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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站在後面的江垣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主持大局道:“江子衿,你是否在開玩笑?”

江子衿很認真地道:“你們現在可以去查DNA,以你們的權力, 應該半天之內就能出結果。”

江子衿看着那熟悉的臉, 忍了忍, 還是沒能忍住, 伸手抱了抱辛姣:“媽媽。”

他的聲音十分眷戀。

辛姣愣愣的, 想回抱他, 江子衿卻抽身離開了。

“我上樓了, 有結果了通知我。”江子衿蹭蹭蹭地上樓。

留下懵逼的三人。

“這——。”辛姣看看老公,又看看這個被兒子帶來的陌生男孩。

但雖然很陌生, 但她心裏卻油然而生一股親切感。

江垣也是同樣的感受,所以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霁淮, 問:“你願意跟我們做一下DNA嗎?”

其實在辛聿告訴他之後, 霁淮就已經輾轉查到蛛絲馬跡, 并且也證實了江子衿也的确知道這件事, 并派人差點殺了他。所以, 他冷眼看待江子衿,認為他只是把之前的自己藏起來了。

畢竟, 他也能把自己藏得深深的。

只是這一會兒,他看着江子衿毫不在乎地上樓,心裏有些不确定了。

江子衿為慶祝大事完成,踩着椅子當場做了一套卷子以示慶祝。

不過江家的權力比江子衿想象得還要厲害, 下午,辛姣就敲響了江子衿的門。

辛姣的眼紅紅的, 顯然是已經哭過一輪了,她是個敏感的性子, 突然查出來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有擺在案邊的關于那一家子豬狗不如的養父母,先是心疼自己的親兒子,甚至對江子衿都産生了一絲怨意。

可當辛姣看見子衿的時候,怨意早已消失,剩下的也是心疼。

她摸摸江子衿的頭說:“謝謝你。”

江子衿很久沒感受到這種溫暖的母愛了,尤其是辛姣長得跟他的母親有七八分像。

他朝她搖了搖頭。

“很辛苦吧。”辛姣說,“做出這種決定肯定很辛苦吧。”

江子衿摸摸鼻子:“還好。”

辛姣也笑了笑,她跟江垣常年在外,根本和子衿沒有多少能在一起的時間,沒想到,他居然成為了如此優秀的模樣。

所以她輕輕握住了子衿的手,說:“別擔心,你和小淮都是我的兒子。”

江子衿思路歪了一下,沒想到原書劇情力量還挺強大的,事情還是照着原樣發展了。

江子衿表示也行,畢竟江家這麽大,他以後轉學了跟霁淮也不會碰到面。

江子衿叫了一聲:“媽。”

辛姣眼圈又紅了,答應了一聲。

“诶。”

江子衿也笑起來,然後說:“媽,我想轉學,你能不能抽個時間幫我辦一下?”

辛姣的身子頓時頓住了。

江子衿疑惑道:“媽?”

辛姣斟酌着開口:“其實我們剛剛和小淮聊過,小淮說你有可能會因為他轉學,讓我勸勸你。”

“什麽?”江子衿在心裏翻了個驚天大白眼。

勸什麽?他不是一直巴不得我轉學嗎?

辛姣說:“你都能把小淮帶回來,應該是關系不錯的,小淮也說他希望和你好好相處,畢竟在一個學校,你倆好相互照應。”

他放屁。

江子衿沒憋住氣,心裏氣得要命。

當他失憶了是吧。

但霁淮很顯然給辛姣洗腦洗得非常成功:“他還說既然你倆換了,生日也應該換一下,子衿,你是弟弟,小淮還特別高興說他有個弟弟呢。”

江子衿臉越來越綠。

就霁淮那張凍死人的臉能看得出來什麽高不高興。

辛姣看江子衿臉色不好,有些忐忑不安地問:“其實小衿你是不是不能接受這個事,我知道的,但小淮畢竟是——,我挺希望你倆兄弟能好好相處的。”

辛姣有些焦急地去抓江子衿的手:“小衿,你可不可以試着先相處一段時間,如果真的不行,你再轉學。媽媽其實也不希望你把自己排在江家之外。”

