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詭案(三)
詭案(三)
南海路醬油廠職工宿舍, 宿舍建于七十年代,電線拉的橫七豎八,樓道內昏暗, 有的燈亮着,有的已經壞了, 樓道內堆了許多雜物, 沈星言和顧放撿着空的地方走。
303房間門口拉上了警戒帶,有警察守在門口, 見到他們,掀起警戒帶, 讓他們進去。
房間內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死者是一名女性,穿着睡衣, 仰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右腹部有個傷口, 傷口的血已經凝固了。死者捂着腹部的傷口, 雙手被染成了紅色。她的雙眼圓瞪, 嘴巴微張,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牆上挂着結婚照, 照片上的男人正在錄筆錄, 他哆哆嗦嗦的,看起來吓得不清。
安信蹲在屍體前檢查, 鮑武并沒有到現場, 安信看了眼沈星言, 道:“屍僵已經開始緩解, 再結合屍斑情況推斷, 死者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30個小時,傷口為銳器傷, 斜向下刺入。”
沈星言快速記錄,安信繼續道:“現場沒有發現兇器,死者被一刀斃命,兇手下手穩準狠。看死者的表情,好像沒有料到兇手會殺她。”
沈星言點頭,“死者和兇手認識,關系應該還不錯,要不然就是死者單方面認為兩者的關系不錯。房間裏沒有打鬥的痕跡,門鎖也沒有被撬,側面印證了死者和兇手認識。死者穿着睡衣,試想一個女人在什麽情況下,會穿着睡衣給一個人開門?要麽關系特別親密,要麽就是個女人。”
顧放接過話頭,“若是女人的話,這個人身高比死者高,力氣比死者大,讓她無法反抗。”
沈星言的眸光一閃,蹲下.身子,檢查死者的手臂,“還是回去屍檢後再确定吧,目前沒有發現其它的傷痕。”
顧放點點頭,問痕檢的同事有沒有采集完。
痕跡同事道:“兇手打掃了現場,沒有發現指紋,兇器也沒有找到。”
“看來兇手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
江勝宇走過來,将筆錄給了顧放,“死者叫杜娟,他的丈夫叫方星華。方星華說他這兩天上夜班,一直住在廠子裏,今天夜班結束,從廠子裏回來,推開家門就看到妻子死了,他吓得沒敢進屋,拜托鄰居報的警。”
顧放翻看着筆錄,“哪個鄰居?”
“301的住戶,我問過了,方星華确實找他報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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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廠子裏問下,方星華是不是真的值夜班?再走訪下鄰居,查查杜娟的社會關系。”
“好。”
顧放在房間裏走了一圈,他看的很仔細,包括衣櫃、抽屜,甚至床底下。
方星華站在門口,似乎很害怕,不敢進屋。
沈星言正在問他要屍檢的簽字,方星華緊緊握着拳頭,顫着聲音,道:“一定要屍檢嗎?對小娟太殘忍了。”
“這是法定程序,難道你不想盡快抓到兇手?”
方星華咽了口唾沫,拿起筆,顫着手寫了個方字,突然情緒崩潰,泣不成聲。
江勝宇捏捏方星華的肩膀,對沈星言道:“先緩緩。”
沈星言盯着方星華,點點頭,和安信一起把屍體擡進了屍袋。直到屍體運走,方星華都沒有看一眼。
顧放沒有回市局,而是和江勝宇一起走訪了鄰居。鄰居們說,方星華和杜娟是前年結的婚。杜娟在服裝廠上班,人長得漂亮,脾氣不好,兩口子經常吵架,結婚兩年了,還沒有孩子。
方星華為人老實,心地善良,誰家有困難都會幫上一把。有一次一樓的下水道堵了,還是他幫着捅開的,鄰居們對方星華的評價都挺高。
大家對杜娟頗有怨言,說她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鄰居,也不願意住在老房子裏,一直想買新房子,嫌棄方星華掙不了錢,經常罵他。有一次在樓道裏罵,罵的可兇了,話說的特別難聽。
江勝宇問:“方星華就讓她罵?”
“星華脾氣好,從不還嘴。”
“可你們剛才不是說他們兩口子經常吵架嗎。”
“對啊,總不能一直不還嘴吧。”
江勝宇無奈地看了眼顧放,如實記錄下來。
兩人又趕去方星華上班的廠子,方星華還在醬油廠,當年是接的他爸的班。
同事們對方星華的評價跟鄰居們差不多,為人老實本分,工作認真負責。
顧放聽完,眉頭并沒有松開,“他工作了這麽久崗位有調動過嗎?”
