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解毒
解毒
可念頭終究只是念頭,三年前他是因藥失控,但這次他終究清醒,做不出如此禽獸之事。
穆兮窈自是看不懂林铎眼中的灼熱,此時心下只驚慌且意外。
方才離開那小攤後不久,她繞進一街巷時,驟然被人從背後用巾帕捂住了口鼻,不一會兒便眼前發黑暈厥過去。
再醒來時,身側仆婦環繞,正幫她沐浴,而她全身癱軟,動彈不得,甚至無法開口說話,只能任憑擺布,就這般被裹在衾被裏送上馬車,扔在了這床榻之上。
聽着那幾個仆婦的交談,她猜出自己被送給了某位大人,可她不明白,她分明掩了樣貌,為何還會被人盯上,又要被送去給誰。
在衾被未被掀開前,穆兮窈很害怕,既害怕又怨怪,怨怪上天不公,一次次讓她落入這種境地,受如此屈辱。
那位大人是何許人,若她順從些,事後他肯放她走嗎?她不在乎她的清白,更在乎的是她尚在掖州的歲歲。
穆兮窈想了無數種可能,思考了無數逃跑的法子,卻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被送給安南侯。
見到他的一刻,她倏地鼻尖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一時竟是不知驚詫還是慶幸。
見他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瞧,穆兮窈才反應過來,她已然洗去了臉上的僞裝,安南侯怕是認不出她來了。
那他會碰她嗎?
穆兮窈朱唇微張,此時顧不得許多,只想同林铎解釋她的身份,可一開口,卻是虛弱得幾乎發不出聲。
恰在此時,一只大掌緩緩向她伸開。
穆兮窈心一提,下意識瑟縮着閉上了眼。
見她怕成這般,林铎欲拉高衾被的手尴尬地懸在了半空。
Advertisement
她就這般厭惡他嗎?
穆兮窈等了片刻,并未等到那手落在她身上,卻聽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幽幽響起。
“他們給你下藥了?”
她緩緩睜開眼,便見男人靜靜看着自己。
下藥?
穆兮窈想起上馬車前,确有婆子往她嘴裏硬塞了顆藥丸,若非林铎提醒,她都沒怎麽察覺,身子燥熱得厲害,即便不着寸縷,也未覺絲毫寒意。
那是……什麽藥?
穆兮窈發不出聲兒,只得沖林铎輕輕颔首。
見她雖面色潮紅,但神态還算正常,林铎知曉,大抵是藥性還未徹底發作。
望着穆兮窈眼中的茫然,林铎不自在地低咳一聲,“當不是太烈的藥,若一會兒實在忍不了,便……試試。”
中間二字林铎只薄唇微動,并未出聲,穆兮窈試着讀他的口型。
自什麽……
她懵怔了一瞬,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誰教她偏是聽過這詞的,從前她有孕時,京郊莊子上那些在屋門口看管她,以防她逃跑的婆子們,就曾旁若無人地說起過。
當時,她們嘲莊子上那寡婦不堪寂寞,夜裏不知羞恥地做了那事兒,還不曉得收斂,騷.浪聲飄出來,怕不是想明目張膽勾引男人。
一股子熱意陡然竄上雙頰,穆兮窈只覺臉燙得似要燒起來。
再看林铎那張沉肅冰冷的面容,一想到他居然說出這般子話,她更是羞得咬緊朱唇,哪裏還敢看他,頓時窘迫地別過眼去。
“今晚我便睡在外頭榻上,放心,我不會動你。”
話音方落,床帳複又垂落合攏,榻內光線昏暗了幾分。
穆兮窈這才轉頭看去,直到看見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繞過座屏,消失在她的視野裏,她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頗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心下只慶幸她遇見的是安南侯。
安南侯不喜女子,自是不會碰她的。
然一顆心還未放落多久,一股難言的滋味便開始令穆兮窈的呼吸都開始緊促起來。
