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噫!這禦史他大哥玩小倌诶!
噫!這禦史他大哥玩小倌诶!
靜。
寂靜。
無比寂靜。
老皇帝的雷霆之怒都停頓了,目光古怪地定格在崔漪臉上。
有和崔漪熟識的大臣想說些什麽幫忙,但沒找到合适話語,只能當場噎住。同時,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想——
怪不得當時上門拜訪,被他夫人以“病氣過重”為由推脫,拒絕他們的探望,原來是你小子當時根本不在家啊!
兵部尚書看向旁邊懵逼震驚的戶部尚書,低聲:“我記得病假之後,崔禦史來上朝,左眼青了,右邊臉頰有抓痕,嘴角還破了,右手腕上還有大面積淤青?”
戶部尚書看了他一眼,心底詫異。
這人記憶力還真不錯,半個月前的事情都能記得崔漪具體是哪個地方受傷了。
詫異完之後,就神采奕奕地加入讨論:“是這樣沒錯,他還說是家裏的磚瓦脫落砸下來,把家裏的貍奴驚到,抓傷他的臉,他驚慌失措下一腳踩空,才摔得鼻青臉腫。”
兵部尚書:“沒想到是……”
戶部尚書:“家有河東獅啊。”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齊齊笑起來,十分促狹。
而崔漪,被許煙杪的心聲狠狠捅了一刀後,眼波平靜。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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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堅定且堅決,特別鎮定,就像是之前就打算這麽說地說:“但是皇家威儀不可侵犯,臣認為,其餘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然而劉怿必須斬首,以警醒世人!”
态度義正言辭,聲音穩重有力,話語振聾發聩。
許煙杪嘆為觀止——
【這就是能當上正四品的實力嘛,見風使舵的本事好牛啊。】
面對若有若無的視線,間或還有其他禦史的鄙夷,崔漪面不改色。
什麽見風使舵?有嗎?有這玩意嗎?至于被鄙夷……
崔漪暗暗磨牙,冷笑一聲。
等着吧,遲早輪到你們!
“陛下!”
另一名禦史像是蛇揚起頸,不屑地瞥了崔漪一眼,神态驕傲地上前,話語裏意有所指:“臣無事不能對人言!”
許煙杪撓撓臉頰,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話奇奇怪怪的,不太符合之前的場面。
怎麽就突然從崔漪見風使舵,到“無事不能對人言”了?
【我知道了!】
許煙杪在心裏以拳擊掌,眼底多了幾許“我又懂了”的了然。
【剛才在我沒注意到的角落,老皇帝肯定向崔漪暗示了他有把柄在自己手裏,崔漪屈服了!】
【而這個新禦史看出來崔漪被威脅,也站出來,對老皇帝發出我不怕你威脅的暗示!】
崔漪:“……”
過程是對的,就是對象錯了。
老皇帝:“……”
跟我有什麽關系!你自己的罪名你自己背!別随便冤枉人!從來只有臣子給皇帝頂罪的,沒見過臣子讓皇帝頂罪的。
心裏一串又一串話語掠過,幾乎滾成了彈幕。
新站出來的禦史行為恭敬,語氣卻十分強硬:“臣以為,天姬雖貴,然出降之後,也不應當倚父欺夫。正所謂,男為乾,女為坤,男為陽、女為陰,男為剛、女為柔,夫尊妻卑方為世俗之禮t,”
“君不見,前朝太宗愛女房陵公主蓄男寵數位,欺驸馬于床榻外,東窗事發,群寵或遭誅殺,或遭流放,公主亦被幽禁。”
“君不見,五百年前楚朝,中宗為丹陽公主擇婿,驸馬乃大楚名将于徹,然則公主不喜武夫,嫌驸馬蠢笨,婚後竟半載不與之同床,中宗聞之,以為其言行不合婦禮,有損皇家風範,不宜為人妻,遂下旨令二人和離,另改為溫柔賢淑的南平公主。”
“前朝庸帝尚且知曉公主亦該遵婦儀,嚴守女人之德,溫良恭儉,舉案齊眉,陛下莫非連昏庸的帝王都不如,插手夫妻吵架,強治驸馬犯上之罪?”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毫不猶豫的,充滿驚嘆的——
【嗚哇!】
老皇帝剛要起身賞這禦史一個大耳刮子,聽到熟悉的嗓音,微微一頓,又悠閑自得地坐了回去。
……
這個新禦史出來後,許煙杪再次戳戳冤種——兵部司務:“這人又是誰啊?”