江子衿感受着辛姣緊張的手,有些洩氣,他明白辛姣是真的疼愛,也是近乎天真地希望疼愛的兩個孩子能好好相處。

說實話,但凡,但凡不是辛姣長着這樣一張臉,他都能特別狠心地甩開她。

江子衿是個心硬的小孩,但這麽多年,他真的,有點想那個愛跳舞的,媽媽了。其實是真的很想很想。

不然也不會一見到辛姣就落了淚。

江子衿答應了辛姣,雖然心裏罵了千百遍的霁淮。

他也不知道霁淮為什麽要跟辛姣說這些,不然的話,辛姣應該不會想到這些,江垣也不會提醒他。

書中原主半年才能見一次自己的父母,所以養成那樣一點也不奇怪。

江子衿對這事頭疼。

更頭疼的是——。

江子衿聽着隔壁震天的響動,取下了聽英語聽力的耳機,然後把門一把拉開。

門口站着霁淮和辛姣。

辛姣高興得很,她挽着霁淮的手,朝江子衿招招手:“小衿,小淮挑挑揀揀半天,居然挑到了你附近的房間,可真有緣分。”

“而且以後一起手拉手上下學多方便啊!”辛姣還暢想了一下那個畫面,越想越樂。

但江子衿卻一陣惡寒,對着辛姣假笑了兩聲,心想要不是隔音好,他立馬換一個房間。

江子衿默默把門關上了。

不過雖然認回親兒子是大事,但辛姣和江垣本來事情就沒處理完,是因為江子衿不斷地催促他們才正好繞道回了趟家。

江垣和辛姣一臉抱歉地對着霁淮說:“幸好你的事處理得快,子衿也聽話,等下次我們回來就向其他人介紹你。”

所謂介紹,不是說只介紹誰是江家的大少爺,而是向這個圈子承認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并請律師公證還會成立以名字命名的個人基金會。

這種做法的由來,一般防備的是過不了明路的私生子。

短短一天時間,就能讓江垣這種久居上位的人承認這件事,除了是親生的之外,更重要的應該還是霁淮讓江垣這種商人心性的人很滿意吧。

江子衿可有可無地想。

江垣和辛姣走了。

江子衿連裝都不裝了,面對霁淮,他一個眼神都沒給。

霁淮想攔住他:“江子衿,我們談談。”

江子衿笑得很冷:“怎麽?你想談我就必須聽?我現在又不欠你什麽。”

霁淮臉上也有些疲倦,他想解釋:“江子衿,我們之間有誤會,你聽我說。”

“你現在聽我說。”江子衿突然怒氣就上來了,一把甩開霁淮,“我不知道你又是什麽想法,之前在學校裏是一個口風,到媽面前又是一個口風。我來到這,把你當朋友,你幫過我,我也幫過你,現在,兩不相欠,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還有,你大可以行使你親生兒子的權利,把我逐出江家,我不稀罕,占你這個巢。”

說完感覺痛快至極的江子衿回了自己的房間。

之後。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不知道是誰放出的消息。

霁淮才是江家的真少爺這件事情迅速席卷全校,這種豪門秘辛的真假少爺的事居然就發生在自己周圍,學生們吃瓜吃得不亦樂乎,連老師們都課後在辦公室提了一嘴。

但奇妙的是,一天之後,所有關于真假少爺#江子衿#霁淮的關鍵詞全部消失了。

學生們私下議論了很久,但除了有心人,熱度幾乎很快過去了。

只有認識霁淮和江子衿的會提兩嘴。

但兩人都興致不高,假少爺不提也就算了,真少爺也活像挖了他祖墳似的。碎嘴子們最多帶了兩條說真假少爺關系果然不好的話。

而使熱度消散的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八校聯考要來了。

連一直沉浸在原來吵架是因為真假少爺那豈不是不能和好的這件事中的餘驚年,都覺得江兄的情緒好像越來越高漲。

但霁哥吧。

好像被認回豪門是被抓進監獄似的。

情緒一直不太高。

餘驚年心想:這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紀倒數,怎麽情況是反過來的?

