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詭案(十四)
詭案(十四)
沈闊被當成重刑犯單獨看押, 鑒于他特殊的能力,張長明下了令,禁止任何人探望, 禁止任何人跟他交談。在押送的過程中,甚至蒙上了他的眼睛。
為保證萬無一失,在庭審的時候, 特別請了申屠盞和他的老師。
沈闊在看到老師的那刻,痛哭流涕, 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老師對他極其失望,依然等到庭審結束才離開。他很痛心, 剛開始帶沈闊的時候,他真的欣喜若狂,催眠領域終于有了希望, 他手上的課題也終于可以進行下去了, 誰知道他竟然走上了歧路。
不用交流, 沈闊就知道老師心裏所想, 畢竟他最擅長的就是研究別人的心理。他就像被遺棄的孩子,完全沒有了生氣。即使他想悔改也不可能了, 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留給他在世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沈闊在監獄裏見了申屠盞,将自己的研究課題全部委托給他, 希望他能繼續下去。
申屠盞沒有接受, 他把課題給了老師, 他有自己的課題, 無需用別人的。
……
這件被催眠高手操控的大案在業界引起轟動, 成為典型案例,被拿到各個部門學習, 還被編入教材。
每個聽到案子的人都佩服顧放,若是換成別人,恐怕會把三件案子當成獨立的案子處理,更不會深挖案子背後的真相。若是那樣,兇手将會逍遙法外,受害者也就不止三個了。
顧放可謂一戰成名,整個系統內,誰提起他都會豎起大拇指。
張長明再次被省廳領導點名表揚,先是沈星言,将整個DNA技術向前推進了一大截,現在又是顧放偵破奇案,他可謂出盡了風頭。
會議上,其他跟張長明同級的人都有點眼紅,“原先只有顧放的時候,咱們還能跟你比比,畢竟破案天才可遇不可求,如今你手握兩員大将,一文一武,破案率直線上升,我們拍馬都追不上。”
“不僅破案率上來,破案的時間還縮短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哥幾個都沒有活路了。”
其中一人跟趙叢剛叫苦,“趙廳,我們也需要人才啊。”
副廳長趙叢剛道:“需要人才你們自己去找,去培養,跟我要哪門子的人!”
“功勞不能只讓老張一個人占了,也得勻我們一點兒啊。”
“你們要是破了大案要案,功勞我照樣給你們記。”
“趙廳,您這是為難我們。”
張長明一直笑着,這個時候就不能太顯擺了,槍打出頭鳥啊。
趙叢剛好像沒打算放過他,“長明,你說,你想要什麽?”
“都聽領導安排。”
趙叢剛擰開保溫杯的蓋子,喝了一口,又慢條斯理地擰上,“這樣,鑒于顧放在這次案件中的出色表現,給他記個人二等功,省得頒獎的時候,又跟我要。二支隊嘛,記集體三等功。”
趙叢剛的話裏雖然有埋怨,語氣裏卻半點沒有,提起顧放的時候,甚至還有幾分歡喜。
張長明暗驚,顧放這臭小子又當着趙廳的面亂說,臉上卻笑嘻嘻的,“我代小顧謝謝領導,他年輕,嘴上沒有把邊的,說了什麽您別往心裏去,回頭我好好教育教育他。”
趙叢剛擺手,“別一點兒小事就上綱上線的,我挺喜歡這小夥子的,腦子好使,将來前途無量。”
趙長明這次不是驚了,是吓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誇他前途無量,這要是被有心的人聽去了,顧放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難。他一副為難的樣子,“趙廳,您就別誇他了,他現在的尾巴已經翹到天上去了,再誇還得了。”
趙叢剛大笑。
其他人聽着張長明和趙叢剛一來一往的說話,都暗暗攥緊了拳頭。年前剛得了集體三等功,這還不到半年,又一個個人二等功,集體三等功,做火箭也沒有他們快啊。
趙叢剛又道:“顧放年輕有為,這次的案件更是顯示出了卓越的偵查能力,等他再歷練個一年半載,就調到總隊吧。”
張長明一怔,“去總隊,他會不會太年輕?”
