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97.第二五章沈家寶惱了

第二五章 沈家寶惱了

“那好，既然舅舅這麽問了，我也就如實回答了。”沈家寶微微一笑。她要的也只是楚項天的一句話而已。在皇上面前，她是臣，他是君，可是若論親，那她只是他的外甥女，他只是她的舅舅。有些話不能對皇上說，可是卻可以放心大膽的對自己舅舅說。

其實人還是那個人，只是身份不同罷了。沈家寶看着坐在寶座上的楚項天，有時候她覺得他也蠻可憐的，因為“高處不勝寒”，難怪皇上也會自稱寡人，很多時候他的确是孤家寡人吧。畢竟不是所有的皇上都肯聽谏言，也不是所有的臣子敢于跟皇上谏言。

“我要的就是你的如實回答。對于這次買賣試題一事，你怎麽看了”在楚項天看來，哪怕他不是用皇上的身份去問他的那些大臣，只怕也不會有人說實話吧。再說了，那多多少少也都牽扯到他們自身的利益，而不會跟楚項天說實話。

“其實舅舅，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之所以會那樣做，也都是因為利益的驅使。為什麽那個人賣五百兩銀子還會有人買了，因為買的人都是有錢人。那些人，平日裏不學無術，整天就只知道吃喝玩樂，不思上進，臨到快科舉的時候，臨時抱佛腳是不可能的了。這也就讓一些人衍生了賣試題的念頭。這也是所謂有需求就有買賣吧。”沈家寶說出所看到的一些情況。

“有需要就有買賣”楚項天重複了沈家寶的這句話，不由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的确也是如此啊。正是因為想到了會有人買，那人才會去賣啊。誰會去賣沒人買的東西了，“那依你之見，又該如何做才能避免這樣的情況呢”楚項天當然不希望朝堂之上，看到的都是那些用錢買來的一個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啊。

“我覺得科舉的試題範圍，只在科舉考試的半個月前才公布，公布後，出題的人就不得回家，只能住在舅舅你給他們提供的地方，并且不得與家人接觸，吃的用的，也都由舅舅的宮人送，住的地方還要有禦林軍把守，防止他們與外人互通。”沈家寶說道。她這話要是讓那些大臣們知道了，還有那些纨绔子弟們知道了，只怕她會被成為衆矢之的了吧。

楚項天聽了，不由點了點頭，覺得沈家寶說的這個也甚是可行。

“另外，我還想到一點，為避免那些人讀死書，在殿試上還應該增加一些讓他們即性回答的問題，這些問題了可能是一些地方裏所遇到的問題，有的還是長期無法解釋的問題，例如黃河治水。”沈家寶這樣做是為了防止那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也不是說這樣讀書有什麽不對，只是有的人就只知道讀死書，而不關心時事政治，這樣的人或者科舉考試的成績會很優秀，可是卻不一定适合做官。

“寶丫頭說得有理。”楚項天點了點頭，的确，他也曾遇到過這樣的問題，有些人就算做了官，可是卻是個書呆子，不知道靈活變通，“你要是個男孩，将來必定前途無量啊。”

“舅舅這是嫌棄我是個女兒身了我要是個男孩，只怕此時也不可能站在這裏跟舅舅你說這些話吧。”沈家寶先是嘟着一張嘴表示不滿，接着又笑着說道。

聽了沈家寶這話，楚項天想着沈書逸、沈辰逸還有沈雲逸那三個外甥，他們從小到大似乎真沒像眼前這個外甥女一樣跟他這樣親了。這或許也是男孩與女孩的不同之處吧。

“看來是做舅舅的太貪心了啊。”楚項天承認這一點。他不能要求沈家寶跟他說這些大實話的同時，又希望她能是個男孩，能夠委以重任。

“好了，今日就說到這裏吧，我讓劉福送你回去。”楚項天說道。他已聽了他想聽到的話，這就夠了。

“舅舅放心，今日之事，只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寶丫頭絕對不會跟別人說的。”沈家寶心裏清楚，這次進宮，楚項天讓她直接來了禦書房，說完後也沒讓她去太後那裏，擺明了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進宮的事情。她心裏也清楚，楚項天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她，若讓太多人知道她進宮見楚項天這事，說不定将來科舉制度一下來，很容易會讓人聯想到她今日進宮的原因，如此一來，豈不是讓不少人給恨上了。所以，沈家寶也向楚項天做出了保證。

