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馬車颠簸,夫人坐穩
第43章 馬車颠簸,夫人坐穩
“不及裴大人舌燦蓮花!”
姜妤差點脫口而出他的假面,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這個時候毫無根據的亂說,她只會被滅口。
兩人相對而視,審視着彼此眼底的迷霧。
誰也看不清誰。
馬車一時冷如冰窖。
此時,孟言卿已經走到馬車旁了。
甚至他身上的龍涎香氣味徐徐飄了過來。
姜妤心如油鍋上的螞蟻,琉璃般的眼絕望而無助。
“越發愛哭了。”裴宵嘆了口氣,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濕潤,而後去掀車簾。
“你做什麽?”姜妤立刻拉了他的手,車簾搖曳着又重新合上了。
裴宵很無辜,“不是夫人讓我先下車嗎?”
這個時候下車,不是正和孟言卿面對面撞上?
兩個人一見面,又是電光火石,胡說八道。
再則孟言卿看到他們夫妻在他車上,算個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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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指着他的鼻尖,“你坐着別動!我先支開他!”
“好~,聽夫人的。”裴宵這會倒老實了,仰靠在馬車上,好整以暇靠坐着。
姜妤想起身,可他又摁住了她的腿。
“這樣我怎麽說話?”姜妤憤憤然道。
裴宵抱起她,坐到了窗邊。
他靠在窗框上,而姜妤就以跨坐着,跟他面對面。
這太狼狽了!
“妤兒,你在吧?”孟言卿禮貌性地敲了敲車窗。
“等等!”
姜妤沒辦法掙紮了,在裴宵手臂上狠狠擰了下巴,才将頭伸出了窗簾。
孟言卿站在車窗邊,與她詫異對望,“妤兒,是身體不舒服嗎?”
已是深秋,她臉上卻汗水直冒。
“我……”姜妤張了張嘴,忽而感覺一只大掌拉着她的手而去。
她觸到了冰冷的物件兒。
姜妤餘光看了眼,卻是一個粉色瓷瓶,有點眼熟。
裴宵帶着她的手,沾取了一點裏面的藥膏。
溫溫熱熱的感覺,叫人毛孔大開。
姜妤想起來了!
這是在畫舫上,老鸨誤以為她和孟言卿是夫妻,送他們的禮物,說是令肌膚更香軟的香膏。
裴宵怎麽把這東西都帶回來了。
帶回來也就算了,為什麽要帶到馬車上來啊?
姜妤立刻甩開他的手。
裴宵卻不放,貼在她肩膀上道:“老鸨不是說,此物适合夫妻用麽?我問過了,不傷身。
昨晚沒來得及給妤兒用,今日剛好……”
變态!
姜妤恨不得咬死他。
可裴宵當沒看到,骨節分明的手指蘸取藥膏,在她玉腕上打着圈。
輕柔細膩。
溫熱的觸感鑽入血液中,姜妤臉上浮現一抹薄紅。
“妤兒,你是不是發熱,我看你臉色不對。”
車簾阻隔了孟言卿的視線。
他看不到,姜妤正以極其羞恥的模樣坐被裴宵抱着,被迫感受他的“溫柔”。
孟言卿只看到她神情越來越扭曲,緊張地打算上車:“我帶你去看大夫吧!”
“不必!”姜妤立刻出聲阻止,聲音斷斷續續道,“我、我只是衣服不小心勾破了,需要修補一下,借用王爺的馬車,王爺稍等、莫怪。”
孟言卿倒不在意馬車,看她抖得厲害,只當她衣服破了,受了寒。
他忙将自己的披風遞給了姜妤,“妤兒,你先将就一下,你身子不好,別凍壞了。”
“多謝王爺。”姜妤心不在焉伸出另一只手去接。
指尖剛觸碰到孟言卿的披風,她猛地一個颠簸,差點被撞飛出去。
姜妤穩住身形,衣服卻掉落在地了。
姜妤和孟言卿尴尬地對望。
而車子裏,裴宵氣定神閑躲在暗處,低聲道:“馬車颠簸,妤兒坐穩點。”
馬車根本沒動,什麽馬兒颠簸?
裴宵這是什麽破理由!
“你到底想做什麽?”姜妤咬着牙回看他。
裴宵并無一絲愧疚之意,貼在姜妤耳邊繼續道:“妤兒該罵的是他,這病秧子搞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嗎?到底知不知道何為禮義廉恥?”
姜妤被他的話震驚了。
他說別人的時候理直氣壯,怎不看看自己在做什麽?
裴宵卻不以為意,“堂堂王爺把自己的貼身衣物送給有夫之婦,妤兒還覺得他別無所圖嗎?”
“什麽貼身衣物?”姜妤低聲嘟哝。
明明就是一件披風,裴宵是不是也太小題大做了?
“你遇到別個女子衣服破了,難道不會取個披風幫忙遮擋一下嗎?”
“我為什麽要幫別個女人?”裴宵覺得驚奇,“男女授受不親,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的青梅竹馬這般四處開花、不懂分寸。”
他總理直氣壯。
姜妤無言以對,甩了個眼刀子。
“妤兒,你沒事吧?”孟言卿遲遲等不到姜妤回話,試探地問道。
“我……”
裴宵輕輕又颠了下。
姜妤身形不穩,只得抓住了他的臂膀。
太惡劣了!
姜妤且驚且怒,可對上孟言卿詫異的眼神,卻又有口不能言,扯了扯唇,“十三爺,民婦粗鄙之人,穿王爺的衣服不合适。”
孟言卿眸色晦暗下去,垂眸看了眼地上落了灰的黑色披風,狼藉一片。
不合适的又何止是身份,還有兩人的處境。
終究,她已為人婦了。
孟言卿撿起被她扔掉的衣袍,默默拍着灰塵。
腰肢上的大掌放松下來,姜妤也松了口氣。
姜妤知道這就是裴宵想要的結果。
不管裴宵将她當貓兒狗兒,她已經烙上了他裴宵的烙印,難以洗清。
姜妤只想快點逃離這充滿了裴宵氣息的馬車。
她吸了吸鼻子,對馬車外的人展露笑顔,“麻煩王爺先移步,民婦需要整理一下衣服。”
孟言卿悻悻然“嗯”了一聲,但見姜妤縮着腦袋,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心裏有些擔心,“妤兒需不需要我去幫你買件衣服?”
衣服破了總歸是不能見人的,姜妤不願意穿他的,也總不能一直呆在馬車上吧?
孟言卿如是想,又支支吾吾問:“是……哪件衣服破了?”
姜妤這般欲言又止,孟言卿只能覺得她可能破了中衣,甚至……裏衣,才會不好意思。
孟言卿出門也不帶丫鬟的,又不能讓馬夫來問,只得握拳清了清嗓子,“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
“妤兒你看,為夫看人沒錯吧?你怎麽就不信為夫呢?”
馬車裏的氣壓越來越低。
姜妤寒毛直豎,緊接着一只大掌沿着她的脊骨徐徐上移,勾住了脖頸上的系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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