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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的幸運不是遇見我,而是離開了周嚴。”薄子衡笑道,“而你的幸運,就是他最大的不幸。”
“那你呢?”餘思量問他,“你在這裏面又是什麽角色?”
“我?我大概是幫幸運之神跑腿的,你就是他老人家給我的獎賞。”
餘思量聞言笑了:“我算什麽獎賞,你才是。”他說着,垂眼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明明跟你領證不到兩天,但很多我以前覺得很難的事,忽然就變得簡單起來了。”
薄子衡有點沒反應過來,懵逼地看他。
餘思量用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輕輕碰了一下他,說:“以前我一直很想得到他媽媽的認同,結果努力了幾年,連個正眼都沒得到過,我都沒想過,原來這件事能這麽簡單。”
薄子衡聞言低低笑了兩聲:“我媽……心确實比較大,以後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餘思量聞言又笑了:“明明算一家人,說這話挺怪的。”
薄子衡聞言也跟着笑起來,兩人傻乎乎對着樂了半分鐘,餘思量心情也好了很多,他站直身子,說道:“回去吧。”
“回家?”
“都行。”餘思量拍拍手上的灰,跟薄子衡一起回了宴會廳。
看熱鬧的人群早就散了,但他們剛剛鬧出的動靜不小,挺多人關注的,所以一回來立刻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家幾人也看見了他們,不過這會正在跟人說話,也沒再找事,只是輕飄飄丢了個眼神過來。
餘思量懶得理他們,本來想拉着薄子衡走,但薄子衡卻徑直朝那邊過去了。
他微微一愣,等伸出手去拉薄子衡時人已經走出去好幾步,只能跟上去:“你幹嘛?”
“打個招呼,放心,不給你惹事。”薄子衡低聲答了一句,拉着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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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有儀見狀立刻皺起眉:“你們兩個又來幹嘛?”
薄子衡沒搭理他,只是丢了個淡淡的眼神過去,随即轉向正跟周家人說話的男人:“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怎麽來了?”男人朝他笑起來,“你沒回消息,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本來不打算來的,臨時改變主意。”薄子衡說着,伸手撈了一下餘思量的腰,“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婆,餘思量,思量,這是喬子期,我老同學。”
兩人都是一愣。
喬子期跟薄子衡關系很好,自然知道這家夥沒有對象,也沒有什麽婚約在身上,他還以為薄子衡會等過幾年家裏給安排聯姻,結果他這些天因為工作出了趟國回來,這人就有老婆了?
餘思量不認識喬子期,不過知道他是喬夢期的哥哥,喬家板上釘釘的繼承人,雖然沒見過幾次,但他經常聽喬夢期說起這個大哥能力很強,他進入家裏公司後公司發展得非常好,喬父已經在考慮要把公司提前交給他了。
兩人都是一臉懵逼地伸出手握了一下,喬子期這才看向薄子衡,神色複雜:“你什麽時候找的老婆?”
“就這兩天,他的八卦都滿天飛了,你不知道?”薄子衡笑道,“就你這樣,你家公司交到你手裏真的沒問題?”
喬子期愣了愣:“我剛回來,這兩天忙得要命,不過你說他是餘思量?”他說完看薄子衡點頭,神色更複雜了,“原來是你。”
“知道就好。”薄子衡道,“我記得你之前說在籌一部新戲,投資都搞定了?”
喬子期立刻警惕:“你想幹嘛?”
薄子衡道:“你還沒給嫂子見面禮。”
喬子期:“……你就是為了這個才特地過來跟我打招呼的吧。”
薄子衡理所當然道:“不然呢?”
喬子期:“……”
餘思量:“……”
“你別聽他亂說。”餘思量有點頭疼,把薄子衡往自己身旁帶了帶,“你又幹嘛?”
