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先生

第13章 先生

太河均擰着眉低頭,拍平袖口,整理行裝準備出宮,視線不經意劃過剛剛看完的傳書首頁時,動作忽然一頓。

這本傳書出自一千五百年前唯一一位突破天級,但未曾到元級的乾元,為他的愛妻所創。

也是史書記載中唯一一對善了的高階坤澤與乾元。

太河均表情凝重,他目光灼灼的看見首頁尾句的一句話。

“訂婚日,贈吾妻心念之朔月。”

他心頭猛得一震,即刻回憶起後篇有一幕內容。

第五十三頁,統領出征,回軍時又“攜愛妻心念之月草。”

初看之時,他只以為是當時統領與其坤澤心意相投的情語,現下想來,這“恰到好處”的時刻卻太頻繁了。

從此前未曾相見過的兩人,統領又如何知道未來愛妻的心念之物?舊時車馬人力信鴿均不方便,更不可能在行軍途中知曉坤澤喜愛的當地物品。除非他二人一直能以某種超越當時信件運送的方式,曾有過聯系,譬如說,楚帝目前産生的“幻覺”。

太河均心頭巨震,他踉跄着松了手,閣外等候的大尚宮遲遲聽不見他的動靜,又輕聲催促道:“大人?”

“……來了。”

太河均推開門,掩住激動低聲道,“速速代本官求見陛下!”

大尚宮被他吓了一跳,提醒道:“大人,現下已經酉時了!陛下已經歇下了。”

太河均這才冷靜下來,他捂着額角,看看黢黑的夜色,和手行禮道:“是本官唐突了,本官明日再觐見陛下。”

大尚宮回禮道:“是這個理,大人且随下官出宮吧。”

太河均點頭應是。

他心裏仍然想着傳書中的細節,越想面容便越肅穆。

乾元與坤澤之間本就有特殊感應,譬如一直被傳為美談的,楚國前朝鎮國大将軍的坤澤,在大将軍行軍之前便感應到不對,力排衆議獨身策馬至戰場,果然找到了因敵國藥物影響信息素失控的大将軍。

可他們想不到,原來坤澤亦會因為乾元的“需要”和“渴盼”無視法則,與乾元産生某種聯系,甚至能突破空間與時間。

如此這般,楚帝的信息素暴動便有可解了!

這位與楚帝高度匹配的“坤澤”,更不能流落在宮外。

太河均停下腳步,吩咐道:“大尚宮且慢,還望尚宮帶本官走一趟坤澤宮。”

原四大國的聯姻是互通的,畢竟即便等級相同,坤澤和乾元的信息素卻也不一定匹配。于坤澤而言或許無甚大事,可對于高階乾元來說,沒有匹配的坤澤等同于致命的風險,是以每個國家的坤澤宮內都保有其他家國的坤澤信息。

楚陳信息他已經知曉,現下還需要江國、丹廖之地的信息。

*

白岩再次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門外響着特意壓低的交談聲,他睜開昏昏沉沉的眼睛,只感覺很冷很冷,哪怕現在身上蓋着被子,也依然冷得像是在冰窖裏一樣。

白岩有一瞬間茫然,直到門外響起宋嬷嬷一聲帶着怒氣的低吼,他猛得睜大眼睛,死死抓住被子,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門外的人似乎察覺到聲音有些大,很快又壓低了回去,可白岩卻僵直了很長一段時間。

腦海裏鋪天蓋地的都是他無助的在冷水池裏撲騰的畫面,男人冷漠的視線更像是穿破水面的利刃,狠狠紮在他身上。

他是真的想要自己死的。

白岩蜷縮起身體,雙眼驚懼的睜大。

“世子,世子您醒了嗎?”

許是聽到屋裏的動靜,興才隔着房門喊了一聲。

“快住口、世子還在休息,你真是、大膽的奴才!”宋嬷嬷氣急敗壞。

興才做個揖,耷拉着眉眼道:“嬷嬷息怒,只是這是侯爺的吩咐,奴才依照命令辦事,也不好推脫啊。”

宋嬷嬷被噎住,瞪起眼睛道:“你少拿侯爺來壓我!”

