笑話!”

“你在說什麽?我被誰包養了?”

初伊說的那句“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只是想打消他對她美好的想象,告訴他讓她別再喜歡她了,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是在背後這麽想她的。

“包養”二字對女性來說,是一種販賣□□的行為,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初伊氣得喉嚨發抖,肚子裏裝滿了委屈,正要說一些回怼他的話,楊隐舟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一道清冷又不乏威懾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在她上大學的時候,我就開始追她了,大四那年我們就在一起了。因為我職業的特殊性,是我……讓她不要公開我們的戀愛關系,畢業後我向她求了婚,我們順理成章地領證成了夫妻并一起生活了三年,這樣的解釋合理麽?”

徐骅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人,一席筆挺的暗色西裝搭配着款式簡約的領帶,腕上還戴着名貴的腕表,身形颀長,長身而立地站在他面前,只開口說了幾句話,身上的穩健氣質和成熟魅力就展現得淋漓盡致。

太太被造謠包養,他情緒穩定得沒說一句髒話,更沒動手打他,而是用他那雙仿佛能殺/死人的眼睛看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跟他解釋,與他急躁得忍不住撕破臉去質問的态度相比有種降維打擊的碾壓感。

徐骅聽他說完開始有些沒底,而且他本身也不想把初伊往最壞的方面去想,剛剛那番話大部分只是他的氣話罷了。他看向楊隐舟,語氣盡量平和冷靜地問:“你是什麽職業?你有多特殊?”

他這話問出口,楊隐舟揶揄得唇角彎了幾分,平生第一次如此自戀地在私人場合将自己工作時需要遞交給合作方的名片拿出來,遞給他所謂的情敵一張,問:“夠特殊嗎?”

徐骅瞧見上面“副司長”三個字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你,你是……”

楊隐舟的表情變得愈發冷漠,擡手将初伊攬到身邊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在背後怎麽議論我和我太太的關系,我管不着,沒有證據構不成起訴的标準,也不能出手打人,但我跟她是合法夫妻的事實已經成立,還請這位先生以後麻煩注意一點,不要當面騷擾我的太太,尤其是當着我的面。”

他看向初伊,蹭了蹭她委屈得耷下來的嘴角說,“因為我會心疼,心疼的次數多了……我不介意冒着停職的風險來給你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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