薄子衡道:“養你啊。”
餘思量:“……”
他實在有點應付不了薄子衡這突如其來的直球。
明明他說的話很暧昧,但偏偏從他的語氣跟表情裏餘思量卻半點感覺不到暧昧,回避有些大驚小怪,答應了又感覺哪裏怪怪的。
餘思量不自在道:“我不用你養,我不缺工作。”
“那我先給你要來,你到時候自己看看,不喜歡拒絕就好了。”薄子衡說着,拉着喬子期去了一邊,留下餘思量跟周家幾人面對面,場面尴尬又詭異。
他再次後悔來這個晚宴了。
好在兩人并沒有說太久的話,薄子衡很快就回來了,笑道:“走吧。”
餘思量點頭,跟着薄子衡走了。
等走遠一點,他才隐約聽見葉有儀問喬子期薄子衡是誰。
“放心,我交代他別說了。”薄子衡輕聲道,“別有壓力。”
“我能有什麽壓力。”餘思量很輕地嘆了口氣,“怎麽不說?”
“傳出去不好聽。”薄子衡道,“現在他們只是看咱們結婚,要是我的事情傳開了,那你就是嫌貧愛富跟周嚴渣男手牽手了。”
餘思量:“……你想得還挺周全。”
薄子衡笑了:“好吧,最主要的是不想他們煩我,現在他們不知道我是誰,堵不到我。”
“我沒那麽紅。”
“但你的瓜香。”薄子衡帶他進了電梯,問道,“我送你回家?”
“嗯……”餘思量低下頭,劃拉起手機,“今晚的事我還是跟經紀人說一下。”
薄子衡看他在發消息,便也沒管,走在前面帶着他去開車,但等開了車門,餘思量卻忽然不動了。
“怎麽了?”薄子衡問了一句。
“沒。”餘思量收回手機,眼神看着有些呆,“就……我……我今晚能去你那嗎?”
薄子衡微微一愣:“怎麽了?”
“也沒什麽。”餘思量抿了一下唇,解釋道,“經紀人說家裏水管壞了。”
薄子衡“噢”了一聲:“那走吧。”
餘思量跟着上了車,但上車後卻變得很沉默,之前薄子衡搭話他或多或少都會回兩句,但這會就只剩下“嗯”跟“嗯?”兩種,更多時候都是後者,薄子衡看他走神走得厲害,便也沒再搭話。
他一沉默,餘思量就靈魂就徹底出竅了,低着頭來回劃拉着手機,屏幕上的圖标跟着來回翻動,但他始終沒有點開,直到有什麽濕潤的東西在他臉上蹭了一下。
“汪嗚!”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往他臉上蹭了蹭。
餘思量靈魂立時回竅,呆愣的臉上也多了笑容。
他伸手過去揉了揉大狗的腦袋:“雪橇?”
“汪!”雪橇扒拉了他兩下,就聽身後傳來主人拍手的聲音,立刻掉頭蹭到薄子衡身邊沖他搖尾巴。
薄子衡彎腰拍拍他的腦袋,看向餘思量:“回神了就進去吧。”
餘思量點頭,腳剛伸出去,雪橇又掉頭過來蹭他,忙得不行。
薄子衡只好又叫了一聲:“雪橇,不可以。”
雪橇立刻停了下來,扭頭沖他叫了一聲。
“因為你礙事。”薄子衡指了指自己腳邊,“過來。”
雪橇低低“嗚”了一聲,又回頭看了一眼餘思量,見他沒有留自己的意思,這才不甘不願地回薄子衡腳邊去。
餘思量被它這一連串動作逗笑了:“你教的?”
薄子衡點頭:“它很聰明。”
“的确。”餘思量跟在薄子衡旁邊,垂眼看着跟在身旁的大狗,“你平時工作應該挺忙的,怎麽會想起來養狗?”
“朋友送的。”薄子衡解釋道,“當時他家阿拉斯加生了兩只小狗,想送人,問了一圈,我覺得挺可愛的,就要了一只,反正有院子,平時忙也可以讓人幫忙喂。”
“那你怎麽不兩只都帶回來?”
薄子衡默了幾秒,一言難盡道:“因為它弟弟叫三傻。”
餘思量:?
他之前還覺得雪橇這個名字挺可愛的,讓人想到馴鹿,想到聖誕老人,想到白茫茫的雪和紅的綠的亮閃閃的霓虹燈,結果它有個弟弟叫三傻,這誰能想到。
忍了忍,餘思量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那它弟弟是誰養的?”
“你應該不認識,下次有機會帶你認識一下。”薄子衡帶着他們進屋,“晚點我給你拿套洗漱用品跟衣服,肚子餓不餓?”
餘思量挑眉:“我要是餓了你給我弄吃的?”
