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脆弱

脆弱

“喂！”就在黃東對自己怒目相視的時候，淩戈忽然對他喊道。

黃東已經在伸手去拿病床邊的臺燈了，他打算就這樣扔過去砸在淩戈的身上。

這個狗東西，他居然剛把水從他的頭上淋下去。

他要他後悔這輩子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黃東活到現在，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他現在憤怒得手指都哆嗦個不停。

但淩戈忽然叫住他，黃東頓時眼底彌漫了冰冷，意識到自己錯誤，想和他道歉嗎？

“你跪下來說對不起都沒有用。”

“我有說過我要跪下嗎？”

“大白天，你還是別随便做白日夢。”

“媽的，你這人是故意的對吧？”

“對，但難道不是你先故意。”

“我就是有潔癖症，你可以去問任何人，我一直都是這樣。”

“真的是這樣，還是因為想靠這種方式來打壓別人，好獲得裏面的優越感，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我他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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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被說中了，黃東頓時惱羞成怒起來。

“我給你爸打電話，你這種東西，還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就在這裏嚣張，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淩戈不僅不阻止，他甚至還一臉的期待，似乎生怕黃東不打這個電話似的。

他臉上完全的無畏和無所謂，卻是讓黃東一時間猜不透他的想法了。

這種領養來當工具的人，他到底哪裏來的自信，難道不害怕被養父母責怪麽？

淩戈看黃東行動慢了下來，沒有立刻就真的打電話出去，他拉過了床邊的一張椅子，直接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我想你肯定還不知道一件事。”

“什麽？”

黃東眉頭擰得死死的。

“不要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拖時間，今天拖過去了，明天你也絕對不會有好日子。”

“既然他們是我的養父母，我看你的樣子，是猜得到這個事實的。”

“我和淩飛不是親兄弟，我和他一點都不像，而且按照他的個性應該不會随便把我的存在給說出去。”

“這樣一來，我什麽身份你必然能夠推測出。”

“那麽淩飛和我沒關系，他爸也是我的養父。”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事，那就是我有親生父母。”

“甚至我的親生父母他們已經找上我了。”

“你放屁！”

“你要真有父母，你現在還會在這裏？”

“你難道不該拒絕嗎？”

“我是想拒絕，但是我很喜歡我奶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奶奶的照顧。”

“我不想讓奶奶讓心，所以只能過來了。”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奶奶。”

“既然是這樣，你就該跪下來跟我道歉。”

“我為了奶奶是一回事，但要任由你踩在我頭上碾壓我的自尊是另外一回事。”

“你要給我爸打電話，我養父的話還是算了，不如你給我親爸打電話好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沒有他的電話。”

“他的電話怎麽找呢？”

淩戈拿出了手機。

他沒有他親生父親的號碼，可是不代表他不記得了。

他直接就輸入了一個號碼。

将手機屏幕面向黃東，淩戈詢問黃東的意思。

“你相信我說的這些嗎？”

“如果不相信，這個電話可以撥出去，讓你求證一下。”

“只是到時候如果讓對面我的親爸知道你怎麽欺負我的，他現在對我可好了，我要什麽，他都絕對滿足我。”

“要是我說不喜歡你，讓你另外一只腿也折了，你猜他會不會同意？”

“你威脅我，這裏是醫院，有很多監控。”

“哈哈哈。”

“別這麽大聲，我開個小玩笑而已，我不會讓誰來弄斷你的腿。”

“真要做的話，我更願意是自己來。”

說着淩戈已經站了起來。

更是在黃東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淩戈已經站到了黃東的身邊，他還一條腿彎曲起來，屈膝跪在了床邊，他的手順着被子邊緣鑽了進去。

在黃東幾乎稱得上是驚恐的眼神裏，他猛地拽住了黃東還完好的那只腳。

黃東的腳是扭傷，非開放性的傷口，哪怕不住在醫院，回家住都可以。

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家對待他，和他養父對待淩飛沒多少區別，都是把他們給當小皇帝那樣寵着。

所以才導致他們根本就知道怎麽去尊重一個人。

只會想要靠着自己的權勢，去欺壓別人，并且從中間獲得快'感。

現在淩戈握住了黃東的腳，黃東害怕起來。

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對他，他慌張中想要出聲叫人，但是一只白皙又修長的手來到了他的嘴巴前。

那只手沒有捂住他的嘴，可是黃東眼瞳劇烈閃爍起來。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這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人，他就是敢真的折斷他的腿。

“我會讓你進監獄的。”