真假少爺怎麽情況也是反過來的?

江子衿自然知道消息是辛聿放出去的,就是不知道消息是誰阻斷的,但正好,反正他心裏只有學習。

這件事,不打擾到他是最最好了。

但江子衿沒想到,還真有因為這件事情來找他不痛快的。

王校長親自出現在一班門口,讓人把江子衿叫出去的時候,江子衿真的有那麽一瞬間想給他一拳。

辦公室裏,除了王校長,還有朱老師。

行,鴻門宴是吧。

江子衿連老師都不想叫,直接大搖大擺地坐下了。

這嚣張的态度讓站着的朱老師氣得不輕。

但王校長顯然身經百戰,甚至還對江子衿笑了一下,問:“江同學最近家裏出了點事是吧?”

江子衿面色一沉,沒說話。

他想起來了,之前是因為江家資源王校長才被迫放棄了讓江子衿轉班的這個念頭,現在全校都知道霁淮才是江家真正的少爺。

所以,江子衿這個假少爺,不值錢了。

江子衿冷笑三聲:“是啊,出了事,校長想怎麽樣?”

“哦。”王校長點點頭,偏頭示意了一下朱老師。

朱老師抓着一則檔案,把它狠狠地甩在江子衿面前,語氣中有些幸災樂禍。

“也沒什麽事,就是王校長剛到學校,為了接管學校處理了大量的事物,然後從中發現了有學生作弊,卻居然半點處分都沒有受。”

王校長甚至稱得上有些和藹可親,把檔案推給江子衿:“你看一下吧,不要說學校冤枉了你,還有歷年來關于學校對于作弊處理的懲罰措施。”

江子衿推回去:“我不需要看。”

“不看也可以,但是,學校對作弊還是很嚴肅的,江同學不清楚吧,之前有好幾個大學都發出通告,對作弊學生予以開除處分,當然,我們學校肯定不會這樣,江同學你大可放心。”

“我不承認作弊。”江子衿慢悠悠地,打斷王校長的話。

“你胡說!之前監控視頻拍到你作弊了,板上釘釘的!”朱老師怒吼。

“哦,監控視頻拿來。”江子衿說。

朱老師霎時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鴨。

“拿不出來吧。”江子衿笑道。

書中監控視頻早就被江家當着學校的面給毀了。

“想威脅我?怎麽,聽到我跟江家沒關系了就這麽迫不及待啊?”江子衿靠着椅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這幾天學習還有點累到他了。

尤其是還跟霁淮住一個屋檐下。

隔音其實還有點不好。

朱老師聽到江子衿的話,一陣喜,只要江子衿跟江家真的沒關系,江子衿遲早被趕出去。

王校長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于是把檔案袋收了回去,說:“江同學可真會開玩笑,學校怎麽會威脅你呢?作弊的事都挺久了,咱就不談了吧。”

江子衿不置可否。

“八校聯考馬上就要到了這你知道吧?”王校長說。

“但你不知道還有一個事,就是八校聯考代表了什麽,一個高中學校,說到底,還是功利性的,不然不會有什麽一班和重點班,每年學校其實就看出了多少個top2的學生,然後狀元出在哪個學校。”

江子衿眨了下眼。

“所以八校聯考,說到底這些高中看的就是一班的比拼。教育局也看得這些,之後市內的教育經費你覺得會更傾向于哪個學校呢?”王校長說。

江子衿卻突然說:“王校長,被貶下來挺不好受的吧。”

本來一直面相溫和的王校長面部瞬間有些扭曲,但他馬上就掩蓋過去了,甚至還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說。

“去年,八校聯考中,我們學校是墊底的,江同學你知道是因為誰嗎?”

“哦,那還真不好意思了。”江子衿懶趴趴的。

朱老師氣道:“怎麽會有你這種學生,可真夠——。”

看嘴型,應該是想說厚臉皮。

王校長也覺得這學生實在油鹽不進,也不想好好說話了,畢竟霁淮現在才是江家的真少爺,江家不會再撤資,所以王校長突然換了臉色,冷冷道:“既然這樣,江同學你還是趕在八校聯考前辦理轉學吧,如果一直談不攏的話。不然學校如果說你作弊這件事也不假對吧。”

江子衿定定地看着王校長。

另一邊。

霁淮走進教室,聽見教室裏嗡嗡地議論。

“王校長找江子衿什麽事啊?”