兵部司務抹抹眼淚:“許郎,看在我給你通風報信份上,來日記得給我立個衣冠冢啊。”
許煙杪“啊?”了一聲,結結實實迷惑住了。
兵部司務已然迫不及待地湊上來笑道:“這老匹夫姓溫,名為行愛,其兄長乃太子舍人,其子更是娶了陛下第十八女。”
許煙杪的頭肩微微一動,點了下腦袋。
“原來是這樣。”
這麽詳細,就更好翻系統裏的八卦了。
【嗚哇!】
許煙杪兩眼發亮,假裝還在關注朝堂上的事,實際快樂啃瓜。
【怪不得這人非要強調公主必須遵循夫為妻綱,原來是因為襄陽公主從來不給他臉啊。】
本來被抨擊到滿臉郁悶的萬壽公主愣愣看向許煙杪。
昨日從驸馬別院回去後,經過她的思考,以及方才的觀察,她早就發現原來許煙杪閉着嘴巴發出來的聲音并非腹語,而是他的心聲。
如今,這心聲提到了她那十八妹。
“襄陽……”萬壽公主想起了窦皇後。
襄陽公主是皇後最小的女兒,自小受盡帝後寵愛,頭上四位嫡親兄長和兩位嫡親姊姊對她亦是如珠似寶,性格自然與她不一樣,那位最是傲慢。
許煙杪一提到襄陽公主,剛才還威武不屈的溫禦史臉色漲紅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開朝會的地方特別缺氧。
他看到了文武百官一個個把耳朵豎起來,明顯對他家私事比對萬壽公主的驸馬該不該下獄感興趣多了。
于是那張臉漲得更紅了,估摸着血壓蹿到一百八。
老皇帝瞧見他的神态,眯着眼睛冷笑一聲。
不是喜歡盯着皇家私事看嗎,不如也讓別人來圍觀你們家私事喽。
*
許煙杪翻看着系統,看八卦的心無比自由。
【我看看我看看,公主剛進門這溫行愛就要求公主像普通婦人一樣,在婚後第二日沐浴更衣,行拜舅姑之禮,獲取夫家尊長的認可。】
【然後,襄陽公主直接轉身就走,要回公主府,可把溫家人吓得,怕老皇帝知道這件事,求着襄陽公主下馬車,那舅姑反過來給襄陽公主行儀禮,才哄得公主勉強消氣。】
群臣:哇偶!
然後呢然後呢!
沒想到啊……許煙杪說得沒錯,人總是越缺什麽就越強調什麽,這溫家不就是這樣?遇上了強勢的公主,就抨擊公主不夠柔順。
啧啧。
【然後然後!】
【原本丈夫死後,妻子要為丈夫服喪三年,反過來,丈夫只需要為妻子服喪一年。公主去世也是如此,但三個月前,歧陽公主薨,她直接上門威脅歧陽公主的驸馬必須為她姐姐服喪三年。】
【溫行愛知道這事,想要行使公公的權利,訓斥襄陽公主玷污歧陽公主的德行,讓她死後都不得安生,襄陽公主直接堵回去,說放心,如果她薨了,不用委屈驸馬服喪三年,她直接把驸馬一起帶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媽耶,這公主厲害,溫行愛直接被堵得說不出話了都。】
群臣:哇偶!哇偶!
不得不說,別人家私事的瓜就是好吃,聽得完全停不下來。
沒想到這老古板也會怕啊。怎麽對萬壽公主逼得那麽緊!
這不是欺軟怕硬嗎?
百官那揶揄的小眼神一個個往溫禦史身上飄,溫禦史脖子幾乎紅透了,但還是繃着臉,梗着脖子。
他其實想過襄陽公主的事會暴露出來,但直到真正面對這個情況,他才發現,原來那些指指點點的關注,竊竊的私語,古怪的視線,會讓人那麽難捱。
而且……
是公主無禮,我溫家謹守禮節,何錯之有!丢人的也是公主,不是我溫家!這些人怎麽回事!難道不是應該指責公主不守婦道嗎!
當然,老古板受不住,但他又沒辦法阻止許煙杪。
——反正他如果喊閉嘴,許煙杪是絕對意識不到是在喊他的。而如果喊許煙杪,恐怕還沒喊完,離他最近的幾個官員就要撲上來捂住他的嘴了。
許煙杪的心聲帶來的利益特別大,比如昨日暴露出來的南越國叛變一事,由于提前暴露,叛徒準備不足,這場叛變肯定能被完美鎮壓,傷亡也不會太多,已經有十來家勳貴将家中子侄塞進軍隊裏,讓他們上戰場鍍個金了。
他溫行愛想損毀所有人的利益,沒門。
而讓溫行愛想死的是,許煙杪那邊心聲,居然還沒停!
他還在挖他家的料!而且已經不限于公主驸馬的事了!
【啧啧,這家好多瓜啊。他那個當太子舍人的大哥玩小倌直接玩出了性病。】
百官:咦惹!
沒想到太子舍人竟然玩小倌,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窦丞相:“……”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倒抽一口涼氣。
“溫舍人?!”
溫禦史瞪大眼睛,喃喃道:“我大哥……可是七十五了啊!”
而太子猛然聽聞自己家舍人悍事,直接被口水嗆到:“咳咳咳咳!”咳嗽完就嘀咕:“老當益壯啊。”
這可比他爹六十三歲還一樹梨花壓海棠帶感。
勁爆!太勁爆了!
他喜歡!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太子摸着僅剩的良心,想到自己平時也不喜歡這個舍人,動不動就之乎者也大道理壓上來,還經常臉紅脖子粗地谏言,說他游俠風太重,不似人君。
這麽想,頓時把良心丢了。
瓜真好吃,嘻嘻!
還讓他溫良恭儉讓,至少他床事上從來不亂搞啊!
百官吃瓜吃了一口大的,沒忍住,朝堂上議論紛紛。
“溫舍人也太不講究了,居然搞出病來。”
“我就說嘛,他們家總是裝清高,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醜聞,這不就被那誰扒出來了?”
“噗嗤——我就等着看好戲,太子舍人啊,啧啧,今天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當太子舍人。”
“別說太子舍人了,恐怕襄陽公主該換驸馬了。”
有好事者偷偷去看老皇帝,發現陛下果然鐵青了臉,神色尤其糟糕。
許煙杪沒發覺。許煙杪還在扒。
那眼睛亮得跟手電筒似的。
皇家和百官的眼睛也亮得跟手電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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