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第15章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四方霧氣越卷越集中,忽的一下子合并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聶将心被那漩渦一下子吸了進去,再擡眼時,白霧緩緩散去,一道身影框在眼中若隐若現。
“溟宋——?!”聶将心整個人暈暈乎乎的站起身,一股重氣緊壓在心口,沉的她喘不過來氣。
不對,他不是溟宋——!
聶将心下意識後退一步,眨眼間,一道雷電在她身側劈開,她吓得捂頭擡眸,往生殿三個字映入眼簾。
這裏就是往生殿?
“你是何人,為何來此。”雷電降臨的地方,一名綠衣男子站在大殿之上滿目冰冷的看着她,眼眸裏還掩這一絲探究的神情。
“我是聶将心,一名除妖師,來此尋找極寒之地的鑰匙。”聶将心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忌意,不自覺的連連後退幾步。
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不太對勁。
“這裏沒有你要的鑰匙,你可以走了。”光璟只留下一面側臉後轉身就要離開,舉手投足中給人一種冷傲的感覺。
“等等——!”
光璟眼角餘光冷冷斜來,緊接着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猛烈的擊在聶将心身側,差點一下子将她打傷。
“再向前一步,你會化為灰燼。”光璟的身影再次隐入無邊的迷霧中去,耳畔只留下一句聲音淺淺的回響。
“請問您有沒有見到一個狐妖,他與我一同進來的,可是我們走散了。”聶将心握緊雙手跌坐在原地,臉上留下一道驚魂未定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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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光璟的聲音隐隐傳來,漠然應道:“原來是他來這裏了。”
“您知道他在哪裏?”聶将心猛的起身站好,一絲甜笑顯而易見的溢出嘴角。
光璟一下子懸空出現在聶将心身後,神情怪異:“知道又如何——”
聶将心堅定着回,警惕的沒有回過頭去:“我要去找他。”
“你找不到他了。”
“為什麽——”
“現在的他應該正在承受天譴,估計只剩半條命。”
“帶我去見他,我一定要找到他。”聶将心将劍收進劍鞘,臉色凝重。
光璟無所謂的環臂而立,語氣淡淡道:“我沒有那樣做的理由。”
聶将心争執着走近光璟一步,一字一頓道:“我一定要去,也一定要救他。”
“你們人類都擅長做這種的無用功的事情嗎。”
“什麽——”聶将心疑惑擡開眼,不明白他所謂何意。
光璟笑起來。
“若你執意要給他收屍,那麽我便幫你一下也無妨。”
聶将心到達時,最後一道雷電悄然褪去,無限延伸的鐵鏈盡數縮回到地裏去,溟宋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雙眼緊閉。
聶将心見狀急忙就跑了過去,将他急忙的攬進懷裏後失控的問:“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光璟遠遠的打量了溟宋幾眼,随後面容冰冷道:“我若是他的話便永生永世不再回這裏,誰知他竟自投羅網。”
聶将心狐疑擡頭,嘴角擰了一下又很快繃住,蹙眉啓唇:“這話是什麽意思。”
“百年之前,妖帝溟宋闖進這裏盜走了神界的續命鈴,毀了火神的神殿,藐視神威,他現在回來無非是自讨苦吃。”
“續命鈴,那是什麽東西。”聶将心聽得雲裏霧裏,心髒卻在此時不合時宜的抽痛了一下。
“你無需知道。”
“您可知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他。”
“他本來就是将死之身,幾百年來靠着一道役咒茍且活着,更何況神界本身的氣息與他體內妖力相斥,越是強大的妖受到的壓制之力越重,他固執己見負重來此,如今已是回天乏術。”
他明知這個地方妖不能來為什麽還執意陪自己來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
役咒的話,就是三百年的那一道?
