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第12章

第 12 章

“可是這枚?”陸珩問她。

還真掉了啊,江婠綿蹲在地上呆呆地點點頭。

下一刻,陸珩傾身親自替她插在了發髻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陸珩溫熱的指腹按在她的額鬓間,燙了她的心。

末了,陸珩還仔細打量着她的發髻,她微微擡眼,就對上了陸珩深邃的目光,臉驀地就紅了,她慌亂後退了一步,卻忘記自己還蹲着,後仰撞上了後面的假山。

“哎喲。”她吃痛一聲。

陸珩擰眉,很快拉過她,側身手掌自然地按住她的後腦勺,低聲斥責:“怎麽這麽不小心。”

江婠綿腦中轟鳴,一片空白,這個姿勢像是她依偎在陸珩懷裏一般,江婠綿的心要從胸口跳出來般,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

明珠懵然看着他們,也不敢動。

“怎麽不說話。”陸珩皺眉低頭看她。

卻見她失魂呆滞的模樣,眼底攢了抹笑意。

“疼不疼?”他輕聲問她,像是一衆蠱惑。

江婠綿點點頭,見陸珩皺了眉,又趕緊搖搖頭。

低頭看見陸珩還握着她的手,心裏又是一動,終于反應了過來,捂着額頭,小臉皺在了一起:“好疼啊,王爺,我去看大夫了。”

陸珩了然,扶她起身,看着她迫不及待靠近明珠,裝着疼痛的模樣還不忘偷偷觀察他一眼。

“海棠灣有太醫,本王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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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陸珩的氣勢,江婠綿那句“不用”到底不敢說出口。

饒是她覺得今日的攝政王特別不一樣,回過神的她也不敢對王爺再造次。

江婠綿跟在陸珩身後跟着他的腳步,恨不得離他個十萬八千裏,能好好喘口氣。

好在這一路偏僻,并沒有別人看見,不然怕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能讓江婠綿無地自容。

可這個別人卻不包括特意來找她的魏浔。

魏浔正着急尋找她,生怕她人生地不熟迷了路,卻遠遠看見江婠綿跟在陸珩身後,低着頭,刻意跟着陸珩的步伐,一時左右腳跟亂了,又立刻走快幾步,和陸珩步調一致。

他心裏不是滋味,走快了幾步,喊了一聲:“婠綿。”

江婠綿漠然回頭,就見魏浔走了過來,朝陸珩作揖:“王爺。”

陸珩又回到了平時的冷漠,目光清冷。

這個才是江婠綿熟悉的陸珩才是。

忽然腰間攔上了魏浔的手臂,江婠綿一滞,擡頭看他,跌進魏浔萬種柔情的目光裏。

“我找了你好久,怎麽在這?”他柔聲問她,态度親昵。

陸珩背在身後的手不禁握緊了拳,看着江婠綿腰間的手,目光驟冷。

江婠綿推開了魏浔的手,不自在地說着:“王爺在呢。”

魏浔仍舊自顧握住江婠綿的手:“不知王爺要帶下官的妻子去哪?”

江婠綿借着揉額頭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剛剛不小心撞到了頭,幸遇王爺,王爺要帶我去看太醫。”

“嚴不嚴重?”魏浔緊張地查看她的傷勢。

“已經不疼了。”

魏浔硬聲道:“下官的妻子不敢勞煩王爺。”

一直以來的地位懸殊,這大概還是魏浔第一次與陸珩對立而視,大有是不退縮的意思。

江婠綿偷瞄一眼陸珩冰冷的雙眸,打了個寒顫,偷偷扯了扯魏浔的衣袖,嗫喏:“三爺,我頭暈。”

小動作落到了陸珩眼裏,又冷了幾分。

“下官告退。”

江婠綿随着魏浔行禮告退,心裏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悵。

“這魏浔是變心了?”晁琮不知何時站在了陸珩身邊,語氣玩味。

接受到陸珩不善的眼神,晁琮依舊我行我素:“魏浔雖與你差了十萬八千裏,可到底也是個翩翩公子,江婠綿與他朝夕相對……”

陸珩眸色一沉:“她是個聰明的姑娘,魏浔不會是她的良人。”

“哦?”

陸珩瞥了眼他戲谑暧昧的模樣,轉折離開。

太醫說江婠綿磕的不嚴重,連紅印都沒有,江婠綿想起當時陸珩及時拉住了她的手,可能這才沒有磕的重吧。

這麽一想,她就有點走神,等到聽到魏浔問她為何和陸珩在一起時,她發現太醫已經離開了。

她垂眸,收斂心神:“剛剛我不是說過嘛。”

魏浔眉頭緊皺,語氣不善:“陸珩掌控朝政打壓異己是個危險的人,你以後離他遠點。”

江婠綿眉尖若蹙,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并不應答。

“王爺不是才平複了金陵藩王的動亂,應該是對社稷有功吧?”江婠綿反問他,一雙眼眸透亮明淨,叫魏浔心驚。

魏浔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怒意明顯:“我是你的夫君,我不喜歡你靠近陸珩。”

江婠綿沉了臉色:“我也不喜歡你自作主張讓我加入菩提靜齋。”

魏浔震驚地看着她,他以為他送給她這份榮耀,她會高興的不知所措,連對着他都應該更加盡心。

江婠綿冷笑一聲:“三爺是覺得,以我的身份能進入菩提靜齋,是高攀,所以應該欣喜若狂嗎?”