“那倒不用，回去你大可以跟你父母說。”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楚項天知道沈墨林和楚櫻雪他們是沈家寶的父母，他們跟他一樣，都是愛沈家寶，盡可能去保護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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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寶聽了，對着楚項天笑了笑，卻沒再說一句話。

随後，楚項天讓劉福進來，命他務必親自把沈家寶送回侯府。其實沈家寶倒是覺得沒這必要吧，讓劉福親自送她回家，誰不知道劉福是楚項天身邊的大紅人啊，看到劉福，不也就知道她去哪了不過這話，沈家寶也沒說出口，她想着，楚項天這樣做，也自有他的用意吧。

……

劉福把沈家寶送回侯府，在門口劉福停下腳步，“郡主，今日之事有勞郡主了，不然太後那裏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哄她老人家開心了。”

沈家寶先是一愣，随後看着劉福沖着她眨了一下眼睛，便會意的說道，“劉公公說哪裏的話，太後也是我的外祖母，能為她做事也是應該的。劉公公進去喝杯茶吧。”

“不了，奴才還要回去伺候皇上了，把郡主平安送回家，奴才也好回去跟皇上交待了，郡主，快進去吧，奴才告辭。”說着，劉福便轉身走了。

“劉公公慢走。”這時，侯府的大門也開了，沈家寶說完，便走了進去。

回到府中，沈家寶便直接前往凝香閣，讓楚櫻雪知道她回來了，也好讓她放心。同時也把在宮中與楚項天的對話大概跟楚櫻雪說了。

楚櫻雪聽了，心裏隐隐有着不安，倒不是說怕沈家寶會惹怒了楚項天，而是擔心若沈家寶今日跟楚項天所說這事，哪天讓外人知道了，那可是後患無窮。

“娘，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況且能夠為舅舅分擔，我也很開心啊。舅舅說了，這只是舅舅跟外甥女之間的對話，而不是皇上跟寶郡主。”沈家寶以為楚櫻雪在擔心這些，便寬慰她道。

楚櫻雪看着自己女兒如此懂事乖巧，心裏很是欣慰。或許正如沈家寶所說的，皇帝既是她舅舅，自然也會護着她，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當然，這事沈墨林回來後，沈家寶也跟他說了。站在沈墨林的角度，他覺得自己女兒的想法很好，算是為朝廷裏解決了一大難題。不過他沒有像楚項天那般感嘆沈家寶不是男兒，而是很驕傲的覺得自己女兒聰慧過人，一點兒也不比男兒差。

※※※※※※

第二天，沈家寶剛吃過早飯，在邀月閣中閑來無事，正繡着花，秦若梅便帶着沈靈芸來了。

“姑姑。”沈靈芸看到沈家寶就高興的跑到她身旁喊道。

“靈兒。”沈家寶拉着沈靈芸的手，同時又示意夏竹，搬張椅子來讓秦若梅坐下，“大嫂，你有什麽事讓你屋裏的丫鬟告訴我一聲，我過去找你就行啊，你這剛懷上不久，不宜到處走動啊。”

“我沒那麽嬌氣。”秦若梅擺了擺手，“我來是跟你道謝的。”

“謝什麽了，大嫂，你這樣說可就見外了。”沈家寶想着，許是沈書逸昨天回家後，跟秦若梅談過程，今天看來，秦若梅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昨天你大哥回來跟我說了好多話，還說等我胎坐穩了後，也帶着我一塊去店鋪裏了。”秦若梅說到這，嘴角不自主的露出一絲微笑。