“說不定是英語競賽。”

霁淮目光一凝,又急匆匆地出了教室。

剛好趕在聽到校長威脅江子衿那句話。

霁淮推門而入,江子衿看見他,面上閃過一絲不爽。

“校長,公然威脅學生不太好吧。”霁淮道。

王校長沒想到會有第四個人出現,尤其是這個人還是霁淮。

而且看這架勢,還有之前的事,王校長猜測是不是兩個人關系還行,跟變色龍變臉似的,樂呵呵地:“霁淮來了,聯考準備得怎麽樣了?這回肯定還是你全市第一,不用太放在心上。”

江子衿沒忍住:“那可不一定。”

這聲嗆的——

王校長又覺得兩人關系不行了,于是試探着對霁淮道:“江同學說想要轉學,我們正在聊這個事呢。”

霁淮沒拆穿,只是說:“我不同意。”

“要你同不同意。”江子衿嘁了一聲,直接站起身來就走了。

要不是跟辛姣不好交代,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霁淮見狀,也轉身走了。

朱老師湊過來:“這情況咋看着不對啊?不是霁淮是江家親生兒子嗎?怎麽江子衿還一副大少爺派頭。”

王校長教過太多豪門小孩,這種事看得多了,明白得很:“你以為呢,剛換過來,江子衿還搞不清楚自己身份,而且江家也沒不認他。這果然,江家親生的就是不一樣。一個天一個地。”

“一山不容二虎,更不會容納那只假老虎。”

“那八校聯考的事?”

“先放着吧,等成績出來後就有理由趕他走了,要是江家問起來,到時候可以把霁淮這成績擺出來,沖着霁淮江家不會多說什麽的。”

“可霁淮好像跟江子衿看着關系還不錯。”朱老師遲疑道。

“但是,江家繼承人只有一個啊。”王校長認為,沒人會放着出色的親生兒子不要,去要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纨绔子弟的。

同時也注定了,兩人一定是對立面。

霁淮追上江子衿,開口問:“高一,龍口小巷,是不是你雇人堵我?”

這好像是原主幹的事?

江子衿本來加快的腳步放慢了。

霁淮看這幾天視他為空氣的人終于有反應,單刀直入:“幾天前我被鎖在天臺,辛聿告訴我,你早已經知道抱錯的事,所以你想讓小混混除掉我。”

高一?

江子衿皺眉。

沒吧,原主那時候不知道啊。

除掉不是車禍嗎?

霁淮語氣平靜:“宋老師也說過你曾經說漏嘴知道我的家庭情況。”

時隔這麽久,江子衿也顯得挺平靜的:“所以你信了?”

霁淮遲疑了一下,道:“信了大半。”

江子衿語氣嘲諷:“所以我親自去把這事戳破那時候你什麽感受?”

霁淮抿了抿嘴。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事情超出他的控制。

“挺好。”江子衿假笑道,“我還挺牛逼的是不,能讓這江家真正的少爺為我這假少爺流露出一絲抱歉的神情。”

“值得慶祝。”江子衿懶懶地鼓了兩下掌,“行,不過你不用特意向我解釋,我之前就說過兩不相欠。”

霁淮道:“我知道了。”

江子衿說:“嗯。”

霁淮問:“學校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幫你解決?”

江子衿噗嗤一笑,瞥了一眼霁淮。

“這是你覺得抱歉環節的一部分?”江子衿道。

不過他又很快打斷:“不過算了,我不需要。”

他知道校長打得什麽主意,可他偏要這學校人仰馬翻。

“我可以幫你補習。他們應該會拿成績說事。”霁淮說。

最近,一班女生瘋了般地想給他補習,居然連霁淮也想幫他補習。

雖然說霁淮補習真能幫到他。

江子衿聳聳肩:“不用,你不是在幫班上那男生補習嗎?”