原軟綿綿使不上一絲氣力的身子也逐漸恢複了些許,但随之而來的是從骨子裏開始躍動的燥意,她忍不住扭動腰肢,夾緊雙腿,似要緩解那股子微妙的癢。
她有些口幹舌燥,只覺空落落的,卻也不知如何填補,到了這般境地,穆兮窈縱是再傻,也該曉得自己被下了什麽藥。
想起那安南侯适才說的話,穆兮窈朱唇緊抿,興許那法子真能緩解她的不适,可羞恥心終究讓她無法越過心裏那道坎。
且她其實并不大清楚那事究竟該怎麽做。
她想,再忍忍,忍忍便過去了。
汗水很快浸濕了她的鬓發,滴落在枕上,濡濕了一片。
穆兮窈的雙頰愈發紅得厲害,若春日枝頭最豔的海棠,她實在難受,甚至連神志都開始慢慢煥散去。
堅持了大抵一炷香的工夫,她終是絕望地閉上眼,像是放棄掙紮一般,緩緩将手伸落下去。
她到底沒能忍住……
此時,花鳥座屏外,合衣躺在小榻之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眸。
眸底陰沉晦暗,若不見底的深淵,卻又像看似平靜的海底,實則暗流湧動。
縱內間刻意壓制了聲響,然夜裏寂靜,林铎又常年習武,耳力極佳,怎會聽不見那女子發出的動靜。
他很清楚她不可能忍得住。
看她症狀,想來被下的是那些勾欄狹邪間常給不配合的雛兒用的藥。
此藥陰毒,初時令她們難以動彈,不得掙紮,但逐漸的藥性便會散發,即使不願,最後也只能迎合,眼看着自己徹底沉淪陷落。
她還是用了他教的法子,想必此刻定是怕他聽見,而死死咬着雙唇,可即便如此,仍是有細碎的聲兒從唇齒間洩出來。
那聲兒若風拂葉,若莺啼燕語,雖是微渺斷續,但足以令林铎的呼吸愈發粗沉。
他知曉自己并未做夢,可正因如此,那夢中的情景卻是在此刻伴随這切切實實的聲兒變得活色生香起來。
林铎喉結微滾,努力穩了穩呼吸,複又阖上雙眸。
一股煩亂伴随着燥意油然而起。
她做此事時,想的是她的夫君嗎?
林铎劍眉微蹙,只覺胸口悶得緊,聽着耳畔斷斷續續的嬌吟,忍不住扯了扯衣襟。
分明他未被下藥,可為何卻也得跟着受如此折磨!
穆兮窈也不知昨夜折騰了多久,她從一開始不得其法到後來勉強尋得些許要領,也算讓自己舒服了許多,身子不再難受,縱然汗水淋漓亦疲憊得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翌日,她是因着喉間極度的幹渴而醒轉的,她咽了咽口水,只覺嗓子若揉了沙礫般生疼。
穆兮窈尚有些昏沉,見透過窗棂的光蒙蒙,估摸着大抵是卯時前後。她費力撐着軟綿綿的身子坐起,扯過一旁架上寬大的男袍将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此刻只一心想着喝杯茶水潤潤嗓子。
腳步虛浮使不上勁,穆兮窈一路扶着手邊的桌椅,繞過那座屏吃力地朝外間而去,瞧見那紅木雕花圓桌上擺着的茶水時,她動作不禁急了幾分,但身子卻是穩不住,猛地向前撲去。
穆兮窈本以為此番大抵是要結結實實摔一跤,但幸得上房內鋪設了地毯,許是不會摔得太疼,正當穆兮窈已然做好準備之時,人卻已順勁穩穩立在了原地。
她沿着那握住她手臂的大掌徐徐往上瞧,便見那張面若冠玉,卻有些清冷的臉。
“侯……”
穆兮窈朱唇微張,卻是及時止住了聲兒。
她還沒忘,眼下安南侯是不識得自己的,反之,她亦不認得安南侯,又怎會用“侯爺”喚他呢。
林铎看着穆兮窈略有些躲閃的眼神,薄唇微抿,并未言語,只将她扶至圓桌旁坐下,自己亦在一側落座,倒了杯茶水予她。
穆兮窈畢恭畢敬地接過,低低道了聲謝,因渴得實在厲害,捧着杯盞仰頭便喝了個幹淨。
喝得太急,些許水滴沿她的下颌滑落,順着她白皙修長的脖頸隐沒在寬松衣襟的敞口間。
只一眼,林铎眸光便黯了幾分,他喉結微滾,飛快地收回視線,旋即便聽得耳畔響起那低柔婉轉的嗓音,帶着微微啞意。
“昨夜……多謝大人,大人是君子,才不屑于欺負奴家……”
君子……
林铎雙眸微眯。
若她知曉他這段t日子夜夜做了什麽夢,還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話嗎?
