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家有“惡”犬(一)
家有“惡”犬(一)
大年初一, 別家在忙着拜年,沈星言卻牽着狗繩,在小區裏轉悠。轉悠來轉悠去, 沒有找到芽芽。她給顧球球做思想工作,“你的小美人沒有出來, 咱們回家吧。”
話完一聲炮仗響, 沈星言吓了一跳,接着響起第二聲, 第三聲……鞭炮聲此起彼伏。除夕沈星言就已經感受到了跟後世不同的過年氛圍,聽着鞭炮聲, 不禁濕了眼眶,這才是過年。
往年的春節,沈岚和原主都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因為在派出所辭職, 沈岚的父母不待見她, 沈岚也懶得去讨人嫌。
陳華很忙, 會挑春節的某一天給原主發個紅包, 人就走了。
一家人感情淡薄。
沈星言牽着顧球球往家走,BB機突然響了, 沈星言一怔, 不會大過年的出案子吧。拿起來一看是顧放發來的,意思是他一時半會回不來讓她照顧顧球球, 後面還跟了一句, 不用回。
沈星言撇嘴, 他是把她當免費勞動力了。
回到家, 家裏暖融融的, 沈岚一點兒都不虧待自己,整個房間裏都通了暖氣。她還在睡, 一點兒起來的征兆都沒有。
沈星言脫掉外套,到廚房燒水,準備煮點餃子。她給顧球球弄了狗糧,可是顧球球恹恹的,不肯吃。
沈星言想了想,拿起家裏的電話給顧放留言:顧球球得了相思病。
顧放沒有回,不知道在忙什麽。
下午,沈星言又牽着顧球球出去轉,還是沒有看到芽芽,顧球球垂頭耷腦的。
鞭炮聲再次響起,沈星言興致來了,跑到小賣部買了鞭炮和煙花。她怕在沈岚的小院子裏面放,沈岚發飙,就在院子門口,點了一挂鞭炮,聽着噼裏啪啦的聲音,沈星言興奮的雙眼發亮。
顧球球對着鞭炮嚎了幾聲,跑到院子裏去了。
鞭炮放完,又點上煙花,絢爛的煙花雖然在白日裏略顯蒼白,沈星言依然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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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披着羽絨服,穿着拖鞋,站在門口叫她,“回來,誰大白天的放煙花,晚上再放!”
沈星言跑回屋,因為太興奮臉上紅彤彤的。沈岚罕見地露出笑意,走到茶幾旁,在一堆化妝品中扒拉了幾下,拿出一瓶給她,“試試。”
沈星言見是某集,又看到茶幾上的某芳,“這些都是你賣的?”
“是我準備賣的。”沈岚又從羽絨服口袋裏拿出一小瓶某寇,“你試試它們再試試這個,看看效果。”說完脫了羽絨服,拿起沙發上的披肩,披在身上。
沈星言驚訝,“你有某寇?”她雖然沒有研究過化妝品,也知道在後世這個牌子有相當大的受衆。
“這是我在朋友那拿的,她拿不準要不要賣,讓我給出個主意。”
“賣啊,為什麽不賣,最好是拿下代理權,比你這樣拿貨賣好多了。”
“代理權哪是那麽好拿的,我能賣出去就不錯了。”
“你要相信女人的購買力,要是有渠道拿下整個廣源省的代理權,你的店就可以擴大規模了。”
沈岚上下打量她,“以前讓你試化妝品你就推三阻四,現在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沈星言幹笑,“我這不是工作了,知道賺錢難嗎。”
沈岚冷笑,“你确定這事能行?”
“能行,拿個南阜市的代理權也可以,這個牌子……”沈星言指着上面的介紹,“是浪漫國的,屬于進口化妝品,你定位的高檔一點兒,再打出進口的牌子,不愁賣。”
沈岚有些心動,“我想想。”她把某寇塞到她手裏,“你去試試效果。”
沈星言嘴角抽抽,還是逃不過當小白鼠的命運。她去洗臉,BB機響起來,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走了出來,拿起來一看,臉色不禁凝重。
沈岚看到她那樣子,嘆道:“去吧,注意安全。”
沈星言拿起某寇,在手上擠了點,胡亂抹在臉上,“這些天你別出去了。”
沈岚一怔,“我知道了,你去忙。”
沈星言穿上羽絨服,顧球球突然蹿過來,要跟着她出去。沈星言摸摸他的頭,“我要出任務,等我回來再帶你出去玩。”
顧球球搖着尾巴,很有些不舍。
沈岚朝他勾手,“球球過來,外婆帶你玩。”
沈星言腳下一個趔趄,這輩分漲得。
……橙苑花園,12幢103。死者是一名男性,離異,報警的是他的前妻。因為提前好初一下午把孩子送過來,讓他們父子在一起過節。
按了門鈴沒有反應,電話打不通,BB機也不回。前妻擔心出事,這才報了警。
沈星言戴上手套、腳套,剛到一樓,迎面跑出來一團白乎乎的東西,圍着她轉圈,沈星言驚訝,“芽芽?!”
