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忠誠

第31章 忠誠

秦歡一愣，打開門的一瞬間，秦歡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她側了身，譚其遠手上提着宵夜進來了，他環顧一圈四周，淡笑着說：“酒店環境還不錯。”

秦歡關了門，只是問他：“你怎麽來了？”

或者說，她更想知道，你怎麽知道我不在家，我在這家酒店？

譚其遠把宵夜放到桌子上打開，幾道菜還熱騰騰的。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說：“打電話聽見你那邊格外安靜，就猜不對勁。吃飯吧老師。我媽媽炒的臘肉，她廚藝很棒的。”

秦歡沒有接他的筷子，看着那桌子宵夜，她應該覺得感動。

可她卻問：“譚其遠，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男人很淡定：“調監控找車牌號，老師你不想住家裏怎麽不找我，酒店到底不比家裏舒服。”

“譚其遠，”秦歡的聲音很冷：“你能不遠萬裏給我送宵夜，我很感謝你。但是你憑什麽跟蹤我？我沒有隐私嗎？”

她生氣的時候一如多年以前，語氣沒有起伏，平靜到你以為她在和你聊天。

但譚其遠就是明白她生氣了。

“老師，”他拉着她的手，仰着頭，很誠懇地說：“我向你保證，這是這麽久以來我第一次查你的行蹤。我為什麽查？因為我擔心你。你明明不在家卻騙我在家，我擔心你遇到了危險，我不想你在難過的時候只有一個人。”

秦歡慢慢抽回手，看了看桌上的宵夜，淡淡說：“別有下次。”

譚其遠吃的津津有味，秦歡沒胃口，吃了幾口，但又覺得人家特意跑過來，吃那麽少不好，吃了大半碗，最後實在裝不下了。

收拾完殘局，秦歡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遙看窗外黯淡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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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小城沒有那麽多的高樓大廈，一眼望去入眼可及都是低矮的建築。多年來都未曾有變化的市中心，如今在新時代中已顯得過時了。

貧窮、落後，比不上上海的繁華。

但只是坐在此處，秦歡都覺得莫名的心安，靈魂有了歸處。

“那天，姑姑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

“嗯？”秦歡挑眉。

譚其遠說：“你的姑姑。”

“噢，”她回頭繼續看夜景，“姑姑就愛幹這種事，你別聽她胡說。”

她想着，譚其遠以後會遇到無數優秀的女孩子，他的妻子也一定會家世容貌都與他相配，他實在沒必要因為姑姑的話而有任何心理負擔。

“其實我們家還挺多人想給我介紹對象的。”譚其遠說。

秦歡笑了下：“是我我也樂意給你找，搭上你一家子就起來了，問題是也得你願意啊。”

譚其遠玩着打火機，幽幽火光下，他狀似開玩笑般：“老師，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秦歡對上他的眼睛，他目光t灼灼，似有萬分真心。

她想起這些天他的窮追不舍，他的大方體貼，如果二十出頭的年紀，她還在渴望愛情的日子裏，碰到這樣一個男人，或許她很快就淪陷了進去。

但如今她都三十歲了，她更加務實，她想要一切能夠攥在手心裏的實實在在的東西。

她渴望金錢，渴望權勢，渴望名利。

愛情于她來說是很虛無缥缈又很珍貴的東西，同時又離她很遠很遠。

她無法對戀人付出一顆真心，也無法真心實意地相信對方會給自己一顆真心。

秦歡默默無言，半晌，點燃一根煙：“別犯傻了，小孩子。”

是了，一直以來，她都把他當成小孩。

雖然他們只相差四歲，雖然譚其遠在成年人的世界裏已經獲得了足夠的聲望與地位。

但在秦歡心裏，他依然是多年前，在語文課上積極舉手的學生。

“老師，”譚其遠的聲音很輕，“你看一看我。”

他的語氣有了一絲祈求。

秦歡靜靜看他，那是一張英俊的臉龐，骨骼分明，五官硬朗，充滿男性魅力。

一個很帥氣的男人。很多金的企業家。

“時間已經過去八年了，我們得往前看。我不是你的學生，你也不是我的老師。我們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業，我們完全般配，年齡的差距更是不值得一談。老師，你為什麽不看看我呢？你為什麽不肯正視現在的我？”

房間的燈光沒有全開，只有暗暗柔和的光落下來，譚其遠抿着唇，像個不被大人偏愛的小孩，那雙眼睛裏，似有化不開的委屈。

秦歡輕輕笑了。

“譚其遠，你知道戀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他想了幾秒，而後說：“忠誠。”

秦歡點點頭：“對，忠誠。”

“老師，”男人抓着她的手，目光懇切：“我能保證我的忠誠，我絕對不會對任何其他女人有非分之想，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我對你的感情絕對保持忠誠。”

在他許多段的戀情中，他并非有自己說的那般忠誠。

在世俗意義下，人們很容易給他分類為渣男。譚其遠對此沒有異議，也并不關心。他認為戀愛就是一種交換，他對女友付出金錢與時間，這不妨礙他對其他姑娘流連。

這是他唯一一次真心，他希望眼前的女人能接受他的一顆心，他希望之後與她組建一個家庭，他甚至都能想象他們在一起之後的模樣。

這些話說出去也許都沒人信，但他真的就是這麽想。

這一路他迷失過，彷徨過，偶爾午夜夢回，床上躺着不知名的女人。他已站在塔尖的位置，可胸腔裏卻空虛的難受，而他不知這空虛是來自何處。

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在追逐的一直是當年那個不敢觸碰的夢。

然而秦歡搖了搖頭，譚其遠急切地說：“你不信我這很正常，我們可以立個協議，如果我出軌……”

“我信你。”秦歡補充道：“我不信我自己，譚其遠。”

她輕輕嘆了口氣：“你是不是以為，感情中的忠誠只有男人對女人？可是生活中女人遇到的誘惑也不少，忠誠，是雙向的。

“我的世界很豐富，我身處這個行業，接觸到無數容貌身材拔尖的男人，他們年輕有活力，而我又有吸引他們的資源。我很享受男人一個個撲上來跪舔的樣子，我甚至不用費心力去讨他們開心，就可以的活的很快樂很滋潤。譚其遠，我有一大片森林，我真的無法向你保證，我會一直對你保持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