他是不是君子他心知肚明,縱表面守了君子之儀,但有了先頭那麽多晚的夢,加之昨夜,林铎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眼前這個婦人存了龌蹉的心思。
從前聽旁人提及“食色性也”這話,他常是不屑一顧,覺是那些虛僞之徒給自己的貪色尋的由頭。
直到他遇着這“瑤娘”,才發現,男人,确會因女子的美色所動搖。
只林铎絕想不到,京城諸般似錦繁花都不曾入了他的眼,卻是偏偏栽在了一個有夫之婦身上。
思及這瑤娘的夫君,林铎便有些惱怒。
她這般容貌,也不知她那夫君從前是如何護住的她,但看她會被劫來此處,似乎保護得也不怎麽樣。
若非昨日是送來予的他,林铎不敢想,換作旁的男人,她如今會是哪般。
美人在前,尋常男人又怎會輕易放過這般消受的機會。
光是想着,他便頗有些心煩意亂。
然意識到這份心煩的林铎卻愈發不虞起來。
他為何要心煩!
雖得他承認自己貪戀她的美色,但她畢竟不是他的人,他也未曾想過那強取豪奪之事,又為何要做那些無謂的設想,徒增煩惱。
坐在一旁的穆兮窈也不知林铎在思忖什麽,只見得這位安南侯沉默間劍眉越蹙越緊,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哪裏敢吭聲,忙垂下腦袋,纖指拘謹不安地揉搓着衣袂。
見她露出這般懼他的模樣,林铎薄唇抿了抿,心頭複又添了幾分煩躁,開口,語氣也不自覺涼了許多,“不好生在掖州待着,來這裏做什麽?”
驀然聽得“掖州”二字,穆兮窈刷地擡首看向林铎,一時驚得站起了身。
男人沒再繼續言語,然格外堅定的眼神卻似在印證她的猜想。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曉得她是誰!
穆兮窈一時不知作何感受,也不清楚該喜還是憂。但仔細想來,她僞裝容貌保護自己,應也不算什麽大事,貿然否認反會徒增安南侯懷疑。
如今要緊的是不能讓安南侯發現她此番來岑南的真實目的。
她穩了穩心神,答:“奴婢是來尋人的,前幾日,奴婢突然想起在岑南好似還有親人,便想着來尋尋,沒想到才入城不久,便被……”
此番來此,她将歲歲托付給了徐嬸,也同軍營竈房那廂告了假,用的由頭便是這尋親。
如今照搬着再講一遍,當是不會露餡。
她屏氣觀察着林铎的反應,見他指尖在桌案上點了點,并未追問,須臾,轉而道:“你夫君……可有同你一道來?你突然失蹤,想必他此時定是心急如焚……”
關于這“瑤娘”的夫君,林铎其實并不想提起,可他不得不,一則是因着她如今大抵也記挂着她那夫君,二則這也是在提醒他自己,莫再犯渾觊觎一個有夫之婦。
然等了片刻,林铎卻未等來回答,他擡眸看去,便見那“瑤娘”一雙水汪汪的杏眸裏摻着幾分茫然。
“奴婢,沒有夫君……”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