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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夜幕降臨，外頭烏漆麻黑的天，裏頭奮筆疾書的手。

今天剛發的試卷做的她頭腦爆炸，提升班果然不一樣，白沈沈頂着一頭的雞窩在草稿紙上演算，噼裏啪啦的寫個不停，最後算出八歲小孩的身高一米八五。

“.......算了。”

白沈沈認命兩只手撐在桌子上起身，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到廚房給自己切了一個西瓜，當做懲罰自己剛剛的離譜答案。

西瓜洗好，一刀直接劈開，清脆香甜的氣味，沁人心脾。白沈沈切好往客廳端去，她媽媽還在看電視劇。

“媽，吃塊西瓜吧，看久了，眼睛酸。”

“怎麽了？零花錢早上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

關上門，白沈沈咬下最後一點紅果肉，狠狠地把瓜皮扔進垃圾桶裏，這該死的題目，這該死的大腦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忽然地，手機在床頭櫃嗡嗡了幾聲，白沈沈跳下床掃了一眼。

補習機構建了群，她們前後小組四人又建了群，一直催她們改備注。

白沈沈利索的改完，點到自己的小組群，這才回想起自己的同桌，其他兩人都改好了名字，她前面的男生叫葉容俊，她同桌前面的女生叫溫敘綿。

咦，她同桌怎麽還不改名字？

對話框裏，葉容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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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不見他反應，如果是沒看見也就算了，如果不是，還挺拽啊。

都一個小時了。

就在她打算關閉手機，接着與那張試卷厮殺的時候，黃夢羽又來了信息。

“手腳還在嗎？我打聽了，那個魔王就在你們班。”

“那個都是血的視頻我就不發給你看了。”

“還不回我？平常不都是秒回的嗎？”

“沒事吧？？！”

白沈沈嘆氣，接着慢條斯理的回她

、

“謝你操心，我很好，只是不知道該回你哪一條。”

“別胡說八道了，我們機構大家都很好，個個眉清目秀，好相處！！！”

黃夢羽顯然不相信，直接給她撥了一個語音過來

“知道你嘴硬，我旁邊沒人，跟我說說，你今天是不是一整天都跟孫子一樣啊，哈哈哈，沒事的，要是我，那麽狠的人坐在旁邊，我也怕的瑟瑟發抖。”

“........我們那就沒這號人物，要是有班主任早就提醒了，黃夢羽你是不是有病啊。”

白沈沈不想多扯挑開話題：“徐書延去哪裏玩了？”

“去海南了，說是看鴿子。”

白沈沈一噎：“鴿子不是應該去大理看嘛？”

“不清楚，我剛和他發完信息，他說今天太陽大躲樹下遮掩，差點被椰子砸死，幸好只是砸到手，過幾天他就回來了。”

“到時候等他回來，我們晚上去你機構接你下課，咱們去吃好吃的。”

“行啊，我想吃旁邊的烤肉。”白沈沈舔了舔嘴唇。

知道白沈沈還有課，兩人沒在多言，說了幾句斷了電話。

***

清晨，白沈沈朦胧睜開眼，今天數學老師要挑人上去做題目，雖然是在下午，但她還是有點怕。

數學老師出的題都很難，她數學不差，可是和那種題目還是有一大截距離，上去她肯定瑟瑟發抖。

她坐在位子上，溫敘綿見她從前門進來，還沒等白沈沈坐下去就轉身和她打招呼

“hi,我們是一組的，我們昨晚加了群的。”聽着這溫吞的語氣，白沈沈放下書包擡眸，笑意瑩瑩：“你好，你是溫敘綿對吧？”

“我可以叫你沈沈嗎？”

“可以啊。”

說到這，白沈沈目光一轉，身邊的桌子還空着，溫敘綿順着她的視線撇了撇嘴開口：“昨天我同桌喊他該備注，現在都沒回呢，也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大群裏老師喊他也沒回。”溫敘綿又補了一句。

白沈沈見狀，看了眼自己的位置，第一排最後一位，靠着牆壁，下一秒她就把東西搬到同桌位子上，還是外面空氣好點。

昨天晚上樓下有人生日，淩晨鞭炮就開始噼裏啪啦的放，放完了又是煙花，炸的震天響，白沈沈一個早上都昏昏沉沉，上面英語老師的聲線一直平平沒有起伏。

安眠藥從講臺飛進了她的嘴巴，下課鈴響，衆人散去，前面溫敘綿回頭喊她出去吃飯，早上答應好的，白沈沈不好拒絕，支着身子跟僵屍一樣出了門。

草草吃完，一回到位子上她就趴了下去。

睡夢中有人喊她，聲音像是溫敘綿的，又不像，低低淡淡的語調。

迷糊睜開眼，白沈沈艱難的睜開眼，眼尾瞥見幾只筆，純色的。不是她的。

猛地睜開眼，白沈沈偏頭，旁邊位置有人。

白色的短袖，側臉線條柔和，可又淡漠非常，許是感應到被人盯着看，陳淮戾瞥了她一眼，不過，也僅僅是一眼，他就低着頭繼續寫題目了。

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男，眼前人五官棱角分明，帥氣又利落。

剛剛那一幕，不急覺得在白沈沈腦海裏開始循環播放，一切都進入慢動作。

溫敘綿輕輕咳了聲，她理解白沈沈，試圖拉她回來：“沈沈，不是說去下面買試卷做嗎？”

