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原罪(一)
原罪(一)
沈星言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麽舒暢過, 她吃晚飯的時候,沈岚和陳華還沒有回來。為了不打擾兩人過二人世界,吃完飯就溜了回來。她滿腦子想着兩人卿卿我我的場景, 笑的眼睛都沒了。
晚上睡得也很好,一覺到天亮。快中午的時候, 給沈琳打了個電話, 旁敲側擊地詢問兩人的進展。
沈琳道:“他們倆昨晚就沒有回來。”
沈星言目瞪口呆,原來中年人瘋狂起來, 比年輕人不逞多讓啊。
安信看她笑了一上午,不禁納悶, “小沈,什麽事這麽高興,說出來大家聽聽。”
沈星言白他一眼, “佛曰不可說, 不可說。”
安信:……
鮑武失笑, “小安, 女孩子的事別亂打聽,我看啊, 小沈紅鸾星動了。”
沈星言剛要否認, 門被推開,顧放大踏步走了進來, 把鑰匙往沈星言桌上一扔, “給你配了把, 幫我遛下球球, 我要出差, 回來給你帶禮物。”說完就走了。
沈星言順手把鑰匙扔進了抽屜,安信盯着她的動作, 心頭苦澀。
鮑武卻笑道有些暧昧,沈星言解釋:“我們只是普通的同事加鄰居關系!”
鮑武長長哦了一聲,看報紙去了。
沈星言嘆氣,怎麽不相信呢。
桌上的電話響起來,鮑武順手拿起聽筒,說了幾句話,目光看向安信,嗯了一聲。
安信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鮑武:“接到通知,9月20號安信結束學習,返回原來的崗位。”
“這麽快?!”安信不大樂意,“我還沒有學完。”
“法醫知識是學不完的,以後有什麽問題随時打電話過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安信落寞地點了點頭,他舍不得這裏,尤其舍不得她。
沈星言卻是笑眯眯的,“這是件高興的事,別愁眉苦臉的,你臨走前,我一定安排個送別宴。”
安信只好笑笑,他的心思她不明白,他想算了,還是埋在心裏吧,他們倆并不合适。
距離9月20日還有兩天,沈星言在市局附近找了家性價比高的餐館,訂好了位置和菜,卻因為安信臨時接到任務,不得不提前返回崗位而取消,沈星言為此唉聲嘆氣了好幾天。
法醫室又剩下沈星言和鮑武,房間裏大多數時候只有翻書和翻報紙的聲音。
房門被推開,祁家寶跑了進來,“沈姐,發生一起自殺事件,張局讓我們去下現場。”此時顧放還沒有回來。
“和你?”沈星言詫異,張長明竟然讓祁家寶出現場。
她的語氣刺痛了祁家寶,委屈巴巴地道:“還有江哥。”
沈星言笑了笑,知道自己的語氣有點傷人,“不好意思啊。”
“沒關系,我會成長起來的。”祁家寶信誓旦旦。
沈星言收拾了東西,和祁家寶一起出門,坐上了江勝宇的車。
販賣兒童案後,江勝宇好好收拾了兒子一頓,沒收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書。江旭堯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他看這些書,是為了以後當刑警。要不是這些書,他能這麽容易幫到刑警隊?一向能言善辯的江勝宇愣是被兒子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出事的地方在市區的一間出租房內,死者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據房東說,男子欠了好幾個月的房租,她來催了幾次,男子每次都說手頭緊,過幾天一定給。房東這次打定主意,不管他說什麽,必須搬出去。
可她沒想到的是,男子竟然死了。房東直呼晦氣,不但收不到房租,怕是連房子都很難租出去了。是以,房東的臉色十分難看。
負責現場的民警說,他們接到報案就來了,現場除了房東沒人進去過。房東說他叫常田,在鑄件廠做焊工。
沈星言朝他們點點頭,掀起警戒帶走了進去。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味道,沈星言蹙起眉,幸好戴了口罩。
出租房大約二十多平米,一間卧室帶,一個衛生間,一個小陽臺。房間朝北,由于常年不見陽光,有點陰。
靠南邊的牆上放着一個衣櫃,櫃子裏橫七豎八地塞了四季的衣服,衣櫃旁邊放着一個黑色的行李箱,行李箱少了一個輪子。
床頭靠着西邊,距離陽臺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床頭櫃上放着碗筷,碗裏有一點兒菜湯,旁邊兩個啤酒瓶子。
地上和床底下也有啤酒瓶子,有直着的也有躺着的。地上還扔着許多食物殘渣,地面很髒,許久不打掃了。
此時床上跪着一具屍體,脖子上纏繞了好幾圈晾衣繩,晾衣繩的另一端通過窗戶,系在了陽臺頂的晾衣架上。
屍體上半身前傾,腳後跟抵着牆,雙手斜向下伸直,似乎是想去扒床邊。雙眼圓瞪,幾乎要爆裂。舌尖露了出來,口涎流了一地。
死者大小便失禁,贓物流在了床單上,是以整個房間裏彌漫着一股尿騷味。
祁家寶震驚地看着屍體,“他是多想死啊,生生把自己勒死。”
沈星言觸摸了下屍體,很硬,又壓了下屍斑,有點褪色,“死了15個小時左右,現在是上午十一點,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八點鐘。”
沈星言剪掉晾衣繩,祁家寶和江勝宇扶着屍體,緩慢放平。由于屍僵是最硬的時候,屍體依然維持着死前的姿勢。
沈星言查看了頸部的勒痕,跟晾衣繩做了初步比對,痕跡吻合。
屍體沒有機械性損傷,體表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
沈星言将晾衣繩收緊證物袋,“我覺得家寶說的很對,他是有多想死,才會生生把自己勒死。人在死亡的那刻都會本能的求生,勢必會掙紮。可他這個姿勢,一點兒掙紮的痕跡都沒有。他如果真的要求生,只要縮回去就行,除非他有強大的意志。
對于一個窮困潦倒,連房租都交不上的人,他若是有如此強大的意志,何愁一事無成。”
江勝宇冷笑,“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人寧願放棄生命,也不肯好好努力改變生活,也許他就是這樣的人。”
沈星言搖頭,“他是鑄件廠的焊工,據我所知,這個崗位工資不低,他怎麽把自己過成了這樣?”