“呵呵，我可以說你威脅我，逼迫我給你下跪，我不願意你就和我起了沖突，然後你自己摔傷的。”

“你胡說八道。”

黃東氣得臉龐都紅了，他哆嗦着嘴唇，他根本就說不贏眼前的淩戈。

他的養父不是說他話不多嗎？

可是他這個樣子，哪裏像是話少的人。

“你的腳倒是挺脆弱的，應該用不了多少力氣就可以折斷。”

淩戈抓着黃東腳的手緩緩收緊，然後黃東就發出了慘叫聲。

病房門被淩戈給關上了。

而在黃東叫了兩聲後，他伸手就去拿枕頭，那樣子他好像打算直接拿枕頭去捂黃東的臉。

黃東的恐懼，到這裏達到了頂點，他叫喊不出來了。

他從淩戈俯視他的眸光裏，他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意，他是真的想殺死他。

“別，別傷害我……”

黃東的求饒比淩戈預想的還要快。

他甚至都還沒有真的去做什麽，只是抓着黃東的腳腕稍微威脅，這個人就開始紅了眼眶，一副要哭的樣子，

“真沒意思。”

還以為這個人起碼能多堅持一會。

一會時間都沒到，就要哭了。

眼淚還在他的眼眶裏閃爍。

淩戈松開了手。

他還走進了洗手間，在裏面将碰過黃東腳腕的手給仔細清洗。

清洗幹淨後，淩戈走了出來。

黃東一看到他，眼瞳都驚駭到發直。

說到底還是小孩子，以往都是他在欺負人，不知道如果是遇到別人來欺負他，他該做什麽反應。

這樣的人，淩戈覺得即可恨又可憐。

靠着霸淩他人來獲得開心，這種人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對于這種垃圾，淩戈多餘的什麽心思都沒有，和這個人待在一起，感覺空氣都被他給污染了。

“你的手機我用一會，很快就還給你。”

黃東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怕淩戈真的會傷害他。

分明俊美成那樣，比電視上的人還帥氣，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卻陰冷到了極點。

這個人，他不會真的殺過人吧？

黃東瑟瑟發抖。

淩戈不理會瘸子如何看他，他拿着黃東的手機走出了病房。

站到走廊裏，淩戈在能夠注意到黃東的位置，他打開對方沒有上鎖的手機，然後很容易就翻出了黃東拍攝的諸多霸淩視頻，将這些視頻都全部發送到自己的手機上。

但凡沒舞到自己面前來，他多半會裝作看不見。

他不是正義使者，什麽伸張正義的事，他不想去多管。

他活着，顧好自己和奶奶就已經耗費心情了。

再多來一些，他怕自己會頭疼。

不過黃東已經到他眼前跳了，那就不要怪他了

淩戈把視頻給保存好，回頭看向病房裏，黃東似乎想下床，但是腳落在地上就疼得他臉直抽抽。

淩戈進去後，把黃東的手機給放到床頭，他轉而伸手去扶黃東。

這可把黃東給吓了一大跳，黃東身體往後一揚，他就重重砸在了地上。

淩戈看到他這麽狼狽的倒下去，當時沒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讓黃東臉色鐵青。

“我不會放過你！”

黃東害怕淩戈是一回事，他剛還求饒過，但他的本性就是這樣，睚眦必報。

有時候哪怕別人沒招惹到他，他只要看對方不順眼，就會狠狠整別人。

無論他對別人的傷害會帶來什麽後果，是不是會讓對方精神徹底崩潰，他都完全不在乎。

他說要報複淩戈，就一定會報複。

可是淩戈會害怕嗎？

“在你報複我之前，也許你會很忙很忙。”

至于怎麽忙法，淩戈暫時就不告訴黃東了。

很快對方會知道的。

淩戈這時去拿了拖把，進屋來将地上的水跡給拖幹淨。

做過這事後，淩戈和黃東說再見。

我想你應該不希望晚上做什麽噩夢，我還是先走了。

黃東能挽留淩戈嗎？必然不可能。

“你不會再去找人告狀吧？那樣你也就太差勁了。”

“有本事就自己來，不要找別人，不然我看不起你。”

“好好好，你等着，你給老子好好等着。”

黃東此時即狼狽又兇狠，盯着淩戈的眼神似乎要從淩戈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我會等着你的。”

