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陳鋒陳露

氣氛莫名的尴尬，我好半晌都憋不出一點聲音來。

倒是莫一帆很快恢複了正常，和顧亦辰有說有笑的。

吃完飯，我原本打算自己打車回去的，莫一帆提出了要送我，我說：“顧律師也沒開車。”

“沒事，我吃飽了想多走走。”顧亦辰直接出聲。

我對莫一帆現在說不清什麽感覺，就好像很期待他的靠近，又很期待他離開。

可顧亦辰已經這麽說了，我自然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上了莫一帆的車。

上了車很久我都找不到話說，莫一帆也一直沉默着，車內的氣氛一度陷入了莫名的尴尬。

“如果沈天澤醒了，你打算怎麽辦？”他突然問。

我轉過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沈天澤是我的丈夫，他醒過來我自然是期待的，只是我們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自己也理不清楚，亂成一團。

“我們之間的事情，只能等他醒了再做打算。”其實我挺擔心沈天澤醒過來，又和我提離婚的事情。

這次的我欠他太多了，如果他再次提出離婚，我真的沒辦法再厚着臉皮待在他的身邊。

莫一帆嘆了口氣，很久都不曾說話，我不太懂他的意思，卻又隐隐猜測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對了，我一直聽他們說你們是特編的警察，能給我說說具體細節嗎？”為了防止話題再轉移到其他地方，我主動開口。

莫一帆的嘴角勾了一下，那模樣，仿佛看穿了我故意轉移話題的心思。

雖然我心裏覺得有些尴尬，卻也沒有戳穿，畢竟這事兒我們兩人心裏都很明白！

“我和他們不是一開始就認識的。”莫一帆說起這事兒的時候，語氣變得莫名的沉重。

Advertisement

我記得之前他們提過王文是被人販子拐賣的，那麽，莫一帆不是嗎？

看他的表情，似乎很不願意回想過去不開心的事情，我又覺得自己問的有些過分，正準備開口說點輕松的話題，他就開口了。

“我也是從小就被人帶走，遠離了父母身邊，可我不是被人販子拐賣的，我是被人專門帶走的。”

我一愣，訝異的看着他，總覺得他說的那個人是殷千城。

“我被帶走的時候已經上了初二，那樣的年紀已經記清楚了很多的事情。”車速漸漸的慢了下來，我發現莫一帆握着方向盤的手已經開始泛白，可想而知，當年的事情對他的人生有多大的影響。

很多人販子拐賣孩子都是為了賣給別人，太大年齡的孩子很難培養親情。因此，越大的孩子越少被拐帶，既然已經上了初二那麽大的年紀，壓根不會有人販子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們為什麽會把注意打到你的身上？”看着他目光有些悠遠，仿佛墜入了無盡的深淵，他這個樣子很容易出車禍，我趕緊出聲，打破了平靜。

他整個人猛的抖了一下，如夢初醒一般，迅速的轉頭看了我一眼，而後把車轉入了一個停車場，停了下來。

“他們之所以看中我，是因為我的制毒能力。”莫一帆，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暗啞，整個人癱坐在座椅上，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被抽去，只剩下皮肉，懶拖拖的癱坐在椅子裏。

“制……制毒……”我結結巴巴的重複着這兩個字，想到蘇雨本就是毒販的線人，又想到她一次次的出現在精神病院裏，刻意接近莫一帆的模樣，我後背一陣發涼。

那些我以為沖着我來的恨意，全然都不是因為我，我只是一個剛好路過，被無辜牽扯的路人！

“我接觸化學不是從正經的教科書上面接觸到的，而是自己一個人在家研究出來的。那時候鬧的挺大，我不小心把自己研制的毒投在了村子裏的魚塘，那一池魚全都死了，這是讓我父母賠了不少錢。原本我以為這事兒過了就過了，我也收起心思把心思放在了學習上，卻沒有想到，厄運終究還是降臨到我的頭上……”

簡單的敘述，讓我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他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控訴着我父親殷千城的罪惡獸行。

“人……是殷千城派去的嗎？”雖然嗓子眼被堵得嚴實，幾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我還是艱難的吐出了自己的疑問。

莫一帆好半晌都沒動靜，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我。他的目光讓我頭皮一陣發麻，因為我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他眼裏又仿佛沒有任何情緒，空洞的像是失去了生氣。

“那些都是從前的事情了。”

說實話，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我莫名的一陣氣悶，他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又突然打住了，所有的訊息突然間斷連。

我之所以會問他，不過是因為好奇他的過往，雖然這對我來說并沒有多大的關系，可這樣瞞着我，就好像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那我們先回去吧。”寂靜好半晌，我說。

他轉頭看着我，突然笑了，“你在生氣。”

“沒有。”我別扭的轉頭看着窗外。

我這一轉頭，居然看到了蘇雨和陳鋒。

這兩個人居然會在一起，這讓我很意外。看起來像是起了争執，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蘇雨的肚子依舊平的沒有一點幅度，臉上的表情倒是很生動。

“怎麽了？”莫一帆問。

“遇到熟人了。”我其實挺想打開車窗聽聽這兩人在說些什麽，又怕驚動了他們。

莫一帆掏出煙點燃，也沒催我，安靜的車廂裏彌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和沈天澤在一起不一樣，這尼古丁的味道讓我也跟着莫名的煩躁。

兩人争執了好一會之後，蘇雨突然抱住了陳鋒。

我的眼珠子差點沒脫眶而出，這個畫面對我來說太震撼了。

“蘇雨的孩子，該不會也是陳鋒的吧……”我喃喃自語。

“說不定。”莫一帆醇厚的嗓音鑽進我的耳朵裏。

我不敢置信的回頭去看莫一帆，他沖我聳了聳肩，吸了一口煙，“或許你沒注意，陳鋒和陳露都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