江勝宇問房東,“他有沒有不良愛好?”
房東捂着鼻子,不敢看屍體,“他喜歡賭,除了上班就是打牌,我估摸着工資都拿去賭了,我跟他說了好多次,發了工資先付房租,他就是不聽。我就是心太軟,要是早點把他趕出去,他也不至于死在我的房子裏,太晦氣了……”
江勝宇打斷她的牢騷,“他在哪裏賭?”
“我不知道啊,就這我還是聽我其他的租客說的。”
“其他的租客在哪兒?”
“隔壁。”房東把房子隔成了好幾間出租。
江勝宇準備去敲門,房東說他上班去了,要晚上才回來。
勘察完現場,做了取證,把屍體運回市局,其他的要等家屬來了再說。
家屬第二天上午趕到的,一男一女,女的是常田的老婆,男的是他堂哥。
常田的老婆看到冷櫃裏的屍體當下就癱了,堂哥倒是略鎮定,臉色十分蒼白。他扶着常田的老婆,無聲地哭泣。
江勝宇嘆息,開導他們,“兩位節哀,事已至此,沒有辦法再挽回,常田的後事還需要你們料理。”
常田的老婆喘了一大口長氣才哭了出來,“常田,常田!你怎麽就死了!你死了一了百了,我和孩子們呢!”
江勝宇心中一動,“你們有幾個孩子?”
“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常田最近跟你們聯系過嗎?”
“前些日子還打過電話,他說外面的錢難掙,他想回來。都怪我,我硬是沒讓他回來,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他,是我逼死了他!”
“到底哪一天打過電話能不能說清楚些?”
“我記得那天下大雨,特別大,把村裏的一棵大柳樹吹倒了。”
堂哥:“五天前。”
“那就是9月23號,為什麽不讓他回去?”
堂哥嘆息,“因為家裏窮啊,生老二的時候村裏罰了不少錢,錢都是借的親戚朋友的,得還上啊。”
常田的老婆又哭起來,“我說不生,我婆婆非讓我生,說什麽家裏沒有男孩讓村裏人笑話,這可倒好,沒人笑話了,常田的命沒了!”
堂哥:“警官,常田真的是自殺啊?”
“現場的情況看是這樣。”
“他一向惜命,怎麽會自殺,有沒有搞錯?”
“如果你們有異議可以申請屍體解剖,我們警方會再去勘察現場,排查常田的社會關系。”
常田的老婆抹了把眼淚,眼睛瞪的大大的,“難道常田不是自殺的?”
堂哥:“我只是一種感覺,還是需要警察同志幫咱們查查。”
江勝宇颔首,“你們稍等,我去叫法醫。”
沈星言跟着江勝宇一起趕來,手上拿着文件,她其實對于常田的死也有疑問,她想江勝宇也是如此。她對常田的老婆說:“您要是想要解剖屍體,需要在這上面簽字。”
常田的老婆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星言,“這麽年輕,能行嗎?”
江勝宇笑,“您放心,沈法醫雖然年輕,可她的經驗很豐富,解剖過很多屍體,不會弄錯死因的。”
堂哥心裏也有點打鼓,可是已經被上趕着到這裏了,只能相信他們,“咱們要相信警察。”
常田的老婆點點頭,簽了字,“那個,我再問下,解剖是要将常田用刀子剌開嗎?”
“是的,這是确定他死因的唯一辦法。”
常田的老婆猶豫起來,“會不會對常田太殘忍了,要是讓我婆婆知道,她非罵死我不可。”
沈星言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怕是在婆家過的不好,丈夫一死,以後的日子只有更難。
還是堂哥清醒些,“如果常田不是自殺,那他就成了冤死鬼了。”
常田的老婆大駭,“不不,要是那樣,常田要回來找我!解剖,還是解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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