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疼

第41章 疼

孟從南這一掌毫不留情,跟上次收着力不讓人疼不一樣，而是結結實實地打到肉上的。

姜歲疼得“唔”了一聲，腦子蒙了一下,臉上下意識露出吃痛的神色。

實在想不清楚剛剛還和自己親親熱熱的老公怎麽突然對他下了這個狠手。

又茫然又委屈。

根本意識不到自己錯在哪。

孟從南何止想打這一下,只是掌心擡起來,在黑暗裏聽見少年吃痛的悶哼，又停住了，只胸膛起伏間，深深将氣息沉下。

本是不忍心,誰料姜歲又不服氣地湊上來，手上動作也不乖,胡亂撩撥着人。

“你把我當什麽？”

這是第二掌。

姜歲吃疼,躲了一下，他微微直起腿，恰恰好方便了人,接下來的掌風沒落在他腿肉上，而是落在他身後。

“你幹什麽——”

還沒說完尾音一下變了調，疼了。

“你把自己當什麽？”

這是第三掌。

“One night stand？”孟從南氣笑了一聲，“是不是還想着酒後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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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四掌。

姜歲躲他，可躲得了身後,就不得不拼命往前埋，幾乎跪坐着直起了腿與人貼到了一起,“沒有,沒,疼,疼——”

“孟從南我生氣了我真的要生氣了！”他胡亂往後伸手想去攔,要去握住他老公不留情面的手腕,又害怕會被打到手，另一手攬着人的脖頸，又慌亂又無措，聲音裏都帶着哭氣，“你幹嘛呀我就是喝醉了又怎麽了我們只是要離婚了又不是已經離了——”

“你是小孩子嗎？姜歲。”

混亂的昏暗中，孟從南抑制情緒的嗓音低沉又帶着凜意，他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氣，冷冰冰地問。

姜歲掙紮的動作頓了一下，嘟囔不滿的說話聲慢慢停了，別過去臉不吭聲。

孟從南在黑夜裏準确無誤地看着人，“說話。”

姜歲一下就憋不住情緒了，“你又這樣。”他回過頭看人，“那你之前在下面為什麽要那樣和我說？你還說要上去拿……拿……”

孟從南好像在黑暗中伸出了手，拉開床頭櫃拿出什麽，“你是在說這個？”

姜歲一瞬意識到了，又緊抿上唇。

“這盒一共能用十次，是我們三年前買的。”孟從南又放下，“到現在還沒用完，早過期了。”

姜歲面上火辣辣的，又有些不敢置信，“那你上次說什麽套不套的，都是在哄我？”他聲音又悶又輕的，“你故意那樣說……”

孟從南不置可否，又沉默地将那盒子放回櫃裏。

姜歲隐隐約約感受到他的動作，心裏的火氣和委屈慢慢消下來，心底又有些悶鈍感。

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很輕浮，想不清，理還亂，那就別去想了。

他們今天還喝了酒，多麽好的理由。

他以為孟從南也一樣，直到現在才發現對方早就恪守着那份作為底線的珍視。

三年前是，現在也是。

姜歲突然不确定，不确定孟從南到底有沒有變過了，他想問問人是不是一直從一而終。

他們婚後三年這麽冷淡，

他會不會還在喜歡他？

最後姜歲說出口的只有很輕的，洩下氣的一句，“我今天是喝了酒，可能有些酒精上頭……”他摟緊人，卻又不敢看人，心髒在悶悶地亂跳，“但是我沒有喝醉。”

“起泡酒只有十度。”

“你知道，我也知道。”

他原本是想抱着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想法來的。

我們心知肚明，但你不說我也不說，

面子上就還可以蓋得過去。

也包括現在。

言下之意就是他沒有喝醉，沒有借口再酒後胡作非為，代表着今晚到此為止，可之前的事也不是假的。

姜歲語無倫次，“我一開始只是來找你睡覺的，就是睡覺，完成任務……”他擡頭親了親人，過了很久很久，才在黑暗裏小聲說，“對不起。”

