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希望他長命百歲
希望他長命百歲
“殺人?替我殺人?”
顧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好笑的事情,自己有殺人的慾望,卻要蓋一個冠冕堂皇的為了他的理由。難道他點頭了,嚴夆就立刻為他殺人,那這個人算是嚴夆殺的,還是他唆使的?他是主謀者?顧或難得聽到這麽有意思的話,一時間他冰封許久的臉龐,似冰雪融化開。
哪怕喉嚨這會被另外一個力大無窮的怪物男給扣在手裏,頸骨都随時要斷裂了,可康揚聽到顧或輕淺的笑聲後,掙紮着扭動脖子看過去。
這一看,別說是顧或要他死了,讓他被五馬分屍,在那個瞬間康揚都覺得心甘情願,他剛才觸摸過顧或的身體,雖說沒有如願親吻到顧或,但是有什麽關系,哪怕他變成了怪物,他也會永遠記得顧或,不會忘記顧或。
何況在瀕死的一刻,康揚冒出來某種想法,他會死,那麽顧或呢?別說是他們這些人了,他當了三十多年的純直男,從來沒有彎過,卻在見到顧或的第一眼就為他的臉所心動,後面又為顧或冰冷的性格而俘獲,人類都這樣輕而易舉為顧或傾倒,眼前的怪物男同樣是,那麽另外一個人呢。
或者說是另外一個神,這裏的神顯然和別處遇到的不一樣,它會不會為眼前姿容絕美的青年動容,會不會深深傾心于他,康揚竟是下意識覺得一定會。沒有人不會愛他,他的存在,就是愛神的禮物,是愛神最寵愛的人。
康揚哈哈哈嘶啞聲笑了起來,發現到眼前的怪物男也盯着顧或冰雪融化驚心動魄的淺笑後,他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不殺他了嗎?康揚反而主動握住了嚴夆的手,他對他堅定不移地要求:“殺了我。”
不是為了顧或對他殺意爆棚嗎?那麽現在立刻殺了他。
殺了他之後,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成為是為了顧或而死的第一個人,第一,總是會帶有點特殊的意義,他是顧或的第一個,被殺的男人,知曉這個時候後,康揚有種說出來的靈魂都震顫的快.感。
“快,殺了我啊。”康揚又一次催促嚴夆道,嚴夆目光移回到眼前因顧或發瘋的男人,他愛上的人就是有這種無可抵抗無可比拟的魅力,為他死根本不算是什麽。
殺了他,反倒是滿足到他的了,嚴夆松開手,還走開了,他朝着顧或走近。
“抱歉,我的錯。”他不該這麽放肆,是他想殺人,不關顧或的事。
還知道道歉,看起來似乎沒那麽瘋,可随便就把殺人的事輕飄飄說出來的人,不管外形再帥氣,再強大,這樣的人都不會是顧或會喜歡的。
“滾出去。”顧或并不感恩嚴夆的忽然出現,沒有這個人,單是他自己也可以将康揚給控制住,只不過以往顧或不習慣動用暴力罷了,但這不代表他就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他活到現在,被許多人觊觎着,可不是光靠冷漠對待就能安穩到現在的。
即便這裏是恐怖游戲,生死未知,可顧或作為人,他的底線始終都有,他不會因為可能明天面臨死亡,今天便徹底放縱,這樣的人,說到底還是骨子裏的野獸本能在作祟罷了,顧或都不願意将他們視為和他一樣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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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揚?自以為和他是盟友了,跑來企圖操控他,不知道過去用這樣的方式手段,控制過多少人,顯然顧或不會是其中的一個。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讓你們兩個人……一起滾。”
顧或依舊在笑,可他即便是笑着的,眼底卻不見多少熱度,臉頰的冰雪融化,眼底的寒冰重新凝結。
“原諒我,顧或,我不知道……我,我精神失常,請你原諒我的魯莽。”
“我不會憎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過是游戲裏遇到的人而已,過了這裏就是完全的陌生人,顧或的感情他向來都吝啬随便給出去。
愛是,恨同樣也是,甚至于在顧或看來,恨和愛沒什麽區別,一體兩面而已,所謂的恨,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比起愛,顧或的恨,他更加吝啬。
顧或下颚微微地擡起,他的目光自上而下,俯瞰着屋裏的兩個不速之客,都對他有類似的想法,只是一個過去隐藏着,現在稍微暴露,馬上又找借口說是自己失控,另外的一個,完全不隐藏,他就是對他有想法,不只是想得到他的身體,他的思想,他的意識,還有他的靈魂,這個怪物都想要一同操控。
只是程度深淺的關系,在顧或看來,他們兩人其實沒多少區別。
“同樣的話,別讓我再說第三遍,那我可就真說不出太好聽的話了。”
難聽的話顧或不是不會說,最後給他們留一點面子,他也不希望多難聽的話,把自己的嘴巴給弄髒了。
顧或擡起右手,做出了請滾出去的姿勢,屋裏的兩人沒有看彼此,在他們看來,另外的一個人都是比自己更糟糕的人,比都不會拿自己去和對方比。
康揚先轉身出去,顧或上身還倮着,沒有穿衣服,剛剛他把衣服脫了,這會他站在窗戶邊,窗外的一縷月光灑落下來,籠罩在顧或的身上,給他稠白的皮膚都染上了無盡迷人的淺色光暈,這樣絕美的不似凡塵該有的人,到底在最後誰會擁有他,會是自己嗎?
