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自己的小狗要自己訓

自己的小狗要自己訓

“現在它主人死了,怎麽辦,我們說它是好狗有用嗎?”

于是兩人就去摸狗頭,一個摸到了,一個摸了個空,摸空了的錢琳琳愣了下,但是也沒說什麽。

“你是一條好狗,不是你不好,是你的主人他太過混蛋。”

狗嗚嗚幾聲,沒啥反應。

還想努力努力的時候,錢阿姨過來了,她說:“胡師傅也在啊?琳琳,我們要回賓館了,明天要早起送殡的。”

錢琳琳有點舍不得,開口想說也睡這,蔣佩芸就推了推她,說:“去吧,狗我們再想辦法。”

于是錢琳琳伸手想摸下狗,停了下又沒摸,跟着叔叔阿姨走了。

錢阿姨走之前還和蔣佩芸說:“佩芸你自己小心點啊。”

蔣佩芸說好。

現在就剩下兩人一狗了,蔣佩芸說:“胡師傅,狗能帶到落霞山去嗎?我想讓它生活在那裏。”

胡天說:“嗯,那明天我把它帶過去。”

蔣佩芸問:“狗這種靈體狀态,要吃什麽東西嗎?”

“吃不了什麽東西,現在你看到的只是一種……科學說起來是種能量吧,會慢慢削弱,最後靈體太弱自然就忘記這些東西歸于自然投生。”

蔣佩芸顯然有些急了,于是胡天又說:“這幾天我想想辦法吧。”

她就點點頭,又摸了摸狗,多好的狗,怎麽會遇到那種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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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感而發說:“流浪狗很可憐,你說他們危險,人心裏害怕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人自己可以想清楚了再養,養了又可以負起責任也不會有那麽多流浪狗了。”

“還有少部分流浪狗是跑丢的,他們項圈上會有聯系方式,它也是某個人心裏的寶貝疙瘩,也許還在沒日沒夜的找。”

“養它們的是人,丢它們也是人,怕它們的是人,吃它們的也是人。”

胡天認真的聽她說着,她說完一句,他就‘嗯’一聲給她回應。

小狗打起了盹,哪怕是靈體狀态也還是保留着生前的習慣。

蔣佩芸說:“胡師傅,再說說你的事,我們換個心情。”

她也不想因為他們心裏的事影響胡天。

胡天坐在小板凳上,兩腿曲着,手放在膝蓋上,想了想,說:“還是和你講我們家公子的事吧。”

蔣佩芸也坐在小板凳上,手抱着自己的腿,臉貼在膝蓋上,一個蜷縮的姿勢,說:“好啊。”

胡天講他家公子的事的時候,似乎特別開心。

“我進府沒幾天,那會就是個跟屁蟲,跟在公子身後,然後有一天,她帶我去廚房,問那邊的廚娘。”

“她說:‘張嫂,府上小厮們吃剩下的飯菜都放哪?’那會基本沒什麽剩菜剩飯,哪怕有也會折籮賣出。”

“張嫂也這麽說,公子就說,以後就別賣了吧,放後門那邊,讓她和下面的小厮說一聲。”

“我那會膽子還小,她就和我說:‘以後記得去後門拿了分給外面的小要飯吃吧。’”

說着笑了笑,看了眼沒精神的蔣佩芸,繼續說:“我就說啊,公子心善,為何不自己去施恩與他們?”

“她回我說,她又不想和他們來往,施恩他們做什麽,反正叫我自己看着辦。”

“開始我也不太明白,漸漸長大了,很多吃着府上殘羹冷炙長大的女子都早早進來做事了,感念恩情很是忠心。”

蔣佩芸想了想,說:“那男子呢?”

胡天笑了聲,說:“你猜猜男子後來都做了什麽?”

那顯然不是進府做事了,她就說:“男子怎麽不進府做事?府上不需要小厮嗎?他們去做什麽了?”