葉容俊疑惑出聲：“天天發那麽多，你們還買？”

“啊？”白沈沈茫然的轉頭看她，還沒等她意識回籠，就被溫敘綿拉了出去。

她拉着她往樓梯走，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沈沈，你睡覺睡的好死啊，剛剛你同桌喊了你好幾聲，我也喊了你幾聲，你半點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以為你不想讓他進去。”

“......”原來那不是夢，白沈沈有點尴尬，溫敘綿繼續說：“後面，我就把凳子拿走，讓他從我那裏進去了。”

“他爬進去的？”白沈沈幹巴巴的問道。

“什麽啊，他把桌子往前拉，我是服了你，那麽大的動靜，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帥哥一臉的無語。”

“...........”

“不過，他好帥啊，沈沈，你的桃花運可不淺。”

白沈沈平靜了下來，她不是顏控，雖然剛剛被驚豔了一番。

“他就坐你後面，你只要一回頭就能和他對視。”

溫敘綿思緒往這想，不到一半就停了下去，不行，她哪裏敢？那個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算了算了。

“沈沈，這福氣還是給你。”

“...........”

“我承受不起。”

“........”

兩人說完，又空着手回去，快走到位子上 ，溫敘綿突然出聲抱怨：“哎，你說現在的試卷怎麽這麽貴，一本就一百塊。”

“....是啊。”白沈沈瞟了她一眼，姐，你別太離譜，哪本試卷一本一百？

葉容俊打量她們兩人：“樓下有書店嗎？在哪裏？”

“.......我們看錯了，只是個炒粉店……”

快上課了，白沈沈坐在位子上拿出昨天寫的數學試卷，身邊的人還在寫題目，白沈沈餘光看見是她手裏這張。

數學老師叫李萬龍，聲音特別大，她們樓下都能聽見他響亮的聲音，脾氣也不小，他最不喜歡偷懶的學生，按他的話說沒有成績不好的學生，只有懶學生。

眼下他在上面寫今天的題目，白沈沈苦着臉，兩道她都寫不來。

“同學們，我們先講試卷，等會挑人上來寫，今天開始沒寫出來的要挨罰。”李萬龍說完立馬就開始講試卷了。

随着題目越講越少，白沈沈心裏也開始忐忑起來，別喊我，別喊我。

李萬龍站在上面往下面掃，白沈沈低着頭裝作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沒幾秒，喊了另外兩個同學上去，白沈沈肩膀松了下去，放下筆往黑板看。

這兩人都會，李萬龍搖了搖頭：“這次，我挑錯人了，本打算送兩張試卷給你們的。”

下面哄堂大笑，這老師偶爾還會冒出一個冷笑話。

快下課了的時候，白沈沈心情愉悅，不料李萬龍走了下來，沖着她們這邊來，聲音不像講課時那麽大：“陳淮戾，既然來了就好好學習，你爸昨天還跟我打電話說。”

程！懷  力？

？？？

白沈沈有億點點後悔，她為什麽要看那個捅/人的視頻，鮮血直流，畫面裏的人都被打了厚厚的馬賽克，但标題鮮明

“未成年程某持刀傷人，被害者目前正在搶救”

不是，來真的啊，還真她同學啊

不是，來真的啊，還是她同桌啊

不是，來真的啊........

那她今天睡得跟死豬一樣不讓人進來，那她偷偷換了位置，她看了有關程懷力的貼吧，有些挨打的原因離譜至極，下面很多受害者發言

“我就是多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巴掌就到我臉上來了。”

“誰不是啊，我就是上廁所的時候往後看，他也在上廁所，鼻血都被打了出來，媽的。”

“下樓我沒讓他先下...”

白沈沈咽了咽口水，李萬龍走了，溫敘綿和葉容俊也走了。

她聲音都在發抖，現在被他打死都沒人幫她：“對.....對...對不起，我....我再也.......不敢了。”話畢，她迅速起身給他鞠了一躬，抓起書包風一樣的跑了。

陳淮戾沒什麽反應，直到一聲巨響在他耳邊響起，白沈沈動作太大，頭直接磕在桌角，痛的她眼淚汪汪。他拿下耳機，擡頭，只見她同桌額頭微紅往門口跑去。

陳淮戾走到樓下，新組裝的山地車被他停在小區門口的大樹邊上，寫了一下午的題目，他也神色倦倦。

他爸喊他來提高成績，可那些題目于他而言沒有任何挑戰性。

想到這，陳淮戾神色變得刻薄。