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來自胡師傅的投喂
來自胡師傅的投喂
“你知道什麽,第一次是請的外面的和尚,一來就什麽都不順,要不就燈炸了,要不就是有人受傷了,還有和尚剛開腔就直接暈了的。我那會沒親眼看到,那會人都還在山上葬老太太呢。”
那會很多人都不在,只有偶爾幾個年紀大的鄰居和盛雯雯的媽媽,其他人都在山上。
“不過你這麽一說,我真覺得這批送葬的有點本事,來了什麽事都沒有,本來摔成那樣的孩子也給修複的好好的,而且之前剛一開腔,據說周圍的人都聞到了香味。”
“對,我也聽說了,是這麽回事”
蔣佩芸心裏剛想着胡天坐地起價是真有本事的,轉而一想,真有本事也就意味着這事是真有問題。
正想着,外面滴了聲喇叭,鐘爸鐘媽嘟囔了一聲‘誰啊’就出去開門。
院子門一開,蔣佩芸就聽到胡天的聲音,他說:“你好。”
蔣佩芸一個機靈,也起身出去。
那邊鐘媽已經聊起來了,說:“哎呦,你不是……那個師傅嗎?”
胡天看了眼出來的蔣佩芸說:“哎,是,我家小孩在你們這,打擾了,我給送點東西過來。”
說完開了後備箱,對着蔣佩芸招了下手,很明顯這小孩說的就是蔣佩芸。蔣佩芸就走了過去,看到後備箱就有點懵,說:“胡師傅,這是……”
胡天一邊往裏面掏東西一邊說:“出殡得後天,那邊飯菜都是按照之前老太太死的時候定的,你們幾個人得小半桌肯定留不出來這麽多位置,這幾天你們得自己弄着吃。”
說完拿出兩箱速熱飯,鐘爸是個有眼力見的,趕緊拿過說:“嗨,我家方明能做飯,沒事的。”
胡天看了眼裏面,鐘方明看車裏下東西,也走了出來,胡天就說:“那就不想做的時候吃吧。”
又從車裏拿出一些熟食,還有幾袋子的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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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方明看到也接了過來,說:“師傅,您這是……您這來回得兩小時吧。”
最後胡天拿出兩個袋子,蔣佩芸一眼就看出來了,一袋是三盒六只裝的蛋撻,還有一袋是滿滿的幾串葡萄,這會是交給蔣佩芸,還叮囑了一句:“也得吃水果。”
他又擡頭和鐘方明說:“還行。”
看鐘家門口熱鬧,還來了車子,鄰居幾個老太太也出來看,說:“哎呦,這不是那個師傅嗎?”
老太太們對胡天是很感興趣的,對死亡,對輪回,對盛家的八卦,還有對胡天本人。
于是鐘媽媽就說:“大家夥進去坐吧,我們也好久沒這樣聊過天了。”然後看向胡天說:“胡師傅還忙嗎?不忙的話也進來坐坐吧。”
按理說,對做喪事的大家都應該忌諱,請進家裏聊天那就更荒唐了,但是又因為她們把胡天列為有真本事的高人,那就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胡天想了想,看了眼盛家的方向,說:“行,這會用不上我,聊會。”
進屋蔣佩芸往旁邊挪了挪,明顯是把位置讓給胡天。
家裏不住人,能用的凳子椅子不多,鐘方明直接用的那種長凳,一次能坐兩三個人的那種一條長長的凳子。
胡天自然落座,挨着蔣佩芸,蔣佩芸就把肯德基拿了出來,讓大家吃。
有好吃的,大家也就不吃面了。
鐘方明把葡萄洗了,分給街坊鄰居。
一鄰居大娘吃了顆葡萄,看胡天,說:“師傅,雯雯那樣應該不是原先的樣子吧?”
“是啊,剛擡回來的時候,聽說很吓人啊。”
胡天看了圈人,點頭說‘是’,他說:“那會和我說了情況,我帶人來化妝了。”
那可真不止是就化妝這麽簡單,光是腦袋摔癟了就得想辦法給支棱起來,還有眼睛鼻子什麽的。
瞻仰的時候可真沒看出來那些縫縫補補的地方。
然後那些人就誇胡師傅厲害,是高人雲雲。
胡天都笑着接受,有個心急的老太太,看了看大家,突然問:“師傅啊,你……我看你哦,一表人才的,有沒有老婆了啊?”