胡天帶着笑意,眯着眼睛看她,說:“他們都同我一起去了戰場。”

蔣佩芸心念一動,心想他的那位主子可真是妙人,如果是他施恩,那感念的必定是他而不是胡天了。而胡天雖然拿府上的東西給他們過活,但是那些人承的卻是胡天情,如此這般,上了戰場必定誓死捍衛,跟随他,效忠他,擁護他。

蔣佩芸真心的說:“你家這主子,是真的對你好,為你考慮深遠。”

胡天輕輕的‘嗯’了聲,把露營燈開了,看着燈光,說:“她也很壞的。”

“很壞?”

蔣佩芸就目前胡天所說的事來看,這位主子人是極好的,至少對胡天是極好的。

胡天說:“有一次她帶我去勾欄,我第一次去那種地方,酒池肉林,各色男女,又附庸風雅。”

“她讓裏面的老鸨給我找個姑娘,我那會半大小子,一知半解,吓的要死。那老鸨也知道,我家公子是想尋個開心,就叫她們會來事的姑娘過來逗我。”

“她逗,我躲,窘迫的要死,公子就在那裏哈哈大笑,還叫人家姑娘來解我衣服,真真太壞了,那會我感覺被作弄的有點心理陰影,看到勾欄,繞着走。”

他說着笑着搖了搖頭,還加了一句:“真真壞的很。”

蔣佩芸也笑,說:“勾欄到底是做什麽的?青樓嗎?啊~胡師傅還逛青樓。”

這下胡天鬧了個大紅臉,輕輕咳了下說:“你可以理解為是個□□,包含但不僅限于青樓。其實公子去那裏大多是去聽曲,聽書,看看雜耍之類,并不去青樓。”

這話是胡天紅着臉說完的。

蔣佩芸不逗他,想了想說:“你家公子結婚了嗎?他家娘子是怎麽樣的?”

胡天輕笑一聲說‘沒有’,他說:“她娶不了娘子。”

“嗯?他家條件挺好的吧?怎麽娶不了娘子?”

胡天‘嗯’了聲,說:“因為身體原因。”

那可真可惜,這麽妙的一個人竟然身體不好。

胡天看着蜷在那邊的蔣佩芸,說:“佩雲,你阿姨也太放心你了。”

蔣佩芸莫名其妙的‘啊?’了聲。

胡天解釋說:“再怎麽說,這邊都是男的。”

他這麽一說,蔣佩芸也反應過來了,擡起頭直起腰坐好了說:“我倒是沒有注意這個問題……”

胡天無奈,說:“那以後還是多注意一下吧。”

蔣佩芸就笑了說:“怕什麽,胡師傅是好人,不是外人。”完了還強調一句:“我們關系近着呢,胡師傅會護着我的。”

胡天看她笑了,他也笑,說:“你膽子太大。”

“阿姨是相信我可以保護好自己,有分寸的,而且這裏是人家家裏,通宵都有人在,不然肯定不會把我丢這裏。”

她拿了根樹枝在地上戳了幾下,說:“我們自己長大的小孩,知道怎麽保護自己。”

晚上伴着遠遠的誦經聲入睡。

一覺醒來發現來到一個關滿狗的地方,一條一條瑟瑟發抖夾着尾巴。

這是一個倉庫,挂滿了鏈條,昏暗潮濕陰冷,水泥地上有一大灘水,混着紅色的血。

不遠處挂着幾條已經處理好了的,冰冷的鈎子鈎在脖頸處,蔣佩芸一陣惡心,空氣裏飄過來一陣熟悉的香味,于是那股惡心被壓下去了許多。

大門被打開,進來兩個人擡着一個籠子,裏面又是好幾條狗,蔣佩芸看到那條瘦小的小土狗就在裏面,也是吓的發抖。

一股怒意從她胸腔湧起,于是上去就和那兩個人幹架,制服了那兩人她就去開籠子,一個兩個三個……

那只土狗卻不出來,一直發抖一直嗚嗚叫。

她喊了它一聲:“小霹靂。”

狗睜着害怕的眼睛看她。

她說:“快走。”

