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狗場鬥毆

狗場鬥毆

今天她們兩個的任務就是等那位阿姨和幾個救助的人過來，然後幫忙把狗運走。

天公不作美，吃完早飯才沒一會天色就暗了下來，是要下雷雨了，快接近九月，下雷雨已經比較少了，像這種把整個天都壓的喘不上氣的更是少，這種天氣持續了幾個小時，悶的人心浮氣躁，雨卻遲遲下不下來。

‘一條龍’的兄弟們在外面帳篷的地方搭了個大雨棚，這樣即使下雨也不影響帳篷的使用了。

剛搭好棚子，外面來了一輛翻鬥小貨車，上面有幾個籠子，應該是來裝狗的，還有一輛出租車，上面下來幾個人。

是那位阿姨和幾位救助的人，蔣佩芸和錢琳琳馬上迎了上去喊阿姨。

阿姨是退休老師，看着還是端莊有老師的樣子，她過來和她兩人說：“要不帶我去見見救助人的父母，這裏辦喪事我們在這裏也不太好，盡量動作快一點，把狗運走就好了。”

她看了眼遠處在念經做法，神情也有點猶豫：“等他們辦好事了我們再來一趟。”

這明顯是有事了，錢琳琳自告奮勇，說：“啊啊……阿姨，你等……着，我去……叫……叫人。”

錢琳琳才走開，裏面又出來個人，人高馬大走起路來哼次哼次響，他開口說：“幹哈呢？認識嗎？”

裏面在辦喪事，不管來的是誰，只要不是鬧事的都是客人，正常人不會這麽橫。

話還沒說就來推搡人，推了那阿姨一把，差點給推地上去了，蔣佩芸及時扶住。

然後幾個人就一起上來扶住阿姨，和那個東北哥們對峙。

沒一會錢叔叔那位朋友，就是死者的父親趕了過來，趕過來後見到這情景有些懵，就問：“這是怎麽了？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阿姨被推了一把先是吓了一跳，後來脾氣也上來了，老師的派頭，說：“看我們過來也不問一聲幹什麽的，就直接上手，是不是幹了什麽缺德污糟事了？”

那東北漢子立馬來氣了，胖着嗓門說：“你說什麽呢！嘴巴放幹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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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不等回話，往回走，走到關流浪狗那邊的門口，直接把門給關了，說：“是不是沖着狗來的？跟你們說，門兒都沒有，都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死者父親也還是沒弄清楚情況，說：“什麽事？跟狗什麽關系？大壯，你幹啥呢！”

那人把門給關了，還落了把鎖，說：“叔，沒事兒，她們是來搶狗的。”

轉頭又對着那阿姨說：“你別在這裏瞎咧咧，安子走了，還有我在，這狗場是我和他一起辦的，還輪不到你們來插手，都滾！”

他手一揮，叫人滾，頭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他剛出狗場的門，就一個閃電打下，随即一聲悶雷在天空中滾了滾，‘哐’的一聲打在頭頂，大雨就直接兜頭倒了下來。

那人‘操’了聲，又退了回來。

雨這麽大，被趕滾的人也不能滾了，兩相氣氛不怎麽樣，表情不怎麽樣，口氣更不怎麽樣。

“辦狗場你們□□了嗎？簽過協議嗎？怎麽證明是你和安子合開的？”

死者父親開口說：“合開是合開的，這個我知道。”

他嘆了口氣，和那東北漢子說：“大壯，安子走了，這狗場你一個人也難辦，現在有人接□□也是好事。”

“哎？叔，話不能這麽說，最難的時候咱們都過來了，現在都穩定下來了怎麽就說不幹就不幹了？不行，這事我一個人也得辦起來，這是安子的遺願。”

沒見過誰，為了做善事可以這麽橫的，聯想到胡天說的是怨氣，這事就更不對勁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什麽叫穩定了？流浪狗也是能穩定的？你們這裏前幾個月我記得狗起碼有百來條，現在怎麽就十多條了？”

一個救助的小夥子拿起手機開始錄了起來，來救助的看着是知道點情況的，不然不會這樣開始錄證據。

那叫大壯的來搶手機，男孩子放身後沒被搶走，沒搶到他就罵：“你們他娘的，我自己家的狗場我想咋整就咋整，管你們屁事。”

說完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男孩躲過了但是重心不穩人也倒地上了，衆人趕緊去扶他。

這會救助的男孩只有兩個，其他幾個是女孩子，阿姨更沒有戰鬥力。

阿姨說：“我們今天來接狗的，其他事情本來今天不想說，不管生前做了什麽總是死者為大，你這會把門開了，我們把狗接走這事算完了。”

“嘿，你們搞得是聖人似得哈？你們敢說沒利用貓貓狗狗做過什麽？這裏面圈錢的多的是，你!就你！”