“我們需要年輕的血液,偵查思路更是需要轉變。就拿這次的案件來說,若是一個老刑警,他能往催眠上面想嗎。”
其他人竊竊私語,确實,沒人會想到那玩意兒,催眠?聽起來都玄乎。
張長明的老臉一紅,“領導說的對,我檢讨,剛案發的時候,我确實覺得小顧在胡說八道,還好沒有強制他結案。”張長明也有些後怕,幸好當時給了顧放一個星期的時間。
趙叢剛點頭,“這點長明就做的很好,你們要跟着他學學。對于自己沒有把握的事,要大膽放手,讓下面有能力的人幹,不要不懂,還瞎阻攔,到頭來事沒辦好,還到處怪這個怪那個。”趙叢剛就這件事,發散開去,發表了長篇大論。
一幫官職小的喽啰都提着精神,聽領導訓話,還時不時捧上幾句,來點掌聲。一場會議開下來,十分耗神。
張長明把好消息帶到隊裏,整個二支隊洋溢着過節般的氣氛,畢竟随着獎章來的,還有獎金,精神與物質雙重的獎勵,誰會不喜歡呢。
一支隊在破獲了幾起販賣兒童的案件後,就沒了動靜。眼看着二支隊又獲得了集體三等功,急得臉都綠了。偏偏周乘舟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見着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關樹和鄧宇跑到張長明的辦公室,要求給他們一個靠譜的支隊長。
張長明得知周乘舟對待工作如此不認真,把他叫了過來,一通好罵。
周乘舟還訴苦,“我一個副局長別的事不做,整天查案子,我哪有那麽閑,能破獲販賣兒童案已經不錯了。”
張長明被他氣笑了,“連主要嫌犯都沒有抓到,你還好意思說破獲。你是副局長沒錯,也有自己的工作,但是一支隊的工作也不能怠慢。我知道讓你暫代一支隊長委屈你了,我已經打了申請,這幾天會調人來。”
周乘舟一聽高興了,“你早說嘛,我這就去整理工作,做交接。”
張長明無奈地擺擺手,讓他趕緊走,眼不見為淨。
……
淩旗那邊也取得了重大進展,經過對姚勇社會關系的調查及原來打工單位的走訪,發現他所謂的在工地上打工只是個幌子,實際上跟某個地下組織有關。
這個地下組織以販賣人體器官為業,進行暴利的非法活動。
喬老六等幾個村民被姚勇騙到京市,先是在工地做小工,再悄悄帶他們去驗血、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再許諾重金,引誘他們賣掉身上的器官,簽下保密協議。
喬老六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腎配型成功。姚勇忽悠他,人有兩個腎,賣掉一個跟正常人一樣。對方出了大價錢,有了這些錢,他就不用在工地上搬磚了,回老家安安穩穩過他的小日子。
喬老六被說的心動了,答應賣腎,簽下了協議。可是在手術的過程中,突發意外,人沒了。
負責手術的人本着物盡其用的原則,把他身上的器官都摘了,賣了個好價錢,姚勇也得到了大筆金錢。
可憐喬老六,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亡命鬼。
根據姚勇提供的消息,淩旗只找到了當年像姚勇一樣負責外線的人,主要頭目一點線索都沒有。
淩旗将案件寫成報告交了上去,上面只一句話,必須偵破到底。
這件案子時間和空間跨度大,要想偵破談何容易。
淩旗被壓得喘不上氣,連開幾個小時的車到南阜,抓到正要下班的顧放,大吐苦水,“本以為只是一件簡單的陳案,沒想到牽扯甚廣。我有預感,這件案子怕是要成為我終身的遺憾。”
顧放勸他,“別這麽悲觀,往好處想。”
“真不是我悲觀,除了外線,姚勇寧願把罪名都擔了,也不肯透露其他人的名字,我猜隐藏在背後的人肯定不簡單。”
“這個地下販賣器官的組織還在繼續?”
“嗯,要不然我也不會摸到。”
“沒有抓到人?”
淩旗搖頭,“我帶人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除了冰冷的手術臺,什麽都沒有。”
顧放沉思,“怕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知道消息的都是內部人員。”淩旗苦笑,“我真的不想懷疑并肩作戰的戰友,可又由不得我。”
顧放理解這種感覺,就像當年的翟士邦,“有懷疑的對象嗎?”
淩旗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卻是心思細膩,早已有了懷疑對象,他嘆了口氣,“我真的不希望是他。顧放,我突然覺得很悲哀,幹了這麽多年刑警,竟然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還要跑到你這裏。”
“你什麽時候來我都歡迎,案子上的事能幫的我一定幫。”
淩旗捏住他的肩膀,“怪不得明璇一直對你念念不忘,我在你身邊都有一種踏實的感覺,更別說她了。”
顧放沒好脾氣的瞪他一眼,“好好的談案子,怎麽又拐到了她身上。”
“你對人家就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我只是把她當妹妹。”
“明璇有的時候确實很強勢,可她的出身好,将來說不定,不,是一定能幫到你。”
“我不需要,我是男人,想要什麽我自己會去争。”
“可是有些東西不是争就能争來的,尤其在仕途上。”
“我要是為了升官發財就不幹刑警了。”
“好!我就喜歡你這性子,可惜不能喝酒。”他拿起辦公桌上的紙杯,“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顧放拿起水杯跟他碰了下,“到了京市萬事小心,安全第一,要是命沒了,什麽案子都查不了了。”
“我心裏有數,……明璇跟我一起來了,你真不見她?”
顧放給了他一拳,“怎麽又提她。”
淩旗嘿嘿地笑,“要不去找沈法醫?這個點了,不知道她還在不在法醫室。”
顧放隔空點了下他的腦袋,“別惦記我們的法醫,她不可能去京市。”
淩旗挑了下眉,“哎呦,還護上了。”
“她是市局的寶貝,你信不信老張跟你拼命。”
“哈哈,我才不管他。”
顧放仰靠在辦公椅裏,眼神帶了幾分威脅,“淩旗,你來南阜我很歡迎,你挖人,不行。”
淩旗絲毫不示弱,回望着他,“怕沒人給你遛狗?”
顧放:……
“對。”
淩旗大笑,“顧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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