孟從南托在人背後的手指也微微松開，片刻，安撫般輕拍了兩下。

姜歲原本坐在他身上，現在磨磨蹭蹭換了姿勢躺下來後，也跟人挨得很近，“……我睡了。”

孟從南好像嘆了口氣，他也跟着躺下來，将自己老婆攬進懷裏，“睡吧，應該不會腫。”

雖然是故意讓得人疼，但孟從南還是留了幾分力氣的。

姜歲聽懂他在說什麽後，一時僵了僵，剛剛那一通鬧後，他們的火氣都消了大半，現在在靜谧舒适的被窩裏好像又要死灰複燃。

他身後的軀體很熱，

他們貼得也很近。

孟從南在冬夜裏摟住他，好似将冷風全都擋在這個懷抱之外，對方的氣息似乎過了很久才恢複了平穩。

姜歲也不知自己過了多久才睡着，只是第二天醒來時，身邊早就沒了人。

他昨晚睡得晚，起得也很晚，但孟從南跟他不同，第二天的行程都是安排定好的，不管睡得有多晚也得照時無誤地出門。

姜歲醒來時看見周圍跟平時不一樣的擺設還有些蒙，在深灰色的床被裏摸了好一會兒，确認只有他後才有些不開心地翻了個身。

他賴着床，打開手機看了眼，看見孟從南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時，那點不開心又全都跑了。

早上8:30

——［我去公司了，早餐在冰箱裏，醒了熱一下。］

——［醒得晚也不能不吃。］

——［不用急着來公司找我。］

早上10:00

——［醒了嗎？會議剛開完。］

早上11:00

——［再過半小時接電話。］

姜歲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震動起來，他下意識按了接聽，那邊是他老公的聲音，“醒了？”

“還有點困，幹嘛給我打電話？”

“叫你起床，你睡久了會頭疼。”

“……噢。”姜歲翹了翹唇角，“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孟從南頓了頓，“在停車場，要回去了。”

“你中午回來呀？”

“你沒去公司。”

他沒去陪孟從南，孟從南就回來陪他嗎？姜歲停了停，“我下午去。”

下午姜歲還是沒去成，他昨天玩真心話大冒險時給彈幕答應了很多喪權辱國的協定，節目組也發來了任務。

這些人不敢催孟從南，就來打擾他。

姜歲翻了幾下有些沒辦法，他老公要去公司賺錢養家，那他在家裏無所事事的也只能稍微善善後了。

孟從南走後，節目組那邊送來一個別在胸口前的gopro，讓姜歲做任務時戴着。

姜歲在手裏抛了幾下，正在直播的彈幕被晃得暈暈的——［歲歲別抛了，媽媽要暈直播了］

——［我懷疑他故意的］

——［反正昨天他答應了我們做任務時得開直播，一會兒就停了］

——［總算停了］

姜歲先是去了孟從南的房間，拍了一下床，他沒疊被子，上面亂糟糟的，都是睡痕，“同床共枕，完成了。”

彈幕登時炸了——

［不是什麽時候的事？？？？］

［還能什麽時候，昨晚呗］

［他們真酒後亂那啥了？！］

［就歲歲那膽子，不會吧］

［可他老公一看就很會騙小孩，尤其是騙這種小壞蛋］

［就算真是，歲歲估計也只會流着口水阿巴阿巴地上當了］

［恨鐵不成鋼！！！］

觀衆完全不知道事實相反。

姜歲本來想制止彈幕造謠，看了幾眼後又有些心虛地挪開目光，繼續拿着手機走，他身前的gopro同步在拍。

“他房間裏其實沒什麽，也沒什麽裝飾，這些，這些擺飾都是我們找設計師安排裝修方案時放的了。”

“這裏繞過去倒是還有一件小書房，他房間很大，是主卧之一，我們當時裝修時選了有兩個主卧的方案。”

“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不能看的。”姜歲提前捂住了gopro的鏡頭，“我先看看，我也很久沒來了，或者說基本沒來過，不知道裏邊什麽樣的。”

“被拍到一些不能拍的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