場面亂糟糟,各種各樣的狗都嗷嗷的往外沖,外面又來了一批人,有拿着棍子,也有拿着鐵鍬的,一個個兇神惡煞。

屠宰場大門被他們關上了,昏暗的房間就更昏暗陰冷了。

人太多蔣佩芸打不過來,被人抓住和小霹靂一起關進了一個籠子。

狗一直發抖,蔣佩芸就把它摟進懷裏,眼睛一直盯着遠處,心裏恨到了極點。

拿着一把刀的人走了過來,打開籠子,一把拎住她懷裏的狗,狗就開始嗷嗷嗷的叫,蔣佩芸撲了過去咬住那只手,籠子裏空間有限用不上力氣,其他人看到了就拿棍子來打她。

哐哐哐的一頓,她還是沒松嘴,感覺自己眼睛火辣辣的一片紅色,知道自己肯定是頭被打破了。

狗被奪了過去,她急的不行,大喊:“全都給我死。”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沖出籠子,撲向那個人。

又是那批人,拿着棍子鐵鍬打她,人太多了,打倒一個又是一個過來,她被打的渾身都疼,越疼她就越狠,奪過一個人的棍子就往對方頭上砸。

她想,能打死一個就打死一個,她殺紅了眼。

她渾身是血,連滾帶爬的來到大門,打開後對着裏面的狗喊:“都快跑,快跑!”

狗好像都聽懂了,一窩蜂的往外跑,她就抵着敞開的門,那群人來打她,她能擋就擋,能還手就還手,擋不了的還不了的就打在身上,反正絕對不讓門關上。

那邊看來也是殺紅了眼,一個鐵鍬就往她頭上招呼,她來不及反應。

以為自己這會要完蛋了,突然眼前憑空出現了個白影,就這氣味,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胡天。

“呦,胡師傅啊。”

胡天一推,那人就被推出好遠,和白天看到的一樣,那人直接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實心的碰撞聲。

天神降臨,那邊都不敢動了,胡天說:“弄個幻境讓你來化解,你就知道打架。”

聽的出的無奈。

蔣佩芸說:“我努力了,我忍不住啊,太火大了。”

“你現在有戒心了,無法再對你用幻境了,再想其他辦法……”

話沒說完他看着蔣佩芸愣住了。

蔣佩芸滿臉傷,她沒有看自己身後,好似已經知道是何情景,笑的自信得意,說:“自己的小狗,當然要自己訓。”

然後與胡天擦身而過,再次沖入那群人中,手起拳落砸在一人的臉上。

另一個黑衣人高高舉起棍子要砸向她,卻見一條狗撲了上去咬住那人,是小霹靂,接着是一條兩條三條,數不清的狗撲了上來。

場面再次混亂,一陣陣怒吼自那些狗身上爆發出來。

蔣佩芸倒在地上,不停喘氣,笑着對胡天眨了下眼睛,胡天看着她傷痕累累的樣子,表情從驚訝到無奈,也對着她笑。

醒來天還沒有亮,渾身酸痛,好像真的去打過一架似得,打開帳篷往旁邊看,果然胡天坐在帳篷裏也回過頭看她。

“胡師傅,幻境裏面打了也真的會疼啊?我怎麽這麽疼。”

胡天無奈說:“你這是昨天白天打的,現在疼勁上來了。”

她哦了一聲,繼續說:“幻境裏都是假的嗎?那胡師傅怎麽還進來救我?又不會真出事。”

胡天別開眼,說:“幻境是給小霹靂的真實經歷再現……”

過了會又說:“你打的太認真,我有點當真了……”

他說:“什麽時候知道的?”

蔣佩芸捏了捏自己肩膀,哎呦哎呦了幾聲才說:“你進來了我才知道的。”

胡天給她遞來一瓶水,見她打開喝了才說:“那之前你是不知情?真打啊?”

“啊,真打啊,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就是死。”她不在乎的态度讓胡天皺起眉頭。

她接着說:“而且……”

她擡頭又喝了口水才說:“而且,這種東西你無法作假,是不是真的,狗這麽有靈性的動物肯定是能感受出來的。”

“狗和人不同,在它們身上付出的情感,一定會得到回應。”

她一臉自信的看着胡天,笑着說:“我知道它們一定會回來救我,再也不會是那副唯諾害怕的樣子。”

“狗護起主來是很瘋的。”

胡天想說,你護起狗來的樣子更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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