這樣說來,役咒其實并不是束縛,而是恰恰救了溟宋命的關鍵——
三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自己該怎麽做才能救他。
“如果再結役咒的話,可否救他。”
聽完聶将心的話後,光璟的嘴角抽了一下:“你當真要救他。”
“他救了我那麽多次,這一次就當是我欠他的。”
“……”光璟收了神色,緩步走到聶将心身旁俯身道:“你叫什麽名字。”
聶将心拽緊了懷中溟宋的衣服,慢慢回答道:“聶将心。”
光璟得到答案後面無表情的後退幾步,輕揮衣袖讓溟宋從她的懷中逃脫。
聶将心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失去意識的,再度醒來時,郁洛遙就站在她的床邊,而溟宋卻不知所蹤。
聶将心起身張開嘴想要說話,被郁洛遙一下子搶了先。
“溟宋不在這裏,我的法陣只将你帶了回來。”
“只有我一人回來了?”聶将心錯愕的挪過去視線,一眼便看見了隐在黑暗中的畫念。
不知從何時起,畫念開始戴起了眼鏡,每一次出現都要置身在黑暗之中。
畫念深吸了一口氣走到窗邊,單刀直入的問:“找到極寒之地的鑰匙了嗎。”
“沒有。”聶将心低下頭,口氣中埋着頗多無奈,“鑰匙不在那裏。”
“唉——”
聶将心無精打采的垂頭半坐在窗邊,一起待了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聽見畫念嘆氣。
“是我太心急了——”畫念就站在那裏看着聶将心,話裏含着自責的語氣,“若不是因我太想尋回鑰匙,也不會着了那雜妖的道。”
聶将心噤聲半晌,忽然間恍然大悟着問:“你不是在極寒之地守着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我特意回來一趟,以往萬一鑰匙不在那裏。為今之計,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說到這裏,聶将心下意識的從床上站起來,與畫念她們視線平齊:“你打算怎麽辦?”
“只有強制讓你靈力覺醒了。”
“該怎麽做。”
“最近幾天你先照常去當你的武替,我和郁洛遙幫你籌備一切,只有尋回那把劍,你才能真正做到靈力覺醒。”
“那溟宋——”聶将心欲言又止,眸中墜上一絲遲疑。
他怎麽辦。
自己現在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溟宋?”畫念微挑眉頭,語氣猛然間銳利起來,“誰會在乎妖的死活,聶将心你要記住自己是除妖師,一旦你的靈力全部覺醒,再強大的妖也會死在你的劍下,就連溟宋也不例外——你們是死敵,天生的敵人。”
一夜過去,聶将心一早就出發去上班。由于請假了幾天,補拍鏡頭已經多到難以想象,她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抗到飯點,還沒來得及吃午飯,人已經被傳喚到了一個房間中。
聽說是這部劇的投資人。
聶将心輕推開門走了進去,看到了一把背對着她的老板椅,椅子上的人面朝陽光背對着她,絲毫沒有察覺她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麽事?”在原地足足站了三分鐘的聶将心走上前去,沉不住氣的叫他。
老板椅上的人坐在椅子上晃動了兩下身子,随着椅子輕微的轉了轉,終于慢悠悠的轉過身面向她。
連霆一側坐在椅子上,模樣矜貴英俊,僵硬着一張臉,微微上挑的丹鳳眼裏流光溢彩。
他單手撐頭看向桌面,并沒有第一時間對上她的視線。
從聶将心的角度可以看出對方現在正雙腿交疊,惬意的走神中。
他身材修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屬圓框眼鏡,斯文深邃的眼眸半睜半閉,安逸俊秀,舉手投足間散發着男人沉穩陰郁的氣質,風度斐然。
連霆一手指一動,輕輕握住茶杯抿了口茶,茶香清雅宜人,被茶水滋潤了的薄唇泛着潤瑩的光澤,白皙如玉的食指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屬圓框眼鏡,深邃的黑眸滿含謙遜地說:“你應該也聽導演說過了吧,由于柳思思的拍攝檔期出了問題,所以拍攝組決定選一名演員頂替她,最後我在備選人員裏挑中了你,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我的資歷還不夠。”
連霆一笑了笑,像是她的話正中他下懷一樣,聲音中夾帶着一絲調侃的意味,問:“這難道不是你自己求來的嗎?怎麽,突然間改變心意,反悔了?”
“我從沒要求過這樣的事。”她不卑不亢的移開視線,轉身就要走。
連霆一嗤笑一聲,擺出一副嘲諷漠然的模樣站起身挽留道:“哦?那可能是我搞錯了。我是你的投資人連霆一,很高興認識你,女一號聶将心。”
“我說了不會頂替柳思思。”聶将心微微蹙眉,回頭嚴詞否決道,不知對方在打着什麽算盤。
“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如何?”連霆一整理了下衣領,目光自然随意的落在她身上,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的弧度。
“……你說什麽?”
“吃飯啊,我和你一起。不用懷疑,我是在邀請你共進午餐。”連霆一輕輕挑眉,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身穿一身筆直西裝,卻偏偏表現出一副格格不入的吊兒郎當的樣子。
聶将心被這個笑惹得瞬間渾身發冷,她冷眼的望着對面的人,心中暗暗感慨道:“這個所謂的投資人,腦子是壞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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