哪怕不是自己,但起碼讓他可以盡量多看他兩眼。
康揚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棟小別墅,房間很多,六個人,基本每個人都可以單獨有個房間,不過有兩人是情侶,羅梅和林小華這會在同一個房間,兩人躺在一起,只不過早就同床異夢了。
康揚前腳離開,後腳嚴夆也準備走,來到房門後,他握着門把,轉身出去時,他回頭對顧或建議:“如果你不想引來更多的注意,那我建議你還是盡量遠離任何人。”
顧或冷笑:“你的意思是叫我單獨行動,然後你再偷偷跟在我後面?”
“別把我當傻子。”
嚴夆會有這麽好心?真好心就不該将他拖到水裏,不顧他的意願強吻他了,單就這一個瘋狂的行為,顧或對他的任何話,任何一個字都不會再随便相信。
“很快你會求我,求我幫你。”
“求你?你可以慢慢等,看我會不會對你開口。”顧或冰冷的眼和冰冷的嗓音無一不在訴說一個事實,那就是哪怕是他死,他也不會向眼前的怪物求救一個字。
“你果然一點都不柔軟。”
“謝謝誇獎。”他當然不會柔軟了,柔軟給誰看?是要他去讨好誰嗎?
哪怕是這裏的那個東西,邪神,真到了某個時候,顧或也不願意去讨好他,一個按照自己的規則喜好來肆無忌憚殺人的邪神,他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顧或。”
嚴夆人在門口,可忽然顧或只覺眼前一晃,有什麽東西靠近,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被嚴夆給沉沉壓住摁到了床上,兩只手也被抓住并且扣在了頭頂。
這感覺和第一間神廟是被怪人們按住不同,這裏,顧或感受到的來自身心的被強烈入侵,侵.犯的不适不快和不舒服感。
這個人,完全就是我行我素,嘴巴說一套,行動上另外做一套的人。
來找他媽媽的屍體?怕不是所謂的母親,也許都不存在,人類生不出這種純粹癫狂的瘋子。
“你可以試試,我會把你裂開的舌頭給完全咬下來。”
“如果我卸了你下巴呢?”嚴夆另一只手捏着顧或的下巴,哪怕輕微用力,顧或都感覺到了一絲驟然擴散的尖銳疼痛,雖然轉瞬即逝,可顧或知道,這個人只要他想,別說他的下颚骨會斷,他全身每一塊骨頭都可以斷。
顧或不說話了,他起初還全身都繃緊了,以此來拒絕和抵抗男人,可忽然他就放松了全身。
“你想要的不只這點。”如果只是想睡他,想和他上.床,那麽男人随時都可以做到,但男人一直都沒有這樣直接動他,顧或清楚他對他的慾望更多,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有新的一種把握,就算現在他的身家性命都在男人手上,可顧或別說是害怕了,他美麗的冷眸裏,似乎還浮出了期待的意味來,他在激将嚴夆,在用眼神催促嚴夆,想做什麽就做,扭扭捏捏的,叫人看不起。
嚴夆呵呵呵胸腔都在震顫地笑。
“所以我才越來越喜歡你。”
捏着顧或下颚看起來要卸了他下巴的手,轉頭就往上極致溫柔又輕緩地撫摸起了顧或的臉龐,觸手是微微的涼意,涼意後面才是慢慢彌漫開的熱度,所以人還是和動物和怪物不同,人的體溫,永遠都這麽有吸引力。
“我過去真的非常不喜歡人類,說是讨厭也不過分。”
“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顧或以冷淡的眸光來做回複,沒等到他的回複,嚴夆也不惱,繼續自說自話,因為他們有時候真的不如動物,不如那些畜生。
“有十多年我都是和一群畜生們生活在一起,也就是這幾年來,才成為了人,哈哈,不過這些其實都沒有什麽,那個人,快死了才發現好像只有我能繼承他的所有東西,于是開始來讨好我,他怎麽會覺得別人是蠢貨啊。現在他躺在醫院裏,靠機器維持着生命,他每天每時,每分每秒都非常痛苦,他說不出話來,可是我知道,我看的出來,他想要結束生命,想要讓我拔他的管子,可是怎麽行呢?”
“我就他這一個最後的親人了,如果連他都走了的話,那我在這個世界上就一個血緣親人都沒有了,我不能沒有他。”
“所以你知道的,我不會讓他死,我要他……長命百歲!”
“哈哈哈。”說到自己最後的血親,嚴夆的笑越來越猙獰,看起來他其實更想把對方千刀萬剮,笑聲不多時收斂了起來,恢複了正常。
“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去見他,他肯定也會對你一見鐘情的,怎麽說我們都有一半相同的基因。啊,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這些事,忽然說出來,感覺其實也沒有那麽難,這算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了,你……你一定會替我保密的對嗎?”
嚴夆将自己不曾對任何誰說過的隐私,就這樣毫無隐瞞的全部告訴給了顧或,他摁着顧或的雙手,傾身往下,在顧或霜雪彌漫的美眸中,吻上了顧或的唇,顧或即沒有緊閉雙唇,也沒有張開試着去咬嚴夆,他的掙紮和反抗,對這個人而言是在取悅他,是在獎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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