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夜裏,夏沐財做了一個及其難受的夢,夢中她好似被人下了藥,空曠黑漆漆的別墅,一盞聚光燈照着她,圓形白色光圈下形成了一個牢籠,出了這白圈外,無端心底暗示外面有吃人怪物。

就和小孩子在夏天走路時,有個規則,有陰影的地方可以走,太陽地方則會腦補出現會被曬成渣渣一樣。

她身體難受扭曲成蛆,在夏池冷眸的注視下,伸出一只手扯住了對方裙擺,帶着哭腔祈求說道:“我好難受,夏池,你救救我。”

坐在別墅皮沙發上的女人,黑絲玉腿翹着,女王坐姿,俯看着她,輕輕勾起唇角,邪魅撩人,是淩駕於她之上的神。

夏沐財吞咽口水,身上的難受愈加嚴重,全身似大火燃燒,夏池問着她,“你說要我救你,怎麽救?”

對方修長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好聞的清香撲面,她無地自容,垂下了眼簾。

“你不說,我哪能知道,是這裏嗎?”

說罷,夏池的手來到她頸間,猶如羽毛刮擦撓癢,似螞蟻啃食。

夏沐財縮了縮脖子,眼尾泛紅,怯生生地後退了一下。

沙發上的人看出了她的別扭為難,輕笑一聲,“不是這裏,哪是這裏?”

指腹輕輕摩攃,一路往下,來到了一個敏[gǎn]點,忽地她熱流聚集小腹,是清晨滴落露水下來的小花,被裹挾在溫潤潮濕的泥土裏。

這奇異的感覺讓夏沐財心驚肉跳,霎時睜開了眼,唰一聲從床上坐起身,大口喘氣,就像做了噩夢似的。

窗簾透過的一束陽光剛好照在她臉上,她額上熱汗涔涔,簡單的白色吊帶後背打濕了一片。

還沒從夢中的場景醒來,門外養母便大聲喊着,“財財,下樓吃早餐了。”

短暫的愣神,想起夢中的畫面,搖了搖頭,立即回複外面叫喊的母親,“知道了,馬上下來。”

輕輕拍了拍已經羞紅的臉頰,自言自語嘀咕道:“夏沐財啊夏沐財,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不許想了!”

渾身的燥熱她只得去浴室洗一場冷水澡解決。

昨晚的訂婚宴,地面都是瓜皮紙屑,一片狼籍,夏沐財洗完澡頭發還是濕露露的下樓,大驚一番,今早再看就被打掃乾淨了。

別墅整理的和往日一模一樣,就好似沒有這場訂婚宴存在般。

要不是記憶深刻,夏沐財都要懷疑真的有一場訂婚宴嗎?

養母換回了她的神,她心漏跳一拍。

“快來吃飯了,財財。”

她眼神慌亂,忙不疊回答,“好,來了。”

她想到了昨晚和夏池的事,那吻既真實又像是在做夢。

今早又因那吻而做春夢……

她搖搖頭,告訴自己清醒一點。

從寬敞的旋轉樓梯緩緩走下,她在內心祈禱,【昨晚的事希望夏池一點記憶都沒有,不然多尴尬啊……】

濕着頭發下樓,夏沐財是看今日天氣好,想自然風乾,卻被廚房忙活的養母看見,對方皺着眉,表情嚴肅。

“財財,你怎麽不吹幹頭發下來,感冒了怎麽辦。”

她的發尾還在滴水珠,一口咬定道:“不會有事的,我沒那麽脆弱。”

養母顯然不信,她的寶貝女兒可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

出了開放式廚房,來到夏沐財身前,揪着一縷濕發,心疼道:“頭痛了怎麽辦,媽媽看不得你受傷。”

有種姥姥覺得你冷了感覺。

夏沐財唇角抽[dòng],還來不及說話,富太太就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小池,快幫你妹妹吹個頭發,廚房這裏媽來忙。”

大嗓門一吼,廚房熬粥的夏池不是心驚膽戰的那一個,反而是夏沐財這個正主。

貓貓震驚,貓貓可聽不得帶夏池的這句話。

“不……不用了,媽。”夏沐財苦着臉,趕忙拒絕。

然而廚房裏的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聽不出情緒的“好。”