魏浔一滞,眼神慌亂一瞬:“婠綿,我不是這個意思。”

“魏少卿,魏少卿。”門外有人打斷了魏浔的話。

魏浔皺眉,來人湊到魏浔耳邊低語幾句,魏浔就變了臉色,急忙離開了。

明珠一直冷着臉旁觀,直到他走了,才緩和臉色,問江婠綿:“三爺怎麽了?”

“大概是我的表姐找他吧。”那樣的神情,江婠綿也猜不出別的了。

明珠笑道:“不管他,我幫你梳梳頭吧,一會要入席了。”

王芮寧挽着南平王妃走在林蔭小道,溫柔地拍着她的手道:“一會你就坐在我身邊,離攝政王爺近。”

王芮寧羞紅了臉,說話卻仍舊得體:“太醫說了您最近胃寒,如今天熱,一會宴上您可得忌生冷的吃食。”

南平王妃笑呵呵的,兩人就看見素湘坐在前面大石頭上,捂着腳踝快哭了。

“怎麽回事?”王芮寧上前問她。

素湘擡頭見是她們,吓得跪地請安,又痛呼了一聲。

王芮寧忙是扶起了她:“腳受傷了嗎?”

素湘白了臉,額頭還有細細的汗:“奴婢不小心将小姐的琴譜落在車裏,取回來時急切崴了腳,小姐正等着琴譜呢。”

說着紅了眼睛,南平王妃皺眉:“今日海小姐要演奏琵琶吧?”

宴會快開始了,這裏附近已經沒什麽人了,南平王妃為了和王芮寧說私話也屏退了左右,眼看着素湘哭了起來。

“我幫你去送吧。”王芮寧溫柔說着。

南平王妃欣慰地笑着看她。

素湘忙是感激涕零連連抱歉又是連連道謝地把珍藏版的琴譜交到了王芮寧手裏。

王芮寧是大家閨秀,步子走的本就慢,心裏又着急,不免嬌喘微微,看見了前面走了過來的江婠綿,用手帕拭去額角沁出的汗。

“芮寧小姐,這麽急着去哪兒?”江婠綿問她。

“原來是魏夫人。”王芮寧先是請了安。

江婠綿不好意思,又回了禮,見她兩頰微紅,更見嬌柔。

“素湘崴了腳,正急着給海小姐送琴譜。”

江婠綿看着她手裏的琴譜,明白她要代替素湘去送琴譜,江婠綿訝異,她一個大小姐還願意做跑腿的事,看來性子十分柔和啊。

“我替小姐送去吧,順便和表姐說說話。”江婠綿笑道。

她正要去找魏浔和他一同入席,萬一魏浔真和海妧苒在一起,被外人撞見了,大家尴尬不說,那她也挺丢臉的。

她們是姐妹,王芮寧沒有理由拒絕,雙手遞上了琴譜。

“明珠,你送芮寧小姐去煙雨臺吧。”江婠綿覺得王芮寧快累的不行了。

此時沒有找到魏浔,她一個人去煙雨臺還有些怵,剛好有個借口。

等她送了琴譜回來,還是沒有找到魏浔,幸虧明珠在煙雨臺等着她。

“三爺呢?”江婠綿問她。

“三爺已經入席了,大家都入席了,就差你了,少夫人見到表小姐了嗎?”

一聽明珠說大家都已經入席了,她就急促起來,只說了句“沒見着”就趕緊進去了。

好在大家都在欣賞臺上的舞蹈,熱鬧非凡,但也不曾在意她遲到。

可她總覺得自進來,就有一道目光随着她,等她坐在魏浔身邊,對上王芮寧感激柔和的目光,她以為就是王芮寧,朝她嫣然一笑。

晁琮一心在臺上的紫月身上,抽空看了眼身邊的陸珩,他倆坐了主位,高人一等。

“人都來了,放心了吧?”

陸珩看着江婠綿笑意盈盈,不自覺眼底含笑,收回了目光。

煙雨臺環湖,涼風習習,江婠綿覺得清涼,又飲了一口冰飲,正巧與臺上的紫月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

魏浔注意到,皺了眉。

正聽到身後公子們議論驚訝今日攝政王居然來參加這種宴會了,一定與傳聞中的海小姐有關。

江婠綿聽在耳裏,看了眼對面的江蓁,她今日尤其容光煥發,倨傲不下,身邊的小姐們都害羞帶怯總是不經意朝上座看去又慌亂移開目光做出與同伴說話的樣子。

上座的陸珩嗎?江婠綿也忍不住悄悄看去。

冷冰冰的模樣與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很不一樣,江婠綿想着就有些神游。

忽然晁琮沖她龇牙咧嘴地笑了起來,江婠綿心慌避開了。

晁琮笑的放肆,轉頭看見陸珩目光幽深,咂了咂嘴:“你倆擱這眉目傳情呢!”

他一向口不擇言,陸珩不與他計較,卻覺得“眉目傳情”這個詞,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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