對話終于有來有回,顯得這幾天的冷戰好像沒發生過。

霁淮慢吞吞地回答:“沒有。”

“哦。”江子衿說,沒有就沒有,不關他事,所以。

“那也不用。”

霁淮和江子衿并排進了教室門。

餘驚年又再一次驚掉下巴。

白禾稞打字問回來的江子衿:“你跟霁哥和好了?”

江子衿想了想,回道:“算吧。”

餘驚年也抽着涼氣用氣音問:“霁哥,和好了?”

霁淮說:“沒有。”

餘驚年:“?,那您還跟他一起回來?”

霁淮望向前面的江子衿。

江子衿接受了他的解釋沒錯,表面上好像也大度地原諒了,甚至還能好聲好氣地說話。

其實這人只是進入了生氣的第二階段罷了。

江子衿假裝音調,但假裝得違心,而情緒,他更是不屑于隐藏。

就這麽着。

霁淮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如同機器一樣精密。

他誤會了江子衿,他向他解釋,做出道歉,江子衿做出行為上的原諒。

不管他是不是違心。

程序沒錯,雖然從情感上來說江子衿沒有原諒,但霁淮覺得這件事情到此結束。

時間走得不快也不慢。

八校聯考前一天的中午。

霁淮江子衿一行人吃完飯,穿過學校的桂花路,江子衿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花粉過敏。

剛開的桂花香氣,愣是被他聞成了毒氣,然後開始狂打噴嚏。

然後走到樓下,看一堆人望着樓上,議論紛紛。

餘驚年非拉着江子衿去看,江子衿臉色蒼白,鼻頭通紅,虛弱無力,還真被他拉成功了。

“我的天,是哪個學生這麽猛啊?”

“啊嘁!”

“是我們高二的吧?”

“啊嘁!”

“真想知道是哪位勇士?這種表白模式真刷新了我的愛情觀。”

“啊嘁!”

“他好有勇氣!校草誰都喜歡,家世又好,成績又好,我也想當霁淮他老婆。”

““啊嘁!”“啊嘁!”“啊嘁!””

議論的學生們:……。

抓着江子衿的餘驚年:……

被所有人盯着的江子衿:……。

這一個接一個無縫銜接的噴嚏讓剛剛勇敢發言的女生林園問:“你也想當霁淮他老婆?”

江子衿被問得蒙了,然後又一個。

“啊嘁!”

餘驚年在旁邊快笑死了,不嫌事大地說:“小姐姐,你看清楚,這是男的。”

林園腦子轉了轉:“那你是想當霁淮他老公。”

江子衿本來捂着嘴想止噴嚏,一聽這勁爆的發言,剛把爪子撒開,結果毒氣過于猛烈。

“啊嘁!”“啊嘁!”

江子衿氣瘋了,然後愣是忍着氣要說話:“你——。”

結果話還沒出口,林園往後瞟了一眼,結果整個臉五秒不到,整個直接變成了紅色,跟變魔術似的,然後特別快地跑走了。

江子衿:?跑什麽?

江子衿還沒弄明白,餘驚年卻弄明白了剛剛的讨論,指着樓大呼小叫:“江兄,你看。”

學校本就很重視八校聯考,于是在高二每一層樓的欄杆上都拉了橫幅。

本來沒什麽事,但學生嘛,不在沉默中變态,就在沉默中發春。

只見那紅底黃字的一則橫幅上,被人用黑色特粗記號筆掩蓋了原本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變成了“我為了你每天學習到兩點半,霁淮,如果我,你能[黑團]娶我嗎?”

餘驚年關注點清奇:“如果,如果什麽?她怎麽不寫完?要霁哥來補啊?”

江子衿抱着雙臂:“你沒看橫幅寫不了嗎,她不只能寫點最重要的?”