他指着阿姨，說：“人家都在說你圈錢，不然你整個小區的貓吃糧食你供的起？還要看病，我呸！你醫生呢還給看病，還有那一車庫的狗，你以為我不知道？”

“今天不能善了了是吧？好！你們等着。”

然後他撥了個電話，叫人都過來。這會救助的幾個人都有些慌了，吵架見過，就是沒打過群架啊。

六神無主的那位叔叔，趕緊說：“大壯！你這是幹什麽啊？啊！今天什麽日子你不清楚嗎？安子還躺在那裏！你敢動手試試！”

這會是安靜了，只有狗場鋁合金的頂棚，在雨的協助下落的噼裏啪啦響。

突然一個電話鈴聲響起，是阿姨的電話，是一首她們那個年代的歌曲，在這個場景裏聽着顯示出幾分詭異的正氣來。

[紅岩上紅梅開，千裏冰霜腳下踩，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陽開。]

阿姨接起來，先是說了聲：“什麽！？”然後聲音都有些發抖，說：“作孽！”老教師的風度蕩然無存，用手捂着嘴，手還發着抖，兩行淚就落了下來。

“你們……你們賣狗肉！”

聽到賣狗肉三個字，蔣佩芸感覺寒意從背上爬了上來，整個人都還是懵的，寒意爬進胃裏，只覺得惡心翻了上來。

外面來了人，穿着黑色的雨衣，把她們往外面趕，這會她聽不見聲音，就看到那個叫大壯的指着他們嘴巴還在一開一合的，蔣佩芸覺得自己的理智在慢慢瓦解，下墜，陷入泥沼。

随着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把所有人的理智都震碎了。

蔣佩芸深吸了幾口氣把那股惡心壓下，然後看了眼錢琳琳，兩人動作一致上前幾步一個正踢改成正踹，直接把門給踹開了。

蔣佩芸把自己的包往旁邊地上一丢，捏着拳頭把指關節壓的‘咯了咯了’響，對着裏面因門被踹開而幾個後退了一步的壯漢們，冷靜的說：“殺人敢用小狗刀，那就閻王殿裏去報道吧。”兩人就沖進了幾個壯漢當中。

看到兩個姑娘往裏沖了，男孩子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了進去，連阿姨都沖了進去，拎着的包當武器滿頭滿腦的往人群裏砸，真正怒發沖冠的時候，誰都攔不住。

蔣佩芸逮着那個叫大壯的，對方塊頭大，算是過了幾招，然後她就把人撂地上了，拳頭直往面門上招呼。

蔣佩芸和錢琳琳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一個揍大壯，一個幫她擋着過來幫忙的人。

開始的時候大壯還能憑着身體優勢爬起來，後來直接被打的只顧着擋着頭。

蔣佩芸這次下手很重，是真的往死裏打的。

打到對方縮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又去找阿姨，怕她受傷。

裏面唯一中立的是死者的父親，喊了幾聲別打了，拉了幾下也沒拉動，就淋着雨跑出去喊人去了。

蔣佩芸一邊打着一邊護着阿姨，裏面幾個壯漢被打的勢均力敵，也殺紅了眼，看到什麽就拿什麽砸，有幾個拿着棍子打，蔣佩芸身上也挨了幾棍子，這種群架就沒有不受傷的道理。

熱血上腦的時候不覺得疼，越打越瘋，有個人不知道從哪裏拿到一把椅子就往阿姨身上要招呼，蔣佩芸只來得及護住阿姨，自己後背露出很大一個破綻。

‘砰’的一聲，椅子落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分了屍，于此同時，又‘啊’的一聲接着是肉被拍在牆壁上帶着實心的碰撞聲和嗷嗷嗷的慘叫。

蔣佩芸抱着阿姨回身看，只見胡天站在她面前，背對着她，哪怕穿的是白襯衫都像天神下凡。

接着又進來一群人把厮打的兩批人分開，都挂了彩，都沒讨到什麽好。

胡天看蔣佩芸，從頭到臉再到身體，這會沒什麽可忌諱的，受傷了得趕緊處理，特別是腦袋，要是被棍子打到顱內出血也是要人命的。

視線停留在蔣佩芸因為被厮打而拉開的領口，一條粉色的疤痕從運動背心寬寬的帶子邊劃過。

胡天趕緊上前，說：“受傷了？”

蔣佩芸趕緊說：“沒有，這個是小時候打架留下的。”

“頭有沒有被打到？”

蔣佩芸說沒有，胡天才去看地上的大壯，說：“你打的？”

蔣佩芸有數，這種打法再怎麽用力都打不死人，就說：“死不了。”

阿姨從地上爬了起來，頭發已經散了，身上也都是灰塵，身上還好就手臂上有些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