【好什麽好,女主你不用這麽任人宰割,要有自己的骨氣,她這是在侮辱你,叫你給我吹頭發你就吹啊!】

扒拉扒拉,夏沐財在內心說了很多,只可惜夏池聽不見她的心聲。

見夏池在水池裏沖洗手,擦乾在身上捆着的圍裙上,不急不忙走了過來,閑庭信步,

夏沐財不禁在想,【她應該不記得昨晚的事吧,下了藥的怎麽可能記得。】

她眼神心虛,随後便是一陣長的噓氣,【不記得就好,不記得就好,哪這事就這麽過去了,爛也要爛在肚子裏。】

殊不知夏池記得,還能聽到她的心聲,這又給本人增添了印象,本來不在乎的事,在反複提及之下也在乎起來。

夏池:「她好像要拍拍屁股不認帳了。」

夏沐財的手就這樣被牽上,聽聞一聲“走吧。”她才回神來,眼睛不知道看何處,東張西望,就是不敢看牽着她前面帶路的人。

她表情有些許別扭,主要是她都20歲了,又不是不能自己吹,非要一個人幫忙吹頭發,這不是欺負人嘛。

“夏池,你別聽媽的,我自己可以吹。”夏沐財跟在身後聲音不大不小的說,剛好是前面的人能聽到的程度。

可前面的人耳聾了一般聽不見她說的話,不理她。

她暗自在心底罵道:【真是固執,誰都可以踩你一腳是吧!】

說的有多硬氣,內心裏就有多愧疚心虛。

——因為她便是踩夏池一腳的罪人。

帶路的夏池明顯稍微一愣,有些氣,但更多是夏沐財為她打抱不平的歡心。〓

她想說,“不是誰都能踩我一腳,而是我真心想為你吹頭發,想要照顧你。”

她的好只會對夏沐財一人,不會再一味讨好身邊的所有人了。

來到一樓的衛生間,幹濕分離,裏面就是浴室,牆上挂着一臺價值不菲的玫瑰紅吹風機,風力很大,不一會兒夏沐財的頭發就吹好了。

夏沐財和所有貓貓一樣,喜歡吃魚,不喜歡吹風機的聲音,即便是人形了也很怕這嗡嗡嗡的刺耳雜訊。

為她吹頭發的夏池就是耐心的貓主人,她坐在矮凳上,夏池站着為她吹發,還一遍遍重複的說:“馬上就好了,再堅持一會兒。”

夏沐財害怕縮着脖子,閉緊了眼睛,能讓她一直坐在着吹頭發的理由就是夏池一遍遍的,“馬上就好了。”

耳邊“嗡嗡嗡”對刺耳聲終於是關閉停下,她一瞬睜開了眼睛,挺直的後背舒服的彎下來,就連拽進褲子的十根手指也滿滿放松,自然攤開。

“結束了嗎?夏池。”夏沐財不确信的問一遍。

夏池輕輕“嗯”了一聲,把吹風機挂在牆壁上,“結束了。”

一聲巨大的噴嚏回響在浴室,夏沐財吸了吸鼻子,鼻子堵堵的。

挂吹風機的人霎時轉過頭,擔憂的眼神看着她,怪不适應的。

怎麽女主也用這種眼神看着她,她又不是小孩了。

那邊問道:“感冒了嗎?”

只是剛剛打了噴嚏,就把夏池吓到。夏沐財絕不承認自己感冒了,“沒有,我怎麽可能那麽脆弱。”

又一個噴嚏打出,而後咳嗽了幾下,剛剛說的話就讓人沒那麽信服。

“今天別去公司了,好好在家休息。”夏池聽不起情緒起伏的語氣說道。

夏沐財不信邪,“待會兒再看吧。”

話音剛落,她又是一陣咳咳咳,搞得她臉紅尴尬。

【我不可能這麽弱雞,一定是神魂上的傷原因,好好的一副身體搞的跟給脆脆鯊一樣,風吹雨打就會感冒。】

“聽我的,今天別去公司了,我會陪着你,哪兒也不去。”

從矮凳上站起身,突然有點眩暈,身子搖搖晃晃,是一旁的夏池摟住她,她才不至於暈倒在這狹小吹頭發的地方。

夏沐財就靠在夏池懷裏,猶豫了半晌,緊皺的眉終於松開,不再逞強,“那好吧,謝謝你陪我。”

半晌又是一陣自責,因為她害的女主今天只能為她一個人打轉。

【夏池不會不開心吧,我讓她哪兒也去不成了。】夏沐財內心自責道。

聽聞心聲的夏池,看懷裏的人兒跟看小孩子似的,她想說,“怎麽會不開心,能一直陪你我高心還來不及。”

*

與此同時,同一時間,遠在國外的顧白安坐上回國的飛機,她戴上帽子口罩眼鏡,一副大明星架式,路過她身邊的人紛紛側目去看她,她的氣質不凡,給人一種很幹練的樣子,做什麽都是完美的女強人,不是花瓶。

她坐在了靠飛機窗的位子,眼睛眺望窗外的遠方,走了神,心底想的是,「不知道莫琪大學畢業了在哪裏工作。」

要知道她可是滕敬司男主的白月光,心底想着的卻是書中一個炮灰女角色。

夏沐財知道了必得大為震驚。

顧白安忍不住嘆氣,惆悵的心在坐上回國的飛機更加惆悵。

只因當年一些事,她和莫琪鬧了一些不愉快。

她和莫琪原本是同一所大學的畢業生,還是同寝室的室友,在大學期間兩人就确定關系,同系校花和學霸在一起讓

人賞心悅目,白天她們有多親密,晚上就能比白天還要令人想不到的親密。

因為宿舍是二人寝,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她的大學愛情在臨近畢業就随随便便結束,她也是有挽留過的,和莫琪說了,“我們去國外發展怎麽樣。”對方有一家子生病的老人等着她照養,沒有條件和她出國。

當時年輕氣盛,覺得是莫琪不夠愛她,才沒有勇氣和她一同出國,現在看來是她沒考慮這麽多。

坐在窗戶前,又是一聲嘆息。

還不知道莫琪過得怎麽樣,當年她說了很過分的話,也不知道對方還介不介意,記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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