如果你不會因為後面的無數圍攻而崩潰的話。

後面這話淩戈沒有當面對黃東說，他在心底輕輕地說道。

淩戈走出了醫院。

時間依舊還早，他得去做家教。

黃東是黃東，他不會因為一兩個垃圾，就讓自己把本來該做的事給拒絕了。

他還得去家教，那個小孩他逐漸喜歡上了。

和孩子待在一起，他的心也會安靜下來。

孩子學習成績增長得比較快，淩戈希望她以後可以考個好學校。

打了車去小孩家。

小孩本來還以為淩戈今晚或許不會來了，但是在八點多的時候，淩戈還是敲響了她家的房門。

小孩父母都在家裏，見到淩戈來，都對淩戈很歡迎。

詢問淩戈吃過飯沒有，淩戈表示已經吃過了。

随後他和小孩進去書房，在書房裏他給小孩上課。

兩個小時的家教時間過得非常快，幾乎眨眼就過去了，淩戈起身和小孩道別。

剛要走出書房，小孩忽然跑過來拉住了他的手。

“老師，下周我生日，你可以來嗎？”

淩戈轉過身，他略驚喜地看着小孩。

“你可以來嗎？我希望你能夠來。”

淩戈慢慢蹲下了身，對于學生忐忑又熱情的邀請，淩戈怎麽會拒絕。

“我當然會來，哪怕是學校有課，我也會逃課。”

只是你也知道老師沒太多錢，可能買不起多好的禮物。

淩戈先把話放在前面，免得到時候他送的禮物太廉價了，小孩會不喜歡。

“沒關系沒關系的，老師你能夠來就好了。”

“我還邀請我很多同學朋友，我已經告訴過他們你在給我上課，他們每個人都很羨慕我。”

“所以，你這是打算把我叫去，給你炫耀是嗎？”

淩戈蹲着和小孩說話，他還拿手指刮了刮小孩的鼻子。

小孩害羞地躲閃着眼神。

“老師很喜歡你這個學生，也感激你給老師這個機會能夠來教你。”

“你的生日宴會，老師會準時到的。”

“謝謝老師。”

女孩頓時眉開眼笑，她眼睛特別大，還亮晶晶的。

女孩撲到淩戈的懷裏，淩戈摟着她輕輕拍了拍小孩的後背。

淩戈其實挺喜歡小孩的，他本來也有一對兄妹，只是不等他們之間發展多餘的家人情，他就被送到鄉下給扔走了。

現在回想一下，其實這樣更好，不然就他這個性格，和他養父母家的弟弟妹妹，他們絕對不會相處多融洽的。

淩戈從女孩家離開，走到小區外，時間已經晚了，女孩父母給了他打車錢，淩戈站在路邊等車，但在那之前，有別的人先來到淩戈的面前。

是吳青。

數天前學校外面的相遇後，有好些天沒見過面了。

今天吳青本來和人約了談事，但吳青忽然間就是想淩戈了，正好事情不是特別重要，往後推一推也不是什麽事。

所以吳青直接調轉車頭，朝着淩戈所在的家教地點小區開來。

淩戈的這些信息吳青都提前查到了，所以一路上開的很快。

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淩戈。

吳青還很少會這樣等人。

淩戈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

“我送你。”

吳青提議送淩戈回學校。

淩戈看看周圍，這邊打車似乎不太好打。

只是如果坐吳青的車，讓對方專程送自己一趟，淩戈又覺得不太好。

他不會把別人對他的好意，當成是随意可以揮霍的東西。

這和對方送他玫瑰花不同。

淩戈身體不見動作，吳青頓時嘆息了一聲。

“我會收你車費。”

聽到吳青這樣說，淩戈笑了笑。

“豪車費我可出不起。”

“一般的車費就行，你那點車錢我也根本不在意。”

“哪怕你不坐的車，我今天出來一趟，反正都浪費時間了，不在乎多這麽一點。”

既然對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淩戈還是勉強上了車。

坐到車裏，淩戈打了一個哈欠。

“家教這麽累？”

吳青發動汽車，車子開得相當平穩，他透過車鏡看向後座的人。

淩戈整張臉上疲态明顯，似乎今天經歷過很多事。

“不光是家教，在那之前我去了趟醫院。”

“你生病了？”

吳青語氣微微一變，顯然為淩戈的健康擔憂。

“不是，別的人，對方瘸腿了，我本來是要去照顧他的。”

“你去照顧瘸腿的人，這話吳青怎麽聽不太明白。”

“這事已經暫時結束了，目前我應該不用再去醫院，真去了對方的病情怕是更加不會好。”

“你難道去了還會加重他的病情？”

“應該會。”

淩戈認真地點點頭。

“有時候感覺和你說話，我腦子都轉不快了。”