裏面的該不會是……
她快步走到二樓,進到卧室裏,高寅躺在床上,氣息全無。
鮑武正在檢查屍表,“大過節的被叫來,別有怨言,咱們法醫就得時刻待命。”
“我知道的,可是他怎麽死了?我昨天見過他,他叫高寅。”
鮑武撸起他的褲腿,露出傷口。傷口像是齧齒動物的撕咬傷,傷口已經結痂,傷口周圍紅腫,其他的傷口暫時沒有找到。
鮑武:“根據屍僵程度判斷,死亡時間在今日的八點到十點之間。”他看向牆角一直蹲着的芽芽,高寅死後,芽芽一直蹲在卧室守着。她好像知道高寅已經死了,不跑不鬧。
鮑武:“抽它點血,看看它有沒有狂犬病。高寅的屍體搬回局裏,做進一步的解剖。”
兩人從樓上下來,顧放和江勝宇正在給高寅的前妻采集口供。
高寅的前妻叫魏婷,魏婷擦着眼淚,“我跟他雖然離婚了,可我們還是朋友。周末或者過節,我會帶兒子過來,讓他們父子團聚。”
“高寅有仇家嗎?”
魏婷搖頭,“我們分開兩年多了,我不知道這兩年他有沒有仇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
“你們為什麽離婚?”
魏婷苦笑,“其實高寅對我挺好的,可是在他心裏,狗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一次生病,打電話給他,他說公司忙,讓我自己去醫院。如果是狗生病,不管公司有多忙,他都會趕回來,事無巨細的照顧。我覺得在他心裏,我還不如一條狗重要,這才跟他分開了。”
顧放看向跟在沈星言身後,渾身雪白的芽芽。芽芽依然露着招牌式的笑容,可是她的眼睛裏卻透露出悲傷。
“高寅最近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魏婷搖頭,“年底公司忙,他好幾次讓我帶兒子過來,可我實在太忙了,沒有時間。我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的近況。”
“謝謝您的配合,如果想起什麽請跟我們聯系。”顧放站起身,江勝宇送魏婷兩母子出去。
孩子仰着頭,瞪着大大的眼睛,問:“爸爸真的死了嗎?”
魏婷悲傷地道:“爸爸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可是他答應我帶我去游樂場的。”
魏婷摸摸兒子圓溜溜的腦袋,搖搖頭,“爸爸要食言了。”
“可是芽芽怎麽辦?我想帶走她。”
魏婷想到因為芽芽離的婚,又要養芽芽,心裏百味雜陳,“警察叔叔會照顧它的。”
“可是……”
“你還小,沒有辦法照顧它,等你大些再養。”
小男孩只好點頭。
顧放擡腳上了二樓,他的眼睛裏布滿紅血絲,下巴處露出了胡子茬,褲子上有些褶皺,皮夾克上的衣角髒了一塊。他的樣子像是好幾天沒有睡過,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趕過來的。
楊大偉他們都來了,散布在各個角落采集證據。房間有兩層,還有院子,采集證據的工作量很大。
芽芽暫時沒有去處,礙于顧球球心儀她,沈星言決定暫時領養她。
她瞥見桌子上的合影,高寅和妻兒笑得很開心,芽芽蹲在他身邊。也許在高寅心裏,這才是一家人。
屍體被運到市局後,進行解剖。
鮑武親自解剖,沈星言記錄,安信做助手。
由于死亡時間較短,尚未出現屍斑。死者的頭皮完整,未見骨折,腹腔內未見出血、積液。腦、心、肺、肝、脾、腎胰腺等器官呈淤血,水腫改變,未見損傷。
組織病理學檢驗發現,死者肺部病變,檢測出癌細胞。大腦中海馬區神經元中檢測出狂犬病病毒包涵體,伴随腦組織淤血、水腫,神經元變性,初步認定為狂犬病病毒性腦炎。
屍體表面未見機械性損傷,毒性檢驗為陰性。
初步判斷該死者的死因為:狂犬病病毒性腦炎合并肺癌,最終導致呼吸衰竭而死亡。
沈星言把檢驗報告拿給顧放,顧放看完,問:“他身邊的狗做了狂犬病檢驗嗎?”
“做過了,沒有狂犬病。”
顧放看她一眼,“狗在你家?”
“嗯,希望球球能安慰到她。”
“顧球球的戀人,不,戀狗該不會是她吧?”
“就是她啊,不然我為什麽養她。你什麽時候帶顧球球走?我媽開始抗議了。”
顧放樂,“我看阿姨挺喜歡狗的,讓她先幫忙養幾天,等案子結了,我親自登門道謝。”
“有眉目了?”
顧放搖頭,“目前現場沒有發現第二個人進入的痕跡,魏婷說高寅從小養狗,養狗經驗豐富,對于狗身上的傳染病也頗有研究。芽芽又定期打疫苗,高寅得狂犬病,有些說不通。”
“狂犬病有潛伏期,發作後2-4天會死亡,可是除夕那天我見過高寅,他一點兒症狀都沒有。芽芽很乖,和高寅有感情,不會咬他,我們對比了傷口,更像是某種大型犬的咬痕。”
顧放叫江勝宇和祁家寶,讓他們去橙苑花園附近走訪,尋找咬傷高寅的大型犬或者當時的目擊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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