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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江子衿醒過來的時候,瞳孔被明光炸了一會兒,他閉上眼揉了半天才适應,把眼睛睜開,然後對上了對面坐着的霁淮。

江子衿吓了一跳:“你在這幹嘛?”

霁淮連眼都沒擡,調子挺冷:“醒了?”

江子衿點點頭:“啊,是啊。”

他答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像有人要鎖門,某個人賴着不走來着。

江子衿撓撓頭說:“你在這等我呢?我不是說可以把鑰匙——。”

話還沒說完,江子衿就閉了嘴,兩人本來關系就不好,霁淮怎麽會相信他。

于是他轉了話頭:“這不好意思啊,我今兒實在太困了,抱歉,如果有下次你用什麽辦法叫醒我都成。”

霁淮的題解完了,他蓋上筆蓋,語氣聽不出好壞:“沒什麽下次。”

江子衿抱拳致歉:“是,沒下次沒下次,謝謝謝謝。”

霁淮已經拿着書本走向玄關,聞言不冷不淡地說了句:“哦,我吃了兩小時的虧就得你一句謝謝。”

江子衿:“……。”

誰說霁淮光風霁月的?作者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這睚眦必報的勁兒。

出了辦公室,外面烏黑一片。

江子衿打開手機電筒光照明。

霁淮看着光晃到了教室門口,出聲道:“你幹什麽?”

江子衿回道:“我回教室拿樣東西。”

霁淮:“門鎖了。”

江子衿:“我知道,我翻窗。”

這事他跟周洲常幹,熟能生巧。就是現在這窗戶跟原先構造不同,他得好好研究一下。

他正跨上一半,霁淮走過來,看着江子衿的樣子,說道:“我有鑰匙。”

“那你不早說?”江子衿瞪大雙眼,不過上都上到一半了,他就擺擺手說:“算了,我先過去,以往我跟周洲——”

江子衿翻了過去。

他在教室裏一通搗鼓,拿了樣東西,然後對着窗外神色不明的霁淮說道:“勞駕,開個門。”

霁淮說:“自己翻過來。”

江子衿不可思議:“哎,你這人怎麽這樣。”

霁淮巋然不動。

江子衿磨磨牙,只好翻窗。

翻完他拍拍手,對霁淮說道:“走吧。”

霁淮掃過他手上拿的《近十年英語競賽真題訓練營》,有些無話可說。

而江子衿大大咧咧地說:“這本書的編撰不錯,收錄的題目都很有趣,值得好好研究。”

霁淮要是是個話多的人,可能現在就罵他是不是什麽表演型人格了。

江子衿說完,又想起霁淮慘淡的468分,出于對今天給他添麻煩的補償心理,江子衿幽幽地問:“霁淮,你知道快速提分的秘訣是什麽嗎?”

霁淮被他吵得煩,随口說道:“不談戀愛。”

江子衿:“什麽東西?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霁淮沒覺得江子衿能有什麽正經話。

但江子衿很真誠:“首先你要突破自己的認知,要知道學無止境,要勇于往更高峰攀登。”

“二。”江子衿伸出兩個手指頭,“天道酬勤,要努力學習。”

“三。”江子衿道,“學習也有方法,我覺得以你現在的學習成績,你是不是應該調整一下你的學習方法。”

被迫聽了一大堆廢話的霁淮:?

“我什麽學習成績?”霁淮眼神有些奇怪。

這人是睡傻了嗎?

江子衿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傷人,他見多了拼盡全力,白天各種補習班,深夜做題但成效不佳的學生,明白他們的壓力。

霁淮作為年級第一,肯定不能接受。

哎,誰讓他只是個小說角色呢。

他能幫就幫吧。

他對霁淮說:“我的建議是你最好找一個老師帶帶你,嗯——”江子衿想了想這小說bug般的設定,只得隐晦地說道。

“如果有困難可以找我。”

江子衿也囑咐完了,在路邊打了輛車回家。

霁淮的家就在附近,他就不管了。

霁淮邊往家裏走,邊扯了扯嘴角,如果江子衿不說那最後一句他還能當這人說不定改邪歸正了,可加了別有深意的的那一句。

霁淮撣了撣衣服上剛剛被江子衿碰過的地方,慢慢走回家。

毫無所知的江子衿坐在車子後座,玩着鬥地主。

他會算牌,所以他把把搶地主,贏多輸少,很快就積累了一大批的金豆豆。

到後面他就開始追求輸,等金豆豆輸完正好到了江家莊園。

江家莊園是江家自己蓋起來的,效仿唐頓莊園的建築式風格,在這寸土寸金的土地上彰顯着江家與辛家的潑天富貴。

江子衿從進門那一刻起,嘴巴就張得圓圓的,雖然對資本家的錢財有心理準備,但進了才知道人永遠無法想象到自己沒見過的東西。

這會兒,江子衿能理解為什麽原主恐懼這一切都會失去了。

誰願意離開羅馬呢?