“那倒是!”餘驚年摸着下巴道。

不過,江子衿越看越樂,樂不可支地指着橫幅道:“你看霁淮的名字,在那個馬字上面。哈哈哈,馬上霁淮。”

餘驚年一看,真的是,正準備跟着樂,嘴還沒咧開,餘光就瞟到了他霁哥的身影。

餘驚年立馬拉平嘴角。

江子衿捂着肚子,邊笑邊說:“哈哈,馬上霁淮。”

就是樂過頭,忘記自己還在打噴嚏,差點笑到打跌。

江子衿連忙去找餘驚年的肩膀:“餘兄,借我搭一下。”

無助的手伸在半空,然後被一只手穩穩截住。

霁淮皺着眉:“什麽事這麽開心?”

江子衿立馬沒笑了,連喉嚨都特別争氣,也不打噴嚏了,他把手臂從霁淮的手裏抽出來,然後輕輕甩了甩,回答道:“謝了啊,也沒有,剛說你受歡迎呢。”

餘驚年一臉的江兄你可真是會胡說八道。

江子衿指給霁淮看:“喏,有人跟你表白呢,啧啧,大場面啊。”

餘驚年在旁邊叫:“我靠靠靠,女主角來了。”

一個高挑漂亮,似乎還無視校規染了卷發的女生被一群女生簇擁着向霁淮這個方向走過來。

江子衿和餘驚年立馬閃走。

不過出于對既然有瓜吃,不吃白不吃的想法,三人隔得不遠。

走近看,女生還化了淡妝,在一堆素顏的女生中算得上能讓人眼前一亮。

女生很勇敢,當然,不勇敢也不會敢在橫幅上寫字,而她就是來說橫幅上沒寫完的的話。

“霁淮!如果這次我能考進一班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江子衿小聲嘀咕:“這次不是八校聯考嗎?怎麽考進一班?”

餘驚年:“江兄你是真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昨天下午學校緊急發布說這一回八校聯考也是分班考試,說要重新打亂班級順序。”

江子衿對着空氣朝遠處的王校長翻了個白眼:“哦。”

餘驚年這時候倒想起來一個事,問:“江兄,你還是跟上回分班考一樣不參與分班吧?”

江子衿想了想回:“差不多吧。”

餘驚年松了一口氣。

表白還在繼續。

女生說了很長一段故事,說她如何如何辛苦學習,但是為了霁淮都堅持下來了,就是為了離他更近一點。

霁淮表情還是淡淡的,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其實很不耐煩了,很想直接走,卻被女生帶來的女生團體給攔住了。

霁淮的臉更冷了。

女生說到尾聲,又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霁淮!如果這次我能考進一班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周圍的女生們開始喲喲地叫起來,活躍氣氛。

霁淮聲音不大,卻極具威懾力:“你現在多少名?”

周圍聲音戛然而止。

女生擡起下巴,很自豪:“上次考試全校30名。”

江子衿卡嚓卡嚓吃瓜點評:“還不錯嘛。”

但霁淮卻不這樣認為,說話不留情面:“那你認為你現在可以超過我們班的人了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我們班的第25名跟26差了十分左右。”

十分,尤其是高分層段的十分,是什麽概念,大家都很清楚。

不然分班考半年一考,其他班人員變動頻繁,唯獨一班,雷打不動的那幾個人。

所以大家才會有高二年級的一班是建校以來最變态的一堆變态合在一起,堪稱神仙都生在了同一年。

不過并沒有神仙打架的事發生,因為出了個霁淮,變态中的天才,把一群變态死死壓在下面。

餘驚年有時候都會拿着高一年級分數段感嘆:“要不我留個級算了,這在高一我這吊車尾成績能混個前十啊。”

不過女生絲毫沒有被吓到,反而自信地一撩卷發,說:“雖然我沒信心考到第二十五名,但是這回一班有26個名額,我學這麽久,考第26名應該是沒問題的。”

餘驚年撓着腦袋說:“哪有26個名額。”

女生貼心地給出了答案:“你們班那個江子衿會走,所以我才來跟你表白的,畢竟我不喜歡異地戀。”

餘驚年和白禾稞驚恐地望向江子衿。

江子衿扶着額:真是躺着也中槍。

而那女生居然還認出了站在旁邊的江子衿,沖着江子衿笑道:“你是江子衿吧,謝了啊。”

江子衿笑眯眯地擺手:“哦,這倒不用。”

女生笑:“謝還是要謝的,多虧了你,不然一班只有25個名額。”

江子衿點點頭說:“我是說你謝早了,26個名額應該也沒有你。”

江子衿還特別好心地勸道:“不如說如果我考到第27名的話,讓霁淮做你男朋友。”

“這回你應該是難了。”

女生不太高興:“哦,你是覺得我沒能力考過其他班的人?”