“有什麽……事嗎。”

兩人已然在院內争執了一段時間,宋嬷嬷力争,可到底也沒止住他,聽見小世子沙啞的聲音,宋嬷嬷狠狠瞪了一眼興才。

興才表情淡淡的,仿佛剛剛與宋嬷嬷見縫插針的人不是他。

他挺直身體,站在院心朝着屋內行禮道:“世子,侯爺昨日下的命令,命您和大公子二公子從今日起,一并在秦先生處上家學,不可耽擱。”

“家學有世子的身體重要嗎!我這就去給宣王世子說去!侯爺還能不允嗎!”

宋嬷嬷氣得聲音發抖,也完全沒注意自己講了什麽。

還未等興才說話,房門內就響起伶仃的聲響。

宋嬷嬷一驚,連忙看過去。

房門果然打開了,露出少年蒼白的小臉。

白岩長着一雙漂亮的杏眼,這時候也因為病氣微微半垂下來。

他靠着門扉支撐着,朝宋嬷嬷搖搖頭,說:“我只是嗓子啞了,也不影響習書,父親既然這麽說,那先生想必已經來了,耽擱了不好,興才,辛苦你幫我準備些飯菜吧。”

興才抱拳應下:“世子折煞奴才了,奴才這就為您去安排。”

他折身,經過宋嬷嬷時還抱拳與她行了一禮。

在宋嬷嬷看來就是十足的小人得志,她惱怒的盯着興才走遠,才反身去扶白岩。

宋嬷嬷摸着他冰涼的手,又氣又揪心道:“世子明知他是大夫人處的人,搭理他作甚!雖是侯爺的命令,老奴去求了宣王世子,有宣王世子在,他們還能這麽作踐世子嗎!殿下明明是為了世子您才……”

“嬷嬷,這些話千萬不要再說了。”

白岩抓緊她的手,慎重搖了搖頭。

宋嬷嬷仍是不解:“世子!”

“嬷嬷,我沒事的,嬷嬷去将幫我拿件衣服來吧,若是先生等久了,或是更對我不喜。”

宋嬷嬷皺着眉頭道:“世子說的什麽話,世子帶病上學,啓還是他們有理了!”

這世上再沒有他們世子這麽純粹的孩子!只可惜即便是白岩再好,處在這諾大侯府中,沒一個真心待他的人,無論作什麽都是錯的,只有她一把老骨頭還關心着些。

宋嬷嬷眼眶濕潤起來,她用粗糙的手掌蹭蹭眼角。

白岩低着頭,握住她的手掌,搖了搖,沙啞着嗓子說:“嬷嬷,只當是為了我自己,沒有學問,出了侯府,我也是會被人嘲笑的。”

宋嬷嬷是個粗人,可她也知道學問的重要性。

現如今她們小世子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宣王世子,對方也不知是何脾性,當然是本身有了學問才好立足。

她咬咬牙跟,仔細瞧着白岩還可以與她交談,沒有病得太厲害,這才道:“老奴去給世子拿衣服,世子一會兒用了飯,喝了藥再走,先歇息片刻也不遲。”

白岩點點頭,他目送着宋嬷嬷出去,才慢慢抓緊了門扉,吐出一口熱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岩又覺得後頸開始疼了。