薄子衡猶豫了一下:“冰箱裏好像有阿姨留下的雞湯,給你下包方便面?熱乎又有營養。”
餘思量:“……”
“算了,我去弄吧,我看看冰箱有什麽。”餘思量問了一下廚房在哪,便過去了。
但等打開冰箱他才發現自己天真了,薄子衡的冰箱裏除了各種酒水,唯一能填飽肚子的就只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放進去的面包跟一排生雞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他想展示一下自己并不算高明的廚藝也沒有任何發揮空間,最後也只是煮了一碗方便面,頂多就是在上面多攤了兩個荷包蛋。
薄子衡也沒嫌棄,坐下後咬了一口荷包蛋,立刻沖他豎起拇指:“好吃,手藝真不錯!”
餘思量被逗笑了:“那就是個普通的荷包蛋,有什麽手藝不手藝的。”
“那也好吃。”薄子衡說着低頭繼續吃,吃得很是認真,好像那不是一碗方便面而是什麽山珍海味似的。
餘思量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有沒有那麽誇張啊。”
“你自己試試不就……”他話還沒說完,雪橇就扒拉着他的腿站了起來,腦袋往桌上一放,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碗,“你看,雪橇也覺得香。”
薄子衡說着把碗往雪橇的方向推了一點,就見雪橇眼前一亮,正要蹭過來,薄子衡立刻又把碗挪了回去,笑道:“不給你。”
餘思量:“……你欺負它幹嘛。”
“沒,一會再給他吃的。”薄子衡說着,又繼續低頭吃面,這回吃得快了一點,吃完就去給雪橇拿小零食了。
餘思量其實不常在別人家過夜,但許是薄子衡的狀态太自然,自然到他半點沒有感覺不自在,自然到他好像真的就認了這裏是他的一個落腳處似的。
吃完飯,餘思量就回了房間。
先前薄子衡讓他挑房間他沒挑,這回就随便挑了一間。
房間的裝修跟屋子是統一的暖色調,空氣裏還彌漫着一股香氣,跟外面的有些相似,但又不太一樣,淡淡的,一樣很好聞。
薄子衡準備的睡衣也很舒服,就是圖案有些詭異,餘思量看着身上那一只只可愛的小貓咪,有些頭疼。
但這是薄子衡準備的,他也不好說什麽,幹脆眼不見為淨,拿着手機回到床上搗鼓。
丁雨琳發了不少消息給他,餘思量點開,一條條聽過去。
“你不回來也好,不然八成又得吵起來。”
“她說了半天,我頭都疼了,她這次是真的很生氣。”
……
“唉,我上輩子欠你們的。”
“你媽走了,估計明天還會來,你這段時間還是別回家了。”
餘思量一條條聽完,也覺得頭疼。
其實反對他跟周嚴在一起的,不止葉有儀,還有他媽——
更準确地說,他媽就不希望他談戀愛,更別說結婚。
這事會影響他的星途,所以從知道周嚴的事後他媽三天兩頭跟他吵,吵完又去找丁雨琳,讓她盯着輿論跟工作,然後繼續找他吵。
因為周嚴的事,他跟他媽這兩年幾乎沒有好好說過話。
這樣算來,他跟周嚴其實也差不多,區別只是周嚴面對葉有儀是不斷的退讓,他跟他媽卻是不停的沖突。
結婚之前他媽甚至放了狠話,他要是敢跟周嚴結婚,就當沒她那個媽了。
結果他媽是保住了,卻又冒出來一個薄子衡,他都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餘思量正在糾結,屋外忽然傳來幾聲雪橇的叫聲跟“咔咔”扒門的聲音。
他一愣,連忙起身出去開門,手指剛碰到門把手,就聽見薄子衡在小聲罵雪橇:“你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鬧什麽?再吵他我揍你!”
他說完,雪橇就“汪”了一聲,聽那聲音應該是生氣了。
“你還敢還嘴!過來!”薄子衡低低喝了一聲,緊接着就是雪橇“嗷嗷嗚嗚”的嗚咽,聽上去好像真的挨揍了。
餘思量一愣,連忙打開門,就見薄子衡揪着雪橇的耳朵正往回揪。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剛洗完澡,身上就圍了條浴巾,聽見動靜回頭看他,但餘思量根本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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