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有得有失

不知道沈天澤是真的不顧忌我，還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說：“顧律師不用顧忌那個，我自有打算。”

顧亦辰點了點頭，“最近我還收集到致遠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一旦提交，致遠集團就會面臨破産。”

沈天澤好一會都沒說話，顧亦辰又說：“致遠集團和沈氏有很多小合作一直在進行，動了致遠，沈氏也會随之動蕩。”

“沒關系，有得就有失。”沈天澤說。

他們又談了幾句什麽，我一句都沒聽進去。明明我不是李志遠的親生女兒，明明我沒得到過他的關愛，聽到致遠即将倒閉，我心裏居然空落落的。我應該很高興才對，偏偏像是丢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那您之前委托我的離婚協議是不是可以撤銷了？”不知道前面顧亦辰說了什麽，提到離婚我才猛地回過神來。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暫時還不需要。”我聽到沈天澤清冷的聲音敘述着無情的字眼，所有的溫暖瞬間倒退。

我靠在牆壁上，牆壁的冰冷隔着薄薄的布料傳遞到我的身體裏，冷的我牙齒都跟着打顫。

我突然發現一個可悲的事情。

我之所以能在南城光明正大的行走，居然完全是依靠沈天澤。如果他真的和我離婚了，沒有人的庇護，我就像一只流浪狗，誰都可以欺負，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一旦他真的選擇離婚，那我就一無所有了。

他們站了起來，應該是談論完了，顧亦辰打算離開。我怕沈天澤回頭看到我，逃一樣的沖回了卧室。

即使我慌張的要命，關門的時候還是記得輕的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關上門之後，我沖到陽臺上，陽光毫無阻擋的照射在我身上，灼熱的溫度讓我回複了一點體溫，內心依舊空虛無比。

中午的太陽很烈，我的脖子手臂都曬的有些疼，甚至大腦都有些暈乎乎的，我卻不敢退出去。唯有這種方式，才能汲取我想要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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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曬了一下午，我竟然除了黑了幾度之外，一點事都沒有。

快到吃晚飯的時間沈天澤才回來，看到我的時候微微一愣，沒有問什麽，說：“我中午和顧律師出去處理了一下……致遠集團的事情。”

“嗯。”我回答，繼續低頭炒菜。

徐敏敏沒有回來，我也沒心思打電話給她，心裏亂糟糟的。

等菜上桌了，我自己夾了一筷子，被鹹的直接吐出來，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心不在焉做的菜，根本沒法入口。

沈天澤不動神色的一口一口的吃着，不急不緩，絲毫看不出不好吃。

我看着桌子的菜，心裏失落的要死。

“不好吃就別吃了。”我說完站起來轉身往樓上走。

沈天澤沒有阻止我，我回到了房間裏，把自己裹在被子裏，閉上了眼睛。

作為一個妻子，我很想問沈天澤到底打算怎麽辦。他說蘇雨懷孕了，那個孩子是他的嗎？

如果是，我是不是應該離婚呢？

可是，我不舍得。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被子裏多了一個人，熟悉的懷抱散發着讓我貪戀的溫暖。

他抱着我，我閉着眼睛不敢睜眼，我怕這是自己做的夢，醒過來就什麽都沒了。

“瑤瑤。”小聲低喃的呼喊讓我猛地睜開眼睛。

摟着我腰的手依舊在，小聲叫我名字的人也是沈天澤。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黑了，他的臉淹沒在黑暗裏，我看不清楚。

“你剛才叫我什麽？”從前的沈天澤都是冷冰冰的叫我江瑤，為什麽突然叫我瑤瑤？再加上他突然的溫柔，我越發的感覺到害怕。

“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他說的很肯定。

我心髒跟着緊縮了一下，問：“那蘇雨呢？你打算拿她怎麽辦？”

他沉默了很久，我伸手推開他摟着我的手臂，翻身背對着他，“那你告訴我，她的孩子是你的嗎？”

他依舊沉默。

我閉上眼睛狠狠地咬着牙才讓自己沒有哭出來。

他默認了，蘇雨的孩子是他的。

那我呢？我除了有一紙交易之外，還有什麽？致遠集團馬上破産了，我的存在已經沒有價值了。

卧室裏安靜了很久，我說：“我們離婚吧。”

他還是沒說話，但我知道他聽見了，就說：“這麽拖下去，對你和我都不好，你把之前要給我的錢給我，我帶着我媽離開南城，再也不回來，好不好？”

這一刻的我自私的讓我自己都覺得不敢相信。

但我是真的怕了，周圍的每個人都似乎不懷好意，我會被他們拆穿入腹，吃得骨頭都不剩。

我離開南城，遠離是是非非。

可不要錢，我不知道帶着我媽怎麽生存，所以我開口問他要了錢。

“啪！”開關清脆的聲音傳來，整個卧室瞬間被光線填滿。

我被光線刺激的好一會都睜不開眼睛，等我适應了光線，首先看到的就是沈天澤。他黑着臉站在我面前，神色很黯然，卻又像是無話可說。

“我聽到你和顧律師的談話了。”我看着他，說的很平靜。

他看着我，好一會呼了一口氣，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是怎麽樣？”我很讨厭這種被瞞着的感覺，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只有我一個人被瞞着。

他掏出煙點燃，坐在床尾看着我。煙霧往上飄，他半眯着眼，不知道是被煙熏到了眼睛，還是在想事情。

一根煙很快抽完了，他站起來說：“你睡吧。”

然後他就走了。

看着他消失在門口，我很久都沒動一下。我是他的妻子，竟然都開不了口問他要去哪。

隔天一大早，我還沒起床就聽到客廳裏有動靜，就像是有人砸東西。

我趕緊起床在睡衣外面套上一件大衣，下樓就看到許強帶着一群小弟在客廳裏砸東西。

他們看到我的瞬間就停手了，許強看着我笑的很猙獰，“你知道我表妹懷孕了嗎？”

“孩子是你的？”我反唇相譏。

他們在巷子裏的茍合的事情是我自己撞到的。

“呸！”許強唾了一口，“老子和我表妹清清白白，老子來是問你什麽時候和沈天澤簽離婚協議！”

“我們好得很，不離婚！”我站在樓上，他們站在樓下，我根本不敢下去，他們一群人，我下去很吃虧。

“啧啧啧！”許強咂舌，給我丢出一記重磅炸彈“江瑤，沈天澤都和我表妹求婚了，你還占着茅坑不拉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