但理解是一碼事,害人又是另一碼事了。

江子衿問管家:“爸媽什麽時候回來?”

管家恭敬地回答:“少爺,先生和夫人正在沙特阿拉伯,按照計劃應該是半個月左右。”

江子衿被這聲少爺給惡寒了下,說道:“你可以叫我名字的,少爺什麽的,聽起來也太怪了,又不是民國時期。”

管家從善如流:“那叫您小先生吧,”

江子衿知道江家這種古老的家族總有些改不掉的自以為高傲的陋習,也沒辦法,畢竟不是真正的江家人。

只好點點頭應了這個稱呼。

江子衿又道:“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趕緊回來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們。”

管家道:“我會把您的意願轉達給先生夫人的。”

江子衿點點頭:“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管家道:“明白。”

江子衿道:“那好,我上去睡了。”

他真的好困。

然後第二天,被資本主義腐朽了一小會兒的江子衿發現,已經早上十點了。

如果是以前的江子衿,就絲毫不慌。

可現在的江子衿,他貌似檢讨都還沒寫完呢。

江子衿火急火燎地準備去上課,管家攔住他問清原委後,把江子衿帶進了地下車庫。

車庫裏擺滿了幾乎近百輛車子,超跑越野商務車,還有一輛吉普,酷得沒邊了都,江子衿實在沒忍住,掃了好幾眼。

他問管家:“哪輛車是我們家的?”

管家奇怪地看了江子衿一眼說道:“這都是啊。”

江子衿:對不起,是他忘了這個壕無人性的設定。

江子衿站在大吉普面前,伸手摸了摸,吉普改裝過,有一種軍用車的狂放野性美。

江子衿摸完,對管家說:“辛叔,我不想努力了。”

辛叔道:“你已經努力投胎了,其他的不努力也行。”

江子衿咧嘴一笑。

偷坐了霁淮的吉普的江子衿趁着課間混進了班級。

他左望望右望望,朝旁邊的人問了一下:“那個,前兩節課你們做了什麽?”

被搭話的人眼神不可掩飾地露出了嫌棄的意味,他沒有說一個字,轉過頭跟另一個人說話去了。

被無視的江子衿表情複雜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自己搞了。

他忘了這個班上沒人待見原主。

狗仔餘驚年最近比較關注江子衿,關注完了就跟霁淮打小報告。

“喲,這小變态今天沒發飙,怪事嘿。”

“江子衿突然一副學生的樣子我好不習慣啊,你說他到底是真的假的?”

霁淮讓他閉嘴,并說:“不如你調位置到人身邊去。”

餘驚年被迫不能碎嘴,很是憋得慌。

只好扭頭看窗外風景,結果他突然發現教室窗戶有點奇怪,憑借他多年的翻窗經驗所得,昨天晚上必定有人翻過窗戶。

啧啧啧。

他啧了三聲,對霁淮說:“霁哥,沒想到我們班也有一對地下情侶了。”

他指着窗戶對霁淮說:“你看那窗戶,肯定是什麽小情侶昨天晚上來這玩了,世風日下啊。”

霁淮道:“你就确定是情侶?”

餘驚年瞪大雙眼:“霁哥你也太單純了吧,大晚上的來這教室翻窗的還能是什麽屬性,難不成回來找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啊,肯定就是小情侶找刺激啊。”

“不過霁哥,你要是想,分分鐘有人跟你爬窗戶。”

餘驚年不怕死地調侃道。

然後換來了三天禁言。

又上了兩節課,江子衿發現孤立他的不止有學生,還有老師。

化學課上,老師玩接龍,要求每一個學生說出一種實驗,并說出反應方程式和反應結果。

剛開始進行的不錯,課堂氣氛活躍,直到輪到江子衿,他剛準備站起來,随口說出他們都還沒說過的實驗。

話還沒出口,化學老師已經走到了江子衿後面那個同學的桌子附近,随之而來的也是後面同學的實驗步驟的聲音。

江子衿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

然後他就坐下了。

他不是沒所謂,只是這件事好像誰都沒錯。

只是現在這個結果要他來承擔。

江子衿有些恹恹的,連最愛的學習都沒能讓他振奮起來。

中午午休時,等江子衿回來吃完飯,看見班上的人都在刷刷地寫着一張小試卷,應該是老師發的。

但是,江子衿的桌子上并沒有。

江子衿抿抿唇,去找學習委員讨要。

學習委員雖然奇怪,但還是給了他,就是在江子衿轉身的時候說了一句。

“幹嘛啊,要了管什麽用,這種題目一題他都不一定做得出來。”

江子衿一邊寫題,一邊真的覺得有些可笑。

他還沒想過,這輩子會有人拿着一張卷子告訴他一道題目都做不出來。

江子衿咬着牙,争取讓氣性散個幹淨。

這時,窗外有人喊。

“江子衿,有人找?”

江子衿在寫最後一題,被這一聲打斷了思路。

有什麽人會找他?

他想了想回道:“誰啊?”

“他說他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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