“那是我的錯，我道歉。”

“淩戈，你很吸引人。”

“我知道。”

吳青不就是被他吸引，才來追去他的嗎？

吳青不知道是該高興這個人的聰明還是難受，他太聰明了。

這讓他的追人之路，似乎困難重重。

“秦炎最近有行動嗎？”

“你不知道？”

“我為什麽要知道？”

吳青倒是好奇起來。

“他算是你的情敵，你不該對他了若指掌，這樣一來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你說的對，我下次會注意。”

“謝謝你提醒。”

“不客氣。”

吳青搖頭笑，後座的小孩真能勾人。

真想找個機會灌醉他，然後對他做點他清醒時不會接受的事。

吳青擡眼間看到了自己當時駭然的表情，他很少會有這些想法，沒想到淩戈的出現，讓他開始有了很多的新體驗了。

“你上次讓我幫忙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吳青這次來，也算是來告訴淩戈這件事的。

“嗯。”

“找到人之後？”

光是讓他找人，然後呢，淩戈打算做什麽。

“告訴我他在哪裏就行，後面的我自己來。”

那個人利用他的感情，轉而将他給賣了，只為了替自己獲取一點往上爬的利益。

這一世淩戈自然不會再和對方有任何的感情，但是想到有這個人的存在，淩戈心底就跟紮着一根釘子似的。

他想去見見那個人，看看他在沒遇到他之前是什麽樣的。

而且，和黃東他們不同，那些人對自己的傷害，遠沒有那個人那樣深。

淩戈對那個人的厭惡，非常深。

如果不看到對方遭殃，他會非常不舒服。

“你自己來，淩戈這個社會沒有你以為的那麽簡單。”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這個長相無論在哪裏，都很容易為自己惹來別人的注目。”

“而注目的越多，某些時候也就意味着危險越多。”

“你想說這種注目裏也包括你嗎？”

淩戈聽出來吳青的潛臺詞了，這個人在關心他。

要是真的尊重他，就該按照他的意思來，不要追求他，站在遠遠的地方看他就好了。

明知道他都拒絕他了，卻還要湊上來。

到底誰才是危險啊。

吳青說這些提醒淩戈的話，在淩戈看來，他自己才是司馬昭之心。

吳青看淩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錯花了。

可出口的話又不能收回來。

“我以為你不是那種會主動給自己找事的人。”

吳青覺得以淩戈的個性，他巴不得誰都不要來關注他，留他一個人最好。

“是不會主動，而且我也沒有說我一定會做點什麽。”

“這是我的私事。”

“你幫我找到人了，吃飯的時間你來定，地點我來選。”

淩戈不想和吳青繼續就那個人的事談下去，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

“行，我不管你的事。”

吳青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卻忽然收緊了不少。

後座的男生不好追，比他過去追過的任何人都難以得到手。

可越是這樣，吳青越不會放手。

他本人不信愛情，但是忽然間他會在想，如果對象是淩戈的話，他倒是願意去嘗試一下，也許他能夠學到什麽是真正的愛。

吳青開着車，将淩戈送回了學校。

淩戈來到校門前，可他還沒走進校門，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淩戈拿起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

正準确掐斷電話，身後同時傳來一個聲音。

“右邊。”

淩戈尋着聲音看過去，發現校門口左邊方向停靠着一輛黑色轎車，此時轎車裏下來一個人，那個人拿着手機朝着淩戈走過來。

當人走到路燈下的時候，淩戈看清了對方是誰。

“吳青送你回來的？”

雖然是疑問的意思，但口吻卻非常篤定。

顯然秦炎看到了吳青的車。

“是。”

淩戈不隐瞞，想也知道剛吳青的車停靠在這裏，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這麽晚了……”

淩戈話只說了一半。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能請你陪我一會嗎？”

秦炎突如其來的要求，或者說請求更合适點，從他嘴裏說出這種請求的話，淩戈覺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還有聽錯了。

“我有個家人，今天離世了。”

秦炎低啞着聲，他臉色看起來平常，可眼底深處有絲落寞彌漫了上來。

淩戈也曾失去過一個最他最愛的親人，他知道失去是什麽感覺。

他不去追問秦炎是誰，一個人，但凡正常的人，都不會拿這種事來欺騙人。

淩戈選擇相信秦炎說的。

不用秦炎明說，淩戈就坐進了副駕駛。

秦炎則上了駕駛位。

“一會就行，不會太久。”

秦炎驅車朝着城市外面開去，不多時汽車停靠在了一條護城河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