“沒有,一直幹出渣工。這幾年廠子效益不好,很多人都辭職了,小方說他老婆一直嚷嚷着讓他辭職,他沒有答應。說實話,要不是快退休了,我都想辭職不幹了。這麽點工資,養不起老婆孩子。”
從廠子裏出來,顧放道:“方星華雖然老實,卻是個不會變通的,自從進廠就幹出渣工,一直幹到現在,若是有心思的,早就調離這個地方了。出渣工是醬油廠最苦最累的工種,工資應該也不高。”
江勝宇不同意,“有的人就是認準道,一條路走到黑的,我覺得方星華這樣挺好的。“
顧放笑笑,沒有說話,“去杜娟的廠子看看。”
杜娟被害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廠子裏,車間裏的同事正在議論這個事情。
其中一個人說:“我就看她這些天不對,她幹活從來不出錯,這幾天跟吃錯藥似得,不是縫錯了,就是線用錯了。她自己還嘀咕,跟什麽東西糊了眼似得。”
“她的臉色也不好,原來挺水靈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這幾天臉色黃了吧唧的,眼睛也無神,看來鬼差早就跟上她了。”
“前天晚上我跟她一起走的,她說她最近老是右眼跳,總覺得要出事,還真的出事了。”
“我聽說人死的時候都有征兆,我估計她自己多多少少也明白些。”
顧放沒想到,走訪還沒開始,先聽了一耳朵八卦。
江勝宇聽得雙眼放光,比查案還來勁。他湊到跟前,問:“真的這麽邪乎?”
幾個女人見一個男人湊了過來,露出比她們還八卦的神情,都好奇地看着他,“你誰啊?”
江勝宇拿出證件,“5月3號那天,杜娟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初步推測,杜娟死亡時間是5月3號的晚上九點半到十一點之間。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年紀略大的女人道:“那天她縫錯了兩套衣服,班長看她神魂不定的,讓她早點下班,她不肯,跑去搬布料,跟我們一起下的班。”
“她有沒有說過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跟誰有積怨?”
“沒有,杜娟看起來挺潑辣,其實刀子嘴豆腐心,她天天罵她老公窩囊,不掙錢,還不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還計劃着要孩子呢。”
“他們夫妻感情怎麽樣?”
“還行吧,沒結婚那會兒,他老公只要不上夜班,就來接她,刮風下雨都來。那時候,我們可羨慕她了,找了個好老公。”
江勝宇看顧放,顧放點點頭,“謝謝你們配合,我們先走了,想起什麽再跟我們聯系。”
到了車上,江勝宇邊系安全帶邊說:“看來他們夫妻感情還行,不知道小沈那邊怎麽樣了,方星華有沒有簽字。”
……
市局會議室裏,沈星言安慰着方星華,方星華的情緒很不穩定,每次一簽字就忍不住大哭。沈星言只得安撫他,“我們也是為了你考慮,你的妻子死的不明不白,你總得為她抓到兇手。”
“我不明白為什麽要做屍檢,她的死亡原因很清楚,就是被刀捅死的,我不想她死了還被人開膛破肚。”
“若是不屍檢,萬一有其他隐蔽的死亡原因就查不到了,你不想盡快抓到兇手嗎?”
“一定要屍檢?”
沈星言點頭,方星華沉痛地閉上眼睛,“好吧,我簽。”
沈星言遞給他筆,方星華右手拿着筆,左手握成拳頭,放到嘴裏咬住,簽了剩下的兩個字。
沈星言松口氣,拿了他簽字的同意書準備離開。
方星華道:“解剖完會縫好吧?”
“會的,你放心。”
方星華嘆了口氣,邁着蹒跚的步子走了。
得知方星華簽了字,鮑武立刻安排安信屍檢。
安信拿起解剖刀,一刀劃到底。死者的肝破裂,傷口成孔狀,腎髒損傷,腹腔內充血嚴重,胃內容物裏有未消化的番茄,少量肉糜,食管內也發現番茄。切了部分內髒組織做毒物及藥理檢測,都呈陰性。
死者的死亡原因确認為銳器刺入導致的肝破裂,因失血性休克而引起的死亡。
兇器為單刃銳器,長約8厘米,寬約2厘米。兇手在殺死死者的時候,有旋轉兇器的動作,所以肝才呈現孔狀。死者在臨死前吃過番茄。
顧放看着屍檢報告,“假設死者聽到敲門聲,打開門,跟兇手一邊聊天一邊吃番茄,兇手再趁她不備殺了她,抹去作案痕跡逃離現場,順便帶走作案兇器。”
沈星言:“可是醬油廠宿舍是老樓,鄰居們都認識,來了一個陌生人,肯定會引起注意。”
“熟人作案,并且經常出入小區。”
“兇手在殺人的時候,刺入死者右腹部,又旋轉了兇器,存在報複洩憤的情緒。只是不知道是蓄意還是臨時起意?”
顧放拿起筆,面對着沈星言,“如果死者右手拿刀,刺入的應該是死者的左腹部。”
“兇手是左利手?”
“有可能。”顧放閉上眼睛回憶,“可是走訪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左利手的人。”
“也許沒在這群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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