他渾身上下都很酸軟,連眼皮也是燙的,眼睛濕漉漉的仿佛淌着水一樣,連帶着還有對家學的畏懼。

他不是厭惡習書,而是害怕。

因着江之前實行的官僚制度是推舉制,所以民間少有學堂,高門大戶之間流行研請名師給自家子弟啓蒙教導。

先前教導白岩的先生便是赫赫有名的地方大儒,知識淵博,欣賞一點既透的人才,授課也十分迅速。

只是白岩愚鈍,講授完課也答不出他的問題,抄書跪祠堂便成了常有的事。

白岩知道自己天資不足,因此被罰了也不敢有怨言。

只是知識越滾越多,即便他熬夜抄上數十遍,可還沒有記住上一篇,下一篇就已然講完了,先生看他的目光也越來越冷淡,反複如此,讓白岩對家學十分局促緊張。

或許他真的像是先生罵的那樣,朽木腦袋,不可雕琢。

可他出不了侯府。

如果連讀書也不會,他還能做什麽。

時間緊湊,白岩囫囵吃了頓早飯。

宋嬷嬷神情緊張,勸着他不要着急,一直盯着他喝完藥才松口,讓興才護送他去家學。

先前白岩都是單獨在書房聽學,白袍與白興兩兄弟則是在“召風閣”。

因着此次“改朝換代”,之前教導白岩的大儒辭官頤養天年了,現下侯府的家學先生只剩下白興與白袍兩兄弟的老師秦先生。

秦先生因學術資深享譽美名而被推為五品儒官,雖然比不得教導他的先生的名氣,但也頗有聲望。

白岩不知道這位先生的脾性,加上病氣,臉色顯得越發蒼白。

興才一路把他帶到閣內瞧着小世子的臉色,倒是難能生出幾分良心,說了句:“世子不必緊張,秦先生與侯爺頗有交情,不會難為少爺們的。”

白岩沒想到自己的緊張竟然被興才看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張開唇瓣,低聲說了聲謝謝。

興才一怔。

不過他很快想到都江候府的形勢,打了個千兒道:“世子客氣了,那小的便先退下了,世子若有事,喚小的一聲即可。”

白岩點點頭,他擡眼看向召風閣的閣子,忍着身體的不适,邁上臺階,敲了三下門,然後努力擡起胳膊,行禮道:

“先生,學生白岩請見。”

召風閣內很安靜,不知大哥二哥是不是在溫書。

白岩緊張的抿抿唇,随後便聽見一聲沉穩的嗓音:“進來吧。”

白岩松了一口氣。

他放下手,推門進入書房內。

白袍與白興已然在位置上坐好了,手裏都捧着書本,聽見動靜均是回頭看他。

白岩叫道:“大哥、二哥。”

白興這次倒是很快應了聲,輪到白袍,他上下掃視着白岩,狀似漫不經心道:“三弟,一日不見,你這身子也越發弱了,當真是比之清弟也不如。”

作者有話說:

推推基友的文文嘿嘿

《總和師尊貼貼是否做錯了什麽》by庭有琵梧

【年下養成快樂文!~】

扶鸾真人白霄塵,乃平平無奇一介散修。

一日游歷途中,他在一處戈壁荒灘,撿到一只受傷了的人類幼崽。

幼崽盤正條順,生得極為俊俏,但可惜失憶了。

為了給幼崽治病,白霄塵決定收他為徒,帶他一起游歷。

然而,随着一段段記憶的回歸,白霄塵發現,那日戈壁灘前,似乎并不是二人初次相遇。

而他倆的真實關系,也着實不太一般……

【小劇場】:

長溯小時候:

白霄塵每晚抱着軟乎乎香噴噴的幼崽徒兒睡覺。

長溯長大了:

白霄塵每晚被個高腿長肌肉梆硬的成年徒兒抱着睡覺。

白霄塵:……

似乎哪裏有些不對。

-

從這晚起,白霄塵開始拒絕徒兒上床了。

白霄塵(一根手指緩緩推開對方):我們以後晚上不能再貼貼了。(認真臉)

長溯(超不爽):只能白天了嗎?

白霄塵:……白天其實也不可。

于是當晚,長溯趴在白霄塵卧房門縫上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總和師尊貼貼是否做錯了什麽?

【食用指南】:

1. 年下養成快樂文!作者吃不到糧了所以自己産糧嘤~

2. 會穿插有單元故事~

3. 攻崽是從小就占有欲爆棚的霸道幼崽!因為過于靠譜,不(心)得(甘)不(情願)照顧他那生活不能自理的傻白甜(劃掉)嬌弱(再劃掉)師尊!

4. 所以這大概是一個,每天樂呵呵的傻白甜薩摩耶師尊,撿了只傲嬌臭臉貓貓攻崽,一步一步把攻崽養成能反壓自己的大腦斧……的故事。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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