沈家寶看着，心裏在想，這古代女子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出嫁從夫”，喜憂完全是随着夫君而定。當然了，其實從古至今，女人要的從來也都不多，不過是丈夫的疼愛與關心罷了。只是這對很多女人來說，那卻是一種奢望。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不但要為男人生兒育女，還得忍受丈夫對她的背叛。也許這世間對女人從來也都不是公平的吧。

“這敢情好啊。大嫂，那你現在就安安心心的安胎吧，每天了都讓自己保持一份愉快的心情，這樣日後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快樂的。”沈家寶說道。

“嗯。”秦若梅點了點頭，“對了，我得去看看宛如，就不多呆了，改日再過來找你。”

“二嫂怎麽了”聽到秦若梅這樣說，沈家寶連忙問道。

“她這不是頭一胎嗎，很多都不懂，聽說她這幾天心情很不好了。”秦若梅想着，自己到底已經生過一胎了，算是過來人，過去看一下，開導開導她。

“我跟你一塊去吧，說來我也該去看看她。”秦若梅和蘇宛如兩個人都是她的嫂嫂，沈家寶想着，她也不能厚此薄彼，看一個不看一個的，這要是讓她二哥知道了，該怎麽想了。

“那走吧。”秦若梅點了點頭，“家寶，靈兒能不能先在這兒呆着，回頭我再來接她。”秦若梅想着，沈靈芸還是個孩子，帶她過去，萬一她調皮撞到蘇宛如怎麽辦，或者她在那鬧騰，惹得蘇宛如心裏更煩那又該如何呢思來想去，秦若梅才想着把沈靈芸暫時放在這兒，讓沈家寶身邊的丫鬟幫忙看管着。

“大少奶奶放心，孫小姐放這兒，奴婢們會照看好的，你回自己院子後，奴婢把孫小姐送回去就好，不用你再跑一趟了。”

“那就謝謝你們了。”秦若梅感激的說道。

“大少奶奶你太客氣了。”

“放心吧，大嫂，靈兒很乖的，她們都很喜歡她了。我們走吧。”說着，沈家寶便挽着秦若梅的手，一起往院外走去了。

沈家寶和秦若梅來到沈辰逸和蘇宛如所在的軒雲閣，便聽到蘇宛如的聲音。

“你們這是做什麽，就這麽一點點小事都做不好嗎”沈家寶猜測着，應該是丫鬟們做錯了什麽事，若得蘇宛如不高興了吧。

“二嫂。”

“二弟妹。”沈家寶和秦若梅同時喊道。

蘇宛如擡頭一看，看到沈家寶和秦若梅，表情先是一僵，随後又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來，“大嫂，寶妹妹，你們來了。大少奶奶和大小姐來了，都沒人通報一聲……”

“別怪她們，是我不讓她們傳的。二嫂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的脾氣”沈家寶看蘇宛如又要責罵那些下人們，連忙開口說道。

“你們看看，一個個的做事盡出錯，還打碎東西。我也不想發脾氣，我也想好好休息啊，可是她們不讓啊，一個個的比我還嬌氣了，都成了主子了。”蘇宛如指着地上被打碎的一些碗碟說道。

“怎麽回事”沈家寶這時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丫鬟們問道。

“回大小姐，是地上太滑了，奴婢一不小心就把東西這些碗給打碎了。”那丫鬟承認自己錯誤的同時，也道出原因。

“地上太滑”沈家寶走過去，留意了一下地面，發現地上的确是有一些油，“這是怎麽回事，這院子誰負責打掃的，地上有油你們都沒發現嗎二少奶奶現在懷有身孕，你們都清楚，這要是今兒個摔倒的不是她，而是二少奶奶，你們擔得起這個責嗎”

“大小姐，負責打掃院子清潔的劉婆子今日請假了，所以……”

“所以就沒人打掃了嗎你們覺得這是理由那明兒個要是做飯的也請假了，是不是二少奶奶就沒飯吃了”沈家寶看着那些個丫鬟、婆子們問道。

“二少奶奶好說話，不等于就可以任由你們騎在頭上欺負了。”沈家寶平日裏很少來她二哥的院子裏，卻沒想到，今兒個一來就遇到這樣的事，不由讓她有些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