“沒。”江子衿搖搖頭。

女生說:“那你什麽意思?還有誰?”

江子衿指着自己說:“你忘啦,一班還有我啊,所以我勸你換個條件。”

江子衿話說得真誠,要不然要是因為他毀了一樁姻緣那該多不好。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呢。

可惜,女生沒接收到,甚至眼神嘲諷地打量了一下江子衿:“你不知道嗎?我爸都說了,你這次也要參與排名。”

“你可是年級倒數,占什麽名額?”

“你在搞笑嗎?”

女生旁邊跟着的團體也順着嘲笑起來。

江子衿扯了扯嘴角:“你爸是誰?”

旁邊有女生回答:“小可她可是校長的女兒。”

“哦——,”江子衿拉長了音調,然後在王可得意洋洋甚至有些趾高氣昂的表情下,說:“我說26個名額絕對沒有你的份。”

“小妹妹,不服來戰。”

江子衿的眉眼少年氣很重,但不笑起來卻有另一種別樣的好看。

霁淮站在他旁邊,看了一眼他的側臉。

這場轟轟烈烈的告白止步于江子衿說完話之後,霁淮冷淡地補了一句:“你沒可能進一班。”

王可一跺腳,指着江子衿恨恨道:“行。你給我等着!”

再次躺槍的江子衿無話可說。

餘驚年在旁邊問:“不是表白嗎?怎麽混進去一個江兄?”

白禾稞打字:“三角戀吧。”

餘驚年想了想,居然覺得有道理,還特興奮地說:“剛剛江兄的那句不服來占好像在宣示主權的感覺,嗷!”

江子衿當空一腳,冷着一張臉蛋說:“什麽主權?”

眼看就要再被踢一腳,餘驚年靈光一閃:“一班主權!宣示江兄你一定在一班的主權。”

江子衿收回腳:“餘兄很機靈嘛。”

餘驚年剛要拱手說哪裏哪裏,霁淮突然出聲道:“我覺得是挺像的。”

“啊?霁哥你說什麽?”

“走了,明天考試。”霁淮說。

餘驚年大叫:“啊啊啊!霁哥你不要提這個事,不提我還能裝作不知道一天!我還能說服自己玩一把游戲。”

江子衿笑嘻嘻的:“那你分到2班之後就可以早點搶到飯桌了。”

“啊啊啊,我不要!”

“為了我們的幸福,餘兄你就犧牲一下吧。”

“江兄你再烏鴉嘴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那兩個人神經大條,只有白禾稞望着霁淮,覺得他剛剛說的像,是在附和江哥在宣示霁哥的主權。

但白禾稞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想多了。

畢竟江哥和霁哥現在關系真的挺淡的。

甚至有時候沒有餘驚年在場,江哥會特意避開霁哥。

四人回了教室開始做題。

晚自習的時候,神經大條的餘驚年在看到校園論壇後才垂死病中驚坐起,想起今天那女生的話。

餘驚年把手機遞給霁哥:“霁哥,你看。”

一則标紅标粗的帖子在手機上赫然醒目。

[江子衿說要在八校聯考中考前26名,真的?誰給他的勇氣?梁靜茹嗎?]

霁淮點進去。

[我在現場,親耳聽到的,江子衿真這麽說的,還對第30名說不服來戰,笑死我了。]

[誰對倒數第一服啊 ,我真的是醉了]

[但上回英語競賽選拔江子衿可是第二。]

[哪有怎麽樣?他其他科目可是出了名的一塌糊塗。]

[說不定其他的也假裝的呢?]