正在吃蛋撻的蔣佩芸突然被噎住了,咳了幾聲,胡天看了她一眼,笑着對老太太說:“沒有,我們這行不好找對象。”
“哎?這……這感情好,我和你說啊,我有個孫女……”
其他老太太也急了,趕緊說:“哎?你不能這樣的,這得人家師傅願意才好啊!那什麽……我阿侄的女兒……”
這麽會顯得像搶親,但是胡天還是低頭笑着,一副溫良,幾個老太太還在那邊搶親,他在這邊說:“是我怠慢了。”
然後站了起來從口袋裏拿出幾張名片,給老太太們一個個發了過去。
幾個人看着上面有電話號碼,明白了。
七聊八聊的話題又回到了盛家,當然是從最離奇的盛大娘火化尖叫着坐起來開始。
然後有人就接了話,說:“我親戚家兒子,就是消防員,白天還來過一趟。”
“他說沒抓住雯雯的那消防員小夥子,哭的不行了,還去做了什麽心理輔導,他說那會都快勸動雯雯了,她都不是很想跳樓了的。”
“後面的他沒多說,他說這是人家家裏的事,不适合多說。”
老太太看了眼門口,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蔣佩芸看她那樣,想起自家的小老太太,八卦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
“但是我看他說話的語氣,是真不怎麽樣,還帶着氣,我們幾個老街坊覺得,一定是雯雯爸媽過去後事情出了變故呢。”
爸爸媽媽都過去了,反而出了變故,這不是更奇怪了嗎?
“盛大娘估計是氣的,都氣坐起來了,他們還說什麽想雯雯了給帶走了。”
蔣佩芸又聽到盛大娘坐起來尖叫這事,就轉頭看胡天,胡天低着頭在剝葡萄皮,薄薄的皮撕了一點就斷,得有耐心。
胡天似有感應也轉頭看她,看着她眼裏的疑問,他輕輕的‘哼’了一聲,回頭繼續剝皮。
蔣佩芸:“……”
鐘媽想了想說:“讓我覺得最奇怪的事情還是……”她看了眼胡天,胡天也擡頭看她,對她笑了下,鐘媽就繼續說:“最奇怪的是,盛家竟然願意花這麽多錢請師傅……”
完了她還對胡天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啊師傅,不是說你貴。”
胡天倒不介意,說:“我本來就挺貴的。”
蔣佩芸吃着蛋撻心裏想着,那倒是,上次二十多萬呢,可不便宜。
然後一個老太太,拍了下大腿,‘嗨’了聲,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說:“那還想不通嗎?家裏有自殺的人,不好好弄一下,不糊弄自己也得糊弄別人啊,不然他們家兒子,以後怎麽找姑娘?”
這……大家突然覺得都想通了,沒錯,就是這樣,花了那麽多錢哪是為了自己家閨女,那是為了兒子。
蔣佩芸看到胡天終于把葡萄剝幹淨了,剝幹淨了就往自己嘴巴裏送,蔣佩芸随着他手上的動作視線上移,葡萄被放進他嘴裏,汁水沾在嘴唇上,泛着光澤。
她收回視線,舔了舔自己嘴巴,塞了個蛋撻進去。
聊了會,胡天也聽了一腦子的八卦,看了眼時間,說:“我得過去了,他們也應該要結束了。”
胡天站了起來,蔣佩芸也跟着站起來要跟着往外走,之前坐在她邊上一聲不吭的徐一松擡眼看她,她就說:“我有事要問胡師傅。”
她這麽說,其他原本要站起來送客人的鐘爸鐘媽又坐了回去,就客氣的說:“胡師傅再見,有空過來坐。”
胡天笑着點點頭,往外走了,蔣佩芸就跟上。
走到院子門外車子邊上,蔣佩芸先說了聲:“謝謝胡師傅。”
胡天嘆了口氣,看她,說:“為了說謝謝嗎?那還是算了吧。”
蔣佩芸沒明白過來就‘哎?’了一聲,去拉胡天胳膊,走到他前面,說:“不是。”
胡天站着看她,等她下文。
蔣佩芸看了看院子,沒人出來,就問:“胡師傅,那個雯雯是不是也是真的……就是……靈異?”
她不知道怎麽表達那種不科學的事情,只能用靈異事件來形容。
胡天也看了眼院子,說:“別人的事你倒是都上心,自己的事就知道躲着。”
沒等蔣佩芸說什麽,他又輕輕嘆了口氣說:“是有事,本來想強制超度的,畢竟對整個家庭來說影響不好。”
本來想,那就是現在不想了呗,蔣佩芸知道他的潛臺詞,就說:“是她媽媽過去的時候說了些什麽?讓她完全沒有活下去的想法了?”
胡天看她眼睛,說:“你怎麽知道是媽媽說了什麽?”
蔣佩芸就別開眼神,低垂下眼眸,想了想說:“小孩總是對母親有些不一樣的期待吧?母親的話最安撫人,也最傷害人。”
她看到忙前忙後招呼人的都是盛雯雯的母親,顯然她父親是個不怎麽管事的,俗話說的好,不說不做沒錯事,多說多做全是錯。不管事的那個人當然沒有什麽可錯的,顯然是盛雯雯母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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