[我知道,聽說江子衿從小在國外,所以英語才那麽好,回回英語交白卷是因為他會做但不想寫,其他的他可不是交白卷哦。]

[就實話說,就算真假裝,其他科目說不定也不錯,那能不錯到哪裏去?真以為全校26名是好考的啊?要是真牛逼他江子衿至于靠江家關系進去?平白被人說?]

霁淮沒看完,動了動手指,論壇的帖子就被封了。

餘驚年抓着手機,擔憂地問:“江兄不會真被趕出去吧?”

霁淮道:“不會。”

八校聯考當天。

學校不用上早自習,8點前趕到教室就行了。

江子衿睡了個懶覺,起來的時候随便挑了個車,對司機說:“陳叔,麻煩你了。”

陳叔以前是不敢跟江子衿搭話的,但最近少爺變化很大,陳叔就道:“小先生你最近怎麽不做那輛吉普了?以前天天都要坐的。”

“哦,霁淮喜歡。”江子衿随口應道。

陳叔道:“那小先生可以跟大少一起坐啊,聽說之前大少好像還在車裏等過你,結果您先走了。”

江子衿唔了一聲。

陳叔也可能是真為江子衿好,說道:“小先生,我說句不該說的,有時候适當地和大少搞好關系還是有必要的。”

江子衿嗯嗯地敷衍兩聲。

他從小到大,還沒有誰值得能讓他去主動搞好關系的。

男主也一樣。

學生們要先進教室,由班主任簡單交代一下情況,然後再奔赴考場。

一班人少,考場的30多把椅子還有剩餘的,不像其他班,得有學生站着聽。

宋老師在臺上講,餘驚年在底下叭叭叭。

“江哥,送你一個高分符。”餘驚年把一黃色三角形遞給他。

“怎麽有兩個?”江子衿把兩個符分開。

“哦,還有一個是霁哥給你的。”餘驚年也納悶呢,為啥非得讓我給。

霁淮掃了一眼餘驚年,他在給餘驚年之前說不要跟江子衿說。

霁淮閉了下眼,睜開。對着江子衿說:“祝你考個高分。”

江子衿把符握在手裏,沖霁淮點頭:“謝了。”

接着他對餘驚年豎起大拇指:“餘兄,有心了,給你個贊。”

雖然他不信這些,但是畢竟是來這的第一場大型考試,要是有什麽劇情力量幹擾可怎麽辦?

餘驚年擺擺手,從桌洞裏拉出一個盒子,盒子裏全是各種各種大小的的黃色小三角形:“我有一堆。”

江子衿比了個6。

餘驚年說:“其實我跟你說這兒最有用的,當當當,是霁哥!摸他一下,能漲個十分左右。真的!”

“霁哥,”餘驚年可憐兮兮地伸出手小心翼翼試探,“能給小的一口吃的嗎?”

霁淮盯着餘驚年半晌。

餘驚年慫慫地縮回手:“不給就不給嘛,哈哈哈。”

霁淮把手臂擺在桌上,說:“一次。”

“啊啊啊啊!”餘驚年高興瘋了,這可是第一次霁哥允許他摸!!

他眼含虔誠地輕輕摸了一把,摸完活像中了一億彩票,邊樂得像個瘋子邊招呼江子衿:“江兄江兄,你也來摸一下,摸一下漲分的,你別不信。真玄學。”

江子衿搖頭道:“不用。”

就算真能漲,他也不樂意。

霁淮冷淡的眼對上江子衿冷漠的眼。

等班主任講完,要去考場的時候,江子衿發現大家都沒動。

江子衿問了一嘴:“不去考場?”

餘驚年道:“這是第一考場啊。”

餘驚年滿含遺憾:“江兄,苦了你了,加油。”

江子衿無言以對,但他遙遙望着已經坐上位置的霁淮,躊躇滿志:“下次,我就坐這了。”

餘驚年:“?江兄你最近是不是瘋了?”

叮鈴鈴。

“考試馬上開始,請考生迅速進入考場,每個考場會有兩名監考老師,由監考老師準點發卷。考試時間:9-12點,考試科目:語文。”

“祝大家取得好成績。”

江子衿坐在椅子上,從前面的學生接過了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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